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偵探7
偵探7
第二日,他起來收拾好自己,就準備出門了。
佐藤女士看到他就說:“石井!來,這是禮物。昨天忘了,今天給你補回來,生日快樂。”
石井原說:“佐藤女士,昨天不是我生日,師傅他記錯了。”
佐藤女士很奇怪,“你師傅還能在這個事上記錯?”
石井原有些不安地點頭,“嗯,師傅他記錯了,我也記錯了,我生日在兩個月後,不好意思啊,佐藤女士。”
佐藤女士擺了擺手,說:“多大點事兒啊,那我到時候再給你好了。你是要去事務所是嗎?趕緊去吧。”
石井原腼腆地笑了笑,“好,佐藤女士,我先走了。”
石井原一路上想着這幾天的事情,越想越不安。
師傅不會在這種地方搞錯的,以往四年都是在生日那天給他慶祝生日,怎麽突然就今年搞錯了呢?從那位客人來到事務所之後,師傅就一直怪怪的,那個委托到底是什麽?
石井原一路低頭沉思,走到了有栖事務所。
結果發現事務所前面圍了一堆人,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讨論些什麽。
這個時候,石井原心中的不安瞬間到了頂點。
連忙擠過人群,到達事務所的樓梯,事務所在二樓,一樓是餐廳。
他連忙朝着樓梯就想要跑上去,然後被警察攔下來了。
警察問他和有栖恒的關系,石井原連忙說:“我是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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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被警察請到樓上去了。
石井原看到師傅僵硬地躺在地上,外露的皮膚破裂,有些焦黑。
石井原想要撲上去,被警察攔下來了,他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
警察說:“死者有栖恒,在早上八點時被發現死在有栖事務所。請各位自己介紹一下吧。”
一位男人連忙站出來介紹自己,然後說:“我是早上八點到有栖事務所,然後發現了有栖先生躺在地上,之後報了警。”
警察轉頭問石井原:“先生你呢?”
石井原嘴角動了一下,卻在這一瞬間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
警察又問了一遍,石井原才恍惚了一下,才沙啞着說:“我、我是石井原,是、師傅的、徒弟。”
警察開始詢問石井原師傅這幾天是否有什麽異動?
石井原想了一下,就跟他說那位客人來了之後師傅很奇怪的事,越說他就越覺得,可能這次師傅出事,絕對跟那位客人有關。
警察得知那位客人的事之後,就讓人去調查,請當事人過來。
石井原好好地捋一捋這幾天的事情,一直低頭沉思,連警察問話都沒聽到。
“石井先生?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
石井原愣了一下,擡頭,“啊?請問你說了什麽?”
警察神情有些無奈,重複一遍:“有栖先生昨天做了什麽?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石井原說:“師傅昨天帶我出去慶祝生日,我是在,晚上八點的時候離開事務所的。”
石井原頓了一下,說:“警察先生,在昨天不是我的生日,師傅不可能不記得這件事的,所以這裏面一定是有蹊跷。”
石井原想,師傅是不是知道了今天他會出事,所以提前給他慶祝生日了?
石井原越想越心驚膽跳,那份委托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師傅會提前給他過生日?
這時候去調查的警察回來了,告知他們,那位客人死了。
石井原跳起來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警察讓他安靜下來,讓那位警察繼續說。
“這位女士前天從樓梯上摔下來,摔到頭部,當場死亡的。事後有警察去了解過,女士家裏沒有人,門也是鎖上的,也就是說,意外死亡。”
石井原自覺裏面有什麽不對,但是去調查的警察将女士的辦案記錄拿過來,幾位警察仔細研究了一番,确定确實是意外死亡事件,警察也覺得哪裏不對,連續出了兩件意外死亡事件,都是相識的人,怎麽看都覺得這裏面有問題。
但是奈何勘查了一天,法醫也驗屍驗了兩天,确定有栖恒确實是觸電死亡的,沒有證據表明這是殺人事件。
警察連續加班十天調查了很久,都沒有結果。
新聞一直在說警察他們查不出來,輿論壓力大,上頭要他們快速結案。
警察們怎麽查最後都只有一個答案,就是意外觸電死亡的。
最終這件案子只能以意外死亡事件結案。
這個結果,石井原當然不信,但是也沒有辦法,他當局者迷,看不清,無從下手。
事情轉機是在警察A的到來。他從警察A身上發現了不對勁,于是從警察A入手,查了三年,終于給他查到了一些東西。
師傅死後,警察A跑過來試探他知不知道師傅的一些事,石井原想起師傅給他的那個鑰匙扣,當時他說師傅帶他去吃飯和買蛋糕,隐瞞了這個鑰匙扣。
等警察A離開之後,他就研究了一番這個鑰匙扣,最後從鑰匙扣裏取出來了一個儲存卡。
原來,師傅之所以會出事,真的和那位客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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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之所以會死,是因為當時客人把一個政客的犯罪證據交給了師傅。
那位客人一家都是忠良,不是警察後裔就是警察人員,但是因為這份證據,家人已經死得只剩下客人一人,她真的走投無路了,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師傅。
她不甘心,她找不到途徑去上訴,但是那位政客找不到這份證據,她必定會死的,但她真的很不甘心,她的父親,她的丈夫,甚至是她的兒子,全部都因為這份證據死亡了,她不甘心,就這樣什麽都做不了。
所以師傅接下客人的委托。哪怕他知道這條道會是一條死路。
師傅拿到證據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想要聯系他當警察的朋友。
警察A是他從小到大的發友,警察A一直都對他頗有關照,所以師傅非常信任他,只可惜這份信任并沒有獲得回報。
師傅留了一個心眼,就是将這份證據備份,他備了很多很多份。這個想法最初并不是為了防警察A的,只是想着一份證據毀了,他還有備份。
其中客人的儲存卡就放在鑰匙扣裏面,當成了禮物送給石井原。
這個鑰匙扣是師傅很早之前特別定制的,有專門的打開的方法,專門用來放師傅的儲存卡。
從表面來看,沒有縫隙,看不出來是直接塑造一個鑰匙扣和分成兩半的鑰匙扣的區別。
但是這個打開的方法只告訴了他一人。
如果沒有這個打開的方法,那就只能完全把它破壞掉,才能拿到儲存卡,但可能儲存卡也會被毀壞。
師傅去見警察A,将這件事告訴了警察A,想着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但是師傅沒有想到,人心已經變了。
警察A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幹了很多壞事,證據被那位政客發現了,此後兩人就同流合污。所以毫無意外的,警察A告密了。
一開始警察A很着急,畢竟師傅确實是有自己的人脈,很難能夠幹得掉,如果政客倒臺了,那麽政客絕對會在倒臺前把他拖下水的。
所以警察A為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着想,也必須要殺掉師傅。
政客讓警察A放心,他也有自己的手段。
石井原根據這份犯罪記錄,打着偵探查案的名號,一路查到警察A的一些犯罪記錄,他當時使用另一個儲存卡記錄下來,一點一點地積累,但是僅憑他的能力,他查不到那位政客到底是誰。
他深知,把警察A的犯罪記錄就這麽交上去,根本達不到他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那位政客出手,然後他死亡的下場,所以他一直都在裝聾辦傻,躲過警察A試探。
在網上結識了一位網友,石井原和他在網上聊天相識了一年,知道對方在做的一些事情,他明白網友絕對不會和警察A同流合污的。
石井原便将收集到的證據,以及師傅那張儲存卡裏的記錄發一份給對方,想着如果自己出事,至少,別讓這份證據在自己手中沉寂下去。
上個月,網友突然斷聯了,石井原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麽事,只好一直給他發問號,隔幾分鐘發一個,騷擾了幾天之後,網友給他發了“。”表示平安。
石井原就放心下來,繼續調查查警察A。
他打聽到警察A要加班,于是趁這個機會,夜探警察A的房子,找到了一個有密碼的儲存卡,于是帶走了,想把這個儲存卡交給網友,看看他能不能破解,然而,網友失聯了,他無論怎麽樣都沒有辦法聯系得上他。
警察A覺得已經從石井原手上已經了解足夠的信息,認為石井原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雖然從他手裏找不到那位客人的原份儲存卡,警察A也不想再留下他這個禍患,這些年耍着石井原玩已經滿足了他的欲望。
警察A想啊想,終于想出來了一個辦法,滿足他變态的想法。
他找一個患絕症的人,去有栖事務所下委托,委托石井原去幫他尋找不存在的女兒,然後敲暈石井原,在有栖事務所自殺,僞裝成是殺人事件。
不出意外,石井原入獄了。
很快地,警察署的警察查清真相,石井原被洗清嫌疑,出獄了。
而這也是警察A所希望的。
警察A想要逼死石井原,因為他想要看着一個人從滿懷希望,走向死亡,他認為這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石井原突然入獄,他就知道警察A出手了。
他在出租屋那裏想了很久,看着報紙大肆宣傳有栖恒的徒弟殺人事件,氣得渾身顫抖。
他不怕被人罵,但是他不希望師傅身後名還要被人侮辱。
事情并沒有就這樣結束,新聞報道他殺人事件後,他那個吞了他家産的“好叔叔”跳出來,抹着淚水說:“我就知道小原這個孩子總有一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他小時候就是這樣不聽管教。”順帶着摸黑一番石井原扭曲事實,蒙蔽有栖恒的眼睛,“污蔑”他奪取家産。
大衆都是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真相”,于是他們都相信有栖恒是被石井原“蒙蔽”了,才“污蔑”“好叔叔”奪取他的家産。
這位“好叔叔”跳出來之後,記者當然去采訪他以前的鄰居,一些鄰居閉口不談,擺手說不知道,一些妒忌石井媽媽的人跟風踩石井原一腳,說他們壞話。
石井原被氣得想吐血,他知道警察A搞得,污蔑他的清白,毀他師傅的身後名,現在還要毀他父母的身後名!
他出獄之後,并不是一直待在家裏的,而是去查了這件事,他收集到警察A收買“好叔叔”的證據,本來想着把這些年來收集到的證據扔出去,至少他不想再留着警察A在這裏蹦噠了,侮辱他家人的身後名。
他找到一個記者,可是那個記者猶猶豫豫地說:“石井先生,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我勸你還是不要這樣做。給你一個忠告,這位警察雖然不出名,爬不上高位,但是他身後有人,只要事情還能夠有轉機,最後這證據,都會被扭成假的。”
這位記者低着頭,聲音裏帶着不甘和悲痛:“就算你找了其他警察也沒有用,只要他身後的人不倒,這些證據,統統都不會起作用的,只會搭上更多人的性命。石井先生,對不起,我幫不到你。”
石井原沉默了很久,他問:“那個人,我想知道是誰,我不會說出去的。”
記者猶豫了一下,說出那位政客的名字。
他說:“對不起,我還想活着,所以如果有一天出事了,請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聲音頓了一下,記者緩緩地說出口:“還有,石井先生,給你一個警告吧,上一個想要對抗那位的人,親人朋友全部出事了,小心點吧。”
石井原答應了,記者就走了。
石井原恨吶,但是他沒有辦法,只能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他在自殺的前一夜,再次夜探警察A的家。
然後他就探到一條消息,是關于為什麽自己可以活到現在的原因。
那位客人将儲存卡交給了師傅,師傅交給了他,師傅給警察A的是自己的儲存卡,也就是說警察A沒有找到客人的儲存卡,所以這三年來,警察A天天跑到他面前來裝長輩試探套近乎,就是想要找到那個儲存卡。
現在那位政客政途已經穩定下來了,所以他不需要警察A找到那個儲存卡,那位政客想要他死。
石井原想起那個記者說的話,’上一個想要對抗那位政客的人,親人朋友都死了。’
他躺在床上思考這幾年來的事,門外傳來敲門聲,是佐藤女士來敲門了。
從出獄那天開始,這五天來,佐藤女士一直都很擔心他會出事,每天準時在早上八點、中午十二點和晚上六點來敲石井原的門,叫他去吃頓飯,确定石井原好好的,才放心下來。
佐藤女士看他臉色蒼白,擔憂地看着他,說:“石井,你別管外面那些人,都是一群王八蛋,胡說八道的。”
石井原伸手抱住佐藤女士,“謝謝……佐藤女士,我不會管外面的閑言亂語的。”
石井原抱了幾秒鐘,就松手了,把眼睛裏的淚水壓下去,笑着說,“佐藤女士,今天不去你那裏吃飯了,我做了飯。”
佐藤女士擔憂地看着他:“欸,那你吃吧,別害怕,如果有人鬧事,就大聲地喊我,我好歹也是你母親的舊友,不用害怕給我添麻煩的。”
石井原緩緩地點頭:“嗯,我知道了,佐藤女士。”
佐藤女士,願您安康幸福。
石井原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躺在床上,割了手腕。
他害怕佐藤女士會因為自己出事,誰也不知道如果這次他沒有死亡,那位政客和警察A會用什麽樣的方法來殺掉他。
如果真的要死亡的話,他希望自己的死亡,能夠把這位一直以來對他很好的長輩,從這場風波中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