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櫻花之吻

第49章 第Immature

49  第1章 Immature

◎“你真的打算和他絕交嗎？”◎

“氣死我了！”

這天下午，排球部的例行訓練，宮侑撅着嘴，氣呼呼的踏進體育館。

胸口好像有一股又一股的氣流在蒸騰而上，又不間斷的飄進腦海，清晰的投射出那個讓他無比生氣的身影——

新來的轉學生白間咲良，一點也不漂亮，一點也不！

跑步的樣子也沒有很好看，腦後甩動的馬尾傻乎乎！

雖然跑的很快但是就很普通，很普通！

就是這麽普通的人，竟然拒絕了他提出的「交往」！

而且，在拒絕完以後……還跟沒事人一樣轉身去水池喝水……

她俯下身，微微偏過頭，将臉靠近流出水的龍頭，微張的淡粉唇瓣，輕輕的啜飲着，有晶瑩的水珠濺在上面，又順着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臉頰滾落到下巴上……

“就，反正……氣死我了！”

宮侑只覺得呼吸一窒，又強調了一遍自己的生氣，他甚至氣的臉都漲紅了，神情也有些扭曲。

“侑，你至于嘛。”

跟在他後面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宮治，将頭發染成銀色的男生，斜睨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不過就是和我比拼推理輸掉了嘛。”

“呃……”

因為宮治的這句話，原本就很不開心的宮侑直接炸了，他揮舞着爪子朝宮治伸過去，宮治則靈活的躲閃開來——稻荷崎排球部的名産，雙子打架即将上演！

同隊的角名倫太郎非常自然的、非常熟練的從褲袋中掏出手機，打算和平時一樣将這一幕拍下來，然而……

“你們在幹什麽？”

然而，忽然出現的排球部部長北信介，用清淡的聲音「及時」制止了這場混亂的發生。

宮侑緊握的拳頭和宮治高擡的腿懸在半空中——宛如動物園裏争奪食物的猴子。

下一刻，宮治恢複正常的站姿，扯出平靜的語氣說道，“北學長，就是今天早上我們看到一個美女和你一起上學，就擅自猜了一下她和你是什麽關系。”

美女！？

周遭的空氣在一瞬凝固。

不知情的人都在疾速消化着宮治剛才說的話。

只有一向光明磊落的尾白阿蘭不喜歡自顧自猜測，便直白的問道，“什麽美女？”

北信介平靜的看向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剛轉學來稻荷崎，目前住在我奶奶家。”

住你奶奶家！

那不就是等同于和你一起住嗎！

大家沒想到隊長會如此坦然的将這麽重要的信息透露出來，一時半會兒都震驚的不知該如何回應。

尤其是宮侑……

他的拳頭再度握的緊緊的，好像随時要和空氣進行一番搏鬥。

在這樣的氛圍下，北信介依舊維持着淡然的神色，穿過若有所思的人群，徑直走到宮治和宮侑面前，平靜的說，“下周的期末考，你們有把握麽？”

“……”這話題轉的太快，雙胞胎兄弟雙雙愣住了。

一會兒過後，宮侑才回過神來，撇嘴道，“北學長，考試無所謂的吧……反正我也不需要靠學習念大學。”

言下之意是……身為高中排球界NO.1二傳手的他，只要能夠在比賽中保持穩定的發揮就能妥妥的保送體大。

可是……

就像是踏在宮侑的圓滿美夢之上，北信介帶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如果期末考有一科挂紅燈，你們就不能參加春高了。”

“……”這一瞬，什麽同居美女，什麽兄弟鬥争……通通都變得不重要了。

并肩而站的雙胞胎兄弟，淡褐色的瞳孔同時放大。

“什……什麽！？”宮侑甚至激動的張大嘴，“北學長……什麽情況！？往年都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他和治考試挂紅燈只要後面補考就行了啊！從來不會影響參加比賽啊！

北信介神色淡淡：“這是剛收到的消息，因為最近教育局會來學校考察，所以學校抓學習這一塊很嚴格的。”

“我……我就不信！”宮侑堅持着自己的看法，“老師要是不讓我去春高，到時候稻荷崎輸掉比賽的話誰來負責呢！”

“關于這個規定……”北信介垂下眼眸，“如果有意見的話，你可以去找教導主任商量。”

“呃……”

一想到教導主任仿佛恐怖電影中的大魔王般的嚴肅臉孔，宮侑嘴角抽了抽，陷入了沉默。

相比宮侑的激動，同樣有挂科危險的宮治，似乎對于這個新出的規定有了別樣的看法，“北學長……”他看着北信介，冷靜的分析道，“其他科目我和侑低空飛過應該沒問題。但是數學和物理，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們補習一下。”

此話一出，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旁的宮侑原本如死灰般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神采。

“對……北學長可以幫幫我和治嘛。”盡管聽上去有些不情不願的，但宮侑還是在和教導主任對抗這件事上敗下陣來，接受了宮治的建議。

北信介的目光掃過兩人，點頭，“好，那今天訓練結束以後，你們就留下來補習。”

“欸？這麽快的嗎？”宮侑又開始打退堂鼓。

宮治橫了他一眼，“下周就是期末考了。”

“呃……”

對于一名高中生而言，學習和考試确實是最關鍵的任務，可是……對于咲良這位高中生扮演者來說，伫立在她面前的，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

“你的意思是……北奶奶不僅能夠看到你，還能夠聽到我們之間的交流”

“沒錯”

“也太厲害了吧，為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但在她的面前，我們最好不要溝通”

“我明白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為了保險起見，咲良還是決定尊重神明喵喵的看法。

畢竟……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倘若被北奶奶知道她的「任務」是要「攻略」她的孫子，估計會導致局面失控吧。

“那宮侑君那邊……”

“呃，你提他幹嘛”

“你真的打算和他絕交嗎？”

“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何談絕交呢？”

“也對……”

總之，抛來北奶奶身上的不安定因素……咲良在稻荷崎展開的新生活還算順利。

關西人大多熱情坦率，她和同學們的相處都很融洽……除了，宮侑。

這位坐在她後座的金發少年，自打那天被她「認真拒絕」以後，就開始朝她釋放着鮮明的敵意。

具體表現在，當她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他的那雙大長腿便會非常巧合的踢一下她的椅子，發出「哐當」的聲音。

以及……在她頻頻無視他的小學生行為以後，他在兩天後的早會上，他向班主任提出了「老師，我要換座位」的請求。

“換座位？”班主任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宮君，一開始不是你自己要求要坐最後一排嗎？”

是的，宮侑自打上高中起就坐靠走廊的最後一排，雷打不動……也沒人跟他搶。

“我的眼睛不舒服。”對于班主任的問話，宮侑揚起下巴，悠悠回複道，“有礙眼的東西老是出現呢。”

“……”興許是咲良的表現很好，所以同學們并不認為宮侑這句話是在針對坐他前徘的女生——大家全當是這位在高中排球界備受矚目的少年因為期末考即将來臨而得了輕微的考前焦慮症。

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建議道，“行，那要不你坐這裏吧。”他指了指自己面前也就是講臺下方……那個沒有人的總是會吃唾沫星子和粉筆灰的座位，“反正這學期也要結束了，你要是坐後面不舒服，就來前面将就一下。”

“呃……”

宮侑的嘴角瘋狂抽搐着，又竭力扯出一個鎮定的神情，沉聲道，“算了……”

“你确定不換嗎？”

“不了……”

“……”于是這天的早會，在宮侑的「搞事未遂」中結束。

咲良完全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裏，只是繼續認真的、仔細的扮演着好學生的角色。

雖然稻荷崎要求每個學生必須參加社團，但因為正面臨期末考試，老師也對咲良說這事可以先放一放，以至于她有了充足的時間去複習功課，包括：在課堂上認真聽講劃重點，以及在放學以後，抱着北信介給她的課堂筆記仔細查閱。

每天北信介放學回家，都能夠看到咲良坐在客廳擺放的暖爐桌前筆記做習題的樣子。

從廚房裏飄來的飯菜香味萦繞在空氣中，被頭頂的燈光照的暖意融融的氛圍裏，女生纖瘦的輪廓宛如螢幕中的一個剪影，又在他靠近以後驀然滲出了鮮明的色彩。

“我回來了。”

“北學長。”

甜美的聲音拂過耳側，他的視界中映入女生擡頭的一瞬，漂亮的臉孔泛着晶瑩的薄光，清澈的眼眸中聚集着笑意。

北信介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穿過血液和呼吸，釋放在彼此交彙的目光裏。

“筆記，有什麽問題麽？”他走上前去，輕聲詢問道。

女生微微一笑，“謝謝北學長，暫時沒有什麽問題。”

“嗯……”

小時候的回憶忽然伫立在腦海中。

那個在東京郊外和他一起爬樹，一起奔跑，一起瘋玩……又在搞得滿身泥土之後，拉着他認真的向家長道歉的女孩。

那個為了給他買喜歡的玩具，而仔仔細細的将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将獎勵的紙幣塞進他手裏的女孩。

那個對奶奶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的話無比信服，認為在神明的監督下。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應該用心對待的女孩。

那個對他說，「信哥哥，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超級厲害的人」的女孩。

短暫的暑假，镌刻成了足以銘記一生的美好片段。

分別的時候，他哭着和她約定，“長大以後，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啊？”

“就是像我們的爸爸媽媽那樣。”

“欸……”

時間回到現在，用工整的筆記書寫着習題答案的她，晚飯前會幫奶奶從廚房裏端出餐具、又會在飯後幫忙收拾的她，在和他一起上學的路上、背着單詞卡片的她。

盡管，她對他的态度有了明顯的生疏，可是……

“小信，你怎麽又在看着咲良發呆呢。”

“……”回過神來，北信介目光一轉，朝奶奶點點頭。

已經逝去的時光無法再重來，唯有認真對待此刻。

***

對于和北信介的相處，咲良時常覺得青梅竹馬這個設定簡直是大大的BUFF……

因為，她幾乎什麽都沒有做，男生對她的好感就已經漲到了95%。

令她甚至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咲良回來啦。”

這天放學回家，咲良剛剛踏進客廳，就看到北奶奶從廚房裏走出來，手中拽着一整只被扒的///光///溜溜的雞，微笑着說，“這是我的好朋友從鄉下寄來的新鮮走地雞，我尋思着今天的晚飯就把它解決了，咲良可有什麽建議嗎？”

建議？

目光定在結實的雞翅上，身為料理對戰節目常規嘉賓的咲良忽然靈機一動，“北奶奶，要不我們……”

有的時候，料理這件事，就和解數學題一樣。雖然大家用的是同樣的公式，可是最後得出的答案卻可能千奇百怪。

對于這只一看就是吃五谷雜糧、在山裏到處跑着長大的、肉質紮實的土雞，咲良的方法是先做常規的水炊鍋，然後，在吃飯的中途……

“啊，這個方法好。”聽完咲良的建議，北奶奶連連點頭，“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讓小信猜一猜這種做法像什麽。”

“嗯……”

總之，在飯桌上增添些許花樣，也算是人生的樂趣之一吧。

只是，無論是北奶奶，還是咲良，都沒想到……這天，北家的晚餐餐桌上，會多出兩位「稀客」。

“北奶奶，打擾了！”

跟在北信介身後出現的宮侑和宮治，據說是過來「補課」的。

“他們的數學和物理比較糟糕，必須集中補習一下。”

“這樣啊……”

北奶奶微笑着看着兩位少年，“阿治，阿侑，正好我今晚做了雞肉水炊鍋，還在想三個人吃不完呢。”

三個人……

遵循着美食的香味，宮侑的目光飄向廚房，透過布簾子，那個隐隐約約閃現的身影……是他的仇人沒錯了！

“晚上好。”

對于雙胞胎的出現，咲良只是驚訝了一瞬，随即就恢複了日常的模式。

今天這頓飯她是主導，她可不想因為宮侑充滿偏見的眼神就影響了心情。

“雞肉水炊鍋……”宮治看上去似乎很喜歡的樣子，他的那雙桃花眼裏散發着明亮的光芒，徑直的射向北奶奶。

北奶奶立即心領神會，“阿治，我最近剛收到一種米，配這個非常合适呢。”

“！”是的，宮治非常喜歡米飯……這位稻荷崎排球部的主攻手，一度認為自己對米飯的熱愛超過了扣球。

不過即便再開心，他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禮貌，一臉感激的接過北奶奶遞過來的盛的滿滿當當的飯碗。

“謝謝北奶奶。”

“能夠看到阿治吃飯我很開心呢。”

“呵……”

五個人圍着桌子坐下，這難得的熱鬧像是随着飯桌中央熱氣騰騰的不斷蒸發着。

“這是，雞肉丸子？”北信介注視着鍋中央漂浮着的米白色肉丸，看向咲良。

咲良點點頭，“嗯，我用雞胸和雞腿肉捏的。”

“是你做的？”對面的宮侑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吱聲，語氣裏透着一絲難以置信。

“嗯，咲良的料理很厲害呢。”北奶奶并未察覺到宮侑和咲良之間僵硬的關系，只是感嘆的回應着。

不久之後，這份感嘆便穿過了大家的味覺——在座的各位紛紛露出滿意的神色……除了，宮侑。

沒想到你還有兩把刷子，不過我才不會誇你呢！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坐在對面的，被室內的溫度和熱氣染的臉頰紅撲撲的女生，宮侑按耐住加速的心跳想。

相比宮侑的別扭，和咲良毫無「恩怨糾葛」的宮治倒是坦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樣做很美味，和米飯也非常搭。”這麽說着的他，已經迅速的吃完了第一碗飯。

北奶奶又給他盛了一碗，微笑着說，“阿治喜歡就好。”

“謝謝北奶奶。”

“呵……”

正如宮治所說，雞肉水炊鍋和米飯的搭配融洽極了。所以趕在大家都開始吃第二碗飯的間隙，她和北奶奶使了一個眼色，起身去廚房端出準備好的雞蛋液，然後宣布了接下來的「吃法」。

“請稍等。”

鍋內的肉丸已經被吃光了，只剩下帶骨的雞肉和蔬菜。

咲良将放在鍋下的電磁爐打開，在湯汁快要煮沸之時，将雞蛋液倒了進去。

熱度的作用下，原本金黃的液體很快在表面凝成半熟狀态，咲良關掉火，又接過北奶奶遞過來的芝麻和海苔碎，灑了些許在上面。

“這是……”

北信介和宮治同時出聲，對于咲良的做法，兩人似乎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答案。

“親子蓋飯？”

“沒錯！”

咲良開心的笑起來，用湯勺将做好的親自蓋飯「澆頭」一一盛進大家的米飯碗裏。

令她意外的是……一直沉默的宮侑竟然也非常配合的把碗往前推了一下，便于她的操作。

“請用。”

在美食的作用下，咲良全然忘記了自己和這位少年之間的那些不愉快，朝他微微一笑。

便見宮侑重重的怔了怔，臉好像也被熱氣熨出了紅暈，又染進他的細微的聲音裏。

“哦……”

水炊鍋改良版的親子蓋飯很受歡迎，咲良注意到平時最多只吃兩碗飯的北信介竟然已經開始吃第三碗，而宮治更可怕……他已經吃下整整六碗飯了。

“阿治，你能猜到這是哪裏的米嗎？”

見到宮治如此給面子，北奶奶向他抛出了一個餐後甜點題。

銀發的男生思考的片刻，回複道，“氣味、光澤、粘度、口感都太很厲害，難道是那個嗎？剛剛獲獎的大米。”

“獲獎？”咲良也一下子來了興趣，一邊回顧着自己記憶中的知識一邊說道，“是每年會在福井縣舉辦的那個NO.1大米評比活動？”

“白間，你知道嗎？”宮治有些驚訝。

咲良點頭，“嗯，有超過一百名的職業大米評定師來進行投票和結果審查呢。”

“……”只是随意的聊天，不知為何，宮治卻因為咲良的這句話而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刻，他又詢問道，“白間，你很喜歡米飯嗎？”

“喜歡啊。”

咲良只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應該沒人會讨厭米飯吧……

總之，這頓其樂融融又溫暖四溢的晚餐，終于在北奶奶的「阿治答對了，歡迎你和阿侑随時來我們家吃飯」的總結中結束。

兩位蹭完飯的少年……不得不面對接下來的補習地獄。

“怎麽這麽難？北學長……我們上課真的有學過這個公式嗎？”

“什麽？又錯了？我明明是按照北學長講的那樣做的啊……”

北奶奶因為有事要去隔壁家串門，便讓咲良留在客廳裏幫忙裝最近剛曬好的柿子幹。

鼻尖缭繞着酸甜的香氣，将琥珀色的柿子幹一塊一塊整齊的放進木盒裏的咲良，聽見了從北信介的房間頻頻傳來的哀嚎。

這還不算……

“治，你才是笨蛋！”

“哔哩啪啦——”

不久之後，甚至傳來了打鬥的聲音，令咲良忍不住伸長脖子一探究竟——這到底是在補習，還是在健身？

“白間，我可以坐這裏吧。”

“……”大概是打鬥過于激烈，北信介讓宮治離開了房間。

銀發的男生宛如一棵高大的樹，伫立在走廊和客廳連接的位置，朝坐在暖爐桌前的咲良投射着詢問的目光。

“嗯。”

咲良當然不會拒絕……畢竟，這又不是她的家。

在獲得同意以後，男生神色平靜的走到她斜側的方位盤腿坐下——大抵是考慮到兩人不熟的緣故，他并沒有将腿也伸進暖爐桌。

注意到這一點，咲良原本有些緊繃的情緒驀地放松下來，她的目光掃過男生放在桌上的習題集，下意識的問道，“是數學嗎？”

“嗯。”男生看向她，輕輕的點點頭。

真是神奇啊。

餘光掃過宮治的側臉，咲良覺得明明這對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宮治身上的氣場就是要比宮侑沉穩許多。

所以，察覺到這位沉穩男生在之後露出的糾結神情，她忍不住問道，“宮君，是哪裏遇到困難了嗎？”

“這道題……”宮治立即擡起頭，像是早就準備好一下說道，“關于三角函數的數論，我完全不明白，白間，你知道嗎？”

“……”也太巧了，咲良想，這不是數學老師最近在課堂上重點标注過的考點嗎？

“我看看呢。”

她原本想讓他把習題冊推過來……沒想到，男生卻忽然挺直背脊，用手撐着地板，動作靈活的直接移動到了她的身旁。

“嗯，麻煩你了。”

***

宮治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薄荷的香氣，不斷的侵襲着嗅覺。

與此同時，過近的距離內，咲良清晰的聽到了他呼吸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同尋常急促。

“這個，要先按照二倍角公式求出tan2β……”

看清楚題目之後，咲良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解題思路——她一邊組織着語言，一邊在草稿紙上寫着解題步驟，“這裏，對q的可能取值範圍進行限定。”

桌上還殘留着柿子幹的味道，随着桌下的暖氣持續的發酵出淡淡的酸甜。

見男生一直沉默，咲良擡眼，“就是這樣。”

上揚的視線正好撞上他的注視，宛如按出了一個漫長的停頓。

咲良有些局促的眨了眨眼睛，便見男生驀地開口道，“白間，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欸？”

這句突如起來的話語好像帶着某種力度，拂動着咫尺之間交織的氣息。

“不是嗎？”男生的眉頭微微挑起，牽扯出他認真的語氣。

“嗯……”

咲良不太想去詢問原因，只是順其自然的點點頭，“算是吧。”

“……”有剎那的靜默。

唯有腳下不斷湧出的，來自暖爐桌在熱度在知覺中流竄而過。

昏黃的燈光勾勒着他們的面孔，朦胧的倒映在彼此的瞳孔中。

但是……

【啪嗒、】

下一刻，伴随着猶如金屬之類的物體斷開般的聲音，視野驟然陷入黑暗。

“欸？”

咲良迅速擡起頭，望向天花板，“停電了嗎？”

将掌心撐在地板上，咲良打算起身去檢查一下，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忽然被一個炙熱的溫度覆蓋住了。

炙熱的，柔軟的，好像還帶着粗糙的質感……輕輕的，環繞在她的指尖。

以及……耳側。

“白間……”

黑暗中，好像所有的觸感都在無限的放大。

以至于咲良在屏息靜氣間，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略顯顫抖的聲音，帶着溫暖的氣流，輕輕的噴在了她的臉頰上。

宛如……溫柔的親吻。

“別走，我怕黑。”

？？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大年初二的更新來啦！

大家相信宮治怕黑嗎-_,-

這章爆了一下字數，因為我想争取在春節假期內完結高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