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金主
第02章 02,金主
慕邵凡意識一片混亂,腦袋都要燒着了,壓根就聽不清廖筠說什麽,當然也沒力氣自己進屋。
兩個保镖就這麽守在敞開的門口,順便守着他。
一小時後,泡完澡的廖筠披着半幹的長發,穿着浴袍,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地喝紅酒。說好的戒酒只是一時胡說罷了,酒這玩意兒她要是真能戒掉,也不至于跟溫躍鬧得那麽尴尬。
她性格刺毛,從小就耐心不多,處理感情的時候尤為理智殘酷。
昨晚她跟溫躍都在朋友賀召家裏,倆人在陽臺上曬着月亮喝酒的時候,她明說了,希望能把芳州的意外翻篇。當時的溫躍痛快答應,今天卻不知怎麽的又反悔,從中午分別到現在,不停地給她發廢話。
什麽在哪兒啊,吃了沒,在幹嘛,睡了嗎,為什麽不回消息,新裝修的店怎麽樣,工作巴拉巴拉……後面的她一句也沒看。
再這麽下去,早晚被朋友們知道她連自己的發小都下手,渣女也是要臉的好嗎。
看着溫躍再次發來的新短信,她把手機也扔進酒裏,用ipad玩起了游戲。
“咚咚”
保镖找準她游戲贏了的空檔,敲門提醒:“廖總,慕先生還在門口。”
廖筠差點忘了這個人。
“睡死了?姓駱的不會下成安眠藥了吧。”
“還沒,慕先生一直不太舒服,您要不要看看他?”
“我看他幹嘛,”廖筠說,“你把他弄進來吧,給他洗洗,讓他睡覺。姓駱的肯定不舍得用什麽好東西,發個燒難受點,撐一撐,很快就過去了。”
“是。”
她有兩個貼身保镖,一男一女,都是武力值很強的高手。眼下,男的這位自然擔負起給慕邵凡洗澡的重任。不過情況特殊,保镖也不是搓背的,頂多把人扔進浴缸裏,再撈起來換身幹淨衣服就是了。
浴缸裏慢慢積起一層水,保镖面無表情地往慕邵凡身上倒沐浴露,想去去他的酒味,以免被廖筠嫌棄。
水聲稀裏嘩啦亂響,噪音越來越大,終于在某個瞬間吵醒了混沌之中的慕邵凡,猛然睜開眼,他還以為自己溺水了,渾身一激靈。
“你是?……”他聲音沙啞,很快意識到自己正在陌生的環境裏,疑惑逐漸轉為警惕,“你想幹什麽!”
嗓門還挺大。
保镖一臉高冷,不搭理他。
他當即就要爬起來:“這是什麽地方?”
客廳的廖筠被動靜吵到,剛到浴室門口就看到慕邵凡在跟水鬥争,渾身濕透了,情緒格外激動,手抓着浴缸邊緣想往外跑,胳膊卻隐隐發抖沒力氣,反複打滑。
“怎麽了?”
廖筠警告的眼神掃過保镖,意思是在問他。
保镖舉雙手表示無辜:“我給他放水呢,什麽都沒幹。”
廖筠看向浴缸,裏面确實有一層水,還有一些沐浴露泡泡。視線上移,慕邵凡的臉肉眼可見的泛起了紅。
害羞什麽,不會以為她往下看是在耍流氓吧……
“咳,”廖筠收回目光,“這裏是WRing樓上的酒店,我嫌你身上太髒,所以讓阿楊幫你清理一下。阿楊是我的保镖,對你沒有威脅。你既然醒了,自己來吧。”說完使了個眼神,保镖懂事地點頭離開。
浴缸的水還在流,慕邵凡沒再掙紮了,坐在浴缸邊緣,花灑淅淅瀝瀝地打在背後。
廖筠提醒:“你現在可能有發燒的感覺,那是因為姓駱的給你下藥了。還是那句話,WRing不适合你,除非你背後真的有什麽厲害姐姐撐腰,不然趁早滾蛋,你玩不過姓駱的,錢也賺不明白,懂嗎?”
慕邵凡沒抓住重點,沮喪地低着頭:“我沒有姐姐,你別聽那個酒保說,我真的不認識梁姐。”
廖筠要被他的腦回路氣笑了。
徑直往前去,彎腰将手搭在浴缸邊緣,和他的胳膊隔着一拳之遠,卻讓他的耳朵瞬間羞紅。水靈靈的樣子我見猶憐,真沒白費她沖着顏值把人救回來。揚起嘴角,她緩緩蹲下,支着下巴,更加肆無忌憚地盯着他。
他胳膊往裏縮了縮:“……看什麽?”
“看你啊,看你長得怪好看的,姑且原諒你的愚蠢了。”
慕邵凡委屈地抿了抿唇,的确像個純情的傻白甜。廖筠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說:“我想收回之前的話,我對你的隐私挺好奇的,你的金主是誰?”
“我沒有金主,也沒有姐姐。”頓了頓,他又補充,“信不信随你。”
廖筠輕笑:“還挺硬氣,不是剛才跪着求我救你的時候了?”
慕邵凡被她戲谑的目光來回打量,羞赧地抓了兩把沒用的泡泡擋在身前,妄圖遮蓋不受控制的地方:“又不是第一次被當……當成賣的,你不信我,解釋也沒用。”
“嗯,那倒是,你這種類型的男的,确實很容易讓人誤會。”
慕邵凡不說話了,過了兩秒,飛快地瞥她一眼,見她一直盯着自己不走,不好意思地偏過頭。
廖筠歪着腦袋繼續看他,盯得目不轉睛。
他耳朵紅得要命,忍不住說:“你……”
“我?”
“能不能別一直這麽看我。”
“哦。”
廖筠直起背,起身側坐在浴缸旁邊。
明面上是拉開距離,實則一個不小心,坐在了他的手背上。沒坐實,也就挨着他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可把他給慌亂壞了。
嘴角壓着一抹玩味的笑,她說:“其實剛才你的情況很危險,為了救你,不該看的我已經看過了,不該碰的我也全碰過了。你不會生氣吧?”
慕邵凡下意識往身前摸了摸,确認衣服還在,而且扣子還系着,竟然松了口氣。
廖筠瞪他:“這什麽表情?我們第一次見面就來酒店開房,當着那麽多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給你下的藥,你不感恩就算了,敢嫌棄?”
“我沒有嫌棄!”慕邵凡趕緊解釋,“我是怕剛才沒有意識,冒犯了你,對不起。”
被她調戲還跟她說對不起,又委屈又無奈,又想反抗又沒那膽子,稍微被逗一下就不知所措,沒見過這麽好玩的。
廖筠忍着笑,伸手摸向他的臉。細丨滑的皮膚沾着冰涼的水珠,手感很好。
他明顯驚了一下,在藥物的影響中又很快适應,像被摸頭的小狗半眯着眼睛。食指自他的耳根沿着下颌線輕輕描繪,中指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撩過喉丨結,他頭皮發麻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你這麽漂亮,怎麽能叫冒犯呢。別緊張,我又不是壞人,我會摸骨,要不要給你看看相?”
他的喉丨結再次上下滾動,鼻息急促着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你跟駱哥他們不一樣,你很善良。”
廖筠一愣,剛冒出來的興致頓時萎了。給她擡到這種高度,還挺會拒絕。* 收回手,語氣也冷淡下來:“哦,你聽說過我。”
“聽阿哲提過幾次。”
“他?怎麽‘提’的?”
高傲強勢的企業家,風流多情的大小姐,廖氏集團唯一的話事人,還是雲州有名的現金王。
陰晴不定,規矩奇多,前男友更多,栽在她手裏的優質男沒有三千也有上百,好愛集郵各種類型,玩夠了就踹。最能耐的是,被她踹的人裏沒有一個說過她的壞話,不僅對她處處維護,還有的把她當成白月光,為她守寡,苦等她浪子回頭。
光豔的美貌只是她最普通的優點,奪目的人格魅力和強大的實力才是能斬獲無數崇拜者的根本原因。
如果有幸依附于她,被她真心喜歡幾天,不光能得錢和物質,說不定有什麽理想和抱負也都被她随手實現了。下半輩子的人生就此改寫,誰會忘記生命中這麽深刻的過去呢。
遇見她就像遇見一片浮光躍金,往後無論珠玉星河,還是葳蕤翠影,再靈動美好的一切,都會與那一刻的記憶自動關聯。
當然,酒保初中畢業,這些全都不是他的原話,而是慕邵凡通過他的描述自我理解的內容。
慕邵凡沒那麽厚臉皮告訴當事人,含糊地說:“他說你人挺不錯的,很厲害。”
廖筠被噎了一下,什麽小學生形容。
美院畢業的大畫家連點花言巧語都不舍得說,這麽實誠,可能是對她很抗拒吧。她也不至于逼良為娼。
“好吧。”她不想浪費時間了,打算走人。
慕邵凡察覺她要離開的意圖,一時着急抓住了她的衣擺,剛開口猛地吸了一股涼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廖筠不解:“拉着我幹嘛?”
慕邵凡謹記酒保說過的,面對她的時候務必要真誠。
于是磕磕絆絆着解釋:“我、我也不知道,對不起……我說話不好聽,沒有想惹你不高興的意思。我其實對你很感激,很尊重,很謝謝你救我,對不起!”
廖筠好笑地看他:“對不起什麽?我又沒說我不高興了。”
他茫然地猜測:“可是你剛聽我說完就要走了,我覺得你應該是不高興了。我說的不對的地方,你當我沒說過吧,好不好?”
水位上升,冷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他吸了吸鼻子,忽閃的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就像是剪碎的淚,好看得讓人想摸兩下。
廖筠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他望得心軟了。
一把捏住他的臉,拇指在他的臉頰輕輕摩丨挲,感受着他體內病态異樣的發酵,微微湊近:“你不舍得讓我走啊。是真的怕我不高興,還是怕沒人幫你解決生理需求?”
“……怕你不高興,真的。”
“這麽乖。那不如這樣,反正你也沒有金主,我給你介紹一個。”
慕邵凡以為她要拿他送人情,果斷拒絕:“我不要。”
“為什麽?金主既有錢,又疼你,還能為你撐腰,而且喜新厭舊,丢掉你也不虧,幹嘛不要。難道說你已經心有所屬了?想攀附誰,說來讓我聽聽,我給你想想辦法。”
話音落,她的指尖忽然用上了力道,不讓他後退。他疼得皺眉,被迫仰着頭承受這種粗魯。
她身上的香氣忽遠忽近,時而被周圍沐浴露的味道所沖散,慕邵凡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被那香氣撩撥,越來越缥缈混沌,又從如煙如幻的夢境中生出大膽狂妄的貪婪,吞噬着他的大腦,就快要瘋了……
顧不上什麽面子尊嚴,什麽套路方法,他幾乎脫口而出:“你可以嗎?”
廖筠恍一下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沒想攀附誰,你比誰都好。”
廖筠忍俊不禁,捏着他的臉晃了晃,指甲幾乎掐進肉裏,猛地把他拽得近了些,低下頭和他對視的同時,拇指摁向他的嘴角,在他的下唇緩緩碾過:“你這不是挺會說話的麽。”
柔丨軟的指丨腹帶來絕對的威圧,慕邵凡頭皮發麻一陣連綿至尾椎,感覺整個人都要炸了,氣息不暢,還不忘鼓足勇氣推銷自己:“你喜歡聽什麽,我可以學,我會很懂事,不給你添麻煩,也不需要很多錢。”
“就只是想讓我給你撐腰?”
“……可以嗎?”
“你真貪心,敢惦記我的身份。可惜我要回答你:不可以。”
他眸子裏的光頓時黯淡了。
因為藥物影響,他的小情緒全都表現在臉上,廖筠清楚,他現在還能跟她冷靜地對話,只是冷水浸泡的緣故,再加上他本身性格或許比較克制,禮貌和教養重一些罷了。
但凡再撩撥兩下,或者讓他出來待一會兒,保準場面很快就會失控。
失控了,撕開小白花的面具,會比現在更有趣吧?
她越湊越近,眼裏寫滿了玩味:“不過我确實很善良,倒是可以先教教你規矩,要是你學得快的話……我考慮考慮,怎麽樣?”
歪了歪頭,鼻尖輕輕擦過他的臉,她柔和的氣息淺淺的,猶如羽毛撩撥,隔靴搔癢,牽動着他心跳的節拍。聲音柔軟到了極點,就像在對他說悄悄話:“同意的話,現在開始上課。第一條,也是很重要的,要有眼力見。”
說完,“啵唧”親在他唇上。
淺嘗辄止,輕描淡寫地點了一下,把他殘存的意識徹底轟了個一幹二淨。
慕邵凡已然失去所有思考能力,迎着她手的阻力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