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第04章 chapter4
得到陸征年肯定的答複後,沈清歡就坐回一邊的位子上等着,只是他打電話的時間真的太久了,久到徐嘉嘉都湊到她身邊來調笑她。
“還是你厲害啊,這行動力我給滿分。”徐嘉嘉瞥了她一眼,有點想笑又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些想哭。
剛剛陳眠說的那些話她模模糊糊也還是聽明白了,她忍不住開口想感嘆一句:“還是我們清歡最勇敢了。”
只是她開口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很熟悉。
高中那個時候,徐嘉嘉就在想,沈清歡雖然是南方人,但是性格可絲毫不輸給陸征年這個北方人,她更加地膽大更加直接勇敢。
也許有時會不合時宜地難過,但她永遠都是把一切的事情做到最好的人,就像關于陸征年也是,沈清歡沒放棄過,也執着過。
可這十幾年風雨來回,連這個城市都已經被雨水洗涮的不再有當年的痕跡了,但是沈清歡心裏總有一道坎,持續了很多很多年,她們都是。
不過她想,如果換做其他人,此刻知道當年自己的“暗戀對象”,原來也喜歡過自己的時候,大多都會愣住吧,可是沈清歡永遠不是一般人。
“總要問清楚啊,也不枉我這麽多年,走在那個十年一場大雪的冬天出不去。”
她笑了笑,沒多在意徐嘉嘉的調侃,這些年她遺忘了太多的東西,可是總沒有遺忘那個在大雪裏帶自己放過煙花的少年,或許這就是年少吧,總是在青春裏占據了那麽濃重的一筆,是那樣的悸動難忘,又是那麽的傷懷,于她而言那麽的悲哀。
即使在這麽多年後,她的心境早就時過變遷,但有些話、有些事總是要說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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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半個小時後,陸征年打完電話進來,他面露抱歉:“抱歉,我的工作出了點問題,看來今天是沒時間了。”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再約吧,這是我私人電話,你存一下,有時間就打電話給我。”沈清歡看他電話打了那麽久,早就料到這麽一出了。
她沒多在意,只是有些失落,把電話號碼給陸征年存好後,也沒有多停留,就打算離開了。
徐嘉嘉把一切都看在眼裏,臨走前提醒了他一句:“清歡就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後天我們就要去趕飛機了,你要記得時間。”
陸征年似乎也明白她工作的繁忙,鄭重地點了點頭,他說:“你放心。”
沈清歡聞言也沒再多說,她點點頭,和徐嘉嘉一起向江淮遠他們告別,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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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征年目送着她離開了婚禮現場。
沈清歡自覺地出門前帶好了随身攜帶的口罩,和徐嘉嘉一起撐着傘,走在風雪,她那一頭好看的卷發被風吹着,在風中有些淩亂,卻不狼狽,和着外邊落下的漫天雪花,一片白茫茫的,倒像是在拍電視劇。
陸征年就那樣望着,直到沈清歡的背影消失在大雪裏,消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
在場的其他人早就被這麽多年突然降下的大雪吸引了目光,并沒有多在意他們這邊的情況。
他還是盯着那個不遠方,盯着沈清歡消失的地方,沒有移開目光。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江淮遠看着眼前落寞的好友,有些不忍心。
他和陳眠站在一起,作為今天的主角,他們兩特別般配。
聞聲,他才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對好友,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笑着:“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們兩人的新婚呢,百年好合啊。”
陳眠就這麽看着他,方才在不遠處已經見證了全部,她心底五味雜陳的,曾經的喜歡對象,和曾經的情敵女孩。
明明這些年,他們理應是在一起的,可偏偏最後誰也沒有得償所願。
或許當初如果沒有她的介入,這一切都不會發展成這樣。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們三人相對無言,陸征年心裏比誰都清楚,他們兩人在想着些什麽,只是他從來沒有怪過陳眠和江淮遠。
因為他自己比誰都清楚,那一場無言的錯過,是他自己的錯。
他低下頭覺得心底有些苦澀,轉過身便打算離開,背後卻傳來陳眠的聲音,她說:“陸征年,你該勇敢了。”
聽到這話的他腳步一頓,緩慢轉過身來,背影早就滄桑潦倒,他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壓抑不住的痛苦,聲音沙啞:“來不及了,我......早就沒有資格了。”
他不再言語,只僵硬地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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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眠和江淮遠是目送着他離開的,看着他的背影,兩人四目相對,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不該變成這樣的。”他們都是那麽覺得,但又起止是他呢?又是不是應該說,這些所有的事情,都不應該變成這樣。
此時,和以前不一樣,他們都是站在沈清歡陸征年朋友的角度,真正地為他們而感到惋惜。
江淮遠沒有講話,臉色卻也不好,他輕輕地将陳眠攬入懷裏,安慰道:“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好嗎?你也知道,當年的事......你也沒有錯。”
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陸征年和沈清歡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可是他們仍在惋惜,圍着一圈坐在位子上的那幫高中同學,都是曾經最好的同學,他們也默默地看着這對新人沉默。
明明是一場那樣令人豔羨的婚禮,可他們,看着陸征年和沈清歡相交而錯過的線,這時的沈清歡依舊光鮮亮麗,而那年曾經鮮衣怒馬少年,讓無數人都稱之為‘少年’的人,不再年少。
于是他們看着兩人彼此沉默生疏,想起許多年前的一切。
他們也在感嘆,是啊,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或許他們自己也在感嘆,沈清歡也在感嘆。
“是啊,你說我們,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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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徐嘉嘉撐着傘帶她離開,而她迎着寒風大雪,眼眶泛紅,肩膀在不停地打顫。
十八歲的少年少女似乎就在眼前,于是她倏然緩過神來,見到了已經三十歲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