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于嘉木的動作微微一頓,解釋道:“其實這件事情你也不能完全怪他。”
“怎麽?你們之間難道還有聯系?”覃滿平靜的問到。
于嘉木:“去年咱們高中同學聚會,大胃喊你了,但是你在國外忙MV的拍攝,所以沒到場。但是秦則到了。”
覃滿強壓着泛上胸口的惡心,“然後呢?”
“老同學聚會,你也是知道的,就聊聊天,唱唱歌,吹吹牛,還有好多老同學要了秦則的簽名照說是家裏有小孩子喜歡。”
不等覃滿繼續詢問,于嘉木就繼續說道:“他這個人和高中的時候看上去沒什麽太大的變化,說起話來還是能無形中把人氣死,但是我總覺得他這兒有點問題。”于嘉木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于嘉木高考成績十分亮眼,直到現在他的照片還貼在實驗一中的校史館內以激勵學弟學妹們向他看齊;不過覃滿不止一次懷疑過這張照片的存在對于學弟學妹們而言究竟是激勵還是壓力,畢竟實驗一中建校百年來,雖說輸送了不少學生通往名校,但是省高考狀元只出過一個于嘉木。
于嘉木大學自然是進的數一數二的學府,學的是醫,大學期間就作為交換生前往世界各地的知名學府進行學習研究。他剛剛去過的德國,就有一位于嘉木十分敬重的老師。
用覃滿的話來講,被于嘉木覺得有問題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家夥是個精神科的醫生、輔修心理學。
覃滿嗤笑一聲:“他能有什麽問題?不一直都是那副欠揍的混蛋樣子嗎?”
于嘉木了解覃滿的心結在哪,遞給了他一杯清水,看着他喝了一口之後才繼續說道:“秉着幫老同學忙的态度,我約了他有時間見一面。”
覃滿愣住了。
于嘉木繼續抛出驚天雷:“就在今天下午,你們要見一面嗎?”
事已至此,覃滿終于還是沒忍住,直奔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
等到他差不多沒事了之後,于嘉木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輕輕推了推眼睛:“抱歉,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病情還是沒有一點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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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滿回過頭,對他笑了笑:“放心,只要有關于他的一切都不出現,我就沒有一點問題。”
他擦了一把嘴,露出一口白牙:“這頓你請。”
一頓飯吃得十分盡興,看着于嘉木結了帳,覃滿有些餍足的揉了揉肚子:“完蛋了,要是被林姐知道我吃了這麽多肯定要挨罵的。”
“活該,我可是把适合你吃的東西都放在你面前了。”可是誰讓覃滿的筷子伸的那麽長啊!
“是是是,我活該,開車了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回去。”
覃滿貧道:“這哪兒行啊?咱們于教授怎麽能打車回去啊,最起碼也應該有個專車司機吧?真不用我送?你覃哥親自給你當司機,偷着樂吧。”
于嘉木擡腕看了眼時間:“從這裏去醫院大概一個小時,我和那位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你确定嗎?”
包間內的鐘表正正好走到數字1。
覃滿幹笑兩聲,拍屁股走人:“回見。”
于嘉木看着覃滿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走出餐廳之後,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于嘉木供職于本地一家大型醫院,在坐診外的時間還會去大學講課。因為科室的特殊性,于嘉木的辦公室不同于其他醫生辦公室的裝修,主打的就是溫馨舒适,走進去只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在這樣一個溫馨的環境裏,一個帶着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的男子看着和周圍格格不入。
于嘉木走上前,同他打了聲招呼:“秦則,好久不見。”
秦則擡眸,看清楚來人之後,微微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
看着他那全副武裝的樣子,于嘉木忍不住道:“其實我們這裏私密性還不錯,尤其是這裏還是我的辦公室,你可以将帽子口罩都摘下來的。”
秦則微微點頭,照做了。一張無懈可擊的面孔就這樣露了出來。
雖說同為男性,但于嘉木還是忍不住在心裏面贊嘆了一下他的長相,不愧是上大熒幕的臉。
秦則:“先前同學會上你說讓我來你這裏坐坐,就是為了給我看病?”秦則的表情有些無奈,畢竟沒有一個人喜歡被說腦子可能有病。
于嘉木怎麽會看不透他的想法?笑着微微擡手打斷了他的思緒:“只是老同學見面寒暄而已,不過你也知道,我工作比較忙。所以就只好招呼你來這裏了,雖然只能在這裏,但是這裏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不是嗎?最起碼私密性就是一流的。”
“是。”秦則放松了下來,整個人也有些放松的靠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于嘉木稍微整理了一下辦公桌上攤開的資料,問道:“最近在忙什麽?說實話,你應了我的約我還蠻驚訝的,畢竟你們這一行好像一直都很忙。”
“在準備新電影,只不過另一個主演的合約突然卡了,好像是他本人出了什麽問題。”說到這裏,秦則的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責備。
他是為演戲而生的人,沒有演戲的生活對于秦則而言是空洞的。
于嘉木:“以前做同桌的時候倒是沒發現你竟然會喜歡演戲,當初我還以為你會和我們一起考A大來着。”
對此,秦則只是回答道:“世事無常。”不過很快,他詢問道:“我當時的目标是考A大嗎?”
于嘉木整理資料的手微微一頓:“是啊,當時後面咱們一群都是打算考A大來着,結果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去了。”
“挺遺憾的。”秦則如實道。
“誰說不是呢。”于嘉木淡定地看着突然上前的秦則,将整理好的資料放在一旁便拿出一了張紙開始寫東西。
醫生的特殊文字秦則自然是看不懂的,但實在是覺得他提筆寫字的樣子有些眼熟,不過很快秦則就自己給自己解釋了一遍:畢竟高中時他和于嘉木是同桌,對他寫字的樣子眼熟也不奇怪。
秦則:“我好像記得,你高中的時候總是寫檢讨。”
“是啊。”
秦則:“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已經來到于嘉木旁邊坐下了,一歪頭就是于嘉木的側臉和動的飛快的鋼筆。
只不過......秦則微微皺眉,好像少了一些什麽東西。
他看向前方,好像下一刻,就會有一個少年轉過身,懶洋洋的趴在他的課桌上,一邊玩他的手指一邊催促:“于媽媽你怎麽還沒寫完?不就八百字嗎?老王又不會細看,你每次都寫那麽認真幹嘛?”
這時于嘉木就會不緊不慢的反駁一句:“嫌慢自己寫。”而他......
秦則伸出右手,覆蓋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跑神了?”于嘉木突然問道。
秦則連忙回神,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想起什麽了?這麽開心?”
秦則才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一直是上揚的。
他問道:“你高中的時候表現一向很好,怎麽會寫檢讨?”
于嘉木手中動作不停,笑道:“幫別人寫的。”
秦則正待繼續詢問,就聽到于嘉木抛出了新的問題:“能跟你這個咖位搭戲,對方應該也是個一線吧?你們圈子是這樣說的嗎?”
秦則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鄙夷:“是一個唱歌跳舞的,完全沒有拍戲經驗,導演完全是在亂搞。”
“叫什麽名字?紅嗎?”
秦則:“覃滿。”
說完,還又強調了一下:“是西早覃,應該挺紅的。”
于嘉木:“我聽說過他,我外甥女就特別喜歡他。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幫我要一張他的簽名照呗,我送給我外甥女當新年禮物,正好不用發紅包了。”
秦則面上表情未變:“不過也就是一個蹦蹦跳跳的而已,拍電影還是要看演技的。就算像他現在這樣吸引了很多女孩子的喜歡,但是演技不好有什麽用?”
“你說得對。”于嘉木放下了筆,摘了眼鏡輕輕擦拭着,“那你覺得他本人怎麽樣?如果人品不好的話我就勸我外甥女脫粉了。畢竟小姑娘的三觀還是不能歪的,要是喜歡上一個不值得的人我得勸我姐早日幹涉。”
秦則認真的回憶了一番,平靜道:“他這個人很沒有禮貌,昨天導演組織我們雙方見了一次面,結果他一看到我就吐了出來,這是十分失禮的。而且在之後吃飯的時候,他更是沒有主動擡頭跟我說一句話。你知道的,在這個圈子時間很重視前後輩的關系的,我應該算是他的前輩,但是他卻沒有主動向我問好。”
“啪”的一聲,于嘉木的筆尖歪了。
OK,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麽覃滿會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了,确實是挺欠揍的。
于嘉木都以為他們的聊天內容已經徹底轉移到秦則對覃滿的單方面譴責上了,卻不想,一個愣神的功夫秦則就續上了剛剛沒有問出口的問題:“你高中時是在幫誰寫檢讨?”
于嘉木沒有正面回答:“你自己想想呗,畢竟也都是老同學,總不會這點都想不起來吧?”
秦則認真的回憶了一番,排除了一系列的名字之後搖了搖頭:“我記不起來了。”
于嘉木:“記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離開了于嘉木的工作室之後,秦則都在認真的回憶着自己高中時期發生的事情。
高一以及高二的上半學年,他都是在另一所高中念的書,直到高二下半學年,因為父母工作的動,他便轉學進了實驗一中,在高二三班學習。
班主任當時照顧他轉學生的身份,便特地讓身為班長的于嘉木和他做了同桌,而和于嘉木要好的許多男同學也在極短的時間內跟他熟悉了起來,這讓他飛快地融入進了三班這個班集體。
之後就是正常的學生生活,上課、吃飯、睡覺、偶爾晚上翻牆外出包個夜、再或者周末聚在一起打個球,都是再也正常不過的高中生活了。
秦則記得,自己是在高考前一個月臨時休學的,因為父母的工作安排,他便跟随父母去往了大洋彼岸求學。當國內的高考結束後,他卻上起了預科班,加上時差等因素的影響,他和曾經的同學聯系便更少了。
在美國的時候,因為經常被同住在一起的室友拉去看話劇,慢慢的,秦則便喜歡上了演戲。
再之後,就是認識了馮樂,便有了合作。
而後簽公司、回國、電影上映、一炮而紅。
秦則認真的回憶了一遍,他的記憶告訴他,他并沒有特別的經歷。
但是潛意識裏,他又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什麽很重要的東西,或者說,是很重要的人。以至于那個人不在的時候,他的生活都變得平平無奇甚至乏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