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太子殿下
27、太子殿下
◎春江窈窈,多美的意境◎
黑貓?
方才還在生氣,不知是哪來的黑貓害得她吓到才摔了,正好主人來了。
江窈有些不高興道:“看到了,方才我從那邊石階上下來,有只黑貓突然竄出來,把我吓得扭傷了腳。”
本也沒想追責,只想讨一句抱歉讓心裏舒坦舒坦,誰知那名內宦并沒把她後半句話當回事,只顧着強調貓的來路。“哎呀,那貓是我們殿下特地尋來送給李姑娘的,要是跑丢了可麻煩了!”
江窈暗自冷笑,這些皇親貴族可真是有意思,貴人的貓比人金貴。
郭易也不高興了,“你別光顧着李姑娘的貓,那貓把雲少傅家的閨女都吓摔了,殿下素來尊師重道,回頭指不定怎麽罰你呢。”
那名內宦倒是知道雲太傅家的有個才名遠揚的大小姐,還有位出身神秘的二小姐,但一直未露面,眼下一聽忙點頭哈腰道歉道:“奴才沒眼力見,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雲二小姐可有傷到?”
這變臉變得比天兒還快,江窈感到乏味,沒了追究的心思,懶懶道,“無礙,你尋貓去吧。”
內宦蝦着腰,“不愧是雲少傅的掌上明珠,果真通情達理,多謝姑娘擔待。”
“怎能算了?”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江窈回頭,看到一個穿墨色蟒袍的年輕人,身後還跟着一個手持團扇的女子,待一行人走近後,她才看清那女子竟是李妍沁!
“參見太子殿下。”
郭易急忙行禮,言時扶着江窈也要行禮,太子倒很随和,止住了他們,“孤的貓傷了江妹妹,怎好意思讓姑娘帶傷行禮呢?”
他又斥責那內宦,“你沒看好貓,明日自己去領十大板吧!眼下先把貓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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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宦連連磕頭,弓着身子小跑尋貓去了,太子轉過身,打量着江窈的面容,“你便是少傅家的二姑娘?”
“回殿下話,是臣女。”江窈單腳立着,福了福身,模樣頗為滑稽。
“不必行禮,站着回話吧。”太子擡了擡手,又細細端詳了她,“像,真像。”
江窈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說和雲謇長得像了,他那雙眼實在惹人注目,以至于都不必滴血認親,也能确定二人是親生父女。
但太子指的并非眼睛,“這鼻梁和嘴唇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身後的李妍沁慌了神,哪有男子初見女子,竟品評對方的嘴唇,這多少有些暧昧,莫非太子也被江窈的美色迷住了?
她不由審視地看了江窈幾眼,五年不見,當年的長不大的小姑娘長大了,如她所料,不愧是個美人胚子,連她一個女子看了都怦然心動。
李妍沁對着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無所知的江窈竟還對着她粲然一笑。
這一笑把她怔住了,郭易已經知道當年是她在背後使壞,江窈不可能不知道,但她為何要對自己笑臉相迎?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當年她年少沉不住氣,為防着江窈和郭易互生情愫昧着良心陷害了好友,最後被察出端倪。
當時郭易氣勢洶洶地尋了過來,冷冷道:“李姑娘聰明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的婚事就算了吧!”
不久後他就找借口,求得侯爺親自上門賠禮道歉,把和她的婚事給退了。
婚事和友誼都已再無挽回的餘地。
此刻江窈毫無芥蒂的笑讓她心裏就更忐忑了。
“李姑娘和雲姑娘認識?”
太子打斷了李妍沁雜亂的思緒。
她只好尴尬地點點頭。
一聽自己被稱為雲姑娘,江窈接過話:“回殿下話,民女随母姓,名江窈,當年在青雲書院時,和李姑娘曾是同窗,因此認識。”
太子素來仁孝,對三綱五常看得極重,江窈竟當面在太子跟前說自己随母姓,幾人都因為她這不孝不悌的話變了臉色,言時正要出言替她回旋,太子卻笑道,“挺好,江窈聽着比雲窈好些,春江窈窈,多美的意境。”
江窈沒想這麽多,只是聽到太子誇她姓名,高興地笑了笑,她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和皇族面對面,拘束得每一刻都是煎熬,便想溜之大吉,“殿下若沒有其他吩咐,民女先行退下了。”
“不必多禮,江姑娘的傷要緊。”太子萬分關切地看着她,看得江窈渾身不自在。
三人走遠時,言時餘光瞥見太子殿下依舊朝他們這邊望着,而太子身後,李妍沁則絞緊了手裏的帕子。
他生了戒心,待走到偏廳時,突然問江窈,“二妹妹可知,當初在書院,是誰偷了王雨禾的貼身之物陷害你?”
郭易看他竟要挑明,忙止住他,“二妹妹還小,這種腌臜事讓她知道,不好吧?”
言時自然知道郭易在顧慮什麽,“此事雖涉及了你,但又不是你做的,二妹妹不會怪罪你的。”
“你們在說什麽啊,神秘兮兮的?”江窈打斷他們,“所以是誰做的?”
當年她只是從三叔和爹爹的書信中得知後來她的清白保住了,但罪魁禍首是誰,一直都查不到,如今聽這話,言時和郭易似乎知情?
“是李妍沁。”
言時淡道,他将江窈扶到廳內的椅子上坐下,把原委道來:“李妍沁和郭易有婚約,因見我們三人整日同行,擔心你繼續留在書院,日後會和郭易互生情愫。”
“所以她就栽髒我?”江窈氣得站了起來,腿上的疼痛讓她又哀嚎着跌坐了回去。
“嘶,真疼啊。”
言時走到她前面蹲下來,想看一看傷勢。江窈急急把腿縮了回去,“不了不了,男女有別。”
她仍是想不通,“可既然要陷害我,為何不在洞天湖就動手,那會王雨禾的肚兜還在我身上,她直接動手不就沒了後患?”
言時沉吟片刻,“這一點我們當初也不解,應當是在洞天湖她沒有機會從你身上偷走王姑娘的……衣物。後來發現王姑娘還有一樣的衣物,索性拿了件新的,放到張俊身上。”
“原來如此!”江窈氣咻咻地一拍大腿,可她忘了,自己手上也有傷,這一掌下去,疼的她呲牙咧嘴。
“就連我身上這傷,也是她的貓害的!”江窈不禁懷疑,“你說,我不會是跟她命裏犯沖吧?難道上輩子我害過她?”
不對啊,她上輩子就是一個小老百姓,哪有機會和李妍沁這樣的高門貴女結怨?
“要欠也應當是我欠了她的。”言時沒頭沒尾地接過話。
江窈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表兄你說笑了。”
郭易也跟着附和,“言時你別把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要擔責也該是我來,是我沒處理好和李妍沁之間的關系,殃及二妹妹。”
“後來我還和她退了婚,誰知她因禍得福,攀上了太子。”
江窈本來也覺得上天不公,但轉念一想,“她做錯了事,也受到了懲罰,算是兩清了。後來雖然得到了更大的好處,但是她自己争取的,也不是因為我而得到的。”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我還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太順了,總有些不安,她這一出倒讓我安心了。”
郭易不知江窈這在為兩世的禍福擔憂,只當她是真的想開了,順勢安慰她:“二妹妹說的對,福兮禍所伏,李妍沁如今風光,将來不知道要在哪吃虧呢,言時你說是不?”
“不錯。”言時斂眸藏住心中思量。
他若想為江窈出氣,也不是沒法子,可二妹妹那番話讓他害怕,上一世他為了報複李崇心,扳倒了李家,而李妍沁和李崇心是堂兄妹,自是受了牽連。
重生前他不信鬼神,重生後卻相信世上真有機緣因果,他不怕報應,只是擔心自己貿然出手,會波及二妹妹。
他看着江窈磨破的手心,淡道:“眼下就暫且一筆勾銷,若日後她還敢對二妹妹不利,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府裏的大夫過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雲蘿。
她急匆匆地走來,一進門就連連自責,“都怪我沒跟着二妹妹!”
看到陪在江窈身側的言時,她的臉色更白了,極不自然,“表兄也在啊……二妹妹,你傷到哪了,可還好麽?”
江窈笑了笑:“我自己亂跑,不關阿蘿姐姐的事,再說我還好,沒受大傷。”
其實一點也不好,腿上疼,手心也火辣辣的,但此時看着雲蘿對言時避之不及的态度,相比身上的傷,她更好奇他們之間的事情。
偷偷看了眼言時,他低着眸子,心不在焉,像是在為什麽事情發愁。
果真驗證了她原先的猜測!
江窈使壞的小心思又起來了,“阿蘿姐姐,言表兄,你們好不容易見面,出去散個步聊聊天,不必管我,我好着呢!”
果然,雲蘿往後退了兩步,“不了!妹妹的傷要緊。”
言時也順勢岔開話題,“二妹妹不是不喜歡這種枯燥無味的詩會麽?今日怎麽破天荒來了?”
雲蘿的臉色又白了三分,若是讓言時知道是自己哄着二妹妹來的,會不會記恨她,所幸江窈沒有提到她。
江窈只是攤了攤手,“還不是爹爹,他說我要行商,多認識些人總是好的,将來少不了要各處打點,可這詩會上都是才子佳人,和我這大老粗不是一條路子的。”
言時“唔”了聲,他可不像江窈這麽好糊弄,雲少傅閱歷深厚,怎會不知道行商還得多跟三教九流之人多打交道?之所以讓江窈來,大概是見女兒長大了,想讓她認識些青年才俊。
如今二妹妹只是在花園裏逛了一圈,不僅遇到李崇心獻殷勤,還被太子殿下留意了,倘若真往人堆裏去了,不得更麻煩?
言時皺眉思量,看來不能掉以輕心,徐徐圖之興許不成,二妹妹随時都會被人拐走,自己耐心澆灌的花朵,如今怎麽看怎麽喜歡,別人應當也是如此。
得想個法子。
作者有話說:
表兄:危!有人盯上了我的小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