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纨绔子弟
17、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刁難項将軍!◎
學生們一路小跑而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忙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金色的陽光如細密的紗,輕輕撒在他們的臉上,那一張張青春的臉龐上洋溢着笑嘻嘻的神情,蓬勃的朝氣仿佛都要滿溢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鮮活。
“諸位好,我是來給你們暫時代課的女先生,我叫項錦棠,大家叫我項先生就好。”項錦棠面帶微笑地介紹着自己。
“噗呲。”
後面站着的幾個男同學發出了一陣嗤笑聲:“她還真以為我們是想上這課啊?要不是不想讀書了,誰會樂意在這兒傻站着。”
“你們聽不聽,與我無關,教你們騎射是我的職責所在。我尊重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尊重我。”項錦棠神色嚴肅地說道。
然而,那幾個男生把她的話全當作了耳旁風,更有甚者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項錦棠連這幾個男生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緊緊地盯着其中一個男生,那男生卻無所事事,正把玩着手中的魯班鎖。
他低着頭,不停地摸索着,看樣子是被魯班鎖難住了。項錦棠走到他面前,語氣略帶嘲諷:“這個都打不開,誰給你的勇氣在這兒不認真聽課?”
“搞得像你能打開似的。”男生不屑地白了項錦棠一眼。
項錦棠輕笑一聲,伸手一把拿過魯班鎖,只三兩下就輕松打開了。
“你還在尿褲子的時候我就會開這個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衆人看向那男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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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氣得直跺腳,冷哼一聲,直接拂袖離開課堂,其他三個男生見狀,也跟着他一并走了。
學生們有些後怕地盯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這四個男生可是清風學堂出了名的“四大天王”,平日裏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到處惹是生非。
而且他們幾個還會幾招武術,在學堂裏一直都是學生們惹不起的存在。之前就有好幾個先生被他們氣得離職而去,連月錢都不要的那種。
尤其是剛剛在玩魯班鎖的馬康,此人睚眦必報,腹黑又陰暗,簡直就是第二個周雲起。
項錦棠可不會害怕,在她眼中,所有學生都是平等的。
她絕不會因為這幾個纨绔子弟就停止授課。
“大家以前接觸過射箭嗎?”項錦棠拿起弓,抽出一支箭,随後擡手,她瞄準了一會兒,利箭便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正中靶心。
衆多學生都面露震撼之色,唯有葉無霜不以為然。她雙手叉腰,下巴高高揚起,一副高傲的模樣。
“瞧瞧你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射箭不就是有手就行嘛。”
“那你倒是去啊。”世子感到極其無語,他最看不慣葉無霜這副嘴臉。
葉無霜也沒有推脫,直接拿起弓走上前去:“你們都看好了,這不過就是舉弓、放箭的事兒,有什麽難的?”
她咬着後槽牙,那模樣看上去根本就拉不開弓。
終于,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将弓拉開,一松手,箭射了出去,歪歪扭扭地射中了靶心旁邊的柱子。
頓時,葉無霜的臉漲得通紅,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我手上有傷,這是意外,純屬意外。”
項錦棠微笑着,開始教導他們握弓和瞄準的方法,并且挨個幫他們調整姿勢。
不少認真聽講的同學都射中了靶子,即便有偏差,也不算太離譜。
看着自己的箭插在靶子上,同學們都開心極了,對這門平時沒怎麽上的課程也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世子也很高興,不過他心中有些疑惑。
項錦棠很有實力,看起來并不像傳聞中是靠走後門進來的。
他舉手問道:“先生,為什麽我們都要參加科考,而且很多官家女子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當官,您卻可以呢?”
項錦棠垂下目光,耐心地解釋道:“這都是當年陛下推行的新政,我正好趕上了而已,又恰巧改革,你們這一代又變了。”
衆人一片嘆氣只覺可惜,恨自己生得太晚。
阿曼卻鼓足了氣,她也想成為小姨這樣的人。
“先生!您能射中天上的那只鳥嗎?”
世子滿臉好奇。
畢竟,射中靶心,只需努力訓練即可,可要是射中天上飛動的鳥兒,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這需要加倍的努力,還得有幾分天賦。
項錦棠拿起弓,神色淡然:“當然可以,射哪只鳥?”
“那只!”世子指向一只飛得極快的鳥。那鳥很小,瞧着就像還沒長大一般。
“這怎麽可能?這鳥才一個拳頭大小,還不停地飛動,怎麽射得中?”葉無霜打量着項錦棠,滿臉的懷疑。
“就是啊!這怎麽可能?”
項錦棠擡手,利箭離弦,不過彈指之間,便如流星般射中了天上的飛鳥。
那鳥兒瞬間停止了扇動的翅膀,仿若斷了線的風筝,直直地從空中墜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所有學生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不可思議,而那深深的佩服之情也随之溢于言表。
所有人都簇擁在項錦棠周圍,紛紛向她請教,那股子積極勁兒,是平日裏上課的時候壓根兒都見不到的。
周雲起慵懶地倚靠着牆,滿臉戲谑地看向馬康:“你說她能在學堂裏待多久?”
“我不清楚,對付個女人,一天足夠了。”馬康滿不在乎地說道,還仰着頭,眼神像是要把項錦棠整個穿透似的。
“她可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周雲起皺了皺眉,輕聲提醒道。
“不是還有你嘛?”馬康咧開嘴笑了,笑容裏透着幾分狡黠。
“你打算怎麽做?”周雲起眉頭微皺,眼中滿是詢問:“可不能太過了,她夫君畢竟是個王爺。”
“……”對方沉默片刻,嘴唇微動似乎欲言又止。
兩人就那樣低聲商量着,神色或凝重或深思,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們的謀劃而變得凝重起來。
午後,上完課的項錦棠輕輕松了松肩,連續的授課讓她疲憊不堪,此刻終于能稍作休憩。
就在這時,李佑神色慌張、戰戰兢兢地來到項錦棠跟前:“先生……馬康……他落水了……”他的嗓音微弱,頭也低着,不敢與項錦棠對視。
項錦棠本已疲憊耷拉的眼皮霍然擡起,她猛地起身,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着清風學堂那唯一的水池狂奔而去。
然而,越靠近水池,項錦棠心中的疑雲越重。那水池很淺,馬康身為八尺男兒,即便摔下去也能輕易站起,水不過才及他膝蓋罷了。
項錦棠在水池邊站定,只見整個水池平靜得詭異,絲毫沒有有人摔落的跡象。
突然,馬康如鬼魅般沖上前,企圖将項錦棠一把推下水。項錦棠耳廓微動,身形敏捷地側身一閃,馬康因用力過猛,來不及收勢,徑直摔入了水中。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色大花,濺濕了項錦棠的衣衫。
馬康掉入水中後,立馬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項先生,你為何要推我?”
他的呼喊聲引來了許多人,衆人紛紛停下腳步圍觀。
周雲起也在其中,他站在水池邊,滿臉皆是吃驚之色,大聲道:“他還只是個學生啊!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非要把人推下水?!”
“你哪只眼睛瞧見是我推的?”項錦棠冷冷地瞥向周雲起,眼神中帶着審視,就像在看一個愚不可及的孩童。
“就這水的深度,除非他躺着不動,否則能淹死他?”
“快從水裏爬起來,這水池裏還不知有多少髒東西呢,狗尿貓屎之類的怕是都有。”
項錦棠話音剛落,馬康就灰溜溜地從水裏爬了起來,邊爬邊吐出嘴裏不小心灌進去的水。
“咳咳咳。”他劇烈地咳嗽着,試圖把嗆入的水都咳出來,可那水就像在喉嚨裏生了根似的,怎麽咳都無濟于事。
他猛地擡起頭,眼中滿是怨毒,那眼神仿佛要将項錦棠生生捏碎:“為什麽?”
“你為何要推我?就因為我今日沒去上課?”馬康眨動着雙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模樣委屈至極,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冤屈。
項錦棠此時卻如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住,這巨大的黑鍋猝不及防地朝她砸來。
是李佑來叫她的,可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找李佑作證恐怕也毫無用處,這分明是馬康精心設計的一個局。
項錦棠眉頭緊鎖,思索片刻後,心中也湧起無盡委屈:“你為何要誣陷我?就因為我今天督促你好好聽課?”
一時間,整個氣氛仿若瞬間凝固,所有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蟬。
而大部分學生的心,就像天平一般,毫無懸念地偏向了項錦棠。
“我不過是來給你們授課之人,你為何屢屢刁難于我?與先生争吵,甚至還妄圖誣陷先生,你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難道你還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帥嗎?”
馬康嘴唇微張,剛要發聲,卻又像是改變了主意,只是冷笑一聲,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吵什麽吵?”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人群後方傳來,那聲音威嚴肅穆,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