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
第 71 章
荊葦和阿度之間也是有過分別的,兩人之間的感情也不是一見面就天雷勾地火愈演愈烈。
他們也和普通的情侶一樣,會争吵,會冷戰。
陳清源臨時增加的這一部分就是兩人在冷戰之後的重逢。
在原來的劇本中,陳書源為了控制影片的時長便略過了這一部分,只是在後續的片段中進行了隐晦的暗示。
但是在聽了馮樂的小巧思,陳書源覺得,時長什麽的滾一邊去吧!老娘就是要把所有的劇情都呈現在觀衆面前!
覃滿看完新增的小片段之後,都忍不住有些感慨。
這個劇本真不愧是為他“量身定制”的,角色經歷那麽相似也就算了,臨時增加的小片段都能和他本人現在的經歷完美重合:
阿度有些懊悔,他不應該和荊葦争吵。
戀人之間,争吵是不可缺少的,因為通過争吵可以發現矛盾,進而不斷磨合。
身為一個足夠成熟的愛人,在戀人情緒失控的時候,應該去引導他、幫他走出不完美的情緒。
所以一向高傲的畫家來主動求複合了。
他來到了荊葦工作的劇院。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阿度看過荊葦跳舞,中規中矩,沒什麽差錯,也沒什麽出彩的地方。
荊葦不适合在群舞中充當背景板,他适合獨自展示。
但是問題在于,一個在群舞中都無法出彩的人,怎麽可能有機會獲得獨舞的權利呢?
而且阿度了解過,荊葦所擅長的民族舞,大都是群體模式。
可是現在看着舞臺上随着音樂自由起舞的荊葦,阿度覺得自己發現了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寶藏。
“啪——啪——啪——”掌聲緩慢而沉重,在偌大且空曠的場地內無比清晰。
荊葦吓了一條,望向聲音的來源。
是阿度。
他的愛人。
阿度站在原地沒有動,張開雙手,等待着那個人撲進自己的懷裏,這樣他們就可以忘記之前的争吵,和好如初。
但是荊葦卻沒有如他所願,徑自打開音響又跳了起來,就仿佛臺下完全沒有這個熟悉的觀衆一般。
阿度沒有生氣。
年輕的愛人就是可以随意任性,因為年長的一方總會選擇包容。
又是一遍結束,荊葦才纡尊降貴來到阿度面前。
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鬧過小別扭,不知道什麽是撒嬌,也不知道有時候的小固執在戀人眼中其實和調情沒什麽差別。
荊葦故意冷下聲音:“你來幹什麽?”
這份冷淡換來的是一個熱情的擁抱:“我來求你跟我和好。”
荊葦很高興,嘴角明明已經揚了起來卻重新壓了下去,意識到對方其實看不見之後又再次上揚。
阿度看不到荊葦的表情變化,自顧自道:“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你吵架,不應該趕你出去,不應該在你跑出去之後沒有立刻追上去,不應該過了這麽久才來找你。”
荊葦嘴角的笑容無限放大。
不過第一次被這樣縱容,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掙脫開阿度的懷抱,認真道:“其實我也有錯。”
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阿度給堵住了,物理意義上的堵。
“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是對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相交的視線卻又在訴說着萬語千言。
良久,阿度才道:“剛剛的舞蹈很美,很适合你。”
荊葦再次沉默:“我知道,可是我永遠都無法在舞臺上跳這樣的舞。他們不會允許的。”
“他們”指的自然是荊葦的父母。
阿度:“沒關系,那就只為我一個人跳,我當你永遠的觀衆。”
......
拍完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了,導演拍得盡興,現場的工作人員也只有加班的份兒。
好在馮樂也不是個喜歡剝削的領導,說了幾句寬慰的話之後還給每人發了紅包。
在覃滿和秦則準備離開的時候,馮樂同他們說起了之後的計劃。
“明天的通告單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不會進行太大的變動,你請假缺的部分都挪到最後補拍。至于剛才那一段,我覺得還可以補幾個鏡頭,就都放在最後。好好休息,明天任務也不少。”
“好。”
兩人沒有分開,而是一起上了覃滿的房車。
宋子逸十分震驚,但也不敢多說什麽,一路上縮着腦袋cos鹌鹑。
等到了酒店之後,秦則也十分自然地鑽進了覃滿的房間,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他緊緊地抱住了面前的愛人。
覃滿被他勒的有些難受,不過這倒不是什麽大問題,問題是他現在真的很想吐。
被覃滿推開的時候,秦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覃滿沖進了衛生間。
“你、你還好吧?”
覃滿漱了口:“你覺得呢?”
秦則有些尴尬:“看上去不是很好。”
覃滿拿過毛巾擦了擦嘴,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眼神示意秦則坐在另一個小沙發上。
秦則委委屈屈地坐了過去,等待着自己的判決。
“想起了多少?”
秦則:“都想起來了,轉學,退學,出國,回國,都想起來了。”
覃滿點點頭:“這兩天你都去幹什麽了?”
秦則:“我去了一趟潭州,見了奶奶,也去見了趙老師。”
“見趙老師幹什麽?”
秦則:“想知道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想知道在我出國之後你經歷了什麽。”
“哦,”覃滿點頭,“你應該直接來問我,很多趙老師都不知道。”
秦則看着覃滿,沒有說話。
覃滿嘆了口氣,說道:“我在承豐書院呆了一段時間,出來之後就生病了,在療養院恢複之後就進了娛樂圈。”
這一番話算得上是輕描淡寫,但是秦則知道對方所經歷的一定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
覃滿:“不說這些,我想問一問你之後的打算,關于我們之間的關系,你想怎麽辦?”這番話,意味着他已經完全将主動權交給了秦則。
秦則毫不猶豫道:“我要和你在一起,而且我們當初并沒有分手,如果沒有發生那些意外的話,我們現在肯定還是在一起的。”
覃滿點頭,沒有否認他的話:“你也說了,是如果,不管你想不想,不管我願不願意,意外都已經發生了。”
秦則瞬間懂了覃滿的意思:“所以你要和我分手?”
覃滿:“我們都沒有在一起分哪門子的手?”
覃滿:“不要再說什麽曾經沒有分過手的話了,秦則,你要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對情侶十二年不聯系還能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秦則:“好吧,我明白了。”
秦則站起身,離開了覃滿的房間,臨走前,他對覃滿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送走秦則之後,覃滿有些不解。
他話裏難道藏了什麽意思嗎?他怎麽不知道?秦則明白什麽了?怎麽好端端不說清楚就離開了?
覃滿的意思是,現在兩人将過去的一切都說清楚,然後就開始新生活。
至于新生活的走向,覃滿沒有什麽意見,他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當初不清不楚地結束、現在又不清不楚地開始。
只要兩個人彼此明牌,那麽在覃滿眼中就是OK的。
但是秦則的腦回路究竟是如何山路十八彎,覃滿很不懂。
不過随他去吧,十二年都等了,沒道理連幾天都等不了。
秦則回到房間後,就開始制定計劃,這個計劃的名字叫:追求覃滿。
秦則的理解是:既然覃滿認定他們之前已經分手了,那他就再重新追一次好了。
反正是他喜歡的人,多追一遍就當是調情了。
秦則的追求計劃一下子寫到了淩晨兩點,放下筆的那一刻,他的哈欠也終于打了出來。
前後看了一遍,秦則對自己的計劃很滿意,為了表示自己現在激動的心情,秦則還在自己從來沒有更新過的朋友圈裏發布了一條動态。
只有簡單的一個微笑表情。
秦則覺得這是自己開心的表達,但是大晚上熬夜審文件的陳清遠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惡魔的淩遲通知書。
他顫巍巍地打開了秦則的對話框,試探性地發了一個問號。
秦則依舊處于亢奮狀态,幾乎是秒回:?
陳清遠直接撥了語音電話:“最近心情不好嗎?請假的三天不開心嗎?”
秦則:“我很好,現在也很開心,你是從哪裏看出來我不開心的?”
“就是你那個朋友圈。”
秦則很納悶:“我不是發了微笑表情嗎?明明是笑着的。”
陳清遠突然覺得自己這個電話很多餘。
真是熬夜熬糊塗了,連秦則是個不玩網絡熱梗的“老人家”都忘記了。
秦則怎麽會知道自己發的那個微笑表情有其他含義呢?在秦則眼裏那就是一個很單純的微笑表情而已。
自己吓自己。
陳清遠松了一口氣:“好吧,是我多想了,你請假的三天去幹什麽了?”
秦則:“回了一趟潭州。”
“你好端端地去潭州幹什麽?”
“掃墓、拜訪老師。”
陳清遠也不明白誰的墓能讓秦則放下手頭的工作,也不曉得是哪個德高望重的老師值得秦則翹班回去探望。
但他明白秦則就是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好吧,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最近我在給你談一個車子的全線代言,等電影拍攝結束後就可以進行拍攝和前期預熱了。”
對于此類工作,秦則沒什麽意見:“知道了。”
次日清晨,覃滿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秦則:“你......算了。”
秦則臉上挂着笑:“早上好,我來和你一起去上班。”
覃滿一臉冷漠:“哦,想蹭車就直接說。”
覃滿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睜眼就去衛生間把胃裏的酸水給吐了個幹淨。
大概就是因為這麽一吐,大早上看到秦則的這張臉倒是覺得沖擊力沒有那麽強了。
兩人一起到古堡的時候并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現場的工作人員手頭上都有要緊的工作,倒是馮樂這個本應該最忙的導演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同。
“你們一起來的?”
秦則搶答:“嗯,我們早上坐的一輛車。”
宋子逸跟在後面,滿臉哀怨,秦則難道沒車沒助理嗎?為什麽要蹭他們的車?昨天是不得已的就算了,怎麽今天還來?
不過小助理沒什麽話語權,就算心裏想的再多也不能表現在明面上,他現在最期望的就是小金趕快康複到崗,這樣一來在面對此類事情時,他們也能商量商量。
馮樂并不在意他們是不是一起來的,“來了就趕緊去化妝,咱們的進度得加緊了,昨晚上陳編劇給我透了點上面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