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櫻花之吻

第16章 第Run On

16  第1章 Run On

◎「你不去給赤葦君加油嗎」◎

主觀情緒作祟。

咲良覺得此刻的木兔光太郎，眼神裏帶着一種猛獸即将捕食般的犀利和肅殺。

如果是其他人，比如赤葦京治……說出這樣的話語，應該會冒出粉色的泡泡，讓少女心飄出來之類的吧。

但，木兔是不一樣的。

不能用常人的腦回路去判斷和解讀。

所以……

“嗯。”片刻之後，咲良平靜的點點頭，認真道，“這種話題，我也只有和木兔學長聊了。”

男生的眼眸攸的一亮，“咲良同學，之後如果有任何關于練肌肉的問題，都可以問我。”

“嗯嗯，謝謝木兔學長。”

“嘿嘿。”

笑起來的時候，他潔白整齊的牙齒就像是在發光一樣，襯托的他整張臉都無比精神。

咲良時常會想，在她生活的那個世界。那個時代，好像很少看到這麽元氣的少年了。

“那我先走了。”男生順手将咲良的行李箱上的拉杆抽開，繼續咧嘴笑道，“我的宿舍是在四樓，402。”

“嗯。”

咲良一邊想着，就在她的房間的正上方啊，一邊目送着男生離開。

“木兔學長，回頭見。”

***

翌日，咲良正式以「插班生」的名義踏進了高二6班的教室。

在和坐靠窗最後一排的赤葦京治的目光交彙的一瞬，她迅速的讀取到了關于他的基礎資料。

【攻略對象：赤葦京治年齡：16歲班級：2年6班身份：男子排球部副主将身高（目前）：182.3CM

體重（目前）：70.7KG

生日：12月5日愛吃的食物：芥末拌西蘭花】

芥末拌西蘭花？

咲良愣了一下。

因為，這也是她愛吃的食物。

迎着男生溫和的眼神，他頭上的數字也驀地浮現在她的視界中。

——【當前好感能量：89%】

好高！

她有些驚訝。

随即又愉悅的想，果然，将攻略對象更換成他是正确的決定。

比黑尾鐵朗當時的初始好感還要高。而且，她現在的成績也沒太大問題了，想必，這次應該能夠很快完成任務吧。

“這位是因為各種原因轉到我們班來的白間同學，麻煩白間同學介紹一下自己。”

“嗯。”

咲良回過神來，點點頭，迎着衆人或是驚喜或是驚訝的視線，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是宛如印刷體一般工整的字跡，「白間咲良」。

随後，她在禮貌的說完「我是白間咲良，今後請大家多多指教」這種公式性的臺詞之後，被班主任指定到了最後一排……赤葦京治隔壁的座位上。

「呃……還真是方便呢」雖然是吐槽的語氣，但其實她對這樣的安排非常滿意。

蹲在她頭頂上的神明喵喵也仿佛感染了這樣的快樂，語氣輕松的說，“赤葦君真是越看越帥氣，期待你們趕緊接吻呢！”

“嗯”

該怎麽形容呢。

面對黑尾的時候，咲良可以采用那種欲拒還迎的「勾引」戰術。但注視着氣場柔和，又只有16歲的赤葦京治，她決定還是以正常的樣子先去摸摸他的底細。

“畢竟，赤葦君是正經男孩啊……”她在心裏感嘆。

神明喵喵接話，“你的意思是，黑尾鐵朗看上去不正經嗎？”

“如果要對比的話，确實……”

“呃，被拉黑的黑尾君，知道以後會哭的”

“他才不會哭吧”

第一堂課很快結束。

大概因為和赤葦京治已經是認識的關系。所以比起其他那些對咲良抱有好奇，想上前搭話又有些不敢的少年少女們……課間時分，男生非常自然的和她說起了話。

“白間同學，本周四和周五是枭谷高中部的運動會，學校雖然沒有強行規定，但是，你有想參加的項目嗎？”男生從座位上站起來，手裏捧着一個淺藍色的文件夾板，走到咲良的桌前。

咲良愣了一下，擡起頭，迎着他平靜的目光，詢問道，“赤葦君，難道是班裏的體育委員？”

“嗯。”

頭頂的日光燈，和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在男生墨黑的發梢上綴上了一層光圈。

咲良望着他，在思索片刻後開口，“我打算參加跑步類的項目，赤葦君有推薦麽？”

“跑步……”男生低下頭，看了一眼文件夾板上的報名表，“目前，還有障礙接力和借物跑沒有滿員。”

“借物跑？”咲良一下子來了興趣，“就是會在跑步之前抽簽，然後在學校裏找到簽上指定的物品，再跑向終點對吧？”

“沒錯。”赤葦擡起眼眸，嘴角勾着一個微弱的弧度，淡淡補充道，“不過最近幾年，已經演變成借人跑了。”

“借人跑？”

“就是會出現類似「戴眼鏡的人」、「穿紅色衣服的人」之類的簽。”

“那還真是有趣啊。”咲良想象着一個人不得不拖着另一個人奔向終點的畫面，随即說，“那我還是報名障礙接力吧。”

“好。”赤葦點頭，立即用筆在報名表上的「障礙接力」一欄中寫下了咲良的名字。

自始至終，他都保持着禮貌又謙和的态度，和頭頂紋絲不動的「好感能量89%」交相輝映。

當然，咲良對此并未感到着急，畢竟，作為鄰桌的他們，還有很多時間相處。

比如……

“白間同學，等下的物理課，需要到實驗教室去上。”

“嗯。”

比如，理科相關的實驗課，都是按照教室裏的座位排的。

也就是說，咲良和赤葦京治理所當然的坐到了一起。

今天的物理課講的是用描跡法研究平抛物體的運動。因為實先預習過，所以咲良很快便在老師的描述下理解了這個知識點。

知識講完之後，便是實驗操作。

在開始之前，赤葦有詢問咲良打算如何分工。

咲良想了想說，“赤葦君來操作，我來描跡和記錄實驗報告吧。”

赤葦點點頭，“行。”

雖然是第一次搭檔，但也許赤葦本來就很聰明，再加上咲良有所準備的緣故，兩人合作的非常順暢。

很快，他們便通過有孔的卡片确定了做平抛運動的小球的不同位置，然後描繪出了運動軌跡。

并不是故意為之。

而是……因為實驗本身的操作問題，負責調整支架高度和斜槽角度的赤葦，和負責用鉛筆在圖板上描跡的咲良，彼此的手指，總會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一起。

連呼吸，都在咫尺的距離內交織着。

可是……也僅此而已。

男生連體溫都正常的不得了，不冷也不熱，帶着溫柔的力度，化在那一道道滾落的抛物線中。

“A點y值是5……”

“嗯。”

然後是，測量和計算。

因為需要根據記錄的X值和Y值套進公式，計算出不同軌跡的運動時間，咲良一直埋頭于記錄。直到男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白間同學，你是直接心算的嗎？”

“欸？”咲良擡起頭，眼中迎來男生的有些驚訝的目光。

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墜入了一顆石子，漾起的波紋，一圈一圈的沖了過來。

她心一凜，有些疑惑的問，“我已經記住公式了，是有什麽不對的嗎？”

“抱歉。”赤葦的瞳孔再度閃爍了一下，只見他低下頭，扯過一旁的草稿紙，将咲良記錄報告中的D點的速度用筆演算了一遍。

教室裏回蕩着大家做實驗的細碎聲響，還有溝通的聲音。可是這一刻，好像都被隔離在了籠罩在兩人身側的奇異氛圍之外，咲良默默的看着他在草稿紙上劃下的數字和符號，最終得出了和她報告中寫下的一樣的數字。

“嗯，是對的……”

男生的聲音裏難得了有了一些情緒，是上揚的，蒸騰進他擡眸時的目光裏。

咲良眼睜睜的注視着他頭頂的數字霎時上升到「92%」，忽然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欸？什麽情況？”

并不清楚她此刻心理活動的赤葦，只是微微一笑，“沒想到白間同學可以直接心算出結果，很厲害。”

“……”應該是贊嘆的話語，卻帶着一絲柔和與淡然。若不是那個數字又攀升了【0.5%】，咲良還以為他只是在随意恭維。

“也沒什麽。”她收回目光，眼角撇過面前的圖板上剩下的E、F、G三個點，認真的說道，“那，我們繼續吧？”

“嗯。”

事實上，在注意到赤葦可能因為她學習的态度而好感上升之後，咲良的心緒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平靜。

畢竟，作為攻略對象，她的目的就是找到能夠撬動男生心跳的「關鍵」。

現在看來……他，大概是喜歡聰明的女生吧。

這麽想着，咲良又在心裏多算了幾次，才記錄下結果，随即又在擡頭之時建議，“要不，我還是再用草稿紙算一遍吧……”

她的語氣裏流淌着一絲鄭重，就像是在說。即便只是實驗課的報告，她也得像正式考試那樣嚴肅對待。

果然，數字又往上動了動，即便只是0.1%，也令咲良很是開心。

不僅僅是因為「任務」，而是……赤葦京治的存在，好像令她感受到了正常的校園生活的氛圍。

努力學習，認真聽課，将那些結果一筆一劃的記錄下來，仿佛是在描繪着青春時代的印跡。

不知不覺多出了一些「額外」的感嘆，迎着男生越發明亮的目光和嘴角加深的弧度，咲良繼續說道，“對了，赤葦君，不覺得這個實驗，很像你和木兔學長嗎？”

“……”男生的眼波流轉了一下，在思索片刻後淡淡詢問，“白間同學，你的意思是，像舉球和扣球嗎？”

“對。”

果然是聰明人啊，一點就通。

咲良繼續說着她的想法，“你看，這是水平和豎直兩個方向結合的運動。就像是赤葦君舉出的那顆球，在預設的點上被木兔學長狠狠扣下一樣。”

她的聲音輕輕的，繞進男生的注視裏。

“A點是直線球，到了F點，就是角度刁鑽的斜線球。對了，我記得排球裏，攻擊手的助跑時間點被稱為tempo對吧？我們記錄的這個速度，不是很像不同的tempo嗎？

First tempo，second tempo……舉出這個例子的時候，連咲良自己都感到吃驚，甚至有種，這個實驗是為她攻略赤葦量身定做的嗎的錯覺……

「不，你想多了」神明嘴角一抽，“這是高二物理課必考實驗好嗎”

“那就是……巧合吧”

有什麽在空氣裏暗暗的滋生着，是男生在吃驚之後、溫柔漫溢的眼神，以及，顯現在咲良的視界中，定格于「97%」的好感。

熨進他微微上揚的語氣裏。

——“嗯，被白間同學這麽一說，好像連物理課都變得有趣了。”

***

幾天以後的禮拜四，枭谷學園高中部的運動會如期而至。

神明喵喵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人類世界的學生運動會，比咲良還要興奮的環視着四周。

“好像有很多學生的家長都來了啊”

“嗯”

一般情況下，學生運動會都允許學長家屬參觀。所以，在操場的四周，除了固定的班級坐席，還規劃了家屬坐席。

雖然如此……

但大部分的學生和家長都沒有好好的坐着。而是跟随着自己的小孩或是打算加油助威的朋友，聚集在跑道兩側、沙坑周圍，抑或是單雙杠的附近。

總之，比起熱熱鬧鬧的操場區域，觀衆席倒是顯得有一些冷清。

只有咲良這種沒有家長來參觀，今天也沒有項目要參加（障礙接力安排在明天）的人，安安靜靜的端坐着，仿佛周圍的喧鬧都和她無關。

“咲良少女，你不去給赤葦君加油嗎”

「人那麽多」咲良戴上棒球帽，遮擋着頭頂明晃晃的陽光，“我去加油了他也聽不到吧”

她不想消耗多餘的體力，對于攻略赤葦這件事，她覺得只要在學習上用心就好了。

因此，她連女子籃球部都沒有加入——抛開訓練異常艱苦的原因，她是注定要離開的人，不希望因為她的加入，給那些追逐青春和夢想的少女們賦予并不存在的期待。

就像女籃部部長在前兩天「抓住」她時說的，“白間同學，有你在的話，今年的WINTER CUP，我們一定可以打進全國的！”

根本沒打算在這所學校待到冬天的她，只能以身體抱恙沒法适應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而婉拒了這位目光閃亮的少女。

“早知道就帶一本習題冊來看了”

“呃……這樣不會顯得很做作嗎？”

“就是因為覺得做作，我才沒帶啊……”

她已經夠引人注目了……

轉學的這幾天以來，教室的門口經常會出現一些前來打量她的人——大抵是收到了類似「高二6班轉來一個超級漂亮的女生」這樣的風聲，她甚至在圍觀的人群裏，發現了排球部的木葉秋紀、猿代大和以及鹫尾辰生……

連白福雪繪和雀田香織都非常關心她在新學校的适應問題，而主動找她一起吃午餐。

白福雪繪很希望咲良能夠成為排球部經理，理由是，她和雀田作為高三生，很快就會畢業，排球部需要新鮮血液的加入。

雀田香織也說，“白間同學有做經理的經驗，是最合适的人選呢。”

然而，咲良還是沒有答應。

和拒絕女籃部的理由一樣。

既然不久之後就要離開，那麽她應該只去關注和自身任務相關的事情。

一旦制造了額外的期待……就像當時和音駒的大家分別的時候一樣，那滋味，并不好受啊。

這麽想着的她，連朋友都懶得交了。

她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目睹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直到……

直到，上眼皮開始搭下眼皮的時候，一個熟悉的、清朗的聲音，從頭頂飄然而至。

咲良驀地睜開眼睛，擡起頭……戴在頭上的鴨舌帽的帽檐，掃過眼前的視界，在恰倒好處的角度和距離裏，她的視野中迎來赤葦京治溫柔的笑容。

“白間同學，跟我走。”

“欸？”

仿佛有電流竄過神經末梢，迎着他伸過來的手，咲良的心跳驟然加速。

“怎麽了？”她立即詢問。

“是借物跑。”男生墨黑的瞳孔中，有光流逝而過，“白間同學剛好戴着帽子，可以和我一起跑向終點嗎？”

“……”有喧鬧拂過耳側——像是有人在起哄一般的聲音，又像是鼓噪的蟬鳴，一絲一縷的浮動在空氣裏。

咲良站起來，鄭重的點頭，“好。”

握住他的手的一刻，和平時不一樣的，炙熱的觸感，頃刻傳來。

由奔跑帶起的疾風吹過臉頰，捎帶着夏日的溫度，順着鼻腔和喉嚨，清晰的直抵心髒。

“哔哔——”

跨過終點之時，哨聲響起。

宛如在時光裏按下的快門，将心跳也在一瞬定格。

“同學，麻煩出示一下你抽到的簽。”

咲良回過神來的時候，注意到她和赤葦跑了第二名。

第一名的那個男生……手裏正拿着一個印着【青森·世界一號蘋果】的紙箱子，在裁判員面前驕傲的笑着。

咲良有些遺憾的說，“抱歉，赤葦君，是我拖累了你，沒有跑第一。”

“欸？”男生忽然愣住，與此同時，那個正在檢查紙條的裁判員也愣住了。

“這位同學，你……”他的目光掃過赤葦，又定在咲良的臉上，像是嘆氣一般說道，“唉，你們這些學弟學妹真的是……”

咲良疑惑的注視着他，“怎麽？”

裁判員只是無奈的一笑，随即舉起赤葦的右手，“2年6班，赤葦君，第二名，确認。”

她古怪的神色，引起了咲良的好奇，“赤葦君，你抽到了什麽？”

咲良猜測應該是「戴帽子的人」，可是……

原本要将簽條放在收集箱的裁判，迎着咲良的注視，立即走上前來，将簽條在她面前晃了晃，“赤葦君抽到的是「帽子」。”

“欸？”

只是帽子嗎？

咲良現在都還在遺憾，如果不是她的「拖累」，想必2年6班就能拿下第一名了。

但是……

赤葦卻一副很坦然的神情，似乎對于排名不以為意。

相比之下……

“其實。”

在裁判員離開以後，赤葦注視着還在疑惑的咲良，淡淡的說，“我是故意的。”

“……”是一貫溫柔、平靜的神情。

卻又像是被此刻聚集在空氣中的嘈雜，染上了一層別樣的溫度般。

粘稠的，微熱的，蔓延進他的聲音，和淺淺勾起的嘴角中。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牽你的手。”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說】

這章寫了我最愛的實驗課和運動會，這就是青春啊！嘻嘻上章讨論了學校的制服，這章來說說排球部的隊服吧。

我個人最喜歡枭谷，黑色與白色的搭配比例很和諧，削肩的設計也不挑人！

青城和白鳥澤的配色好看，但是很挑人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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