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冉遺之魚,專治夢魇10
第25章 冉遺之魚,專治夢魇10
栗茸做為一條巨龍, 是一條非常有尊嚴的龍。
她對魈這種長着手臂比她長就這樣欺負她的行為非常不滿,于是在下午的幹瞪眼紙牌游戲中對魈進行了一整個的針對。
夜叉們對新加入隊伍的金鵬很有興趣,但小小一團的栗茸長得可愛還會撒嬌。
可愛是世界第一要義。
于是, 前有浮舍哪怕拼着自己出不了牌,也不給魈出牌的機會;後有應達和彌怒經過眼神交流算牌之後給栗茸創造出牌的機會。
魈就在這非常不公平的五打一局中, 屢屢落敗。
兩小時後,當削月築陽真君帶着摩拉克斯的口谕, 前來抓取兩個夜叉跟他一起去清理掉最後一批負隅頑抗的夢魇魔神死忠時。
他推門看到的第一幕,就是栗茸正跪坐在椅子上, 手裏拿着一張粉紅色的,畫着小烏龜的紙條,往一張被貼滿了同款紙條的臉上按去。
削月築陽真君:差點吓到後退三步。
他眯着眼睛仔細端詳了片刻, 才認出那滿滿的小烏龜紙條背後,是新加入陣營的魈。
削月築陽真君環顧四周。
發現剩下那幾個嘻嘻哈哈的夜叉,臉上的紙條都稀稀拉拉沒個幾條, 栗茸臉上更是幹幹淨淨, 一張紙條都沒有。
他當即腦補了一出老油條給新人下馬威的職場霸淩劇情。
削月築陽:“住手!你們都在幹什麽!”
浮舍還在四手開弓地畫着更多的小烏龜, 聞言擡頭卻不停筆:“啊?我們在玩幹瞪眼啊。”
Advertisement
削月築陽一把拉過魈:“玩游戲是這麽玩的嗎?!你們看,好端端一個美少年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栗茸聽到“美少年”這三個字的時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實在忍不住。
絕大多數情況下,魈都是絕對配得上“美少年”這個稱呼的。
臨風玉樹嘛。
但現在的魈,額頭上的紫色菱形花紋都被紙條貼着擋住了, 甚至那雙金色的眼睛都只能從烏龜與烏龜之間的縫隙裏勉強瞥到一點。
說他像僵屍都比說他是美少年來得更為貼切一點吧?
哦,不對, 考慮到浮舍畫烏龜的時候用來額中彩色的紙條,這分明應該是聖誕樹。
魈好脾氣地解釋了兩句, 将臉上貼的那些紙條一一揭下, 然後對削月築陽真君道:“我輸了那麽多把, 再玩也沒什麽意思,既然有工作,那就讓我去好了。”
削月築陽真君素來最喜歡這種老實孩子,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點頭說“好”,随後一轉頭,橫眉豎目對着浮舍:
“還畫什麽烏龜?!過來幹活!”
如此區別對待,着實令夜叉淚目。
浮舍和魈被抓了壯丁離開,彌怒一人坐在三個女孩子中間,臉色變了兩變,最終還是忍着尴尬沒有離開。
應達掃了一眼手中的牌:“還繼續玩嗎?”
伐難興趣缺缺:“我今天手氣不太好。”
栗茸就把這些牌團吧團吧整理好收起來:“沒事啊,還有別的游戲呢。”
現在的提瓦特世界也太缺乏娛樂項目了,看把這一個個夜叉憋的,區區一個幹瞪眼完了那麽久都還沒完膩。
摩拉克斯一個月後終于從前線回來。
夢魇魔神留給他的那一堆爛攤子總算被他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徹底解決了。
他原本覺得自己可以有一段相對放松的假期。
畢竟,北面的螭也已經被分斬成八段鎮壓起來了,暫時,他沒有什麽需要對付的敵人。
而他手下的百姓也需要一段安逸的時間來休養生息。
他在營帳門口,還沒有掀開營門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面歡暢淋漓的笑聲。
男男女女高高低低,交織在一起,和營帳外面的初夏陽光一樣明媚。
摩拉克斯收斂了氣息,悄悄走過去看。
他隊伍裏的年輕人全都圍坐在一起,中間是一座牌堆。
“這一輪應該是彌怒——彌怒!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彌怒面露難色:“我已經抽到第三次了……好吧,真心話。”
應達搶着問:“浮舍睡覺打不打鼾?”
彌怒:“……”
他看了浮舍一眼。
浮舍頓時大怒,抓起他的領口:“你什麽意思?!怕我打你嗎?!老子睡覺從不打鼾!!!”
摩拉克斯:“……”
他們的生活,還挺有滋有味的。
就是還有點兒雞飛狗跳。
他原本是想要管一管的。
但轉念一想,還是沒有走過去打擾他們的性質。
算了,按照各自種族的年齡來算,這些都還是孩子。
他們平時跟着自己南征北戰,從血雨腥風中拼殺出來,日子過得相當不容易,現在偶爾放松下來,休息娛樂一會兒,也沒什麽關系。
除了浮舍。
嗯,浮舍成年了。
所以,帶着孩子們胡鬧的浮舍,就去負責今晚整個營地的巡邏好了。
當天傍晚,一臉懵逼地聽摩拉克斯宣布今晚值夜巡邏的人選從留雲借風真君變為他自己的浮舍差一點淚流滿面。
為什麽每一次受傷的都是他?
他又不是故意出生得最早。
其餘人的快樂建立在浮舍的痛苦之上。
歸終:“挺好,留雲,今天晚上我們又可以一起研究歸終機三代了。”
留雲借風真君:“的确如此。”
彌怒小聲:“……活該。”
伐難:“放心吧浮舍大哥,我會給你留一點宵夜的。”
浮舍:“。”
*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鑒于栗茸拿出來的游戲對于這個時代而言都太新奇也太好玩,而仙衆夜叉也的确都親熱友善,魈這種本質微社恐的夜叉都很快融入了這個集體。
等到秋日到來,歸離原上的農田一畦一畦都變成了金黃的顏色時,魈已經會在浮舍揉他的腦袋對他說“你要多喝牛奶才能和大哥我一樣長得高”時面無表情地用和璞鳶的槍尾戳他的鞋面了。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浮舍每次被戳腳背都會疼得抱着腳原地蹦跳,嗷嗷大叫着說“金鵬你不夠兄弟,下手忒狠”;然而下一次還是繼續去一邊摸着魈的腦袋一邊犯賤。
栗茸将着稱為“當代和璞鳶精煉行為”。
今天的浮舍照舊試圖精煉和璞鳶。
“幫百姓收稻子,去不去?”
沒有提着農具的手習慣性擱到了魈的腦袋上。
這次魈手邊沒有和璞鳶。
浮舍:“嘿嘿,我看準了時機才來摸你的頭。”
魈微微一笑,擡腳便踩在了浮舍的腳趾上。
“嗯?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栗茸:魈終于逐漸也變得切黑了起來呢。
诶,她為什麽要說也?
*
栗茸坐在田埂邊上,嚼着甘蔗。
甘蔗是剛從地裏面割下來的,鮮嫩多汁,稍稍咀嚼就滿口生津。
她把渣滓吐在掌心,用手帕包了帶走,不留在原地。
一邊啃,一邊盯着田裏面正在彼時誰割稻子速度更快的幾名男性夜叉。
她用龍族的尊嚴保證,這場比試肯定是浮舍提議的。
仙人幹起農活來的速度可比普通人快多了。
田邊花白了頭發的老農用蓋在脖頸間的毛巾擦臉上黃豆大小的汗珠,喝了口水稍事休息,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道:
“我不過是在路上遇到了浮舍元帥,說了句過兩日恐怕要有狂風暴雨,得搶收稻子,他就帶着其他仙人一起來……”
“唉,小姑娘你說說,我們這兒一共就這些畝田地,半個上午就快收完了。我那兩個憊懶的兒子下午都沒活幹了。”
語氣裏雖有幾分惋惜的模樣,但老農遍布皺紋的臉上卻堆滿了笑意,眼角的那些褶皺都堆起來,密密匝匝。
說話間,魈将他那半邊的稻田割完。
他放下農具後,面不改色心不跳,身上沒有沾着任何一點草葉稻穗,像是完全沒有做過收割這樣耗體力的事情似的走過來。
老農連忙将一旁晾在竹筒裏面放涼的茶水遞過來給他喝。
“這位……小仙人,辛苦你啦!”
“他叫魈哦,你們也可以叫他金鵬大将。”
魈接過竹筒,小口喝着裏面的涼茶,栗茸在一旁晃了晃小短腿,插嘴道。
“他和浮舍元帥一樣,都是很好很好的仙人!嗯,雖然他不像浮舍那樣話唠啦,但是,老伯伯你鑰匙遇到什麽困難,也都可以和魈說哦。魈會和浮舍一樣熱心幫忙解決的!”
魈愣了一下。
老農笑得更見牙不見眼了,一疊聲說道:“好!好!璃月的仙人都好,我遇着事情,一定找仙人幫忙!”
秋收過後便是豐收日。
豐收日并不是個大節日,但慶祝一年農忙結束,總還是會有很多很多的活動。
浮舍:“會燒很大很大的篝火,足足有兩層樓那麽高……還有很多農家自己釀的酒,一年可沒幾次機會喝酒。”
栗茸一整個期待住了。
“喝酒!”
魈和彌怒:“小孩子不能喝酒。”
異口同聲。
栗茸:“……”
嘤。
*
但浮舍沒有說豐收日還有圍着篝火跳舞這事啊。
人和人手牽着手,圍着篝火圈出一個很大的圈,踩着簡單的動作。
還有人回頭看向魈,邀請他也一起來:
“來嘛,小仙人不要害羞,你看那邊理水疊山真君都化了人形一起跳起來了。”
魈:“……”
他默默紅了臉。
旁邊的人定睛一看:“喲,這不是金鵬大将嗎?一起來啊,您長得那麽俊俏,一會兒姑娘們都給你送花。”
浮舍抱着酒壇子,幫腔:“送花哦~”
魈:“……”
他還沒說得出拒絕的話,背後突然一股大力把他推了出去,魈沒有防備,踉跄了兩步,反應過來的時候左右雙手已經被握住,被迫混在了跳舞的人群之中。
魈原本坐的那個位置後頭,應達和伐難對視一眼,點頭微笑:英雄所見略同。
随後,一人一邊找位置坐好,挑了些烤蔬菜小口小口吃,完全沒有剛剛陷害了魈的自覺。
深藏功與名。
一片歡聲笑語中,只有栗茸一個人笑得有些勉強。
因為,今天是她在任務世界的最後一天了。
她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浮舍他們對魈都很照顧,關系很好,像兄弟姐妹一樣。
歸離集的人們也都在這段時間中知道了這個面冷心熱的小仙人,平素路上遇到,膽子大的還會對他開玩笑。
他已經有一個很美好的新家了。
但是,小姑娘吸吸鼻子。
半年來的相處,她到了臨走時突然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更舍不得魈。
魈好不容易被熱情的人們放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栗茸一個人縮在角落裏。
手裏握着烤羊肉串,也不吃。
他心裏有了些猜測。
在她身邊坐下。
“是要走了嗎?”
栗茸看了他一眼。
她對魈能猜到這一點并不奇怪。
畢竟她沒有藏着掖着。
然後她點點頭,有些委屈。
“最後一天了,必須要走的。”
“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小姑娘癟了癟嘴,語氣裏面已經不禁帶上了哭腔。
“沒有關系,仙人的壽命很長。”
晚風中,她聽到魈低聲說。
“我可以等很久。”
*
豐收日過去的清晨,浮舍從宿醉中清醒過來,扶着仍然脹痛的頭:“金鵬……小魚有給我做醒酒湯吧?你遞一碗給我。”
栗茸在歸離集中無事可幹的時候就會幹點烹饪的活。
畢竟這具身體不是龍的本體,做不到閑着無聊就一睡數十年。
什麽拔絲地瓜,什麽麻婆豆腐,反正只要是她饞了而這個世界尚且沒有研發出來的美食,她都會和爐竈之魔神馬科修斯一起商量然後做出來解饞。
馬科修斯非常看好她,甚至很樂意親自到竈臺後面給她生火。
當然,也會蹭一蹭另一個世界的美食。
浮舍就在這種情況下,被栗茸三天兩頭貼心的夜宵甜湯服務撐大了胃口。
但今天,他迷迷糊糊地左看看右看看,始終沒有等到緩解頭疼的醒酒湯。
浮舍只能自己撐起身體,坐起來。
“诶?金鵬,小魚呢?”
他晃了晃腦袋,沒看到栗茸的身影,語氣裏多了幾分擔憂。
“你是不是沒看好小魚?她也喝酒了?”
魈背對着他,站在窗邊,不知道在看哪裏。
風吹動少年的鬓發。
浮舍覺察到了一點不對勁。
他提高了聲音,問:“金鵬?小魚在哪兒呢?”
半晌,他才聽到魈輕飄飄的聲音,夾在風裏面飄到他耳邊。
“小魚啊,她回家去了。”
“啪”。
浮舍剛剛端在手裏,準備喝一口潤潤嗓子的水碗直直掉在了地上。
碗倒沒摔碎,水花四濺。
小半日後,另一處。
摩拉克斯看着跟在自己身邊,默不作聲提着和璞鳶,滿臉寫着“生人勿近”四個大字的魈,嘆了口氣:
“未來必有重逢之日。”
魈抿着嘴唇,一槍戳散一道魔神殘渣造成的漆黑業障。
他槍槍生風,毫不留情,似乎是在用戰鬥發洩着內心的情緒。
摩拉克斯見狀,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麽。
一直等到魈那邊的那一整場近乎單方面碾壓的戰鬥結束。
槍纓已經被暗紅的血跡,以及那些尚且殘餘的黑色業障染得看不出最原本的顏色了。
少年将血染的槍尖插進土地裏,再拔起來的時候,槍鋒露出了原本的碧玉顏色。
他終于肯張口。
低聲道:“我知道。小魚說她肯定會回來。”
他只是忍不住地去想,如果小魚可以留在這個世界,那該有多好。
摩拉克斯知道他在想什麽。
“想要将光留在自己身邊,這并沒有錯。”
他溫聲寬慰着心理年齡還遠遠算不上成熟的少年仙人。
“只不過,大概還有很多別的人,等待着她去,像将你從黑暗中拉出來一樣,也将他們從命運的漩渦中救出來。”
魈一愣。
“別人……嗎?”
摩拉克斯笑起來:“我忘記了,你看不到她身上凝聚的願力。”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他幹脆簡單地對魈解釋起來。
“願力來自每一個普通人的心裏。凝聚在一起,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小魚大概便是要利用願力來達成一些目的,比如說維持她的生命。”
他盡量将概念精簡。
“她身上有一層願力,修複着她原本瀕臨破碎的靈魂。”
魔神和非魔神的生物基本可以算作不同維度的生命,可以看到的東西更多,也更全面。
魈眉頭一皺,整個人當即緊張起來:“靈魂破碎?她——”
摩拉克斯擺擺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些破碎應當已經影響不了她了。倘若你想要幫到她,那就多做些善事吧,你的命運由她改寫,你所行的善事獲得的願力,會有一部分分到她的身上。”
魈的目光堅定下來。
“我會的。”
*
栗茸在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之中回到了時管局。
上次一針見血戳穿她,說哪怕放《好運來》,該抽不到好金手指的非酋也還是抽不到好金手指的那位酷姐表情仍然很酷。
“舍不得任務世界裏面的角色?”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眶發酸、垂頭喪氣的栗茸。
“也對,畢竟半年呢,處出感情了。”
栗茸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巾,用力擤鼻涕。
“習慣吧,這種任務以後只多不少。”
酷姐嘆了口氣,聽起來大概也是位很有點故事的過來人。
栗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
她去歸還完了金手指,想去找局長,将系統幫她錄下來的那些被分類進了【可愛魈魈】這個文件夾的視頻做為去一趟任務世界的小禮物送給他。
但在局長辦公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擡手敲門,她便聽到了門內的交談聲。
一個聲音是局長的,另一個聲音她不認識。
她放下了打算敲門的手,準備等裏面的人聊完了再說。
龍是非常有修養的生物。
才不會打擾別人聊天呢。
但在她等待期間,門內的聲音始終源源不斷地往外傳。
飄進栗茸的耳朵裏,由不得她不聽。
栗茸:“……”
其實也沒辦法,局長辦公室的裝修理論而言是可以做到隔音的,但是龍的耳力起碼是普通人的幾十倍……
所以她就算不想聽也沒有辦法。
“最近主世界的邊際又崩潰了三厘米。”
那個她不認識的聲音說,栗茸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很強烈的焦急。
“時管局改寫衍生世界劇情,導致了正面願力比上個月多産出百分之十不假,但主世界整體産生的負面願力可是正面願力的十倍啊!”
正面願力……負面願力?
這都是什麽東西?
栗茸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兩個詞。
她的好奇心催促着她繼續聽下去。
果然,局長道:“局裏就這麽點員工,改寫劇情的任務也不簡單,稍有不慎就要給我折進去兩個……您得知道,能保持每個月的增幅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能不能擴招呢?”
“這種事情總不好對外公布的咯。”
局長嘆氣。
栗茸甚至可以想見他一邊說話一邊擡手撫摸他發際線一年更比一年高的額頭。
“萬一普通人知道了咱們這個主世界距離徹底崩潰不遠了,整個主世界都該亂了。”
局長繼續苦哈哈地往下說。
“每一個進來的成員都要簽保密合同,人少還好控制,人多我真管不過來。再說,人多就要批更多的經費,這樣大一筆無名開支,老百姓又要說我們把他們交的稅亂用掉了。”
他“啧”了一聲。
“愁吶,裏外不是人啊……”
果然,對方也不說話了。
兩個人湊在一起長籲短嘆。
門外的栗茸着急了。
主世界崩潰???
她這是聽到了什麽石破天驚的大事!
沒過多久,和局長交談的那人說自己一會兒還有緊急會議,告辭離開了。
在他推門出來的時候,栗茸給自己上了個隐身的咒語,躲在一邊沒有吱聲。
等局長送走了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他轉過頭來,朝着栗茸的位置看了一眼。
“別藏了。”
語氣裏充滿埋汰。
“我知道你偷聽着呢。”
栗茸讪笑着撤開了隐身的咒語。
“局長。”
局長白了他一眼:“還好沒傻到不隐身起來,這些可是頂級機密,你說出去我也保不了你。”
栗茸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局長推開門,把栗茸按進自己辦公室。
栗茸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鎮檸檬水。
她狂灌一大口冰水,感覺自己背上剛剛浮出來的那一身冷汗終于被壓下去了不少。
局長問:
“你聽到了多少?”
栗茸小聲坦白:“就從主世界崩潰那邊開始的。”
局長惡狠狠地嘆了口氣。
“你可以忘掉這些嗎?”
栗茸搖頭。
局長:“……就知道你這小東西不給我省心。”
他也坐到沙發上,後背靠在沙發的軟墊上。
“算了,我不告訴你你也一定會亂猜。”
栗茸猛點頭:“所以局長您就告訴我吧——”
局長再次嘆氣:“從小世界開始說起吧。”
主世界目前的物理研究接觸到了主世界、宇宙以及那些小世界的關系。
“小世界,也就是我們局裏經常說的衍生世界。小世界中發生的事情,會以小說、電影、游戲等等形式體現在主世界中。”
而願力,是發于人類內心的一股力量,分為正面和負面兩種。
主世界的人類在了解宇宙中那些小世界在主世界表面的投影時,就會産生濃郁的願力。
栗茸:局長,您有沒有想過我或許聽不太懂。
局長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迷茫,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額頭。
“啧,讓你好好學習,你只知道玩游戲,現在這麽簡單的東西都聽不懂。”
栗茸:想龇牙。
不過,局長嘴上嫌棄着她,一邊還是通俗解釋了一遍。
“說白了,以你原神為例,那些刀子劇情都是提瓦特世界中真實發生的悲劇。”
人被刀,就會死,心死之後就會産生負面願力,導致主世界邊界的逐步崩潰。
正面願力與之相反,差不多是吃糖和看到刀子被化解之後産生的情緒所凝聚而成的。
正面願力的作用,可以穩固主世界的邊緣。
“不過,也有一種觀念,說那些小世界裏的人也都能産生願力……這就不是我所了解的了。”
局長頓了頓。
“你知道為什麽上個月負面願力一下子爆發了那麽多嗎?”
栗茸是真的不知道,搖搖頭:“願聞其詳?”
局長板着臉:
“因為愛莉希雅死了。”
那不是崩壞三樂土的……
“啊?粉色妖精死了?”栗茸一臉震驚,“我靠我還沒過這個劇情!”
她急匆匆地伸手,準備登錄崩壞三。
局長一巴掌把她的手拍開。
“玩什麽玩,”他沒好氣地說,“做你的任務去!別忘了你還欠我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