第62章
第062章 第62章
出了專屬電梯, 一行人雄糾糾氣昂昂走向隔離區。
一路上收獲了無數好奇打量的視線。
“哎?咋回事?咋忽然來了這麽多老外?”
“沒看見都跟黎神身後呢麽?估計他國外小弟吧。”
“哦哦哦,難怪看着這麽厲害。”
“可不,大神的小弟能不厲害嗎?”
小弟們:“………………”
因為要來北京塔出任務, 各分部派來的特勤基本都是精通漢語的哨兵。
這些耳聰目明的哨兵們無一例外, 全聽懂了。
他們感覺自己還不如聽不懂呢。
怎麽來出一趟任務, 莫名其妙就被收編了呢?
一時間, 這些人眼神亂飛。
看看黎晝,一副眼觀鼻鼻觀心, 巋然不動的樣子。
果然, 這就是大佬的心态。
再看赫爾曼,也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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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第一排, 中間隔着一個夏夢,看起來兩人的聲勢都不弱。
但他們倆同時都落後了夏夢半步。
其他哨兵們則都跟在他們身後。
于是,畫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小小只的軟萌兔老大帶着一群身強體壯野狼們出巡。
場面詭異中透着和諧。
走到隔離區門口的時候, 白一竹作為向導中心的主任,已經等候在這裏了。
他轉身在隔離區門口輸入門禁密鑰,帶着所有人往裏進。
一邊走一邊介紹裏面的情況。
長長的白色走廊上,左右都是一間間嚴密的隔離病房。
在這兒來來去去的護工都全副武裝。
除了零號病人外, 這裏還躺着很多無辜被卷入其中的北京塔工作人員。
乍一眼看去, 數量驚人。
一開始怪病剛發生的時候, 來勢洶洶, 很多人中招。
北京塔毫無防備, 防不勝防。
好在很快情況就被控制了起來。
最近一個月時間內,除了社會上時不時冒出來的零星事件, 黑塔內部已經能控制得很好了。
走到走廊的盡頭。
白主任終于緩下腳步。
他轉過身, 朝衆人指向盡頭門牌上寫着崔洋二字的那間病房。
白主任:“崔洋就在那裏了。你們準備好之後,随時可以進去。”
美國的A2兩手手心朝上, 詫異地問道:“就這麽進去嗎?什麽都不準備嗎?”
加拿大的A3也附和着拍拍自己身上,又比了個端槍的手勢:“就是啊,裝備呢?武器呢?什麽都沒有嗎?”
其他的哨兵們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
心想中國分部一向有錢,總不可能摳門到連彈|藥也得由他們自己準備吧?
看他們大驚小怪的樣子,蘇方曉搖頭嘆氣。
她見怪不怪地說:“別想了,你們以為是我們不想帶啊?”
蘇方曉:“帶不進去的。”
衆人詫異。
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武器居然帶不進去。
也是。
他們各大分部目前還沒有人成功破解怪病。
進去的人至今都還沒出來。
他們所知的情報非常有限。
蘇方曉說:“任何附加的武裝都帶不進去,我們只能靠赤手空拳。”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平時他們阿爾法隊出去執行聯合任務的時候,這些歐美的哨兵老看不上他們。
覺得他們黃種人不行。
這個時候終于就顯示出他們的老練來了。
她:“說白了,這次要執行的任務不是純粹拼武力,也是拼腦力。”
她擡手指了指腦袋。
她:“帶上這個就行。”
衆人沉默。
此時他們終于有點緊張起來了。
這可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他們人類花了千萬年進化出的使用工具的能力,這就被打回原形了?
但是沒辦法。
啥也不懂的新兵只能立正聽指令。
夏夢推開房門,北京塔的四人率先走進去。
偌大的房間裏,只放置着一張病床。
只有9歲的小崔洋躺在病床上,閉着眼睛,看起來瘦瘦小小的。
各種各樣的儀器連接在他的身上,時時刻刻密切監控着他一切的身體和腦電波方面的變化。
病房內已經擺好了十幾張椅子。
椅子貼着牆靠着。
夏夢示意他們一人一張椅子坐下:“任務內容黎晝之前已經跟你們說過了,我現在再強調一遍,精神圖景裏的一切都根據崔洋的意識和潛意識生成和變化,他是一名自閉症患者,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名阿斯伯格綜合征患者。”
阿斯伯格綜合征,屬于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自閉症譜系障礙,又稱高功能自閉症。
大約有15%的患者具有超常的智力,或是在感興趣的方面表現出超常的能力,因此阿斯伯格綜合征也被稱為“天才病”。
王向屹和夏夢分析過崔洋的老師同學和夫妻親戚們的口供。
王向屹表示,至少有80%以上的把握能确診崔洋确實患有阿斯伯格綜合征。
夏夢:“在精神病患的世界裏,你們無法用任何常理去揣度、去想象,甚至稍不留意就容易被那個世界困住。希望你們能發揮自己的經驗和實力,保護好自己,并且順利從那裏出來。祝你們好運。”
衆人紛紛點頭。
一個個挑了張椅子坐下來。
赫爾曼靜靜地打量着夏夢侃侃而談。
聽到她的最後一句,朝她微笑了一下,輕聲說:“也祝你好運。”
夏夢:“……”
她朝赫爾曼假笑了一下。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下意識抖了抖。
總覺得這人連說話都透着不懷好意。
十二個人各自落座。
先坐下的幾個人已經逐漸歪倒腦袋,很顯然,已經“進去”了。
夏夢朝赫爾曼看去。
只見他維持着一副端莊優雅的坐姿,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垂下腦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只是在垂首沉思。
這時候,身旁的手忽然伸過來,靜靜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夏夢擡頭,看到黎晝眼睛裏寫滿了委屈,仿佛在說:看他幹什麽?看我!
夏夢:“……”
寶貝兒,你上輩子屬醋缸的嗎?
她哭笑不得地閉上眼睛。
眼前落入黑暗的同時,手背上被包裹住的溫暖觸感也逐漸消失了。
夏夢內心輕輕一嘆,果然還是沒有用。
該分開還是會分開。
熟悉的濃霧迎面飄來。
夏夢雙手插兜,安靜地向前,穿越濃霧。
遠方悠悠地響起一陣風笛聲。
悠悠揚揚,像是有什麽人在濃霧後面指引着她向前。
夏夢下意識停下腳步。
她總覺得那道風笛聲透着一股子不詳。
就像誤入神秘海域的航海者,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吟唱着美妙歌聲的海妖迷惑失神,然後觸礁沉沒。
于是她停下來。
任由濃霧不斷地從她身旁經過。
任由風笛聲越來越近,又逐漸飄遠。
直到某一刻,她眼前出現了一片室內的景象。
眼前是一座華美的壁爐。
壁爐的火剛熄滅,還透着一點點的餘溫。
她發現自己正跪坐在壁爐前,手裏拿着一塊抹布,似乎正在擦拭壁爐的邊緣。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手裏的抹布,一時間不太明白這什麽情況。
咋的?
這次進來還得幹粗活嗎?
當傭人來了?
崔洋的精神圖景……這麽苦命的嗎?
這時候,她眼前忽然快速飛過一樣東西。
直接掠過她眼前,撞進了她身旁壁爐的煤灰堆裏。
“咚”的一聲,煤灰被撞得四散。
飛起好大一陣煙塵。
夏夢一時不察,被嗆了個正着。
她扭過頭,捂着口鼻艱難地嗆咳了兩下。
有一道女聲從不遠處響起:“夏夢!你發什麽愣?不是讓你趕緊将壁爐裏的灰清理掉嗎?還不趕緊的,你想凍死我嗎?”
這聲音聽着尖尖厲厲的,傲慢又刻薄。
夏夢擡手揮去面前飛揚的煤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不遠處擺着幾張古樸歐式的長沙發。
兩張沙發上各橫着兩個年輕女人,兩人各自都穿着華麗的歐式長裙。
她們橫得歪七扭八,一條腿搭在扶手上,另一條腿搭在椅背上,一個手上抱着一大碗水果正在庫庫炫,另一個正朝着夏夢擡起手,食指豎起,然後飛快地朝壁爐一指:“還不趕緊将我的書拿起來?”
夏夢扭頭看去,只見一本硬皮書正灰撲撲地躺在煤灰堆裏。
她:“……”
還想要,那你扔什麽扔?
她嘆了一口氣,傾身探手将書本從煤灰裏拿起來,然後拍了拍,撣去封面上沾上的黑色痕跡。
夏夢一邊擦拭,一邊思考。
這場景有點眼熟。
眼熟得像是某個童話故事裏的場景。
這歐式風格的場景。
這傲慢又刻薄的兩個女人。
還有可憐兮兮低頭幹家務的自己。
夏夢疑惑地想,自己現在該不會是穿進灰姑娘的故事裏了吧……?
她現在是受壓迫的灰姑娘本人?
崔洋的精神圖景……果然好苦命啊!!
如果真是灰姑娘,那倒好辦了。
知道故事發展的走向,那麽後續一切都可以被提前預測。
至少不用再兩眼一抹黑。
夏夢剛剛放下心來,手上将書本翻了個面。
硬皮書正面朝上。
只見封面上用花體的英文字寫了一個英文單詞——Cinderella。
灰姑娘。
夏夢:“………………”
好的,那麽很顯然,她現在身處的并不是童話故事。
……至少不可能是灰姑娘。
夏夢将書本表面清理幹淨,然後将書本放在一邊。
那個對她頤指氣使的短發女人擡起頭來,傲慢道:“不是讓你拿回來給我嗎?”
夏夢嘆了口氣,只能扶着膝蓋從地上爬起來。
也不知道她已經在地板上跪了多久,這時候站起來,雙膝上頓時冒出一陣針紮似的酥麻感。
夏夢艱難地站直了,一步步挪過去。
将書遞過去的時候,她嘆氣地問:“既然還想要,為什麽要扔過去呢?”
聞言,那個短發女孩雙眼一瞪,很不客氣地将書從她手裏搶過去,一把又丢進了煤炭堆裏。
她翻了個身從沙發上爬起來,直接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對着夏夢就是一通輸出。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來教訓起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誰了?”
夏夢心說,她不是忘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她趕緊端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挑釁架勢,只差來一句“那你倒是說啊”。
硬剛誰不會?
以為她好像脾氣很好嗎?
這短發姑娘長得很矮,矮胖矮胖的。
即使站在沙發上,也比夏夢高不了多少。
人小脾氣還挺大。
“你別理她,杜蘇拉就是看了書覺得自己被諷刺到了。”旁邊那個庫庫炫水果的長發女孩擡起頭。
長發女孩長着一張大餅似的圓臉,光是躺着就能看出她的個子很高。
叫杜蘇拉的矮個子皺眉說:“安娜塔莎!你難道不生氣嗎?外頭的蠢貨們那麽編排我們!居然還給我們姐妹三個寫同人!把我們兩個寫得又蠢又壞!”
夏夢聽得一臉茫然。
……同、同人!?
等等,安娜塔莎和杜蘇拉,不就是灰姑娘裏面那兩個繼姐的名字嗎?
難不成這裏其實就是灰姑娘的故事背景??
夏夢心想,至少這個叫安娜塔莎的繼姐看起來還不錯嘛。
結果下一秒,安娜塔莎就将水果吃完後的空碗遞到夏夢面前,吩咐說:“這一碗哪裏夠吃?去,再給我切一碗來!”
果然語氣還是跟吩咐下人一個樣兒。
夏夢默默伸手将空碗接了過來。
算了。
往好處想。
至少……這倆繼姐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回頭她試着套套話吧。
夏夢抱着碩大的空碗出去。
這碗大得足足能裝得下一只大西瓜。
出了門,夏夢往左右打量了一眼。
看房子的裝修,應該是一座古典的歐式豪宅。
從窗前往外看,能看到外頭一片綠意盎然。
隐約能看到成片的低矮房子坐落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像是在拱衛着貴族領主的莊園。
看得出來,這一家的家庭條件挺不錯的。
很可能是周圍一圈中最富有的一家。
但她回過頭來看房子內部的裝飾,發現這房子裏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除了那些實在是賣不掉的大型家具,這房子裏幾乎沒留下多少件值錢的玩意兒。
她從走廊經過,能看到走廊的牆面上有不少陳年的痕跡。
一塊塊四四方方的,一看就知道是畫框常年懸挂留下的痕跡。
一整條走廊這樣的痕跡不少。
放眼望去,空空蕩蕩。
夏夢嘆了口氣,抱着空碗往樓下走。
她在樓下找了一圈,才找到廚房所在的地方。
廚房很寬敞,各種廚具一應俱全。
與樓上很不同,這裏像是被人精心照顧着,一塵不染。
連蔬菜瓜果都井然有序地擺放着。
廚房盡頭的大窗戶前,矮矮胖胖的一個紅頭發女人正坐在窗前嗑瓜子。
見夏夢過來,女人朝她招招手,說:“你兩個姐姐又叫你幹什麽去啦?看你這一臉,髒得跟小花貓似的。”
夏夢将空碗放在桌上,将安娜塔莎的吩咐說了。
女人擺擺手,說:“別管她們。她要是再胖下去,夫人罵的可是我。”
她說:“來來,你也來坐着,聽聽八卦。”
夏夢好奇地走過去。
夏夢:“什麽八卦啊?”
話音剛落,窗外就探出一顆戴着紳士禮帽的大腦袋來。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長着兩只長耳朵的白兔子!
夏夢有些目瞪口呆。
這個世界……怎麽越來越玄幻了啊?
戴帽子的兔子張嘴就吐出人話來。
兔子:“喲!介不似夏夢結界呢嘛!”
居然還是天津口音。
夏夢:“……”
一時間竟不知從哪裏開始吐槽。
兔子網上蹿了蹿,将禮帽摘下來放在一邊,雙臂在窗沿上趴穩當了,才繼續說:“還能是嘛呀!恁沒聽說嘛!王城裏那位白雪王子嘛!”
夏夢:“……”
白雪王……子?
她是掉進了什麽童話故事大雜燴的世界了嗎?
她咳了咳,問道:“什麽白雪王子啊?”
兔子甩甩兩只耳朵,說:“嗨呀!他恁不認識嘛!咱們這兒身世最可憐的王子殿下了!那話怎麽說來着?昏庸的爸,早亡的媽,惡毒的繼母,破碎的他——嘿!還真別說,這一看,結界您跟他一模一樣呢!”
夏夢:“……”
這死兔子可真會說話。
德雲社逃出來的吧?
夏夢靠在窗邊,閉眼揉了揉額角。
先是灰姑娘,現在又冒出來個白雪公主。
所以這裏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要是按照灰姑娘的路線,那接下來就得是王子殿下舉辦什麽舞會,她的繼母帶着兩個姐姐們前往赴宴,而她呢,灰姑娘則要在仙女教母的幫助下,坐着南瓜車,腳踩水晶鞋,盛裝赴宴。
童話故事還不簡單?
夏夢下樓的一路上都想好了。
這次任務她啥都不用幹,只要安安靜靜等晚上仙女教母冒出來,然後一通花裏胡哨的施法,她就可以打扮得美美的,去王宮裏迷死那位王子殿下了。
……但現在什麽情況?
白雪王子?
那她到底是要迷死哪一位?
白雪王子走的好像不是這個路線啊!
導演,劇本怎麽不一樣啊導演!!
而且——
夏夢瞄了一眼兔子擺在窗沿的那只禮帽。
又看看那只口音奇怪的兔子。
這只兔子也很奇怪啊!
哪裏來的啊!?
夏夢見怪不怪地嘆了口氣。
算了,每次剛進來,總得迷惑一陣子。
過幾個小時估計就能看明白了。
“夏——夢——!”
“我的——水——果——呢!!!”
樓上,遠遠傳來安娜塔莎中氣十足的吶喊聲。
夏夢只得轉身去找小刀和砧板,從瓜果筐裏随手挑了兩只蘋果出來,削皮,切瓣。
端着果盤上樓的路上,夏夢習慣性地思考。
目前來看,最重要的三件事,一是尋找一同進來的同伴,二是尋找崔洋,三是尋找其他陷入這裏的黑塔員工。
後兩者要找起來可能有點困難。
只能先找機會跟同伴彙合了。
現在也不了解其他人是個什麽情況。
很可能其他人也正散落于各種各樣的童話故事線上。
該怎麽跟他們碰頭呢?
夏夢想了想。
她在窗前站住腳步,偏過頭,視線越過一大片森林,遠遠地落向遠處的王城。
王宮就坐落于王城中的最高處。
按照王子公主在童話故事裏出現的頻繁程度,感覺王宮是最有可能重合的點了吧?
夏夢思考着,推開樓上起居室的門。
安娜塔莎坐在沙發上叉着水桶般的腰說:“你怎麽才來!我都快餓死了!”
夏夢将果盤遞過去,不走心地回應:“是是是,快吃吧。”
剛說完,走廊上就由遠及近傳來“騰騰騰”的高跟鞋聲。
夏夢往旁邊讓了讓,果然下一秒房門就被人“啪”地推開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沖了進來。
女人穿着精致華麗的長裙,細細高高的身材,腦袋很小。
夏夢在旁觀察,看面相,這女人大約就是她的繼母了。
安娜塔莎和杜蘇拉繼承了女人的一部分基因特點。
安娜塔莎繼承了繼母的身高,杜蘇拉則繼承了母親的小腦袋。
繼母猛扇扇子,一邊喘氣一邊說:“今天晚上,王宮裏要舉辦舞會,要每一家帶着适齡的女兒出席晚宴。”
夏夢在旁心想,果然!
接下來就應該是繼母宣布要帶着兩個繼姐赴宴了吧?
結果繼母的下一句就是:“你們倆可別去了!今晚我只帶着夏夢一個人去!”
安娜塔莎和杜蘇拉:“啊?”
夏夢擡頭:“啊?”
繼母繼續扇着風,瞥她一眼:“你啊什麽?你才是你死去的子爵父親的親生女兒,我要帶也只能帶你去。”
夏夢:“……”
這麽講道理的嗎?
結果繼母下一秒就說了大實話,連裝都懶得裝:“再說了,現任皇後沒有孩子,白雪王子又不受寵,遲早哪一天會被皇後趕出去流浪。我好好的讓我的女兒跟着他吃苦嗎?”
夏夢:“…………”
……真是有理有據。
不過,你們一個童話故事,為什麽要盤這種莫名其妙的邏輯啊?
“時間不早了。”
繼母催促道:“你去換一身衣服,打扮打扮吧。到時候可別給我丢臉。”
夏夢點頭應是,出門找自己房間去了。
找了一圈才發現,她的房間在一樓。
就在廚房隔壁的一間小房間,一看就像是儲物間改的。
夏夢打開衣櫥看了看。
都是些方便幹活的粗布衣裳,完全沒有适合參加晚宴的衣服。
夏夢想了想,又想了想。
難不成,要為了參加晚宴,找繼姐們借衣服嗎?
可她們倆的衣服也不一定适合她啊。
而且她也實在不想穿她們的衣服。
再說了,穿着裙子,到時候行動起來多不方便。
之前她在朝陽村就已經撕過一次裙子了,難不成這次再撕一遍嗎?
夏夢沉思片刻,忽然探頭朝窗外看了一眼。
隔壁的小兔子先生依然坐在廚房的窗戶外面,正捧着夏夢之前随手遞給它的胡蘿蔔啃着。
當時兔子先生盯着胡蘿蔔,眼睛都亮了。
信誓旦旦表示,可以幫夏夢完成三個願望。
夏夢打了個響指。
兔子先生抱着胡蘿蔔扭過頭來。
夏夢拄着下巴,朝它招招手。
兔子蹦蹦噠噠地過來了。
“結界!嘛事兒啊?”
夏夢:“……”
她還是很不理解,為什麽一只兔子嘴巴裏能冒出天津口音。
仿佛下一秒它就要掏出竹板給她講單口相聲了。
夏夢俯身,壓低聲音說:“小兔砸,問你個事兒。”
兔子先生歪着腦袋,豎耳恭聽。
夏夢本想問,能不能幫她去王宮,話到嘴邊,忽然改口道:“你知道黎晝在哪兒嗎?”
兔子擡起頭,撲扇着鮮紅的大眼睛。
“黎晝?誰啊?”
好的,白問。
夏夢托腮問道:“那,你能幫我搞一套合身的禮服嗎?算第一個心願。”
兔子先生:“嗨呀!小事兒一樁!”
說着,兔子把帽子摘下來。
伸手在帽子裏掏了掏,很快掏出一條藍色的禮服長裙來。
兔子教母期待地問:“南瓜車和水晶鞋要不?我算你便宜點,三個心願你就全帶走!”
這麽一來,三個心願就全用掉了呢!
這小兔子還挺會算賬。
夏夢露出假笑:“不用了謝謝!”
她伸手接過禮服,然後“啪”地一聲關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