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誣陷
14、誣陷
◎前夫哥活着回來,糧倉疑點重重◎
原來,阿曼的傷竟是葉無霜一手造成的。只因為王洛川将她在軍營裏肆意胡鬧的事告知了二王爺,二王爺對她加以責罰,她便懷恨在心。
她把這筆賬全算到了項錦棠頭上,可又不敢對項錦棠有所報複,于是只能在學堂裏将矛頭對準溫和善良的阿曼。
王洛川拿出手帕遞給阿曼,拳頭不自覺地緊了緊,輕聲道:“別難過。”阿曼接過手帕後,王洛川便轉身離開。
阿曼撅了撅嘴,心裏不禁感嘆,還是小姨好。要是小姨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好好收拾葉無霜一番。
王洛川手提小吃回到項錦棠的房中,而後緩緩坐下。
自項錦棠去赈災,他便來到項府,把項錦棠的房間打理得幹幹淨淨、井井有條。
他目光緊盯着窗外,沉思片刻,一聲輕哨過後,一個黑衣人如鬼魅般竄出,“噗通”一聲跪在王洛川面前。
王洛川手搭在額頭,語氣慵懶卻透着寒意:“找些人狠狠揍葉無霜一頓,別要她性命,留口氣就行。”
“是。”黑衣人應道,僅露出的雙眸滿是兇狠,眼皮上那塊醒目的大疤痕更添幾分猙獰。
當晚,葉無霜剛巧與魯千雪分開,獨自一人在街道上走着。眨眼間,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緊接着她整個人被大力拖進了旁邊的巷子。
“嗚嗚……”
葉無霜在拳腳相加的攻擊下,整個人癱倒在地,一絲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刻的她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原本圓潤的臉蛋上滿是淤青和血跡,在冰冷的地面上趴着,看起來凄慘無比。
黑衣人見目的達到,不願多做停留,迅速撤退,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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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霜顫抖着擡起手捂着臉,邊哭邊喊:“你們這群混蛋,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如此對我!你們就等着吧,會付出慘痛代價的,我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
洛州,糧倉內。
項錦棠眉頭緊皺,正專心致志地翻看着賬本,仔細核對朝廷派發至倉庫的糧食數額。
這幾日周雲起不在,施粥之事倒也正常進行着,可糧食的消耗速度卻快得驚人,如今只剩下三萬石了,這讓項錦棠心裏疑窦叢生。
一番核查後,項錦棠發現了其中的巨大貓膩。
她很清楚,朝廷下發的糧食一共是十萬石,可賬本單子上卻只寫着六萬石。整整四萬石糧食不翼而飛,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項錦棠不禁攥緊了拳頭,望着倉庫中日益減少的糧食,她怒從心起,把賬本狠狠地摔在麻袋上。
“這糧食數目怎麽對不上?”項錦棠眉頭緊鎖,目光如炬,緊盯着縣令質問道。
縣令弓着背,眼神閃躲,看了看賬本後,嗫嚅着說:“應該是……是在路上有些損耗遺漏了,周大人操辦此事也不容易……”
“漏了四萬石?你開什麽玩笑!”項錦棠不禁驚呼。
聽到項錦棠這飽含憤怒的聲音,縣令頓時慌了神,他擡手慌張地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些……這些都是周大人負責的,他都已經失蹤五日了……下官真的不清楚啊!”
他眼神慌亂地飄忽躲閃着,根本不敢與項錦棠那犀利的目光對視,仿佛只要一對上,就會被看穿所有的秘密。
項錦棠見狀,不禁冷笑一聲。
周雲起那家夥被她連捅數十下,若是還能活着從山裏走出來,她都得由衷地誇他一句生命力頑強呢。
走出糧倉,才數十米遠,項錦棠就瞧見了周雲起。他僅裹着幾塊破布,鮮血幾乎将布浸透,滿身的血污觸目驚心。
他整個人髒兮兮的,額前被亂糟糟的頭發蓋住,若不仔細瞧,根本認不出是誰。
縣令眯着眼,不耐煩地嚷嚷:“哪來的乞丐!趕緊打發走!”
話落,幾個衙役便拿着棍子走上前,粗魯地拖拽周雲起。
周雲起本就重傷,這一拉扯,傷口劇痛,疼得他直不起腰來,只能雙手死死捂着傷口,牙齒因劇痛不住打顫。
項錦棠目光在周雲起身上掃視一圈,心想着,他這狀況,估計是被捅後沒得到及時處理,又淋了雨,傷口恐怕都已經潰爛感染了。
“你們幹什麽?我是周雲起!”周雲起聲嘶力竭地嘶吼着,然而衙役們并未聽出他的聲音,猛地一把将他推開,周雲起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鑽心的疼痛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他強忍着劇痛,從懷裏掏出令牌。
盡管令牌上沾了泥土,但模樣仍能清晰辨認。沒錯,那正是周雲起的令牌。
可項錦棠卻二話不說,一腳朝着周雲起踢了過去,周圍人見狀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冒充周大人?快說,你把他藏哪兒去了?”項錦棠佯裝沒有認出他,又朝着他傷口處狠狠踢了一腳,而後卻又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
“項錦棠!你別再裝了,我如今變成這副鬼樣子,不都是你害的?”周雲起話音剛落,便用盡全身力氣扯下系在手心那塊破布,“這塊布,是從你身上扯下來的!”
“哦?”項錦棠蓮步輕移上前,一把奪過布條,眼神中滿是挑釁,“那你倒是說說,這布條是什麽時候從我身上扯下的?又是在哪裏扯的?”
周雲起頓時語塞,沉默了好一會兒。的确,是他設計騙項錦棠出去,這事他确實不占理。
不過很快,他像是突然想起了關鍵所在,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那件衣服肯定有破損之處,把它拿出來比對一下,真相不就大白了?”
“是啊,拿出來看看就清楚了。”縣令趕忙附和道。
項錦棠柳眉輕挑,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不光冒充周大人,還在此處血口噴人地誣陷我,縣令大人難道僅憑他的一面之詞就要定我的罪?”
縣令頓時愣住,眼神慌亂地四處打量,忽然瞥見旁邊的水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拍了拍腦袋:“來人啊,去打水來給他洗臉,是牛是馬,一洗便知。”
接到命令,幾個衙役迅速行動,打了一桶水,拿着一塊破布走到周雲起面前。
此時天氣寒冷,水冰涼刺骨,嘩地一下澆在周雲起臉上,他忍不住渾身打起哆嗦。
待洗淨後,周雲起的容貌清晰地呈現在衆人眼前。
“真是周大人!?”衆人一片嘩然。
縣令大驚失色,整個人都慌了神,立刻跑上前,伸手就要扶起周雲起。周雲起虛弱地搭在縣令身上,眼神卻如毒蛇一般陰冷地瞪着項錦棠。
“項錦棠!是你在夜晚約我去山裏,心懷不軌,我只是個文官,無力反抗……結果慘遭你的毒手。之後,你害怕我将此事宣揚出去,竟想殺我滅口,還好我命不該絕,才能活着走出那座山。”
周雲起說得聲淚俱下,那悲戚的模樣,讓項錦棠都差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出了這些事。
周圍衆人面面相觑,看向項錦棠的眼神也變得充滿懷疑和譴責。
“項将軍怎麽會是這種人?”
“之前賜婚的時候她死活不同意,現在成婚了,怎麽又對周大人做出這種事……”
“周大人真是太可憐了!”
“咳。”項錦棠輕咳一聲,剎那間,周圍嘈雜的議論聲頓時消失,恢複了安靜。
她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周大人不愧是文官,故事編得有模有樣。”
緊接着,項錦棠不慌不忙地命人拿出了她所帶的所有衣物。
很快,一排丫鬟魚貫而出,将衣物展開,整齊地呈現在衆人眼前。
只見每一件衣物都完好無損、幹幹淨淨,絲毫沒有破損過的樣子。
周雲起不禁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猛地站起,踉跄着撲向那些衣服,雙手顫抖地在衣物上仔細打量着,然而,沒有一件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跡,這讓他呆立當場。
“不可能啊……我按着她時,明明從她身上按着撕下了一塊……”周雲起滿臉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語。
“被按着?”縣令微微擡眸,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目光像利箭一般緊緊盯着周雲起。
周雲起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改口道:“那時我拼命反抗,慌亂之中扯下來的。”
“而且……而且還有一個人可以證明,就是她約我出去的。”周雲起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項錦棠心中明了,他所說的人是那個小孩。
從山上回來後,項錦棠就已經為那孩子找好了養父母,那孩子也早已離開了洛州。
周雲起得知小孩被送走的消息後,如墜冰窖,整顆心都涼透了。他怒目圓睜,對着項錦棠破口大罵,指責她惡毒至極。
項錦棠卻一臉委屈,眼中含淚:“周大人,你為何一回來就要如此誣陷我?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周雲起俯身狠狠捏了一把泥土,用力朝着項錦棠扔了過去,他雙眼通紅似火,仿佛要噴出憤怒的烈焰:“你把孩子送走,不就是想消除證據嗎?”
“那孩子孤苦伶仃,有人收養,有父母疼愛,難道不是好事嗎?你為什麽總是以如此惡意來揣測身邊的人?”
項錦棠眼中滿是不解與委屈,聲音微微顫抖。
“周大人怎麽這樣啊?”
“可不是嘛,項将軍一開始還擔心他被人冒充呢,他倒好,回來後就這麽咄咄逼人。況且項将軍本來就沒做錯什麽呀。”
周圍的這些議論聲傳進周雲起耳朵裏,讓他徹底被激怒了,臉色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