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在洗澡 食欲、性|欲是美好的
第70章 在洗澡 食欲、性|欲是美好的。
秦樂舟自然知道他哥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痕跡代表什麽。
都是成年人, 情到深處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他哥胸口和肩膀的傷畢竟也才剛好,還發着燒, 秦樂舟盡量裝作不以為意地轉身看着葉寧:“其實談戀愛這樣也很正常, 我也是成年人, 不用尴尬,但就是吧我覺得——”
秦樂舟聲音倏地咽下。
樓梯上,秦樂舟和葉寧分別在臺階上、下兩層的位置。
葉寧右手扯着秦樂舟的衣服,因着剛剛的跑動, 衣領松散開來, 再加上下位置的視野, 秦樂舟非本意地看見了葉寧的……脖頸。
如果說他哥脖子上的痕跡是亂七八糟,那葉寧脖子上, 就是完全的, 絕對的,面目全非。
秦樂舟:“%¥#@&*”
秦樂舟扶着護欄堪堪站穩。
“那什麽,你不是說要去看我哥嗎,我不打擾, 我去陪小滿吃個飯……”
葉寧:“……”
秦樂舟軟着腿往下走, 沒兩步,又折返回來,經過百番掙紮, 他閉着眼睛擡手在自己脖子上快速比劃兩下,提醒葉寧, 然後捂着腦袋往下沖刺。
葉寧在“滿目瘡痍”的精神狀态下,木然低頭。
三秒後,葉寧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 噔噔噔踩上樓梯,一把拉過還站在樓梯口的陸司淮,冷着臉往卧室走。
再幾秒後,樓下的秦樂舟聽到二樓傳來“砰”一聲巨響。
是門被甩上的聲音。
秦樂舟虛弱地倒在小滿的狗窩旁,捂住小狗的耳朵:“少兒不宜。”
此時的二樓房間內。
葉寧正欲發作——
陸司淮輕掌着葉寧後頸,與他接了一個溫吞綿長的吻。
“不是說睜開眼就能見到麽,怎麽不在屋裏。”
葉寧被親的一懵,依着本能先回答了陸司淮的問題:“下樓看看小滿。”
“陪它出去玩雪了?”陸司淮問。
葉寧:“嗯,就一會。”
陸司淮:“少慣它。”
葉寧迷迷糊糊回答完一串問題,才想起他是來找陸司淮算賬的,他重新板起臉,剛一張嘴,又被擡着下巴接了一個吻。
葉寧用掌根推他:“陸司淮,你态度給我放端正……”
陸司淮:“喝姜茶了?”
葉寧:“……”
陸司淮用指腹撚了撚葉寧下唇:“有姜味。”
葉寧被他三番兩次一岔,什麽脾氣都沒有了,又好氣又好笑。
“為什麽不穿衣服就下樓?”葉寧質問。
陸司淮聲音淡淡:“穿了。”
說着,他視線示意性地往下一掠。
葉寧“啪”一聲,按在陸司淮赤裸的小腹上:“我,說,這,裏。”
陸司淮:“家裏沒別人。”
葉寧被陸司淮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驚了下:“萬一阿姨過來做早點呢?”
“今天不來。”陸司淮答。
葉寧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阿姨基本只有周末過來簡單打掃一下,備一點菜。
陸司淮本就喜靜,這一個多月更是靜到有些冷沉了。
他知道自己情緒重,也不想過多影響旁人,便給阿姨放了假。
陸司淮沒說阿姨不來的原因,但葉寧大致能猜到。
“阿姨不來,那你這段時間吃什麽?”葉寧皺眉。
陸司淮摸了摸葉寧眼尾:“周末會來。”
葉寧眉頭皺得更深:“你就周末吃飯?”
“冰箱裏備着菜,開個火就好。”陸司淮笑了下,說,“餓不到。”
這“餓不到”的意思在葉寧這裏基本等同于對付一口。
葉寧再一次慶幸自己只在那邊停留了十二天。
公館上下都開着暖氣,葉寧還是擔心陸司淮着涼,他越過陸司淮,走到衣櫃前,左手一件黑色的薄毛衣,右手一件與他睡褲配套的黑色睡衣,問他:“要哪件。”
陸司淮走過來,視線卻掠過衣櫥裏的大衣,問:“幾點回饒水?”
葉寧替他做了選擇,把黑色毛衣遞過去,然後說:“不回。”
陸司淮微頓:“嗯?”
“爺爺說饒水路面結冰了,開車不安全,明天再看,”葉寧邊說,邊催促陸司淮把衣服穿上,“穿好。”
毛衣挂在陸司淮臂彎,他懶散套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用回饒水,陸司淮顯得很放松,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葉寧說不上來,但很明顯的“事後”氣息。
葉寧舌根有點麻:“你…好好穿。”
陸司淮頓了下,似笑非笑:“哪裏沒好好穿。”
葉寧:“……”
陸司淮套好毛衣,擡指壓下葉寧的衣領檢查。
斑駁深紫的一大片。
陸司淮皺了皺眉:“疼不疼。”
昨晚進浴室的時候痕跡似乎也沒這麽深。
葉寧很想吓唬他說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看着吓人,但也只是些吻痕,加起來都沒葉寧昨晚在陸司淮脖子上咬的那口牙印深。
“我下次注意,”陸司淮在葉寧頸側肌膚上按了下,“盡量不碰到這邊。”
葉寧靜默幾秒,他抿了抿嘴,視線飄忽幾下,忽地落在地毯上。
葉寧低下頭,嘴巴剛一張開——
“打什麽壞主意。”陸司淮的聲音從葉寧頭頂的位置飄來。
葉寧:“……”
陸司淮:“擡頭。”
葉寧盯着地毯上的圖案看了許久,數完上頭的幾何方塊,才慢悠悠擡起臉。
陸司淮:“想說什麽。”
葉寧用幾乎算得上商量的語氣和陸司淮開口。
“陸司淮。”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陸司淮大致猜到了他要說什麽,無外乎就是什麽柏拉圖,但又實在想知道他能說出什麽花來,于是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葉寧抿了抿下唇,“鎮定”道:“靈魂摒棄肉|體欲望而向往更高的追求時,思想是最崇高的。”
陸司淮停頓兩秒:“繼續。”
“就…嗯…食欲、性|欲這種基本欲望,當然也是美好的,但如果不加節制,就會使人堕落。”
陸司淮不說話了。
葉寧很輕地咽了口口水。
葉寧硬着頭皮繼續:“就是除了生理需求外,我們可以培養一些更高級的欲望,有所為,有所不為,思想也更崇高,你覺得……”
陸司淮聽着政治課,輕笑一聲,用吻封住男朋友叭叭的嘴。
葉寧:“………”
葉寧推開他:“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陸司淮懶懶散散“嗯”了一聲:“聽着呢,培養欲望,食欲、性|欲是美好的。”
葉寧:“………”
葉寧抓着陸司淮的手,連忙問:“你聽話只聽前半截的嗎?我說生理需求之外,還有更高級的欲望,比如崇高思想之類的——”
陸司淮聲音極度平靜:“我要這麽崇高的思想做什麽。”
葉寧:“………”
陸司淮像是在闡述什麽真理,他說。
“需求理論最終的自我實現,是不是在建立在滿足生理需求的基礎上。”
葉寧:“。”
“我也不是說要完全摒棄身體欲望,”葉寧深知拆屋效應的重要性,他調整呼吸:“只是想控制一下…頻率。”
“頻率?”陸司淮從喉間深處溢出一絲笑來,“知道什麽叫頻率麽。”
“單位時間內完成周期性變化的次數。”
“描述周期運動頻繁程度的量。”
葉寧一時不懂陸司淮說這話的用意:“所以呢。”
陸司淮:“才一次,哪來的頻率。”
“一天一次,才叫頻率。”
葉寧:“…………”
葉寧話噎在喉管,上到耳朵下到指尖,全是麻的。
見男朋友腦袋要着火了,陸司淮再度仁慈地退了一步:“好,什麽頻率,說說看,要幾天。”
聽到陸司淮的單位是“天”,葉寧瞬間不好了。
他以為拆屋效應是他拿來對付陸司淮的,誰知道是陸司淮拆了他的屋。
葉寧硬生生把單位從原先的“半年”,改到“月”,再降低到“星期”。
葉寧低頭:“…兩個星期。”
說完也不看陸司淮。
“兩個星期,半個月。”陸司淮淡聲重複了一遍,然後,“嗯”了一聲。
葉寧:“?”
嗯?
葉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擡頭,陸司淮說出下半句——
“好,下個月再說。”
他語氣極其随意。
甚至用的不是下個月開始,而是下個月再說。
恍惚間,葉寧覺得這話的句式有點耳熟。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昨晚他好像問過差不多的問題。
——“陸司淮,你知道柏拉圖嗎。”
——“知道。”
——“那就好,我覺得我們可以……”
——“明天柏。”
當時陸司淮說“明天柏”的時候,就是這個語氣。
葉寧甚至覺得陸司淮現在說的不是“下個月再說”,而是“下個月柏”。
葉寧大腦重新放空,根本沒留意到陸司淮已經走過來。
“不舒服?”陸司淮聲音低低沉沉的。
葉寧一時也沒聽清,本能地應了一聲:“什麽?”
陸司淮輕描淡寫地扔出炸|彈:“哪裏弄的不舒服?我之後注意。”
陸司淮像是真的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寬大的手掌覆上葉寧小腹:“這裏?”
緊接着,他手又往後一圈,貼在葉寧腰窩的位置:“還是這裏。”
陸司淮每碰一下,就像點亮了什麽記憶開關,葉寧腦海飛速閃過幾個不可言說的畫面,他一下壓住陸司淮的手,好半天,憋出一句:“小滿好像醒了,我下樓看看。”
-
葉寧逃到樓下的時候,秦樂舟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葉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緩了緩。
陸司淮從樓上下來,葉寧正拿着毯子蓋到秦樂舟身上。
“還沒回去。”陸司淮問。
葉寧蓋毯子的動作微微一頓,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點“怎麽還沒走”的意味。
葉寧替小秦同學說話:“昨晚一晚上沒睡,你輕點。”
蓋完毯子,葉寧朝着陸司淮走過來,拉着他往流理臺的方向走。
葉寧把剩下的姜茶全部倒在瓷杯裏,端給陸司淮:“喝完。”
陸司淮表情有點難言。
葉寧知道陸司淮不吃姜,但也沒到不能接受的地步,喝姜茶總比吃藥好。
“就一杯,兩口的事。”他說。
陸司淮無奈,端着杯子三兩口喝完,很輕地撇了撇嘴。
葉寧眼睛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總是格外偏愛陸司淮的某些時刻,比如貼着小狗退燒貼的時候,比如現在,是和平日都不一樣的陸司淮,因為沒見過,所以顯得格外生動。
葉寧盯着他看了小半分鐘,走上去,在陸司淮唇梢親了一口,把陸司淮在樓上說過的話還給他:“有姜味。”
陸司淮秉着有難同當的原則,托着葉寧的臉,把男朋友染上同樣的氣味。
親完,陸司淮看着眼時間。
已經七點。
外頭雪還在下,客廳裏秦樂舟蒙着臉睡得天昏地暗,小滿正在補回籠覺。
是個安靜又舒适的冬日清晨。
“餓了沒?”陸司淮站在流理臺旁開口。
葉寧閑散地靠在陸司淮的後背,“嗯”了一聲:“有點。”
從昨晚到現在,葉寧也只吃了一點馄饨,喝了兩杯姜茶。
“想吃什麽。”陸司淮問。
葉寧原本想說随便煮個馄饨,可忽然想起陸司淮剛剛說過的“開個火就好”,葉寧有點想知道他是怎麽“開火”的。
“這一個多月你在家都吃什麽。”
“粥、面,偶爾燒個菜。”陸司淮答。
葉寧狐疑地看着他:“那煮粥?”
陸司淮點頭:“還有呢。”
昨晚煮馄饨的時候,葉寧發現冰箱下層還有阿姨手工包的芋餃和天鵝酥,還有一些包點。
“蒸點酥點吧。”葉寧說。
陸司淮打開冰箱,将做粥的原料和葉寧要吃的蒸點拿出來,又挑了幾樣食材。
“西藍花炒瑤柱,行麽。”陸司淮問。
葉寧有點驚訝,點頭:“嗯。”
葉寧沒想到陸司淮是真的會,他拿刀的姿勢很漂亮,動作也很利落。
“什麽時候學的?”葉寧問。
陸司淮:“來雲江的時候。”
葉寧這才想起陸司淮在雲江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住的。
陸司淮用砂鍋煮的粥,廚房很快氤氲起小米的香氣,缭繞的白煙将葉寧和陸司淮圈住。
葉寧有些新奇地看着陸司淮處理食材,一道“嗡”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葉寧循聲望去,在陸司淮的手機。
陸司淮手上都是水,對葉寧說:“口袋裏。”
葉寧把手機從陸司淮口袋中摸出來。
陸司淮正在處理西藍花,他随口一問:“誰。”
葉寧看着屏幕:“段開。”
陸司淮頭也沒擡:“接吧。”
葉寧停頓了一秒,那頭是段開,那應該也沒什麽不方便的。
想到這,葉寧接了起來,剛要開免提——
“陸司淮,你和葉寧的事準備什麽時候跟爺爺他們說?雖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但總歸要正式一點,帶葉寧回趟溇山吧?真不是我們催你,主要是爺爺這邊一直在問,你和葉寧情況又特殊,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抓緊和葉寧談談,問問他的意思,如果他還是不想公開,那我們也只能繼續裝不知道,至于溇山那邊的窟窿,你得自己想辦法補,誰叫你拿不出手。”
葉寧:“……”
段開哔哔叭叭一大段話,沒聽見一句回複:“幹嘛不說話?”
“喂。”
“陸司淮?”
“還真不打算說話了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去跟爺爺攤牌,說葉寧覺得您倒黴孫子拿不出手,所以不跟他回——”
段開總算聽到一道回聲。
“…喂。”屏幕那頭說。
段開:“幹嘛去了,半天不——”
段開倏地頓住。
葉寧聽到那邊響起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
段開再接起電話時,語氣已經很端正:“葉寧,早。”
葉寧:“…早。”
段開:“陸司淮呢。”
葉寧看了陸司淮一眼,陸司淮處理完蝦仁,此時正在洗手。
于是葉寧開口:“他在洗手,不方便。”
陸司淮按下中控臺上的止水按鈕。
像是接力一般,葉寧這邊水聲關停的下一秒,段開那頭倏地傳來新的乒鈴乓啷聲。
再下一秒。
段開飄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都說了是葉寧接的電話,先挂斷遲點再打,你們非要我問陸司淮在幹嘛,這下好了吧,在洗澡!聽到了沒,在洗澡!葉寧說他們現在不方便!搞得我跟扒牆頭聽人家情侶辦事的變态似的!”
葉寧:“…………”
葉寧一下把手機扔給了陸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