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027章 第27章
7分鐘後, 特勤機準時到達京北醫院。
此時先一步趕來的公安已經将整個京北醫院包圍封鎖起來了。
絕大部分民衆都已經被疏散了。
醫院外面拉起了層層警戒線。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被隔在警戒線外,看到黑塔特勤機從樓宇間出現,紛紛舉起了手機相機。
深黑色的特勤機降落時, 平地卷起一陣狂風。
狂風糊了所有人一臉, 迫使他們不得不側開臉去擡手擋風。
“他們誰啊?公安?特警?飛虎隊?”
“咱北京哪兒來的飛虎隊?香港電影兒看多了吧?”
“沒見過啊, 不過您看見那機身上印的字兒沒?黑塔!嘿!聽着就霸氣!估計是什麽神秘組織吧!”
“哦嚯, 那這神秘組織挺有錢的啊!看前面那公安小哥兒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兒沒?”
“看看看,人下來了!”
特勤機的艙門打開, 五個人陸續走下飛機。
一名身着公安警服的中年男人上前。
看肩章是一條銀色橄榄枝和三朵四角星花, 是一級警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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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朝黎晝等人敬了個禮,開口道:“你好, 已經跟黑塔的周啓主任溝通過了,這邊的疏散工作還沒有完全結束,大約還要十五分鐘。請稍候。”
黎晝點點頭表示理解。
醫院這種地方, 不像其他公共場所,警報聲一響,大家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能走。
當時事發的時候,保不齊還有多少臺手術正在做, 怎麽可能放下手術刀說跑就跑?
更別說還有那些ICU、EICU裏的重症患者, 想要移動他們, 也是大工程。
也是, 這種情況下, 他們要是貿然進去,恐怕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可理解歸理解, 一想到自己妻子還在裏面, 王向屹就焦急不已。
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都快把醫院大樓盯穿了。
夏夢在旁看得有些不忍心。
老王都一大把年紀了,沒想到上午操心完徒弟的事, 下午又得擔憂妻子的安危。
他這鐵打的小身板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啊。
她拉了王向屹一把,說:“師父,都下午了,你之前忙着來找我,午飯沒顧得上吃吧?走,咱們先去墊墊肚子。”
王向屹一開始不願意走,還是夏夢用力拽了一把才将他拉走。
也沒走遠。
醫院大門斜對面正好有一家早點鋪子,一般開到下午兩點半。
店裏賣的點心五花八門,包子油條小米粥,炒飯炒面生煎包,偶爾老板心情好,還會賣點滋補的藥膳,專供醫院的病人術後補身體。
夏夢最愛吃這家的生煎包和小籠湯包。
從大一吃到現在研究生畢業。
早就在老板那兒混了個臉熟。
夏夢:“老板,來兩屜小籠包,再來十個生煎包,還有豆漿和豆腐腦也各來三碗。”
老板從窗口探出頭來,一見是她,就熟稔地“喲” 了一聲:“你來啦。* 今兒是逃課還是逃班吶?”
夏夢身後還跟着王向屹他們幾個。
王向屹條件反射地橫了她一眼。
夏夢被這一句問得滿臉無奈:“老板,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說着指指後頭:“當着我老師的面兒,你能不能給我也留點面子?”
老板倍兒直爽地說:“您恁厚的臉皮,還需要別人給您留面兒嗎?原話不是您自個兒說的麽?人家要是教得好,您也不至于逃課不是?”
夏夢無奈地嘆了口氣:“憑您這北京城獨一份的手藝,至今沒開成世界連鎖,真是有原因的。”
毒舌又愛拆臺。
要不是她臉皮厚,哪家客人樂意光顧他生意還挨一頓埋汰?
夏夢趕緊轉移話題。
再說下去,怕是王向屹要暴起揍她。
畢竟她當年逃他的課逃得最歡,要不是每回逃完課都記得帶一盒生煎包回去孝敬他,他的課她肯定必挂無疑。
幾個人在店內挑了張長桌坐下。
很快,夏夢點的都端上來了。
夏夢夾了生煎包咬了口。
脆中帶着軟,鹹裏帶着鮮。
王向屹沒有吃的胃口,連筷子都沒動。
歐旭也是如此。
夏夢直接夾了只小籠包放進他面前的碟子裏:“吃啊,吃飽了才有力氣擔心師母不是?師父,可別等我把師母救出來了,你卻倒下了啊。”
說着給歐旭也夾了一只小籠包:“你也是,吃飽才有力氣幹活。”
他們倆雖然進霍清汌的精神圖景前後才三個小時,但是他們主觀上已經過了兩天。
這兩天裏他們基本都沒怎麽吃東西,夏夢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趁着疏散群衆的十幾分鐘裏,她分毫不耽擱,快速給自己補充狀态。
歐旭夾起小籠包,實在沒什麽胃口,又放了下來。
他羨慕地看着夏夢:“你的心态也太好了。一會兒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情況呢,你居然還能吃得下去。”
“就是因為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麽啊。”夏夢理所當然地說,将剩下的半個生煎包塞進嘴巴裏,嚼嚼嚼,一邊不太口齒清晰地說,“誰知道裏面又是個什麽情況,當然得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态,有備無患,這樣才能遇事不慌張。師父,您說是吧?”
王向屹嘆了口氣,緩緩夾起面前的小籠包吃了。
至于黎晝和蘇方曉,不用夏夢催促勸說,已經自發開始低頭吃飯了。
他們倆都是經歷過不少大場面的資深外勤。
深知夏夢說的沒有錯。
黎晝吃得不多。
蘇方曉胃口不錯,幾下就将一屜小籠包解決完了,還轉身跟老板招呼:“老板!再來兩屜小籠包!要蟹黃的!”
老板:“好嘞!”
歐旭默默看她:“你胃口挺好啊。”
蘇方曉舀着面前的豆腐腦,稀松平常地說:“嗯,執勤剛回來,兩天沒吃飯了。”
啊這。
歐旭忽然覺得生出了幾分罪惡感。
人家執行任務回來,連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就巴巴跑來跟他們一起出現場,他居然還這麽跟她針鋒相對。
他也太不是東西了!
蘇方曉:“嗯,就是吃了幾包黑塔特制的營養液和壓縮餅幹,還真別說,挺好吃的。回頭也給你弄幾包?”
歐旭:“……”
算了,他就多餘同情她。
……
十五分鐘後。
京北醫院順利被清場完畢。
京北醫院方圓500米全部被清空。
只剩下那些被牽扯其中、陷入昏迷的無辜群衆被留在了醫院裏,由專人照顧。
夏夢幾人通過重重警戒線進入醫院大門。
醫院大廳內,走出來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察。
他們全身上下穿了全套的隔離服,比宇航員在太空中行走穿得更嚴實。
他們朝夏夢等人敬了個禮。
“各位請做好準備,進了這個門,就進入污染覆蓋的範圍了。”
公安部門将這個怪病稱作是污染源。
聽起來有點不太合适,但目前也沒有更合适的說法了。
四人點點頭。
夏夢站在門口朝身後望了一眼。
王向屹被隔離在警戒線外,眼神擔憂地望過來。
幾分鐘前,他還在提議讓他也跟着進去。
是夏夢拼命拉住了他。
沒人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根據現場同步的進度,如今已經有十七名哨兵,三名向導,以及一百五十幾個普通人被卷入其中。
而其中,已經有兩名哨兵、一名向導,以及五名普通人已經進入了高危狀态——生命活動能力降低,大腦反應能力減弱。
也就是說,如果無法及時将他們從中帶出來,他們會像向導中心那些幾乎成為植物人的哨兵們一樣,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但萬幸的是,柏柔,她師母,到目前為止,身體狀況還是正常的。
四人進入醫院大廳。
一進大門,就能看到四五個同樣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正在安頓他們從樓上帶下來的昏迷人員。
警方的無人機悄然在大廳半空飛翔,以便外頭的人第一時間掌控裏面的情況。
昏迷的哨兵和向導們被單獨隔離開來。
如今大廳裏昏迷的人全部都是普通人。
夏夢注意了一下,師母也在其中,正躺在一張診療床上。
看起來臉色還不錯,連接着她的檢測儀器上,數值也都還是正常的。
夏夢稍稍放下心來。
黎晝問:“零號在哪裏?”
所謂的零號,就是這次事件中第一個昏迷的哨兵。
那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答道:“1號污染源已經被隔離了,就在十七樓的隔離區。”
夏夢聽着,略微皺眉。
将這裏稱作是污染區也就罷了,把昏迷的哨兵直接稱作是污染源?這不合适吧?
但事有輕重緩急,她總不可能把正事撂下,先跟這人掰扯什麽名詞的定義。
黎晝:“走吧。”
夏夢:“嗯。”
四人走出一段距離,忽然聽到後方那名警察忽然平地走路摔了個狗吃屎。
附近三臺無人機剛好正對着他,實時将他摔倒的畫面傳送了出去。
外頭正立着一面巨大的監視屏,所有人都看到了。
夏夢眨眨眼,下意識偏頭看了黎晝一眼。
用眼神畫出一個問號。
黎晝嘴角擒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眨眨眼,無辜地看着她。
四個人走進電梯。
平日裏總是超負荷運轉的電梯此時運轉速度快得驚人,直達十七樓。
十七樓這邊,就安靜許多了。
警方人員将昏迷的哨兵送到這裏之後,怕被卷進去,沒有多停留。
四人經過一間間隔離病房,很快找到了黎晝口中的零號——京北附中一開始因食物中毒被送到京北醫院的那三名哨兵。
三人清一色都是十七八歲的男哨兵。
正并排躺在三人間裏。
三人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好,白中透着綠,青中透着紫。
食物中毒的影響還沒有從他們身上褪去。
歐旭站在門口往裏看:“應該就是他們了吧?周主任資料傳過來了嗎?”
蘇方曉點頭,摸出自己的手機,翻了翻:“目标A,楊昊,17歲,B級哨兵,理科生,愛好籃球,高考志願是京北大學建築系。目标B,劉東文,17歲,C級哨兵,文科生,愛好賽車,高考志願是金融管理系。目标C,聞闌,18歲,A級哨兵,理科生,愛好電子游戲,已經被哨向大學提前招生。”
歐旭湊過去問:“還有更詳細點兒的資料嗎?比如,他們精神圖景啥樣兒之類的。”
蘇方曉:“這可涉及到個人隐私了。”
歐旭:“……這倒——”
蘇方曉:“不過确實有。”
歐旭:“……”那你剛那麽正義凜然的幹什麽呢?
蘇方曉:“為了以防萬一,黑塔會對哨向的信息進行記錄,比如精神力信息素,比如精神體,比如精神圖景。一方面是為了識別身份,一方面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蘇方曉:“現在這個情況,就是那個萬一了。”
眼下他們要深入這三人的精神圖景,到時裏面危機四伏,防不勝防。
為了知己知彼,他們必須盡可能地、全方位地了解他們的目标。
蘇方曉往下又翻了翻,将黑塔臨時解禁的這三名學生的隐私資料分享出來。
楊昊來自一個高知家庭,是家中獨子。家中祖父、父親都是建築方面小有名氣的人物,家中在北京經營着一家建築設計事務所,年收入至少三千萬。
楊昊從小就被寄予厚望,期待他能考入京大建築系,所以很小就開始接受建築的熏陶。
一年前他剛覺醒成為哨兵時,黑塔對他的精神圖景進行過檢測,是一棟他自己設計的大樓。
劉東文則來自于一個巨富之家,家財萬貫,家族企業涉及許多方面,房地産、新能源、汽車制造等等。
劉東文是家中年紀最小的孩子,上面還有哥哥姐姐,因此父母兄姐對他都很寵溺。父母對他的期望并不高,只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地長大,大學随便考個一本二本都行。
而他自己則對賽車很感興趣,從小接觸,至今已經參加過大大小小很多場青年組的拉力賽事,成績不錯。
黑塔記錄中,劉東文的精神圖景是一片寬闊的賽車場。
最後一位聞闌,家境小康,父母離異,他從小跟着父親生活。單親家庭但家庭氛圍不錯,父子關系很好。
他父親本身也是一名B級哨兵,在政府部門工作,在北京這個遍地是領導的大環境裏,勉強也算一個小領導。
聞闌14歲覺醒成為A級哨兵之後,他的精神力強度受到了黑塔的重視,15歲就已經被哨向大學破格預錄取,等到他高中畢業,就可以直接進入哨向大學學習。學校畢業後,不出意外,會直接進入黑塔工作,甚至很有可能直接成為黑塔特勤。
聞闌很喜歡玩游戲,尤其是射擊游戲。
因此他的精神圖景的場景類似他玩的某個射擊游戲的立體地圖。
歐旭聽下來,稍稍松了一口氣:“聽起來都很正常的樣子。”
夏夢沒吭聲。
直覺告訴她,恐怕沒那麽簡單。
蘇方曉和黎晝也沒說話。
歐旭說:“那現在問題來了,咱們選誰的精神圖景進?是一起行動,還是分頭行動?”
關于這一點,蘇方曉就很有表達欲了。
蘇方曉:“我建議咱們還是兩兩一起行動比較好。考慮到戰鬥力和續航能力,我建議是每組一個哨兵一個向導。”
說着,她眨巴着明亮溫潤的雙眼,目光亮晶晶地望向夏夢。
蘇方曉:“夏夏,我想——”
話茬才剛起一個頭。
她身後,歐旭倏地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蘇方曉:“!?”
歐旭湊過去:“不,你不想!”
歐旭有點緊張。
蘇方曉要是跟夏夢湊成一組了,那他豈不是得跟黎晝?
他不要跟黎晝一組啊!!
說實在的,他有點怕黎晝。
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這小哥笑得那麽平易近人。
或許是因為當時在劇院的地下迷宮裏,黎晝憑空從天而降,徒手劈斷了他手腳上的鐵鏈。
也或許是因為之前在會議室裏,黎晝時不時朝他投來的危險視線。
又或許,是因為那只貓。
明明是貓,卻滿身危險的氣息。
他家的咩仔甚至不敢靠近那只貓方圓五米。
看見那貓的第一眼,就直接跪下了。
沒錯!居然跪!下!了!
足以說明那只貓有多可怕!!
搞不好它只是外形看起來像貓,實際上是只噬元獸(注)?
沒錯!絕對是!
總而言之,他絕對不要跟黎晝一組。
就算跟蘇方曉一組他也認了。
起碼那個奇葩女人不會時時刻刻想着弄死他。
當然,他也想過要不要幹脆賭一把,拉着夏夢跟自己一組。
就非得哨向組隊嗎?就不能哨兵一組,向導一組嗎?
之前那次,他和夏夢搭檔得不是挺好的嗎?
但,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就立刻被歐旭打消了。
看黎晝那個眼神,感覺誰跟夏夢一組,他就要弄死誰……算了算了,小命要緊。
此刻,歐旭一把抓住狗命危矣的蘇方曉,将她拉到一邊,附在她耳邊,語氣驚恐地小聲道:“行了別作死了。”
蘇方曉:“……”
蘇方曉從他掌心裏奪出自己的嘴來。
她咳了咳。
老實說,她知道,黎晝不可能讓夏夢跟別人組隊。
但她就是本能地想試一把。
萬一成功了呢?
她是真的想試試,80%匹配度的疏導究竟是什麽樣的神仙體驗。
很多哨兵終其一生都遇不到能達到80%的向導,只能接受向導中心50%左右的疏導勉強湊合。
蘇方曉甚至能想象,自己跟阿爾法隊裏那群兄弟們說,自己找到個80%的向導時,他們得羨慕成什麽樣子。
啧啧,可惜,看得見,摸不着。
太遺憾了。
歐旭抓住蘇方曉,快速随便選了個看起來最簡單的——目标A,楊昊,一個沉迷建築的男生。
他的精神圖景是一棟大樓——這能有什麽可怕的?
就選這個!
歐旭:“那我們就進楊昊這個了!先走一步哈!”
歐旭拽着蘇方曉進了房間,直奔楊昊而去。
夏夢全程沒說一句話。
她正在專注地研究那三個男生的資料,一擡頭,就發現歐旭和蘇方曉已經進去了。
他們倆坐在楊昊的病床前,歐旭一只手握住蘇方曉,另一只手握住楊昊。
已經昏迷過去了。
歐旭的腦袋歪在蘇方曉的肩膀上,而蘇方曉的腦袋則直接枕在了他的腦袋上。
夏夢詫異:“這麽快!?”
她還有事情沒來得及交代他們呢。
黎晝收回視線,看向她:“我們也走吧。你想選誰?”
剩下的就只有游戲地圖和賽車場了。
夏夢沒多猶豫就選了賽車場。
感覺那個游戲地圖,難度不小的樣子。
如果只是賽車,感覺問題不大。
她和黎晝走到劉東文的病床前。
剛坐下來,黎晝就将手伸到了她面前。
夏夢一怔:“什麽?”
黎晝朝歐旭蘇方曉瞥了一眼,無辜的眼神裏意思很明顯了,他也要握手。
夏夢反應過來,随即失笑。
她:“沒事,我們用不着這樣。”
之前他們不都試過了嗎?
樊雪那次就別提了,隔空都能進去。
後來霍清汌那次,她從頭到尾沒碰過他,不也一樣進去了。
黎晝眨巴眼睛,輕聲說:“但我想這樣。”
夏夢:“?”
想怎樣?
想握手?
怎麽的?
怕她走丢?
夏夢想了想,好像是有點道理。
精神圖景有大有小,萬一他們進去的時候,不在一個地方,那找起來多麻煩?
想到這裏,夏夢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黎晝:“?”
夏夢:“也對,你考慮得對。走丢了會很麻煩,咱們還是一起進比較好。”
黎晝:“……”
夏夢轉頭看向劉東文。
這是一個長得挺不錯的男生,劍眉星目,五官很深,頭發剃了個利落的板寸,但耳朵上方留了點小心機,剃了個抽象版的賽車圖案。光從外表就能判斷,他的性格十分外向張揚。
夏夢沉下心,感受着熟悉的感覺湧向了她。
她能感知到劉東文的聲音。
她聽到一聲聲的喘息聲,似乎是劉東文在用力地奔跑着,一邊跑,他一邊大叫:“快快快!考試要來不及了!!!”
夏夢茫然地打出一個問號。
什麽?
考試??
他們這些賽車手也要考試嗎?
她下意識想轉頭去問黎晝,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熟悉的黑暗籠罩了下來,瞬間将她拽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
叮——
咚——咚——
遙遠的鈴聲悠悠響過,夏夢猛然驚醒。
一睜眼,發現眼前是一個窗明幾淨的大空間,放眼望去,一排排全是桌椅。
不少穿着京北附中校服的少年男女正坐在座位上。
夏夢愕然環顧四周。
這不是……她的母校,京北附中的校園嗎?
居然是這兒?
這裏又是誰的精神圖景?
合着,三個人誰的精神圖景都不是。
千挑萬選,選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