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18章 第18章
一場選拔下來, 歐旭的靈魂都快出竅了。
剛一恢複自由身,他就軟倒在座位上,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他雙手捂住臉, 無聲尖叫, 滿地打滾。
他的精神體不知何時也冒了出來。
是只毛發極其蓬松的瓦萊黑鼻羊, 渾身雪白, 唯獨一張臉烏漆嘛黑的,看不清五官。
四只蹄子也是黑的, 配色乍一看有點像是熊貓, 小小的一只,也跟熊貓一樣毛絨絨的。
這只黑臉羊似乎也受到了歐旭的影響, 學着他的樣子四足朝天,滿地打滾。
咩咩大哭。
夏夢在旁噗嗤笑出聲來。
但這個時候的笑聲對歐旭和他的羊來說都太殘忍了。
她笑完趕緊道歉:“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
歐旭扭過頭, 兇巴巴盯着她,仿佛她敢再多笑一聲,他就要跟她同歸于盡了。
夏夢無聲地笑開。
她說:“放心吧,我誰都不會說的。畢竟我還指望你今後帶着我在黑塔上下吃香喝辣呢。”
這是歐旭說過的原話。
Advertisement
之前他帶着夏夢在向導中心逛的時候, 叽叽喳喳畫了很多大餅, 比如他的同學遍布黑塔各個部門, 平時工作閑暇的時候, 他可以帶着她上下串門, 蹭吃蹭喝,從一樓蹭到九十九樓。
這話正合她意。
既然要去黑塔工作, 多認識點朋友總是好的。
夏夢算是個e人, 喜歡結交朋友。
而且她從小到大的人緣極好,基本上到哪兒都吃得開。
不管老師同學, 還是隔壁鄰居,甚至連食堂打飯的阿姨都喜歡關照她。
所以,有這種結交新朋友的熱鬧,她當然樂意湊一湊。
歐旭扭頭看向她,欲言又止了半天,終于嘆了口氣說:“我發現,你還真是樂觀。”
如今他們倆陷在霍清汌的精神圖景裏,無頭蒼蠅似的被翻來覆去的折騰。
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平安從這裏出去都不知道。
可她呢?
仿佛眼前的困境都不算什麽,甚至還能充滿希望地暢想他們出去之後的事。
居然還笑得出來。
歐旭覺得自己受她感染,也稍稍振奮了一點。
夏夢笑笑:“可不麽?”
她才入職第一天,工資都還沒領到手呢。
就算是為了她的三十萬,她也得拼了命出去啊!
歐旭坐起來,扭頭問她:“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夏夢沒有立刻回答。
她靠在椅背上,仰起頭,視線向上望向天花板。
劇院裏光線昏暗,天花板上一片黑洞洞的,不知道藏了什麽,或許大家口中的幽靈就站在那裏,靜靜的冷冷的俯視着他們。
她忽然問:“你覺得霍清汌會是這個劇院裏的誰?”
歐旭想也沒想就說:“是那個幽靈吧?”
絕大多數精神圖景的主人,會選擇成為自己這個小世界的中心,比如大boss一樣的存在。
到目前為止,以他們對這裏的了解,幽靈對這裏掌握着絕對的話語權。
不夠努力會激怒幽靈。
足夠優秀會得到幽靈的獎賞。
每天表演的劇目要由幽靈來決定。
很顯然,它就是這裏的主宰者。
夏夢想,确實跟《歌劇魅影》太像了。
如果霍清汌真的是以《歌劇魅影》為藍圖,創造了這裏,那麽他們想出去,就得入鄉随俗,按照《歌劇魅影》的思路來解題。
歐旭茫然地問:“《歌劇魅影》是什麽思路?”
夏夢:“你沒看過?”
歐旭理所當然:“沒看過啊!我是理科生!”
夏夢:“……理科生怎麽了?我也是理科生啊!”
歐旭識時務地改口:“……對不起,是我孤陋寡聞。”
夏夢回憶:“我只看過它的電影版本,有些年頭了,我印象也有些模糊。我只記得電影中,那個幽靈住在劇院下方的地下迷宮裏。女主角卧室的穿衣鏡後面,有一個機關,可以直通那個地下迷宮。”
歐旭:“你是說,昨晚那個幽靈就是通過那個穿衣鏡上的機關,來到我房間的?”
夏夢:“也不一定。都幽靈了,沒準他跟精神體一樣,也可以直接穿牆。”
歐旭:“那你的意思是?”
夏夢:“我是說,咱們可以通過那個機關去找他。”
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就必須要找到門。
而要找到門,就必須要找到霍清汌。
這時候,劇院內的鐘聲悠然敲過了六下。
劇院的經理人走出來,招呼大家去餐廳吃飯。
“晚餐過後,今晚将要登臺的演員們就要準備起來了。晚上七點半,演出就正式開場了!大家注意,千萬不要遲到!”
歐旭下意識站起來,轉頭看到夏夢沒動,他疑惑地眨眨眼:“怎麽了?”
夏夢:“我打算趁現在去探查一下。”
她問他:“你要一起嗎?”
歐旭有點為難。
真要跟過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他膽子沒她那麽大,估計吓都要吓死了。
拖了她後腿怎麽辦?
可他要是不跟過去,夏夢真的遇上危險了又該怎麽辦?
他們是兩個人一起進來的,無論如何也該兩個人共同進退。
于是,歐旭咬咬牙點了頭:“好,我跟你一起去。”
……
趁着所有人都在往餐廳去,兩人悄悄脫離了大部隊,打算主動出擊。
歐旭帶着夏夢去了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在一樓,最靠近劇院後臺的位置。
他的房間同樣是一個套間。
但與夏夢房間不同的是,這房間空間較小,格局也較為緊促,除了床、衣櫃、穿衣鏡和梳妝臺,就只剩下一排排挂在架子上的舞裙和不知道誰送來十幾個鮮花花籃。
比起卧室,這裏更像是演員的化妝間。
穿衣鏡前,有一片小小的空間。
歐旭指着這裏說:“我昨晚就是被硬控在這裏的。”
夏夢走到他所指的位置,上下左右打量一圈,最後将注意力放到了面前那面穿衣鏡上。
那是一面做工相當考究的鏡子。
它被鑲嵌在了牆上,鏡面邊緣一圈都是精致繁複的藤枝花紋。
她湊上前打量一圈,又伸手在邊緣的花紋上嘗試地摸索了一遍。
終于在一個非常隐蔽的位置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卡扣開關。
夏夢食指一頂,卡扣随即“啪嗒”一聲開了。
整個穿衣鏡被輕輕地彈了一下,原本死死鑲嵌在牆上的鏡子松動了。
夏夢伸手将鏡子撥開,果然在鏡子後面發現了一條地道的入口。
她扭頭跟歐旭對視一眼。
看那洞裏黑乎乎的樣子,歐旭下意識想掏手機開電筒,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手機根本沒在身邊。
沒辦法,他只能拿起梳妝臺上的油燈用作照明。
地道似乎有些年頭了。
一走進裏面,一陣腐朽* 潮濕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夏夢捂住鼻子,接過歐旭手裏的油燈,一路往裏走。
歐旭實在有點應付不來這種恐怖的氣氛,單手揪住夏夢的衣袖,緊張兮兮地跟在她身後。
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仿佛下一秒他們面前就會有什麽鬼怪從天而降。
夏夢忍了好一會兒,要不是衣袖被他拽得快拿不穩油燈了,她終于不得不轉頭哭笑不得地問:“你也不至于怕成這樣吧?你就當是進了鬼屋不就好了?”
歐旭驚恐地瞪大眼:“鬼屋就不恐怖嗎?”
夏夢茫然:“都是假的,有什麽好恐怖的?”
歐旭:“你要是這麽說……我就無法反駁了。”
确實都是假的。
但架不住它恐怖啊!!
夏夢:“那霍清汌也不是鬼啊。”
畢竟昨天她看到他的那會兒,他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情緒穩定的正常人。
歐旭:“……正常人能逼別人跳一晚上的舞?”
夏夢:“……也對。”
夏夢被說服了。
這個霍清汌還是有哪裏不太對。
夏夢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思來想去,只能歸結于她對霍清汌的了解太少,可參考的信息有限,無從分析。
但總體上來說,她覺得霍清汌還是個正常人。
至少,跟蔣瓊然比起來,已經正常多了。
既然是正常人,就沒必要太害怕。
只是逼着別人練舞而已,跟布置作業的老師們有什麽區別?
論魔鬼程度,跟老王也就五五開而已。
這麽想着,夏夢就放松了不少。
她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他們在地道裏七彎八拐後,眼前終于豁然開朗。
油燈裏光線的映照下,眼前是一片地下深潭,水面波光粼粼,不遠處的岸邊還停靠着一艘小木船。
果然跟電影裏的劇情一模一樣。
夏夢沒多猶豫,直接跳上了船。
她回頭拉了歐旭一把,然後順手拿起船槳。
歐旭趕緊拿過船槳:“我來吧。”
他膽子是小了點,但這種力氣活總不好讓女孩子來做。
他也得出點力挽回挽回形象!
夏夢從善如流,提着燈坐到了船頭去了。
船槳在水面上撥動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中,夏夢單手拎着油燈,照亮了船前進的方向。
沒多久,前方就隐隐出現了光亮。
歐旭加足了馬力,吭哧吭哧。
很快小木船就到達了彼岸。
夏夢從船上跳下來,将油燈放在岸邊石頭上。
這一邊的岸上,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水霧籠罩間,別有洞天。
堆金砌玉,富麗堂皇。
這裏的一切仿佛都帶着夢幻的氣息。
夏夢沿着小路往前走,一路行至光亮最盛之處,發現這裏也是最空曠的地方。
石壁上鑲嵌着三面巨大的玻璃鏡子,呈扇形放置着。
鏡子前面,燃燒着很多白色的蠟燭。
蠟燭長短不一,高低錯落。
光影在鏡子前交織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暈。
夏夢上前一步,目光掃過鏡子的時候,發現鏡子下方有兩行小字。
晃動的燭光下,夏夢看不真切。
于是她俯下身去,輕輕念出那些小字:“你為舞臺而生……”
你為舞臺而生,
也将為舞臺而死。
夏夢一怔,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誰寫的,其中的“你”又指代誰,眼角餘光看到鏡子裏突然寒芒一閃,原本站在她背後的歐旭手中寒光乍現,飛快朝她刺了過來。
生死一線的瞬間,夏夢身體的反應速度比腦子更快。
她下意識往側前方一撲,然後就地一滾,做出了個她之前絕對做不出來的高難度動作。
她一下撞在鏡子上,扭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歐旭。
他這是怎麽了?
只見歐旭又出現了那種手腳不受控制的僵硬神态。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一步一步緩慢走向她,手中握着一把細長的尖刀,看起來鋒利極了,仿佛只需要一點點力氣,就能将她捅個對穿。
很顯然,歐旭又被那個幽靈控制了。
只是,與之前不同的是,之前幽靈控制着讓他跳舞,這次卻控制着讓他殺人。
夏夢有點僵硬地吞咽了一下。
現在是該怎麽辦?
直接逃跑嗎?
就這麽把歐旭丢在這裏?
還是像黎晝之前打斷她一樣,她也嘗試着給歐旭來一次“打斷”?
夏夢飛快衡量着後者執行起來的可行性。
她不是黎晝,動作沒他那麽快,也沒有一擊制敵的技巧。
萬一被“歐旭”一個反殺,搞不好手指頭都得被削掉。
趁着她思索的功夫,歐旭又逼近了兩步。
此時兩個人的位置對夏夢很不利。
扇形的鏡子包圍下,她宛如被貓逼到了角落的小老鼠,不管向左還是向右跑,都跑不出他的攻擊範圍。
怎麽辦?
跑嗎?
不行,擅自将後背露出來,那就更危險了。
夏夢的眼角餘光飛快瞥向周圍。
此時她身邊只有點燃着的蠟燭,以及身後的鏡子。
剛才那一下撞擊下,她背後的鏡子被她撞得裂開,一塊塊的鏡子碎片掉落下來,剛好落在她手邊。
夏夢不動聲色地握住其中一塊形狀較為趁手的碎片。
賭一把吧。
如果控制着歐旭的人真的是霍清汌,那他一個跳舞的,她未必打不過啊!
等等……
這打起來,受傷的可是她和歐旭啊。
boss還沒現出真身呢,他們倆先自相殘殺起來,這怎麽行?
要不,還是先試着感化感化吧!
沒準她就歪打正着了呢?
沒準霍清汌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
夢想總要有的,沒準真走狗屎運了呢?
事不宜遲,夏夢趕緊開口:“咱們談談吧!霍清汌!”
霍清汌三個字一出口,歐旭的動作果然停頓了一下,對這個名字有反應。
夏夢知道,她和歐旭猜對了。
控制着歐旭的那個“幽靈”,果然是霍清汌!
能溝通!
這就好辦了!
她立刻說:“霍清汌,你應該知道我們只是偶然間被你拉進了這個世界裏,我們不打算逗留,也不想探究任何事,你能不能送我們離開這裏?我可以向你保證,所有涉及你隐私的內容,我和歐旭今後不會對任何人提及。”
“歐旭”沒動,手中仍然緊握着那把刀。
刀尖仍然對準了夏夢。
很顯然,他并不接受她的條件。
夏夢悄悄瞥了刀鋒一眼,嘆了口氣。
沒辦法了。
看來只能按照他制定的游戲規則來走了。
這個世界的邏輯是什麽?
是登臺演出。
一切都是為了舞臺。
就像鏡子上寫的那句話一樣,為舞臺而生,為舞臺而死。
所以,這裏沒有什麽事比演出更重要了。
夏夢小心翼翼地說:“演出……快開始了。《天鵝湖》不能缺少女主角。而且……你也不想錯過這麽珍貴的登臺機會,是吧?”
“歐旭”再次僵住了。
仿佛在思考她的話。
夏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直到某一個瞬間,她看到歐旭忽然眨了眨眼,雙眼定焦的瞬間,看到手裏的刀子。
他:“嚯!”
他下意識松開手,刀子“啪嗒”一聲砸在地面上。
歐旭茫然地看看四周,又看向夏夢:“發生什麽了?”
夏夢終于松下了那口氣。
她随手将手裏握着的鏡子碎片扔開,碎片“啪嗒”一聲,砸在地上的碎片堆上。
她擡手揉了揉之前撞得生疼的後背,說:“你又被幽靈控制住了。”
歐旭驚訝:“你确定嗎?我這次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也是,夏夢記得之前歐旭每一次被控制的時候,他的意識都是清醒的。
她問:“這次你覺得有什麽不同嗎?”
歐旭擰眉回憶:“沒什麽不同吧,非要說的話……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拖進了黑暗裏,有點喘不上氣,有點……難過。”
夏夢抓住其中的關鍵詞:“難過?你覺得難過?”
歐旭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很難過,仿佛這輩子都很難再開心起來了。覺得好像一切都沒有了希望。”
夏夢怔住了。
歐旭:“怎麽了?”
夏夢隐約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麽。
好像霍清汌這精神圖景裏一切古怪的源頭,似乎都有跡可循。
可一旦她想去細究,卻發現那些細節像是水中的流沙一樣,握不住,抓不着。
隐約間,七點的鐘聲似乎響了。
夏夢搖搖頭,算了,先不想了。
她說:“咱們先回去吧,別耽誤你演出。”
歐旭聞言又戴上了痛苦面具:“老實說,我寧願不回去。”
夏夢默默與他對視。
她說:“老實說,你不回去,我就要出人命了。”
歐旭:“啊?”
夏夢嘆息。
哥們兒,你根本不知道幾分鐘前我究竟經歷了什麽。
小木船再次劃起來。
夏夢坐在船頭,遠遠地看着那座地下舞臺消失在視線裏。
他們按原路返回。
到達後臺的時候,吉利夫人已經急瘋了。
“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去哪裏了?”
歐旭噎了噎,下意識看向夏夢。
“劇院的那位幽靈找他,所以耽擱了。”夏夢眼也不眨地說道。
擺出“幽靈大人”的名號,吉莉夫人果然不說話了。
她上前拉起歐旭就走:“快!來不及了!”
夏夢站在原地目送着兩人離開。
舞臺前方的演奏師們已經就位,開始了正式演出前的暖場。
“呼……”
夏夢緩緩靠牆蹲下來。
沒想到,這個精神圖景裏,一樣也得拼命。
這個時候,二狗冒了出來。
它像是感應到了夏夢的情緒起伏,自發地跑出來安撫她。
它直起上身,認真地與她對視。
不知怎麽的,夏夢看着它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起伏不定的心情居然真的就慢慢平複下來了。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它腦袋,喃喃自語:“你說,霍清汌一個精神狀态正常的普通人,為什麽精神圖景裏卻這麽不正常?這裏的一切細節……都古裏古怪的。”
精神體大約是最好的傾聽者。
它永遠在。
但似乎又并不是個合格的傾聽者,它基本很難回應她,也跟不上她的思路。
這麽一想,夏夢忽然有點懷念黎晝了。
那個哨兵雖然說話奇奇怪怪,腦回路也有點奇奇怪怪,仿佛有什麽大病的樣子。
但他好像每次都能跟上她的思路,并且精準地幫她找出最大的疑點所在。
如果是玩劇本殺或是狼人殺,他大概是個很好的搭檔。
想到這裏,夏夢先笑了。
這精神圖景裏,跟劇本殺也沒差了。
要是他也在這兒就好了。
這麽想着,夏夢抱起二狗,起身往二樓的包廂走去。
可惜他不在,她只能單槍匹馬自己解題。
當然了,歐旭只能算半個。
要是他能別對她動刀子,那就更好了。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黎晝就更不能進來了啊!
她打一個歐旭還算勉強,幽靈要是控制了黎晝,到時候捏死她還不比捏死一只螞蟻更簡單?
那她和歐旭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麽想着,夏夢苦中作樂地笑道:“算了他還是別來了。”
她抱着二狗走上二樓。
推門走進包廂的前一秒,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耳熟的聲音:“你讓誰別來?”
夏夢停住。
幻聽了?
她緩慢轉過頭,不期然看到昏暗的拐角處那道抱臂靠牆的身影。
她對上黎晝的雙眼。
她:“……”
她:“???”
你是曹操嗎?
曹操也沒你這麽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