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貓瞳

第31章 ? 番外※百物語

第31章   番外※百物語

◎排球部合宿（完）◎

黑尾鐵朗心滿意足地大手一揮，宣布國王游戲的結束，其他人也全都忽視掉當事者兩人的不滿，紛紛附議。

“你們玩這個游戲就是等着這一刻嗎……”孤爪研磨無奈地小聲嘟囔。

照井瞳拍了拍自己發熱的臉頰，小心地瞥了身邊的孤爪研磨一眼，卻正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孤爪研磨擡手掩嘴輕輕咳嗽了一聲，另一只手卻悄悄抓住了她的，照井瞳稍微一愣，下意識別過頭掩飾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照井瞳還沒來得及品味一下這小小的甜蜜，一個枕頭直直飛過來砸在了她臉上，她被砸得懵了一下，枕頭掉下來，視野裏出現灰羽列夫雙手叉腰仰天大笑的身影。

緊接着另一個枕頭蒙在了孤爪研磨的面門，它來自發出魔性笑聲的黑尾鐵朗。

“接下來這個游戲……先打秀恩愛的！”

孤爪研磨和照井瞳先是遭受了一波枕頭的輪番轟炸，孤爪研磨一直擋在前面，那麽多個枕頭砸過來，真正砸中照井瞳的卻只有最開始措手不及的那一個。

于是照井瞳抓準時機掄起飛過來的武器扔回去，攻擊的那邊打得乏味了，轉而将目标鎖定其他人，雙方勢均力敵，戰況分外激烈。

兩個人反倒被冷落下來，和不願參戰的夜久衛輔芝山優生一起坐在牆角旁觀，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這群人打累了，癱坐在地上一邊笑一邊喘氣，戰鬥終于結束。

休息了幾分鐘之後，又是黑尾鐵朗提出來的，他們開始了「百物語」。

照井瞳瞬間僵硬了，突如其來的鬼故事大會……她其實對這種靈異事件沒什麽抵抗力啊！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能不能選擇不參加……

“不過沒有蠟燭……對了對了，把手機拿出來，人手一個，打開手電筒就充當蠟燭吧。”

“剛好廁所那裏就有鏡子。”

“我們抽簽來決定說故事的順序吧！”

——等等？！這就開始了？！

“喲-西！第一是誰？”黑尾鐵朗興致高昂。

“是我。”犬岡走舉手。

“你運氣真好啊，我是第四個。”夜久衛輔将簽展開。

“看來我運氣也不錯啊，三！”山本猛虎把簽紙舉得老高。

“七。”海信行說。

“啊我在海學長後面。”福永招平松了口氣。

“第五是我！”灰羽列夫也很期待。

“我是六。”芝山優生撓了撓頭。

“二。”孤爪研磨顯得興趣缺缺。

“哈、哈、哈。”黑尾鐵朗笑得非常不懷好意，“我是九號，這麽說來，瞳——”他轉頭看着把簽紙丢在一旁不敢打開的照井瞳，“你是最後一個呢。”

“……”照井瞳心裏苦。

“有一個小學生，放學回家的時候，有個戴口罩的女人叫住了他，問「你覺得我漂亮嗎？」小學生覺得很奇怪，便随口答了句「漂亮」，女人陰測測地笑了，慢慢将口罩摘下來，她的嘴像是被剪刀剪開一樣，裂口一直延伸到耳根，她說……「那就把你變得和我一樣漂亮吧」。”

“結束了？”

“結束了。”

“太敷衍了！這不就是最常見的裂口女的故事嗎！”

“算了算了…去照下鏡子然後把手電筒關了。”

“有一個小學生，放學回家的時候，有個戴口罩的女人叫住了他……”

“喂研磨！這不是跟走說的一樣嗎！”

“問「你覺得我漂亮嗎？」小學生覺得很奇怪，便随口答了句「不漂亮」，女人聽了暴怒，一把将口罩拽下來，她的嘴像是被剪刀剪開一樣，裂口一直延伸到耳根，她說，「那就把你變得和我一樣醜陋吧」。”

“……”

“下一個。”

照井瞳稍微松了口氣，大家說的故事都是些耳熟能詳的都市怪談，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然而她繃緊的神經還沒有放松多久，輪到她前一位的黑尾鐵朗了。

“十個高中生來到一家旅館合宿，夜晚的時候突發奇想進行了百物語，前九個人都相安無事，第十個人也說完了鬼故事，來到鏡子面前，裏面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臉。”

黑尾鐵朗用平靜的語氣說完最後一句話，在整個房間異樣的沉默中，泰然自若地走到鏡子前照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面帶微笑地走回來，坐下之後關掉了手電筒。

這下整間屋子裏只剩下照井瞳一個人的手機還亮着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黑尾鐵朗一定是故意的！

“沒事吧小照井？”夜久衛輔有些擔憂地看着她，“如果真的害怕就別勉強自己了。”

“是呀是呀！”灰羽列夫接口，本來還以為他終于懂得關心一下別人，接下來的話卻依然是火上澆油，“如果最後一個燈光也熄滅鬼就真的要出來了！”

“你閉嘴吧！”山本猛虎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孤爪研磨握緊了她的手:“瞳？”

“沒事的。”照井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握了握拳頭在心底為自己鼓勁，“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打擾了大家的興致。”

——對，沒事的，只不過是一個游戲而已。

她簡短地講述了醜時之女的故事，深吸一口氣，在衆人鼓勵地注視下起身邁開步伐，鏡子越來越近。鏡中的人也越來越清晰，鏡中人的面容逐漸明朗……

——什麽嘛，果然是我自己的臉。

長舒一口氣的下一秒，視野一片漆黑。

照井瞳睜大了眼睛，一瞬間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停滞的呼吸把尖叫聲堵在了喉嚨口，她只感覺腿一軟，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她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瞳！”她聽見少年略帶焦急的聲音。

世界又明亮起來，離門口最近的海信行把電燈打開了。

照井瞳還有點沒緩過神，呆呆地睜着眼睛盯住虛空的某一處。直到孤爪研磨沖過來扶起她才有所反應，她猛然一個冷顫，随即被孤爪研磨拉進懷裏。

“誰關的？”照井瞳後知後覺地擡起頭，只能看見少年繃緊的下颚線，“阿黑嗎？”

“真可怕——”黑尾鐵朗舉雙手投降，“但是真的不是我啦。”

旁邊的芝山優生拾起手機，按了下電源鍵又劃了下屏幕，将毫無動靜的黑屏展示給他看，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來是電量用盡了……”

照井瞳暗中戳了戳孤爪研磨的腰，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嘀咕:“我沒事……”

最後的游戲百物語因為這個意外有點不歡而散，衆人紛紛表示明天還要到處游覽今天就這樣結束早點睡吧，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

“今天只是巧合而已，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吧。”孤爪研磨将照井瞳送回房間，安撫性地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照井瞳點點頭，剛一轉身就被偌大空曠卻僅有她一人的房間給吓到，細思恐極，她渾身一抖立刻轉回去抓住了還沒離開的孤爪研磨的手。

“研磨前輩！”被叫住的少年動作一頓，回過頭來看見少女糾纏在一起的眉毛，以及眼中流露出的明顯的害怕，“稍微…陪我一下吧……”

孤爪研磨心裏一動，反手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傳遞着令人安心的溫度:“我在這裏。”

照井瞳立刻後悔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說出了挽留孤爪研磨的話，大腦停止了一瞬間的思考之後，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幾個大字在腦海裏拆拆解解排列組合了好幾遍，方才在溫泉裏聽到的灰羽列夫的問話來回循環，最終還是恢複原本的順序被放到最大，顏色鮮紅，觸目驚心地警醒她。

照井瞳僵硬地把手收回來，緊張地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沒沒沒事！研磨前輩自己去休息吧！”

然而在她第一次結巴的時候，孤爪研磨已經在她床褥邊沿正坐下來:“別怕，我陪你到睡着。”

“哦……”照井瞳輕輕應了一聲，随即別過頭，一扯被子遮住自己的大半張臉，僅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也閉得緊緊的，她努力盡快地催眠自己……

——這還怎麽睡得着啊！

照井瞳又偷偷睜開眼睛，窗簾被拉上之後房間裏很黑，睜大了眼睛也只能隐隐約約看到床邊坐着的安靜的影子，只是坐着，不說一句話，卻令人不可思議地安下心來。

照井瞳輕輕呼出一口氣，安穩地阖上了眼睛，一天的疲累與方才的驚吓化作睡意湧上大腦，藏在被褥下的嘴角卻沒頭沒腦地彎了起來。

——研磨前輩的話…沒事的。

整個房間陷入了絕對的寂靜，床邊卻突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照井瞳已經有點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個重量朝身上壓了過來。

有雙手撐在耳朵兩邊，溫熱的呼吸吹亂了額前的碎發：“真是太沒防備了，你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嗎？”

原來是研磨前輩啊。照井瞳放下心來，眼睛都懶得睜開，挪了挪身子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她剛剛什麽都沒說啊……

撐在她身上的人似乎有些僵硬，他輕嘆口氣伸手探進被子裏掐了掐她的臉：“瞳……”他的聲音比往日低沉些，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朵蔓延到全身。

照井瞳微微睜開眼，孤爪研磨的臉就在上方，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只有一雙眼睛閃着細碎的光。

說了什麽……她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孤爪研磨也不說話，只靜靜地望着她。啊，難道是剛才那句話不小心說出聲了？

——研磨前輩的話…沒事的。

研磨前輩的話…沒事的。

研磨前輩的話？

将這句話在腦海中重複了幾遍，照井瞳忽然意識到了話中的歧義，腦中瞬間的大爆炸讓她完全清醒了，她睜大了眼睛，熱度從臉散到脖子乃至全身。

本來是對草食系表示放心的一句話……怎麽就變成某種不妙的邀請了呢！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進被子裏，阻斷了對方壓抑着情緒的視線，黑暗讓她稍微安心了些，被窩裏的溫度卻讓她越發燥熱。

“那那那是……”大腦一片混亂，聲音抖得不行，甚至眼前仿佛都要冒星星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孤爪研磨的聲音隔着被子聽起來悶悶的，像是松了口氣，照井瞳把被子掀開一角，看見他閉着眼睛在笑，“你不可能說那種話的。”

“但是，”在大腦思考之前，聲音已經從喉嚨發出，還沒來得及慌亂，目光已經相接，兩人的距離并不是第一次這麽近，這一次的氣氛卻很不同，但是照井瞳沒有轉移視線，“那一種意思，也算是正解的……”

孤爪研磨愣愣地看着她，數秒過後毫無征兆地把臉埋進她的肩膀，呼吸透過薄被感受得清晰，這下照井瞳又有點不自在了，她把臉別到另一邊，被壓住的那只手象征性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研磨前輩……”少女的聲音細弱蚊吟，趴在她身上的少年一動不動，吐出的話語被悶在被子裏，比少女還要輕聲。

照井瞳沒聽清，下意識轉回頭來，與此同時肩上的重量一輕，她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就望進了孤爪研磨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不準撩撥我。”

“诶？”

“下次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可不管會發生什麽。”

“……”

“這種表情也……收起來。”

“嗯…嗯……”

兩個人在黑暗中沉默着對視了一會，照井瞳首先受不了這個尴尬的氣氛，一邊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一邊緩緩扭過頭：“時、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去參觀，研、前輩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能感覺到孤爪研磨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今天在隔壁溫泉裏的，其實就是你吧。”

“？！”照井瞳猛地回頭。

孤爪研磨卻搶先一步把頭重新埋進了被子裏：“看來被我猜中了。”

照井瞳完全懵了，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也沒發出一點聲音，她聽見孤爪研磨低沉到失真的聲音：“瞳……是怎麽想的？”他又把臉擡起來，認真地盯住她逐漸睜大的眼睛，“我可以……碰你嗎？”

照井瞳感覺自己要窒息了，孤爪研磨說話的時候她無意識憋了一口氣，此時已經到了極限，她倒吸了很長一口氣，接着開始大口喘息：“我…我沒有想過……”她不敢對上他的眼睛，可飄忽的目光又還是忍不住瞟向他，“我有點害怕……”孤爪研磨平和地等着，她也終于穩定了呼吸，聲音卻越來越小，“我……是想等結婚的時候……再……”

“結婚…嗎……”孤爪研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會努力忍到那個時候的。”

照井瞳的臉瞬間升溫：“一直、在忍耐嗎？？”

少年無辜地看了她一眼：“是哦。”

照井瞳又默默地往被子裏縮：“辛苦了……”

孤爪研磨眼角一跳，就覺得心裏很苦：“我回去了。”

他的表情逗樂了少女，在他撐起手臂還未完全起身的時候，猝不及防從被子裏探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仰頭在他額前印下輕輕一吻，看着他怔愣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晚安。”

然而還沒等她完成這個惡作劇心滿意足地躺回去，就被他的手扣住了後腦勺，同時後腰也被攬緊往他身上貼，照井瞳只來得及睜大了眼睛，孤爪研磨的氣息就鋪天蓋地地籠了下來。

還未出口的驚呼被悉數吞盡，不加設防的牙關頃刻被攻陷，舌頭滑進去的時候照井瞳已經被窒息感所捕獲，只能堪堪攀住他的肩膀，任憑他将自己的呼吸與神志攪得黏稠甜膩。

被放開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照井瞳感覺世界天旋地轉，孤爪研磨轉而捧住她的臉，嘴唇雖然分離卻也只隔了一線，她就在他唇邊喘息，少女馨香的氣息如此貼近，讓他忍不住又湊了上去。

——無事發生，省略五百字，請自行腦補：D——

“研磨……”出聲的時候簡直不像自己，少女求救地看着他。

“噓。”他再次覆上她的唇，将她的聲音咽下去。

照井瞳意識到越來越不妙，卻被吻得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發出氣短的哼哼聲。但是孤爪研磨确實是清醒的，及時抽身而出，有些粗魯地拉回領口遮住那些淡淡的紅痕，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撈起。

少女渾身都軟了，伏在他胸口喘到說不出話來，少年的呼吸還有點急促，他圈住她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喑啞：“你……真的是個大麻煩。”

孤爪研磨吻了吻她的額頭：“晚安。”說完沒等照井瞳緩過氣來，動作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照井瞳聽見隔壁的門被拉開的聲音，黑尾鐵朗調侃着說“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诶這麽晚了你還去哪啊？！”孤爪研磨細小的「吵死了」，接着門被合上，腳步聲遠去，黑暗中僅剩自己平靜不下來的呼吸。

——這還……

——睡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