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晚上的頒獎典禮上,覃滿拿到了年度最佳演出以及最佳專輯兩個獎項。
按照薇薇提前寫好的演講稿背完之後便提前離場了。
薇薇對于他連夜也要趕回劇組的行為表示不解:“真不休息一晚再走?”
覃滿看着手機上的熱搜榜,頭也不擡地回到:“嗯,沒必要在這裏久待。”
覃滿上的熱搜不少,除了關于獲得的獎項是工作室買的,其他都是靠粉絲硬生生給刷上去的。
#覃滿月白色西裝禮服#
#覃滿嘴型#
#覃滿在和李威廉說什麽#
#覃滿的發言好真誠#
對于最後一個熱搜,覃滿忍不住有點小愧疚的,總覺得自己太不夠意思了。
如此想着,他趁着在車上的時間重新編輯了一條微博更新在了自己的微博主頁上。
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整體看上去倒是比在臺上講得真誠多了。
薇薇也看到了他的動态:“你怎麽又發了一條微博?”
先前工作室已經使用他的賬號幫他發過一條感謝的內容了。
覃滿收回手機:“我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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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落地京林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宋子逸獨自來接的機。
“小金呢?怎麽沒來?”覃滿問到。
宋子逸面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吃壞肚子了。”
覃滿瞬間就想到了秦則之前跟他打的小報告,調侃道:“烤肉好吃嗎?”
宋子逸只覺得自己的嘴角都是僵硬的:“味道其實還不錯,但是總感覺那裏的肉不太新鮮。”
“說起來你倆不是一起吃的嗎?你怎麽回事?”而且光看體型,宋子逸的小身板可比小金的一身肉差遠了。
宋子逸撓了撓頭:“我不吃豬肉,小金豬五花吃的比較多。”
覃滿了然,沒有再多問。
等到了酒店房間之後,宋子逸同他說了之後的安排:“劇組在京林的戲份差不多快要結束了,大概還有一周就要去外地進行拍攝,聽說副導已經帶人去那邊進行布置了。”
“好,我知道了,你記得将通告單發給我。”
送走了宋子逸之後,覃滿便在屋子裏閑逛了起來,大約是在飛機上眯了一會兒,他現在并沒有什麽困意。
當覃滿情不自禁地走到陽臺上時,就看到秦則正站在那裏。
看到覃滿之後,秦則愣了一下:“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覃滿點頭:“嗯,早點回來,免得耽誤劇組的進度。”
秦則看着遠處的燈火,光看表情的話判斷不出他現在的心情。
他的手裏拿着一只高腳杯晃啊晃的,但卻遲遲沒有品嘗的意思。
看着杯中那深紅色的液體,覃滿竟然感覺自己有點眼花:“你要喝就喝,不要在那裏晃來晃去的。”
秦則走近兩個陽臺之間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屏障:“你要晃一晃嗎?很解壓的。”
覃滿只想趕緊解決他杯子裏的東西,也走了過去,伸手想要拿過酒杯。
秦則順勢遞給他,結果還沒等他提醒一句,覃滿就直接一口悶了。
動作之豪邁,秦則都有些看呆了。
下一秒:
“噗——”
剛剛喝進嘴裏的液體被覃滿盡數吐了出來。
他看着手中的高腳杯,十分納悶:“這什麽東西?”
秦則方才躲閃不及,臉上都被濺了些許紅色的小水珠,不過比起覃滿滿嘴赤紅的樣子,他的樣子也被顯得不那麽狼狽了。
秦則翻過陽臺,拿過覃滿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拉着覃滿的小臂就往衛生間走。
“你動作也太快了,那又不是酒。”
廢話,覃滿都有點想翻白眼了,他剛剛可是直接一口悶了,能嘗不出來嗎?
秦則一邊帶着他洗臉漱口,一邊解釋道:“那是氣泡飲料兌的血漿。”
覃滿的臉色驟然一變。
秦則忙補充道:“不是真的血漿,是我找劇組的道具老師要的。”
覃滿看着鏡子中自己的慘樣,實在不明白秦則為什麽要找道具老師要血漿。
同時也很不明白秦則為什麽要把氣泡飲料和血漿混在一起。
當然,最不明白的還是秦則為什麽要把那個混合物倒進高腳杯,還一臉深沉地站在陽臺上搖啊搖。
“你是不是這裏不太好使?”覃滿指了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
秦則絲毫不介意他的話語,轉身尋找能用到的東西:“暫時沒有找到紅酒。而且只是放松一下”
覃滿:“......”他徹底無話可說了,也真的很不明白秦則的這一系列行為究竟哪裏放松了。
試問誰會想要用人造血漿勾兌氣泡飲料來僞裝紅酒呢?
光是僞裝還不夠,還要倒進高腳杯裏。
倒進高腳杯裏也不夠,還要神情憂郁的望着遠方,手裏不停地晃啊晃。
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麽?
秦則從一旁的架子上抽了一張洗臉巾,浸濕了之後開始仔細地幫覃滿擦去嘴角周圍的紅色液體。
一邊擦還一邊絮叨:“這種東西你不能只用水洗,應該像我這樣有技巧地來回摩擦。”
看着眼前這張放大了無數倍的面孔,覃滿那股惡心的、有些反胃的感覺又上來了。
秦則迅速松手:“吐吧。”
說完,還生怕覃滿會尴尬一樣背過了身。
覃滿強行壓制住了胃裏那股翻騰的感覺,放棄了想要幫秦則也擦一下臉的想法,直接出了衛生間。
秦則也顧不上自己的臉,來到沙發前,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覃滿:“我聽我朋友說你根本就沒有去找他看病。”
覃滿敷衍:“我太忙了。”
秦則哼了一聲:“那你之前還天天晚上出去和別人吃飯。”
“你覺得你的那個醫生朋友大晚上還會上班嗎?會的話我現在就去找他。”
這樣的理由秦則勉強接受了,看來覃滿其實并不抗拒就醫,而是真的擠不出來時間。
于是臉上的表情瞬間轉晴:“等休息時間到了我親自帶你過去。”
“沒事,不用,我自己可以。”覃滿覺得如果他和秦則一起出現在于嘉木面前的話,那個場景一定是尴尬中透露着詭異。
秦則卻會錯了意:“你不用跟我不好意思,我們之間真的不用那麽客氣。”
說完就打算離開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
“我就先走了。”說完便從陽臺上翻了過去。
這家夥的動作還真的越來越熟練了呢。
次日一早,帶着早飯過來敲門的仍然是宋子逸。
覃滿問道:“小金呢?”
宋子逸打了個哈欠:“今天早上四點多的時候急性腸胃炎,現在還在醫院打吊瓶。”
“成,你狀況怎麽樣?”宋子逸拍了拍自己的臉:“我沒事,就是有點困。不過早飯不是小金做的,是我去早餐店買的。”
“沒事。”覃滿也沒怎麽計較,打開一盒牛奶就直接喝了起來,袋子中的燒麥味道意外的不錯。
到了劇組的時候,有不少工作人員都來同覃滿道喜,覃滿笑着一一謝過,深覺自己今天不請客都有些說不過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覃滿特地讓宋子逸先去打聽了一下,确認今天沒有其他人請客之後才道:“就請鹵味吧,中午給大夥加個餐,你再點個咖啡或者奶茶果茶什麽的。”
“好。”
說實話,離開了劇組兩天,馮樂很擔心覃滿“出戲”,不過好在覃滿并沒有讓馮樂失望,反而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床上的荊葦面容憔悴,阿度守在他的身邊,雙手僅僅抓着他的右手,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這個人就會離自己而去。
荊葦的右手無法動彈,只能吃力地擡起左手,想要摸一摸愛人的臉。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想要在彌留之際将自己心愛之人的面容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荊葦看着他,嘴角強行扯出了一個笑容:“原來你真正哭起來的時候是這樣的。”
曾經的阿度也在他面前哭過,只不過現在他都知道了,那時阿度的每一次哭泣都是別有用心,都是為了達到各種各樣的目的。
比如徹底把他拴在自己身邊。
而現在的阿度,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冒,臉上的表情也終于失控了。
終于不再是精心計算過後展現在他面前的表情了。
對于這個人,荊葦是愛恨交加,然而無可救藥的是,在這樣的時刻,偏偏是愛占了上風。
“有時候我真的很讨厭你。”
“可是我能怎麽辦呢,我卻又那樣喜歡你。”
阿度看着荊葦慢慢合上了眼睛,挽留道:“那幅畫就要畫完了,你忘了嗎?我們說好了一起去看大海的。”
荊葦卻不再看他了:“騙子。”
生怕阿度沒有聽清楚,荊葦又重複了一遍:“你就是個騙子,你明明知道,那幅畫是永遠都畫不完的。”
“不過算了,我不和你計較,反正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
“不會的,不會的,你還有我,還有我。”
荊葦終于再次睜開了眼睛,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留下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騙子。”
阿度終于哭出了聲。
整個片場內一片寂靜,能聽見的只有秦則的哭聲。
馮樂喊“咔”的聲音都比平時小了很多,仔細去看還能發現他臉上的淚痕。
“全場休息二十分鐘。”
馮樂都有些尴尬了,當導演這麽多年,竟然還會因為演員的表現過于優秀而哭出聲。
不過,作為旁觀者的馮樂雖然出戲了,兩位演員還有些沉浸在角色中。
秦則仍然在哭,聲音悲痛欲絕,仿佛真的失去了這個世界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覃滿躺在床上,右手被秦則攥得生疼。
而這樣的疼痛也不禁讓他想起了那段灰暗的時光。
在承豐書院時,他大多數的時光就是躺在床上,會有卡扣固定住他的四肢、脖子以及胯部。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折磨。
面前是放大無數倍的照片,身上是無法忽視的疼痛。
而現在,眼前的場景似乎都與多年前重合了。
覃滿啞着嗓子道:“秦則,松手,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