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時間線讓我們回到冬天,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時家的人都窩在家裏貓冬,一堆貓貓都窩在溫暖的被爐裏。那時作為重點照顧對象的時深,因為怕她忘記直接睡在被爐裏而感冒,所以他們都有監督她不要在被爐裏睡着了。
而作為港口城市的橫濱,今年冷到都有要下雪的跡象了。
“好冷啊好冷啊,今年冬天真冷啊,如果在冬天入水的話,一定會陷入死亡的甜美吧。”坐在開了暖氣的偵探社裏太宰治假模假樣地瑟瑟發抖,“不過真的是太冷了,好猶豫哦。”
“不要在大冬天的給別人添麻煩,太宰!”國木田獨步差一點就要怒吼出聲教訓摸魚的太宰治了。
時溯同樣讨厭冬天,太冷了,以往橫濱因為洋流的原因通常是暖冬,冬天不會特別冷。可是,今年冬天小烏鴉把自己裹成了鳥球球還是覺得冷。
把暖氣偷了放在自己的身上會暖和嗎?時溯昏昏欲睡。
“話說,都到冬天了啊,時深夫人的預産期快到了,小烏鴉你不去陪在她身邊嗎?”太宰治那張過分清秀的臉正笑盈盈地望着趴在桌子上快要打瞌睡的時溯。
烏鴉,是非常記仇的一種鳥類。
“她還輪不到你來關心,太宰。”時溯神色寡淡,連同眼神都吝啬給他。這個家夥很擅長把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當真,對于這個世界的他來說,自己是不存在的小孩。而太宰治卻完美地代入了首領宰的心情。
放棄時深,放棄他,接着又追悔莫及。
因為不想要看見花的凋零所以一開始便選擇了結束,何必呢。
“真狠心呀,小烏鴉。”太宰治仰靠在辦公椅上,轉了半圈,那張嬉皮笑臉的面孔對着綠眼睛的小烏鴉。
組合來襲時期,這只鳥球球直接把白鯨偷到手讓組合首領不得不捏着鼻子出錢贖回來。結果就根本打不起來了嘛。
年紀如此之小的超越者——完全刷新了人們對偷盜者的觀念。
時溯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拿出水晶打磨而成的單片眼鏡戴在左眼上,“不要污蔑我,太宰。我可是超善良的。”小烏鴉送給時深的鳥團子傳遞回時深要生産的消息,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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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早點回來。”天一冷同樣不喜歡動彈的江戶川亂步沖時溯随意地揮揮爪子。
“我可能會在東京多待幾天。”
“哦,那你在那邊多留一個月也沒關系。”江戶川亂步漫不經心地趴在桌子上,早上因為嫌棄毛線帽太傻氣沒有戴,依舊戴着他那頂心愛的格子偵探帽,所以他現在有點頭痛,“回來要給我帶伴手禮。”
因為,實際上時溯并沒有加入武裝偵探社。這麽大一個超越者還不屬于任何一個組織,自時溯一戰成名以來,人心浮動得厲害。
“您多保重。”時溯揮揮手,身影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擦去了般消失不見。
江戶川亂步按了下額頭,頭不痛了。
時溯來到時家外附近的最佳觀測點的時候,發現他看中的位置已經有人在了。
“喲,兄弟。”在時溯看中的位置搭了個小帳篷擋風煮火鍋的時回美滋滋地和時溯打招呼,就選位置的眼光而言他倆真不愧是異父“異母”的雙胞胎,看上的坐标點視野上佳,隐蔽性——極差。
“來來來,坐下來吃。”時回熱情地塞給時溯碗和筷子,他們兩個都不愛挑食,什麽都可以吃的好養活的品種,“螃蟹給你放下去了,等下你自己撈出來。”
“我不愛吃螃蟹。”這麽一打岔,時溯似乎忘記要先把時回給丢出去的念頭了,坐下來和時回一起涮火鍋。
“聽說你這個超越者最近打出風頭诶。”時回上次染的金發早已經被新生出來的黑發替換掉,恢複成黑發的他和時溯看起來更像了。
“你又是從哪裏知道的。”時溯不鹹不淡地掃過去一眼夾走浮在白湯上的魚丸,摘下起霧的單片眼鏡,“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做什麽,我只是找那只白鯨玩裏一下。”
“順便敲了土豪七十億美金。”時回接了一句,涮了一把娃娃菜,“光看長相就知道我和你是兄弟,所以我說我和你是雙胞胎,異能特務科的人深信不疑。”
“倒是借了你的光,對于我用迷宮糊弄他們讓老爸離開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拎出來當條件和我談談。”
“呵。”時溯垂下霧蒙蒙的猶如碧湖的眼眸,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我真想看看,如果他們知道時之蟲家族的孩子幾乎都能到達這個水平的時候,他們的臉色會是什麽樣的。”
先不提被異能特務科板上釘釘說是超越者的時溯,單論時一這個頂尖的時間術士苗子,假以時日他能操縱的時間場範圍也能決定一場戰争的勝負。
“我還有個問題,為什麽五條悟沒有被當做是超越者,這不科學。”時回用牙咬了下筷子,等着放下去的蝦滑浮起來。
小烏鴉高情商地說了一句,“咒術界自有自己的想法。”低情商的說法就是咒術界高層打心眼裏看不起普通人,包括政府。認為本小仙女,凡夫俗子不配擁有,頗有點擁兵自重的意思。
另外就是官方對于咒術師的看法了,從一千年以前,這個國家就遵循着該幹什麽的人就去幹什麽的頑固思想。既然是咒術師世家,那就去殺咒靈,其他事情你不要管。
“最重要一點,他們還沒有親身體驗過五條悟究竟有多強。”時回補充說明,作為有一定能力的大孩子,他和時溯都想着要幫媽媽壓陣。畢竟,臨近時深預産期,襲擊時家的刺客越來越多了。
可惜,五條悟并沒有給他們發揮的機會。
“動靜不要搞這麽大啦。”時回啧啧啧地感慨,又一只詛咒師被五條悟嵌進牆裏,“天天煤氣洩露,是糊弄誰呢?”他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倒着的8,象征銜尾之蛇,放出層層疊疊的迷宮回廊。将附近一塊區域劃入保護範圍內。
時溯的動作比他更快一些,他漫不經心地捏了一下單片眼鏡,冒冒失失來到這裏的家夥總歸是要做好有來無回的準備才對吧。順便把偷過來的“頭疼”也丢過去,正愁沒地方扔。
剎那間,感應到什麽的時溯時回齊齊扭頭看向時家的位置,他們又多了一個弟弟。
“哇哦,媽媽以後可以組建超越者之家了。”時回挑眉一笑,他聽見了命運的低訴。
1月20大寒這一天,時家多了一個藍眼睛的孩子,世界多了一雙六眼。
時之蟲的孩子大多都是綠眼睛,而時月是唯一的藍眼睛,應五條悟的要求遺傳他的能力和術式。因此,時月擁有六眼和無下限術式,活生生是五條悟第二。
咒術界的平衡又要被六眼小子打破了。
第二雙六眼誕生的消息幾乎是在時月出生的瞬間便被傳遍四野,其中到底有多少是來自同行惡意的宣傳,那就得看看在那天碎了多少桌子了。
第二雙六眼啊……某個在腦後紮着丸子頭的宗教人士站在山水庭院中,擡手收回收集消息的咒靈,于是便收到了這條大新聞。
向來只有五條家的宗家才會出現六眼術士,還是幾百年才出一個的低頻率。
“悟終于頂不住家族壓力去結婚了?”速度還挺快,連孩子都生出來了。夏油傑不由地高挑起一側眉,饒有興致地笑出了聲,“我倒是想象不出來你乖乖聽話的樣子。”
時深卻是可以說自己見過五條悟乖乖聽話的樣子。
“不想帶孩子。”
“我來帶。”
“不想洗碗。”
“我買了最好的洗碗機。”
時深每面無表情地說出一項要求,五條悟便興高采烈地應下。
“那是在幹什麽?”時回和同樣守在家裏的時一時雨打招呼,時溯估計要等一會兒。
“怕媽媽産後抑郁,爸爸在哄她開心。”時一想了想折中選中了一個比較接近的答案。
“小一怎麽能說爸爸是在哄媽媽呢,爸爸是在維護家庭團結和保持良好的家庭氛圍。”五條悟手腳并用比劃着,撈過時一嬉皮笑臉地說。
時一:你開心就好OVO
時回啞然失笑,抱起小時雨一起去看時月,果不其然,他們在嬰兒房裏看見了悄悄進來的時溯。那只褪去鳥球球模樣身形修長的烏鴉立在他的肩上。
躺在嬰兒床上的時月睜着那雙仿佛氤氲着白霧散發着光華的藍眼睛,像是冬季的藍色冰湖,此刻那雙澄澈的藍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時溯肩膀上的小烏鴉看。
“是藍眼睛呢。”時回在嬰兒床旁邊蹲下,戳了一下時月的小手,“要快快長大哦。什麽時候才能和你說說話呢?”
時溯讓肩膀上的小烏鴉去逗時月,差點沒被不知道輕重的小嬰兒捏死,于是他随意地捏了一團像是史萊姆的果凍送給他。時月照樣上手捏。
“時月對時間的相性很不理想,無法加速時間,學會說話大概要一歲以後了。”時雨看見時溯又捏了一只鳥團子來逗時月。
“哦哦,也就是說正常生長。”時回見時月專心致志地玩新得到的玩具,于是收回了手,“千萬不要長成五條先生那種性格哦。”
啊,這個有可能說不準,時雨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一時間在心裏腹诽。
翻過篇,到了陽春三月,時深時不時帶孩子們出門放風的時深。到周末,津美紀和惠不上學的時候,時深便會組織家庭出游。五條悟打了報告請陪産假還請假伺候月子。
作為五條家現如今的最高領導,收到請假條的時深:……批準了。
“悟,你是不是胖了一點?”需不需要她叫人重新給他制定一下飲食方案,或者是幹脆銷假去出任務練一練肌肉。還不等時深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不由分說地便從背後攬住她的五條悟擺出了一張深閨怨婦臉。
“孩子他媽這麽快就嫌棄我人老珠黃了嗎?”五條悟食指勾着繞過時深腦後的白緞,時月一生下來。時深就把白緞要回去了。
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被養出來一點肉的腹肌上,“這都是阿深對我犯下的錯,你要負責。”
這副要哭負心人的姿态,被時深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按下,“你的假期結束了五條悟,回去工作!”
“不要嘛~阿深。”油嘴滑舌的最強順勢蹭了蹭時深嬌嫩的掌心,“周末我們去哪裏玩。”
時深仍然不理解五條悟為什麽會喜歡加入他們的活動,家常的,沒有危險的,平淡至極的,所見過的風景也是過去已經熟視無睹的光景。
時深是在享受養孩子的樂趣,那麽對于他來說呢?
他可不會在乎其他人一起出去玩了,就自己沒有去,想自己是不是被孤立的人。五條悟更像是那種我一個人孤立你們一群人的極端自我主義分子。
“想去水族館。”五條悟的聲音甜膩膩的,擦過時深的耳邊,“嗯?分心了哦,阿深在想什麽呢?”
“今年夏天去海邊玩的計劃終于可以執行了。”時深心心念念的去看海,想看陽光沉在海底,幼魚環繞着珊瑚群。
“因為去年的時候太危險了嘛。”五條悟環着時深的腰低頭看她速度極快地簽署任務單,執行人:五條悟。
“唔哇,孩子他媽,我的心都要碎了。”五條悟哇啦哇啦地抗議,墨鏡從鼻梁上滑下露出清澈如純淨藍寶石的眼睛。五條悟的娃娃臉讓他看着一點都不像是個成熟的大人,跳脫的舉止時常讓人誤以為他還是個高中生。
一團孩子氣的時月隐約能看出來五條悟的影子,将時月的性格設定成親人且善解人意的時深由衷地希望他未來的性格不要像五條悟。
敲門進來的時溯神色如常地繞過地上的大型不可回收垃圾,想要和他保持良好關系的官方讓他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有些是他們願意說的,有些是他們想要瞞住卻被他知道了的。
“小烏鴉今天玩得開心嗎?”時深歪頭伸手接住步履輕快的時溯。
“不錯。”時溯貼在時深的懷裏深吸一口氣,清甜自然的香氣,他擡起頭乖巧的笑容像是巧克力蛋糕上的草莓,令人心頭不由得一軟。
“東京人都超有意思,我超喜歡和他們玩的。”
聽起來是玩得很開心了。
看着上升的家族威望,時深欣慰地想。至于系統頁面旁邊寫着小字散播恐懼+1+1,就當做自己沒有看見。
小烏鴉離開房間後,腳步一轉,輕快得仿佛肥啾的步伐變得沉穩悠閑,“你好呀,小一。”他捏了下單片眼鏡。
“你好,溯尼。”性格溫和的時一對待家人時柔軟得像是一團月光。
被時一毫無抗拒地叫哥哥,時溯稍微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單片眼鏡。估計是沒遇到過性格這麽正常的好孩子了。
面對時回那種犬系時溯都能坦然處之,而對上時一這樣的好孩子。時溯摸摸良心,很好,騙起來還是沒有心理壓力。
“五條先生假期結束,他要外出執行任務。可是刺客不會休假,你要好好保護阿雨和阿月,他們兩個還太小了。”時溯臉不紅,心不跳好似大哥哥般囑咐時一,若有似無地提醒他不要遠離時深。
“嗯,我也會保護好媽媽的。”
“乖孩子。”時溯嘴角挂着缱绻輕笑,微卷的黑發襯在如玉般溫潤的臉龐。
除了時月更像他人類的父親五條悟,其他時之蟲的孩子長相偏近時深,清豔獨絕,帶着一絲絲非人的疏離感。
五條悟出門工作,時深推着嬰兒車帶着三個孩子趁着春日好時光出門散步,準備散步到快三點的時候去接津美紀和小惠回家。眼睛蒙上白緞的模樣似乎招來了不少人的慰問,時深不得不摘下以免耽誤了他們的行程。
“唔,晚上吃點什麽呢,想吃菠菜還有蘆筍。”到了萬物生發的春天,這個時候正是吃鮮嫩的蔬菜的好時節。時深無法否認這很有可能是身為蟲的一面在作祟,她喜歡生機勃勃的季節。
“媽媽做什麽我都喜歡吃,嗯,晚上可以吃培根卷蘆筍嗎?我看見一道菜譜,看上去很好吃,想吃。”時雨最近迷上了一款美食節目,一期不落地看,現在異常熱衷于将動畫裏的美食複刻出來。
嗯,是的哦,衛宮家的飯是現如今現象級的動畫美食節目。
時一口味偏清淡,但是重口味也不是不能吃,是非常賞做飯的人的面子的食客。
還在喝一段奶粉的時月無法發表自己的看法,暫時退出群聊。他睜着那雙濕漉漉的藍色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時深看,伸出小手非常有毅力地向上夠,想要夠到時深。
“粘人精。”時深失笑,将坐在嬰兒床裏的小時月抱起來,單手推着嬰兒車。有時,看着有正常生長周期的時月,時一和時雨有點……稍稍有點羨慕。
時深連忙給他們釋放一個精神安撫。
唔,這和阿月沒有時間适應性有關。反向證明,他們才是更貼近媽媽的孩子。
“最近那些雜魚們的騷擾頻率下降了。”時雨吐了吐舌頭,發現自己學着和五條悟一樣用一些不禮貌的詞來形容那些沒多大用處的刺客。
“好像是轉頭對付爸爸去了。”時一從時溯那邊的情報網得到的消息,“比起已經失控的六眼,一個正在成長中的六眼,似乎能讓人有更多的期待。”
“不論是哪一個他們都不可能掌控得了吧?夢裏面什麽都有。”
時雨吐槽,他牽着哥哥時一的手和媽媽一起穿過人群,一名穿着袈裟的僧侶在人群中和他們擦肩而過。
“爸爸什麽時候回家?”時雨忽然開口問。
時深對待孩子們的問題從來不會敷衍了事,如果無法回答同樣會說明緣由,因為她讨厭疑惑,并且不喜歡孩子們被疑惑困住。
“晚飯趕不上了,夜宵可以一起吃。”
“好——我知道了。”時雨偏頭不經意間的眼神和那名正好回頭的僧侶對上了視線,時一變動了半個身位恰巧擋住對方的視線,他摸摸二弟的毛絨絨的白發,微笑着用口型說不用怕。
趴在時深肩膀上的時月,不需要變換什麽姿勢便可以看見那個眯眯眼和尚,留着長頭發,還紮了個丸子頭,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和尚。
和時月對上視線的夏油傑微微一愣,那個不足三個月大的小嬰兒露出了近乎執拗的眼神,令夏油傑想起了另一張和小嬰兒有點相似的臉,不由地露出溫和的微笑。
哎呀哎呀,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上。三個孩子,雖說他對悟究竟有多少個孩子不怎麽在意來着,但是夏油傑心裏莫名有種進度被趕超,輸了的感覺。
話說,新六眼在黑市上的懸賞也蠻高的。夏油傑舉止自然地收回視線,仿佛不過是無意中的一瞥,回首雙手抄袖,腳下的步子節奏變都沒有變,慢條斯理地往前走。
這幾天來價格飙升直逼五條悟的懸賞金額,當然這個數字是暗網裏的暗網才能顯示出來的。不然就等着正主來掀桌子吧。
閑庭信步的教主腳步不停,卻在下一個路口轉變了方向。目的地拐了個彎的夏油傑還在努力說服自己,悟不可能真的就把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孩子單獨放生,他再怎麽樣還是會留一兩件防身的咒具,或者是幹脆就在附近。
不不不,你剛剛沒聽見比六眼稍微大一點的孩子的話?五條悟要晚上才能回來團聚吃夜宵。
這種時候,悟,不,在。
自诩在社會教育下變得稍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教主大人臉色隐約扭曲。他放出一個等級堪堪四級的小咒靈,沒多大的能力,但是能夠監聽和監視。
迄今為止,夏油傑聽見的都是正常對話,表現出有能看見的特質的孩子只有時月。
時深理了理時雨被風吹亂的頭發,指尖劃過稍顯圓潤的弧度,笑着像是在逗貓一樣咕嚕了兩下時雨的下巴,“累了嗎?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腳有點痛。”時雨難得在外面對時深撒嬌,眨巴着那雙像是綠色貓眼石的大眼睛。
時深和時一時雨都喜歡種滿了樹的公園,綠化做得越好越滿意,如果人少一點那就更完美了。
五條悟上班地點之一的東京咒術高專就位于相當于深山老林裏的東京郊外,綠化很棒,樹很高,時之蟲看了都想要。
時深抱着時月坐到樹蔭下供人休息的長椅上,時深目光柔和地看向時一,時一停下時間。須臾之間,于微風輕拂下搖曳的樹枝止住,翩跹的蝴蝶柔美的蝶翼固定在一個奇幻的角度。
世界的風聲都仿佛停止了。
被時深環抱着的時月好奇地看着猶如油畫般凝固的時間。
“剛剛路過的僧侶似乎是個詛咒師,我在他身上聞到了血的味道。”時一鼻尖聳動,不禁皺起眉頭,“原以為是刺客,但是他沒有攻擊我們,有可能是單純的路過。”時一幾乎是猜中了全部答案。
“不過,從微表情的細節上來看,他似乎是認識我們的,對六眼明顯更熟悉。”時雨冷靜缜密地分析,性格mod終于在此刻體現出來,“我們後面一直跟着一只低級咒靈,能力不外乎是監聽監視。”
時深的手掌輕輕拍着時月的後背,眼中有迷霧籠罩,“也就是說,是五條悟認識的熟人。”在停滞的時間場裏不過是待了短短幾分鐘,時深便感覺到一陣疲憊,于是她便散去時間場。
“再多休息一會兒吧。”時一仰起布滿擔憂的小臉,有模有樣地用手心手背貼了貼時深的額頭,“生時月真的是太辛苦了。”
被念叨了自己的名字的時月哼哼唧唧抗議。
“媽媽?”
“嗯,怎麽了?”時深迷惑地回頭,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而時一時雨都站在她的手邊。
另一邊,夏油傑本能地止住收回監聽監視的咒靈的想法,眼中的愕然一閃而過。在咒靈的視角,他看見了一個紮着丸子頭的女孩子抱着時深的脖子抽抽搭搭地哭鼻子。
“時翎?”時深手法娴熟地輕拍自稱阿翎的小姑娘的背。
“是……”時翎細聲細氣地應了一聲,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挪開手背便露出一雙淚汪汪的紫色眼睛。
不是綠眼睛啊。時深記在心中。
“是忘記時間坐标,不小心迷路了嗎?”時深重新系上繡着奇異花紋的白緞,手指輕輕撥動,像是在彈奏一架看不見的琴。一串四位坐标便出現在她的指間。
“收好,這是阿翎你的時間戳,只要有了這個,不論在哪裏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時深慢聲細語,緩緩地訴說,清幽的語調近乎溫柔地哄着眼下還挂着淚珠的小姑娘。
“這個時間戳的時間軸,算起來是我們的妹妹。”時一眼尖地看見,時翎的時間坐标前幾位數字和他們的數字有幅度極小的變動。
位子被新來的小妹妹搶去大半的時月委委屈屈地縮在一邊,按出生時間來算,時月才是貨真價實的哥哥,只不過時翎悄悄做了個弊,她來自未來——時翎所在的那條時間線。
又收到一個新寶貝的時深,自然是不可能繼續散步下去了。偏偏時翎不願意離開時深的懷抱,死死抱住時深的脖子,不論被激怒的時月怎麽瞪眼,時翎都不肯放手。
黑發紫眸的孩子和白發藍眼的小嬰兒在黑發素衣女性的懷裏互不相讓地怒目而視,這種帶着奇妙幻想的奇異景象着實刺激到了夏油傑。
他揉了下發緊的眉心,“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下一秒,咒靈的視角黑了下去。夏油傑的嘴角瞬間平了下去,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咒靈操術,那個黑發紫眸的小姑娘是他家的小姑娘。夏油傑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然而,另一邊生吞了味道奇差無比——像是發酵了三天的史萊姆——黑漆漆的咒靈玉,時翎哭得更大聲了。
“我讨厭papa,超讨厭,比難吃的咒靈玉還要讨厭,為什麽要遺傳給我這麽難吃的術式。”時翎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哭得天昏地暗,可是在時深抱着她回家的一路上,她看見一只咒靈便吃下去一只咒靈。
咒靈操術是靠數量取勝的術式,能操控的咒靈越多,咒靈操使便越是強大。咒靈的等級雖說是越高越好,但是再怎麽高都打不過咒術界最強的天花板,于是時翎安安分分搞化量變為質變。
時翎哭到直打嗝,不過,時月有理由懷疑,她是吃飽才會打嗝的。像是他每次喝完瓶瓶奶都會打飽嗝,這個一上來就搶了媽媽的注意力把他放回嬰兒車的家夥,真的是超級有心機的。
時翎哭得眼皮子腫起來,時深不得不用時間回溯将時翎的身體狀态調整到他們剛剛見面,時翎還沒有哭的時候。
“媽媽,你一定要離眯眯眼遠一點,尤其是紫色眼睛的和尚,躲得越遠越好,見都不要見一面最好。”藏不住話的時翎帶着哭腔抽抽噎噎地手,小手緊緊攥着時深的衣領。她說完這句話就表示她很有可能不會再出生,再也看不見媽媽了。
“如果是紫眼睛的和尚,我們恰巧看見過一個,就在你出現的前五分鐘。”時雨幽幽地手,他不禁想到,說不定遇見那個和尚也是時翎能到跨越位面穿越到時深身邊的契機之一。
“嗚……哇!”時翎哭得超大聲,她剛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下一秒她就因為祖母悖論而消失了。然後是哭媽媽居然已經和那個人碰過面了。
“嗚嗚嗚,媽媽你絕對不能相信那個男人任何的一句話,我會把所有的咒靈都吃掉的,不要聽他騙。”時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是個情感豐富而敏感的孩子,并且一定要把情緒發洩出來才能夠繼續走下去的孩子。
在某種意義上,這大約也能算作是自我了吧。因為時深能夠感受得到時翎其實并沒有因為那些事情過多地糾結。從頭到尾,時翎一直分外關心的,是她。
宛如是在過篦子,時翎路過的地方,一只咒靈都沒有留下。時翎不分等級大小一視同仁都将他們吞吃入腹,化為自己的力量。咒靈操術最完美的用法,不間歇地吞噬咒靈,咒靈操術的強大之處在于,她能夠同時操縱所有被她吞食了的咒靈。
三千六百只咒靈,都是時翎一點點攢出來的。難道咒靈玉好吃嗎?不論多少次,時翎每次吞服咒靈玉都恨不得自己的味覺失靈。
難吃!超難吃!
時翎的懷裏是一堆的黑色咒靈玉,服下一枚之後便是下一枚。她要變強,被難吃的味道刺激出淚水的時翎一刻不停。
還不夠,數量還遠遠不夠,她連夏油傑當年發動百鬼夜行時操縱的咒靈數量都沒有達到怎麽能停止。
時深沒有阻止時翎要變強的想法,她說過的,她喜歡優秀的孩子。只要吃掉咒靈的核便能夠收服咒靈,提升自己的能力,還有比這更簡單的變強方法嗎?
“只不過,還是要稍微适可而止,學會循序漸進。”那些透明的觸手溫柔地搭在時翎的身上,像是為她披上了一層羽衣。
“要乖哦,阿翎。”
作者有話說:
我們的小公主時翎出場,是夏油線的崽崽
丢人了,我回去看了一下漫畫,前傳的夏油傑那個時候有的咒靈是四千多,我一直以為後面有個萬來着。捂臉
不是真的愛哭包,是因為咒靈太難吃所以才忍不住哭出聲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因為哭出來可以發洩情緒,所以就大大方方地哭了
同樣是只超自我的崽
我們深妹将崽崽們看作是自己的孩子同時也是自己的幫手,所以是不會阻止他們變強的,本質上是屑呢(棒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