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第47章 47
新幹線到了站點, 車輛慢慢停穩。伴随着到站提示音,衆人都開始下車。
朝日夕秋往兜裏塞了幾塊糖和餅幹,準備随時刷疑似愛吃小零食的考察員琴酒的好感。
旁邊安克勞斯走過路過, 順手拿走了他小桌板上還沒收起來的兩小袋曲奇餅幹。
朝日夕秋:?
不是哥們, 你這也太順手了!
他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金發男安克勞斯就揣走了。
不過朝日夕秋只是呆了一秒, 就恢複了平日的樣子。他捎帶了很多小零食, 本身也有路上分享的意思, 所以不介意對方拿幾個。
只是——
朝日夕秋遠遠望過去,他注意到安克勞斯并沒有将曲奇餅幹收進自己的口袋, 反而藏在手心中, 向琴酒的方向靠近。
哦!這是要偷偷摸摸給琴酒塞小零食吧。朝日夕秋看明白了。原來這家夥知道黑澀會頭頭喜歡吃這個?這也就意味着,自己之前的猜測就沒錯了。
不過實際上,他倆屬于是互相信任了。
安克勞斯握住小零食靠近琴酒的原因, 就是剛才朝日夕秋的舉動和琴酒的态度。
此時此刻,安克勞斯已經走到了琴酒的身邊。
琴酒正冷臉準備下車,瞥見湊近的安克勞斯,他沒什麽特別的神色。
直到他感觸到風衣邊緣的觸動, 再度下意識繃緊身軀, 警覺地盯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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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袋咖啡色包裝的曲奇餅幹隐蔽地滑入了他的風衣口袋。
琴酒:“……”
琴酒:“…………”
那一瞬間, 他幾乎控制不住抽出愛槍伯\萊\塔的沖動。只是屬于頂尖killer的理智終究沒讓他做出那等瘋狂的行為。
琴酒只是用刀子般的目光剮了安克勞斯一眼,以示警告。
他甚至根本不想伸手摸向口袋将東西扔出去——以及,沒記錯的話,裏面還有之前朝日那家夥放的什麽餅幹。
能不能下毒都殺了。銀發殺手心中陰暗磨刀一秒,而後又收回神思。
朝日夕秋抱着自己拉好拉鏈的包, 緊跟了過來。金色上挑眼似乎醞釀着話語。
琴酒大跨步往前走,趕在朝日夕秋湊過來之前就踏出新幹線。他決定離頭號大傻狗和被大傻狗傳染的新傻狗遠一點。
早點完成任務, 早結束。他面無表情想。
朝日夕秋亦步亦趨,緊跟琴酒和安克勞斯的步伐。
下車的剎那,朝日夕秋便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涼風,一抹濕潤落在了他的鼻尖,激起的冰冷讓他下意識原地跳了兩三下——然後才發現落下的是雪。
下雪了?
長野縣竟然下雪了!朝日夕秋仰起臉,望向天空飄落下的片片冰晶白花。
他雖然喜愛暖呼呼的一切、讨厭冰冷冷的物品,但雪是不一樣的,雪是特別的。
大概是有點小孩心态,朝日夕秋對常識裏的打雪仗、堆雪人還挺感興趣。
他不知道自己失憶前有沒有玩過,反正現在失憶後非常想玩。
可當朝日夕秋瞥了眼身側人後,又緊接着萎了。
哦不,這可是個黑澀會頭頭,肯定不會打雪仗……至少明面上不會。這位大哥不打火拼炮仗就不錯了。
那麽,另一位隊友行不行?想到這裏,朝日夕秋掃了眼另一邊站着的西歐金發男安克勞斯。
安克勞斯恰巧也正在看他,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直直地撞在一起。
朝日夕秋一怔,眨眨眼,而後微笑唇上揚,希望借此傳達友善——如果他們心有靈犀一點通,等會可以一起去玩雪了。
“……”安克勞斯一言不發。
自己的暗中觀察被發現了!安克勞斯移開目光。沒想到那家夥感官如此敏銳,明明自己的站位特意選了視線死角。
實際上,自從剛才想通,安克勞斯就在留意朝日夕秋的動作。
他捕捉到剛才對方下車後突然開始的原地蹦跳,緊接着立刻分析細節——動作幅度适中,次數為三次,先左腳後右腳落地。
實話說,安克勞斯不明白18號為什麽要原地蹦跳,但當他注意到銀白長發男人将目光投注過去一秒後,內心就明悟了:原來是為了吸引考核員的注意!
這樣的動作竟然不會被扣分。難不成組織就喜歡這種活潑好動的?所以18號才做出這樣突兀的舉動。
安克勞斯沒能想透徹,但他覺得,對方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既然狐貍眼的18號已經将組織風格研究透徹,那麽自己就做好模仿與超越即可。
于是安克勞斯短暫停頓後,站在琴酒旁邊,也果斷地選擇模仿朝日夕秋原地連跳三四下——甚至超越了朝日夕秋,比那家夥多跳了一下!
這回,銀白長發男人終于将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琴酒陰森森冷笑:“怎麽,地板漏電?”他低沉道,“17號,無意義躁動扣5分。”
安克勞斯:?
安克勞斯頓時精神小夥立正了,內心重重地打出幾個大字:不是、剛才你可不是這個态度啊!
他下意識争辯:“剛才18號也動了!!”
怎麽就只扣他的分?這不公平!
安克勞斯張口發聲。
一定是剛才狐貍眼18號動作太快了,審核員沒留意到。現在自己将那家夥也爆出來,如果要扣分大家一起扣!
琴酒聞言墨綠狼眸一眯,掃視而過,嗓音沙啞接了句:“……污蔑同事,扣10分。”
安克勞斯:??
旁邊的朝日夕秋愣了愣,然後才接話道:“我剛才?呃、好吧,我剛才确實動了——因為突然落了雪。”
他覺得,這種時候還是要主動站出來刷刷好感,便于後續邀請這位代號17號的人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好兄弟就是要一起背鍋。
安克勞斯聞言,像是抓到了什麽關鍵稻草,急匆匆接話:“你看!考核員大人,他都自己承認了——”
這下子總該扣分了吧!
“……”琴酒視線輕飄飄劃過,定格在朝日夕秋身上,最終,他聲音平靜道,“18號,誠實,加10分。”
朝日夕秋:?
欸?又加分了?朝日夕秋眨巴了下眼睛。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具體加多少分了……
話說真的不是說反話倒着來的嗎?比如說分越高越容易被淘汰什麽的!!
安克勞斯聞言腦門上更是幾乎冒出一連串的顯眼問號。
為什麽啊!為什麽自己說實話就是诽謗隊友,18號說實話就是誠實啊!別找不到詞硬誇好嗎好的。
安克勞斯沉默半晌,雙眸慢慢睜大,顫顫巍巍伸出手去指。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位考核員就是在光明正大偏袒18號。這完全是變着法子加分吧?偏心偏到冥王星去了啊喂!!
天殺的、18號不是狐貍眼,而是狐媚子吧!!
如果現在有投訴舉報熱線,安克勞斯簡直想立刻把電話打爆。
但很可惜,黑衣組織沒有這個流程。身為地下黑暗勢力,話語權只與實力挂鈎。
安克勞斯沉默下來。他充滿幽怨地擡眸,看了眼朝日夕秋,又落回地面。
朝日夕秋:“……”壞了!沒機會成為一起打雪仗的朋友了!
銀發男人不愧是陰暗的黑澀會頭頭,用小小伎倆就把他和17號未曾萌發的友誼掐滅了。真是陰暗吶!
朝日夕秋內心頗為感慨,他掏出一小袋銅鑼燒,撕開包裝啃啃啃,用美食來壓壓驚。
琴酒沒再多言,他低頭瞥了眼腕上的手表,壓低唇角道:“時間快到了,抓緊。”
他向前邁步,率先走在前面,一席黑風衣在冷風中獵獵作響。
他們這次任務的目标是清繳一個背叛組織的小合作方。小合作方在當地也有些勢力,算是個規模适中的□□。
不過對待這種,不需要全部絞殺,只要把關鍵頭目幹掉,剩下的人自然就會如沙盤一般散掉。
組織在當地也有自己的勢力,琴酒作為領頭羊,有着調動當地武器和人員的能力。
他帶着安克勞斯和朝日夕秋,首先在一處安全屋落腳。而後沒有一刻的耽擱,琴酒将地圖拍在了桌面上,開始解說與分配任務。
對于那些交談的內容,朝日夕秋大腦似乎可以理解,但他本人不太想理解——太累了。
比起去思考他們口中的任務目标、任務流程,朝日夕秋更想思考自己的長野縣西瓜考察計劃。
他咬着薯餅,慢吞吞思考着。
琴酒和安克勞斯在嚴肅地商讨戰略,他在旁邊坐着吃薯餅,吃完薯餅吃薯片——後者聲音比起薯餅來要大得多,咔嚓咔嚓的聲音在空間裏格外刺耳。
琴酒:“。”
安克勞斯:“。”
朝日夕秋自己也覺察出薯片的聲音太過于清脆,他想停下,只是都咬了一半了,總不能就這樣停滞住。
于是頂着兩道直勾勾的視線,朝日夕秋咀嚼完、吞咽了下,試探着問:“……那個、你們,你們要吃嗎?”
安克勞斯沉默,他瞥見旁側琴酒垂下的左手攥緊,用力到微微泛白。高禮帽下的表情有些恐怖。
呵呵,終于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嗎!終于要辱罵毆打給那格格不入的仿佛在郊游的家夥扣分了嗎!
安克勞斯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現在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就是不知道這個大仇得報是針對誰的。
琴酒擡起臉,他鋒銳狼眸像箭矢、像閃電,劃破沉悶的小屋氣氛。
他攥緊的左手壓在桌面上,沉重呼吸後,別開視線,将目光落在桌面上。
最終,琴酒神色平複下來,好似若無其事地開口道:“……繼續,剛才的任務讨論。”
安克勞斯:“。”
安克勞斯:不是哥們,你還能忍啊!!!
你有這個忍耐力,你做什麽都會成功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