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挺乖
挺乖
包間裏靜悄悄，李家恒浮誇的演技和故意拔高的聲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厲哥，你個禽獸！”
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放肆一次，李家恒可不想錯過，要是平時他可能會挨揍，可現免死金牌擋在前，他再怎麽作也不會死。
在衆人的目光又回到她和厲清昂身上是溫虞已經低頭錯開與厲清昂的視線交彙，而厲清昂仿佛沒聽到李家恒的聲音似的，淡定從容地從溫虞手上抽了兩張牌打出去。
“對A。”
牌打出去，厲清昂往後退了一步與溫虞拉開了些距離，一手插兜，一手扶在溫虞的椅背上，姿态依舊慵懶散漫。
“就照這個路數出牌，他們要不起。”
他漫不經心地指點溫虞出牌。
衆人：“……”
見到厲清昂，薛明珠一臉高興。
“清昂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厲清昂的目光從背對着他的溫虞身上掃過，勾了勾唇道：“來了有一會兒了。”
溫虞下意識将手裏的牌往身前壓了壓，似是怕人偷看似的。
薛明珠離溫虞最近，從她的角度看剛才那一幕更直觀些，雖然剛剛厲清昂離溫虞确實近了一點，震驚也是有的，但她覺得沒有李家恒說的那麽誇張。
“你剛剛突然出聲，吓了我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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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見厲清昂偷親溫虞啊，李家恒這個大嘴巴當着正主的面就開始造謠了。
厲清昂漫不經心‘哦’了一聲：“是你們玩得太投入了。”
這話薛明珠沒法反駁，确實是玩着玩着就有點上頭了。
“行吧行吧，清昂哥你站遠一點別打擾魚兒出牌，她現在正練手呢。”
薛明珠的注意回到牌桌上，嫌厲清昂礙事便開始趕人了。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高中同學，都知道薛明珠和他關系好，餘下幾個不認識的女孩有兩個是其中某兩個男同學的女朋友，餘下的陌生女人是李家恒的朋友。
薛明珠發現自從厲清昂出現後，除了她和溫虞，在場女生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往厲清昂這邊瞟。
那眼神……啧啧，清昂哥這招蜂引蝶的本事比上學那會兒有過之無不及。
“反正清昂哥你站遠點，你招惹的爛桃花會影響到我和魚兒的手氣的。”
厲清昂冷笑一聲，直接給了薛明珠一個腦瓜崩，“是你牌技爛，還好意思賴別人。”
薛明珠揉着腦門，氣呼呼瞪眼。
溫虞理解了厲清昂的話後開始按套路出牌，作為新手，她手氣挺好，摸清楚套路後接下來出牌就很快。
在溫虞連贏兩局後，一把沒贏過的薛明珠比她還開心，給她豎大拇指，“我們魚兒不愧是學霸，一學就會。”
這時候李家恒已經站在厲清昂身旁，聽到薛明珠說的話後立即把話題接了過去。
“要我說啊還是厲哥和溫虞心有靈犀，一點就通。”
說完還朝厲清昂擠眉弄眼，谄媚邀功。
“我說的對吧厲哥？”
厲清昂沒接話，給了他一個‘就你話多’的眼神。
溫虞這才注意到厲清昂竟然一直站在她背後看着，她扭頭看去又與厲清昂來了個四目相對。
因為厲清昂的到來，剛剛在一邊聊天玩游戲的人都湊了過來，看他專注盯着牌桌，他們也好奇起來。厲清昂身邊除了李家恒還跟了一群圍觀群衆。
這次她沒有立即避開視線，而是微微一笑。
“嗯，是老師教得好。”她這話算是附和了李家恒又把李家恒話中的暧昧打散了。
這時有人提議厲清昂再組一桌，他們也想玩幾局。
厲清昂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樣子，聳了聳肩道：“沒彩頭贏了沒意思，現在小學生都不玩這個了。”
薛明珠湊到溫虞耳邊說悄悄話。
“我懷疑他在內涵我們像小學生。”
溫虞低聲應道：“自信點兒，把‘我懷疑’三個字去掉，他就是鄙視我們。”
薛明珠頓時惱了，哥也不叫了，連名帶姓直呼大名想和他掰扯掰扯。
“厲清昂，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魚兒是第一次玩這個，你不許這麽侮辱她！”
溫虞：“……”
厲清昂的視線落在溫虞臉上，看她也看着他，不閃不避，他盯着她看了幾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哦，那還挺乖。”
溫虞就當他這話是誇贊了。
薛明珠卻聽得一頭霧水，這和乖不乖有什麽關系，她還想與厲清昂說道說道，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厲清昂看溫虞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不對勁，很不對勁。
“清昂哥你……”
“美女們都看過來！”
薛明珠想問的話被李家恒的聲音蓋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李家恒笑容滿面，掌控主場，激情發言：“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當然要一起玩才有意思，大家想玩什麽都可以提出來。”
來的這些都是以前和他關系好的同學，又是鼓掌又是喝彩的，紛紛提出想玩的游戲，最後舉手表決。
真心話大冒險、端水大師、豬狗人……奇奇怪怪的游戲都有。
二十多個人，選玩真心話大冒險的人占多數。
溫虞想找個角落安安靜靜當個觀衆，可她一退縮就會被薛明珠和李家恒抓回來，李家恒還義正言辭教育她要有團體意識，玩游戲只是為了放松心情增加樂趣，重在參與。
事實上溫虞現在累得只想睡覺，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她勉強打起精神。
溫虞只在高中參加過一次這樣的聚會，厲清昂過十八歲生日，今天在場的同學都在場，只不過那次比這次更熱鬧得多，她聽薛明珠說當時KTV大包間都訂了七八個，除了同校同學還來了許多其他學校的人，厲清昂沒邀請他們，都是自己來的。
當時薛明珠還開玩笑說厲清昂那生日過得比別人結婚還熱鬧。
不過厲清昂本人卻很無奈，他說他只是想和幾個關系好的朋友過一個平靜的生日，沒想到浩浩蕩蕩來了那麽多人。
那是高三下學期的一個周六，那天溫虞在一家奶茶店打小時工，還是傍晚的時候薛明珠打電話問她在哪裏說要來找她然後再一起去和厲清昂他們會合，她才想起好像幾天前厲清昂提過周六他和幾個朋友約了一起玩，問她有沒有空，有空的話一起去。
當時厲清昂問她說還不确定，等到時候再看，之後偶然看到奶茶店招小時工，她忙着打工就把厲清昂說的事給忘了，直到薛明珠來奶茶店找她她才知道厲清昂過生日的事。
溫虞清楚記得那天她晚上九點才下班，薛明珠先去和厲清昂他們會合了，她從奶茶店出來就看到厲清昂站在奶茶店門口的樹下。
路燈昏黃的光灑在他身上美好而柔和，來人來往的街道在那一瞬都變得悠然靜谧。
她盯着他看了許久，直到他似有所感轉過身，她緩緩走向他。
“你怎麽來了？”
他說：“來接你。”
她跟着他走，看到停在路邊停車位上的豪車和車裏随時待命的專用司機時她第一次感受到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厲清昂和她坐在後排，中間隔了差不多一個人的距離，路上閑聊厲清昂說他原本只想和幾個朋友一起過個平靜的生日，只是來的人有點多，讓她跟着他走就成，不用理會其他人。
她沒有準備生日禮物，她對他說抱歉，還以為他會說沒關系，他卻讓她好好想想要送他什麽，回頭給他補上。
後來她确實用心準備了的，只不過還沒送出去就被摔壞了。
憶起往事，她有些出神，有人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将她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嘿，美女想什麽呢，該你翻牌了。”
負責發牌的李家恒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指了指她面前玻璃茶幾上的牌。
全場二十三人一起玩這個游戲，李家恒拿了一副牌去掉大小王，然後給每個參與者發了兩張牌。
游戲規則是抽到兩張花色相同的牌的人接受懲罰，接受懲罰時大冒險和真心話随便選一個就行，如果兩種都不想選，可以選擇喝酒，男生兩杯，女生一杯。
其他人的牌都翻開了，只有溫虞的還沒翻。
溫虞左邊是厲清昂，右邊是薛明珠，聽到李家恒催她，薛明珠直接替她将牌面翻了過來。
看到兩張牌花色不同，溫虞不禁松了口氣。
左邊耳畔傳來輕笑聲，距離太近，氣息灑在她耳畔帶起一陣撩人的癢意。
“有什麽好緊張的。”
溫虞沒看他，解釋說：“第一次玩，緊張很正常。”
厲清昂意味深長道：“心理素質有待加強啊虞醫生。”
溫虞裝作沒聽見，沒搭理他。
第一輪有五個人接受懲罰，薛明珠也在其中，沒人選擇喝酒，有人選真心話，有人選大冒險，氣氛一下子就高漲了。
溫虞沒怎麽關注其他人，只留意了薛明珠。
薛明珠選的大冒險，抽到的是‘向喜歡異性表白’的任務卡，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男性後，薛明珠拿出手機調出一個備注為‘黑心肝’的聯系人撥了出去，還開了免提。
現場安靜下來，薛明珠表面上一派從容鎮定，左右卻緊緊抓住了溫虞的手。
十秒左右，電話接通，手機裏傳來的男人的聲音低沉有磁性。
“明珠。”
對方一開口叫的就是薛明珠的名字，而且是只叫名。
薛明珠大聲說了一句“我喜歡你”後快速挂斷，頓時起哄喝彩的聲音響起。
薛明珠依然笑得明媚張揚。
只有溫虞知道薛明珠剛剛有多緊張，抓得她手都疼了。
之後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下一個接受懲罰的人身上，溫虞和薛明珠說了一聲後起身去了洗手間。
包間裏就有洗手間，男女分開的。
從洗手間出來時，溫虞被站在外面的男人驚了一下，下意識扭頭看，确定自己沒走錯，然後才再次看向擋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指了指對面，好心提醒道：“厲清昂，男洗手間在那邊。”
厲清昂定定看了她幾秒，眼神晦暗不明，最終壓下了情緒，只吐出一句：“一會兒我們聊聊。”
不等溫虞說什麽，他轉身進了男洗手間。
溫虞回來發現薛明珠已經喝了好幾杯酒了，李家恒大概也看出了薛明珠心情不好，把那些舉着酒杯要來和薛明珠碰杯的人擋了回去。
“嫂……溫美女，這姑奶奶是三杯倒的酒量，麻煩你照顧着點啊，我給明川哥打個電話報備一下。”
就在這時厲清昂走了過來。
“不用打給明川哥了，時間不早了，我先送她們回去。”
李家恒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不到十點半，就很晚了嗎？
忽然想到什麽，李家恒嘿嘿一笑：“那就有勞厲哥了，把明珠送到後記得知會明川哥一聲，至于溫虞嘛……”
厲清昂一記冷眼掃去，李家恒識趣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