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手了! 這兩人分手了,而且分得極其……
第40章 分手了! 這兩人分手了,而且分得極其……
小土狗适應環境的能力顯然很強, 出院前醫生說的一系列類似于不吃東西、縮在角落、哀鳴哭泣等應激反應都沒發生。
只用了一個晚上,小狗就已經習慣了別墅的環境,甚至學會了聽指令蹲下、擡爪子, 還學會了自己上廁所, 聰明到秦樂舟一度懷疑小狗在醫院偷偷報班學習了。
葉寧提前聯系的寵物行為訓練和心理教導課程都沒派上用場。
因為小狗的存在, 說着以後就住饒水的葉寧一連在公館住了三天,每天遛遛狗,給爺爺打視頻,過得倒也挺自在, 只除了…晚上做夢外。
自那天那個淩亂夢境後, 葉寧幾乎每晚都會夢到陸司淮, 夢境一開始都是熹山的走廊,最後無一例外都停在那蜿蜒無盡的山路上。
葉寧沒怎麽睡好, 但或許是夢做多了, 受刺激的阈值跟着提高了,醒來後沒第一次那麽害怕了。
甚至偶爾還是被氣醒的,因為夢裏陸司淮真的很不聽話,以至于醒來看到陸司淮發來的信息後, 葉寧差點不想回。
平穩中帶着偶爾慌亂的日子過了幾天, 轉眼到了周三,翟文星的生日宴。
秦理群這幾天很忙,周三一大早才把備好的禮物送過來, 一塊中規中矩的理查德米勒RM21腕表,型號市面上還算常見, 但這塊是典藏款,不費點功夫很難拿到。
“前段時間聽說翟少在找這塊表,就托北美那邊的助理找了找。”秦理群把禮盒遞過去。
葉寧接過禮盒, 秦理群看到他手邊還有一個牛皮袋,問:“還另外準備了東西?”
葉寧“嗯”了一聲。
“爺爺這段時間吃茶,我找茶餅的時候留了一塊。”
秦理群準備的禮物有人情來往的成分在,所以葉寧多準備了一份。
秦理群有點興致:“什麽茶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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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的班章豫筋青餅。”葉寧道。
秦理群:“好東西啊。”
“我這邊還有一塊已經拆封的,味道還不錯,”葉寧轉身從一個小屜裏取出一塊,“秦叔你帶回去嘗嘗。”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秦理群美滋滋收了一塊茶餅走,“我今早來你這一趟,收獲還不小,又是茶餅又是卡的。”
葉寧疑惑:“卡?”
什麽卡?
“對啊,剛剛我過來的時候,在門口碰到秦小公子了,他不是也受邀出席今晚翟家的宴會嗎,碰上了,就聊了一會。”秦理群把茶餅小心塞進衣服口袋。
葉寧警鈴大作:“…聊什麽了。”
“也沒什麽,就問我準備了什麽禮物,他準備的禮物還放在引力車廠,說要去取,我看他急匆匆的,也沒多問,就讓他早些去。”
“然後走的時候,他突然折返回來,給了我一張虹門的卡,說我周末沒事的話,可以去虹門開兩圈。”
“還說這卡是貴賓卡,整個雲江都沒幾張,我拿着這張卡去虹門,會有專門的教練陪同。”
葉寧:“………”
說到這裏,秦理群還有些不好意思:“可能百年前是本家吧,這秦小公子還挺熱情。”
葉寧:“…嗯。”
最後秦理群喜眉笑眼揣着茶餅和虹門貴賓卡離開了公館。
-
翟文星的生日宴安排在晚上六點,地點在翟文星位于城北的別墅,從公館到那邊大概四十分鐘的車程,所以葉寧也不急。
陸司淮發來消息的時候,葉寧正在給飯碗喂羊奶。
【陸司淮:車什麽時候開給你。】
陸司淮還敢提車。
葉寧給小狗喂完最後一口羊奶,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把蘿蔔玩具扔到落地窗旁,等小狗邁着短腿跑遠,葉寧盤腿坐在地毯上,給陸司淮回消息。
【葉寧:小區外頭那麽寬的路,你好端端的別他幹嗎。】
【陸司淮:別誰了。】
【葉寧:你還問?】
陸司淮一時沒回。
過了大概一分鐘,直接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葉寧點開一聽。
——“胳膊肘往哪拐。”
陸司淮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笑意,或許是手機離得近,葉寧耳朵像是被燙了一下。
小狗叼着蘿蔔玩偶丢丢丢跑回來,從手機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尾巴搖得更厲害。
葉寧呼了一口氣,按下撲騰的小狗,裝作沒聽見剛剛那句話,敲字。
【葉寧:車先放你那,過兩天再開給我。】
【葉寧:別被秦樂舟看到。】
【葉寧:我跟他說那天開走車的是秦叔。】
又過了兩分鐘。
【葉寧:秦樂舟今天早上碰到秦叔,給他拿了一張虹門的卡,讓他有空去練車技。】
【葉寧:你不別那一下,就沒這些事。】
——很像告狀。
陸司淮看着消息,失笑。
只不過分不清那頭的人告的是秦樂舟的狀,還是他的狀。
-
秦樂舟給翟文星準備了一輛哈雷Cosmic Starship,送到引力車廠更換了cobra眼鏡蛇排氣。
“已經送過去了?”葉寧問他。
“還沒呢,”秦樂舟坐在葉寧的副駕駛上,“我已經把地址給浩南哥了,等會兒他開車送過去。”
葉寧點頭,随口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翟文星喜歡哈雷?”
秦樂舟正給趙浩南發消息,聽着葉寧的問題,想也不想回答:“我哥…壁的兄弟說的,公館隔壁,就我們隔壁再過去一點,你應該也認識,那什麽,嘉江海航的公子,你應該也聽過哈,他也玩哈雷,聊起來就知道了。”
吓死了天爺的差點說漏嘴!
秦樂舟手都在抖,發給趙浩南一串亂碼都沒注意到。
這段時間秦樂舟在葉寧面前連個“陸”字都不敢提,更別說“哥”什麽的,生怕和陸司淮沾上什麽關系,葉寧一個生氣再讓他回建京去。
葉寧也不知道聽出剛剛那個“哥”了沒有,秦樂舟悄摸斜過眼去觀察,還好,表情都沒變,好像沒聽出來。
秦樂舟長松一口氣,沒注意到葉寧搭着方向盤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
兩人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車沿着導航,一路行駛到翟文星的私人別墅。
別墅不算在山裏,但地勢也不低,沿着小山路往上開了兩圈,到達目的地。
葉寧和秦樂舟到的時候,別墅裏人已經很多了。
別墅經過一番布置,整體基調呈黑金系,很符合翟文星的審美,鮮花氣球點綴在庭院各角,長桌上擺着香槟塔和七八瓶藏品紅酒。
庭院剛放完一輪煙花,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木炭粉和硫磺粉的氣息。
翟文星收到管事的消息,扔下一句“葉寧來了,我出去接”,就從別墅裏跑了出來。
倪桐幾人剛結束一局麻将,聞言也跟着走了出來。
葉寧見到翟文星,将手裏的禮物遞過去。
翟文星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将禮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打開一看,語氣有些驚喜:“我前段時間還在問這塊表呢,現在不用費功夫了。”
葉寧笑了下:“生日快樂。”
翟文星同樣看到了禮盒旁的茶餅,一聞那茶氣就知道是好東西,都是人情名利場長大的,翟文星自然明白葉寧送兩份禮物是什麽意思。
一份是家裏送的,一份是他送的。
“謝了兄弟。”翟文星沒把禮物交給一旁的管事,直接自己拿着了。
秦樂舟等着葉寧送完,也走上來,拿出哈雷的車鑰匙遞過去:“車已經囑咐給引力那邊了,剛改完排氣系統,等會兒直接開到這邊來。”
“人能來已經很給面子了。”翟文星接過車鑰匙,和秦樂舟碰了一下拳,帶着兩人進屋。
翟文星說沒請別人,就真的沒請,葉寧一眼望去,除了三四張生面孔,其餘全是上次一起出海的。
經過海上一天一夜的相處,彼此也不生分。
倒是秦樂舟和他們有些陌生,但有翟文星這個東家在,半小時過去,秦樂舟就已經和他們打成一片。
不過葉寧沒看到姚博文。
“雲想姚總呢?還沒來?”葉寧問翟文星。
“姚總?…哦,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了。”翟文星差點露餡。
當時他也就随口一說,要不是葉寧提起,差點忘了這回事。
好在葉寧也沒多想,他知道陸司淮他們這段時間的确很忙。
天色已經很晚,管事來問了兩次開席時間,翟文星都說再等等,還有人沒到。
倪桐剛好就在旁邊:“還有誰?”
翟文星拖着聲調含糊“嗯”了一聲,沒說。
管家問第三次的時候,翟文星有些坐不住了,想給某位陸總打個電話問問怎麽還不來,一看手機,才注意到陸司淮在一個小時前剛給他發了條信息,說晚點到,不用等他。
翟文星只好先入席。
宴席就安排在庭院,兩旁用石頭搭着室外篝火,雖然是冬日,但也不冷。
又一場煙火過後,翟文星在一片祝福聲中,倒上香槟塔。
“那邊的紅酒一瓶是倪桐送的,一瓶是仲俊豪送的,都是好東西,今晚都給它解決掉啊。”翟文星笑着說。
翟文星親自倒酒,這群世家小姐公子不差一個司機,因此每人都喝了一點。
葉寧也喝了小半杯,他酒量不算好,但也不差,這小半杯沒到讓人醉的地步,但畢竟是經年的好酒,有後勁,再加上葉寧這兩天都沒睡好,酒氣一上來,爐火一烘,有些犯困。
宴席結束,倪桐幾人轉移到一旁的休閑涼亭玩桌球,仲俊豪他們嫌喝完酒熱,脫了外套一頭紮進室外恒溫泳池裏。
“要下水游兩圈嗎?”翟文星詢問葉寧,“樓上準備了浴袍和衣服。”
葉寧搖頭。
他這次來生日宴,其實還帶了私心,但畢竟是翟文星的生日,總不能一開口就說他和陸司淮的事,葉寧打算等到宴會結束再說。
“游泳有什麽好游的,”倪桐看着葉寧搖頭,立刻朝他招手,“來玩桌球。”
“這臺球桌下午剛送過來的,誠邀葉少來開第一球。”倪桐打趣道。
葉寧:“下午剛送來的?”
倪桐:“對啊,為了翟文星的生日特意買的呢。”
翟文星毫不留情戳穿她。
“你繼續裝,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那幾個愛馬仕包的配貨。”
倪桐:“配貨怎麽了,配貨的臺球桌也要200萬呢,送你你還不高興。”
葉寧最終還是應了倪桐的邀請,開了這200萬臺球桌的第一球。
一局結束,葉寧酒氣散了點,但困意仍舊不減。
“要不要上去睡一下?”倪桐發現了葉寧眼睛有些濕潤,站在臺球桌旁開口。
“不用,”所有人都在庭院裏,他一人上樓等下肯定又有人問,葉寧就搖了搖頭:“我去泳池那邊躺一下。”
泳池那邊安着四張柚木沙發躺椅,配着毯子和一旁的爐火,倒是挺暖和,于是倪桐點頭說好。
困意真正襲來的時候,多吵的環境都能睡得着。
葉寧很快沉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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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寧睡熟的這一段時間裏,從室外轉移到屋內的翟文星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陸司淮,正想着打個電話問問,秦樂舟和仲俊豪、倪桐他們烏泱泱從庭院走進別墅。
管事把早已準備好的浴衣浴巾遞給秦樂舟他們。
管事問翟文星:“好像都進屋了,只有葉少還在沙發椅那邊,要不要把他喊上樓睡?”
秦樂舟拿着浴巾擦着頭,聞言忙道:“不用不用,我剛剛給他蓋了毯子了,那邊還烘着爐火,不冷。”
“他這兩天都沒睡好,好不容易睡熟,就讓他睡吧。”
“對,”倪桐也應和說,“讓他睡吧,人都進來了,外頭也安靜。”
管家點頭,然後朝着秦樂舟他們說:“那秦小公子你們也快上樓洗漱一下,換個衣服吧,東西都備着呢。”
秦樂舟和仲俊豪他們應下,上樓洗漱,管事則是下去準備等會的點心。
管事剛要走,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少爺,後廚問那個茉莉花茶酪可不可以換成龍井茶酪,還有…少爺?”
“喊你呢。”倪桐撞了翟文星一下。
翟文星思緒驟然被打斷,回過神來:“啊?什麽?”
倪桐疑惑地看着他:“問你茉莉花茶酪可以不可換成龍井茶酪,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翟文星“哦”了一聲,朝着管事一擺手:“可以,換吧。”
倪桐狐疑地看着翟文星:“從晚上入席起就怪怪的,幹嘛呢。”
翟文星嗫嚅了一下,還是沒說。
小二十分鐘後,樓梯上傳來一陣走動。
秦樂舟和仲俊豪幾個人已經洗漱完換好衣服下來。
翟文星又等了這麽久,終于也等不住了,直接站起來拉着秦樂舟走到一旁。
倪桐和仲俊豪幾人對視一眼,有貓膩,立刻湊過來。
翟文星開門見山:“樂舟,陸總怎麽還不來?都快九點了。”
“誰?!”秦樂舟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哥?我哥為什麽要來?”
“對啊,你之前不是說雲想的陸總來不了嗎?”倪桐和仲俊豪也異口同聲道。
翟文星眼見瞞不住了,只好如實道:“沒,陸總能來,我騙你們的。”
仲俊豪一臉懵逼:“這有什麽好騙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陸總的意思。”翟文星說。
幾人:“?”
“我給葉寧打電話,邀請他來生日宴之前,先給陸總打了電話。”
“他開口就問我給葉寧打電話了沒,我說還沒,等下打,然後他就跟我說,要是葉寧知道他要來,就不會來了,所以就——”翟文星一攤手,“他囑咐我了,我也就只好撒個小慌,又怕你們人多嘴雜的,等會把事辦岔了,就都沒說。”
“不是,等會兒,”仲俊豪有些聽不懂了,他在腦海中複盤了一下,“什麽叫‘要是葉寧知道他要來,就不會來了’?”
這倆人不是正愛得轟轟烈烈嗎?
雲江這圈子還有誰不知道?
翟文星肩膀一聳:“吵架了呗,這還不簡單。”
“那陸總這麽囑咐我,又不是什麽難事,我哪有拒絕的道理,”翟文星想當然地開口道,“上次徐梁瑞那事,至今我還覺得有點抱歉。”
聽翟文星這麽說,仲俊豪和倪桐也覺得沒什麽大問題。
小情侶嘛,總有吵架的時候。
“那行了,樂舟不是在嗎,總比你更方便一點,讓他給他哥打……”倪桐一轉頭,看到秦樂舟煞白的臉,一下子愣住了,“樂舟?怎麽了?”
秦樂舟沒回答倪桐的話,而是一把拉住翟文星的手,語無倫次道:“你、你快給我哥打電話,讓他不要過來,葉寧要是知道他要過來,肯定要出大事!”
翟文星幾人傻眼,見秦樂舟驚恐的面色不似作假,聲音也跟着結巴起來。
翟文星:“不、不至于吧。”
“對啊,”仲俊豪朝着外頭虛空看了一眼,“就吵個架,也不至于要出大事吧…難不成吵得很兇?要動手的那種?!”
秦樂舟捂着腦袋,隐隐有些崩潰:“要只是吵架就好了。”
幾人:“……”
靠。
什麽意思!
“不是,我讓陸總替我邀請你,他沒跟你說他會來嗎?我以為你肯定知道。”翟文星連忙問。
“我不知道啊,”秦樂舟搖頭,“我哥就說讓我陪葉寧一起過去。”
這幾天秦樂舟連他哥的名字都不敢提,現在怎麽敢讓他哥直接出現在葉寧面前,秦樂舟一着急,直接開口:“葉寧他不喜歡我哥了啊。”
翟文星幾人:“?????”
“你說什麽?!”翟文星瞳孔地震,比知道葉寧喜歡陸司淮的時候震得還要厲害。
就葉寧那為陸司淮攔車跳崖的樣子,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仲俊豪:“什麽情況?!”
倪桐眉頭也緊縮着:“是不是哪裏搞錯了?前段時間不還好好的嗎?”
秦樂舟頭疼到爆炸。
他知道這話其實不應該對外人說的。
但現在他是以葉寧的朋友的身份出席的這場宴會,而不是陸司淮的弟弟。
秦樂舟本就對之前沒有在電話裏“大罵陸司淮”的行為感到抱歉,這幾天也深刻反思了自己畏懼強權的可恥行為,沒有為朋友舍生取義的思想覺悟。
再加上也實在憋得厲害,兩杯酒下肚,膽子也有了,他抱着腦袋坐在椅子上,沉痛道:“是真的,因為我哥騙了葉寧。”
翟文星:“啊?!騙了什麽?”
秦樂舟抱着腦袋搖頭:“不知道。”
仲俊豪緊接着問:“是原則性問題嗎?”
秦樂舟依舊抱着腦袋搖頭:“不知道。”
“不會吧,”倪桐眉頭皺得更深,“陸總不像是會犯原則性錯誤的人啊。”
仲俊豪:“可如果不是原則性錯誤,葉寧不至于這麽生氣吧?生氣到連面都不能見的程度?”
身旁還有一人道:“不一定是原則性錯誤,每個人對‘欺騙’這種行為的忍耐度是不一樣的。”
“對啊,你們又不是沒談過戀愛,信任這種東西本來就很脆弱。”
這話落下,幾人都安靜下來。
翟文星越想越不對勁:“應該不會啊,我聽陸總在電話裏,語氣也很平常,也聽不出什麽不對勁來,我問他是不是吵架了,他就應了一聲。”
聽翟文星這麽說,倪桐懸着的心放下一點。
經過虹門賽車那件事,她根本不信這兩人感情會出什麽問題,于是拍了拍秦樂舟的肩膀:“沒事,可能就是你想得太嚴重了,趁這個機會讓兩人見個面,把話說開也挺好。”
翟文星點頭贊同:“我也是這個意思。”
秦樂舟卻完全沒被安慰到的樣子,他仍舊捂着腦袋坐在椅子上,甚至表情更難看了。
不知過了多久。
秦樂舟終于悶着聲音開口:“不是我想得太嚴重,是事情真的很嚴重。”
“葉寧…”秦樂舟深吸一口氣,聲音更加沉痛,“葉寧要我哥回建京,不要再來雲江了。”
所有人:“…”
秦樂舟:“還說以後也不回公館住了,要一直住在饒水。”
所有人:“……”
秦樂舟:“因為我哥和我的關系,他也不想和我見面。”
所有人:“………”
秦樂舟:“他讓我跟我哥一起回建京。”
所有人:“…………”
如果說剛剛翟文星他們幾人還只是瞳孔地震,現在基本就是魂飛天外,僵如木石。
他們這種圈子,互相介紹對象是常事,甚至因為講究太多,大部分對象都是互相介紹的,彼此朋友圈高度重合,從不會因為吵架分手就牽扯旁人。
因為如果一分手就要清算,那基本就是無人幸免。
所以可能昨天剛分手,今天就會在某個宴會上舉杯共飲,不新鮮,也不稀奇,分手也很體面。
如果真到了連彼此好友都不想聯系的境地,基本就一種情況——老死不相往來。
更別說像葉寧這樣,連最好的朋友都不要了,還直接讓對象再也不要踏進雲江……
仲俊豪大腦有一瞬空白,想說的所有話凝成一個劈天蓋地的:“靠!”
翟文星站不穩了,堪堪扶住一旁的桌子:“完了啊,葉寧連你都想絕交,那我豈不是……”
翟文星大腦一片空白:“陸總也沒跟我說這回事啊。”
“這不怪你,”秦樂舟擡起臉看着翟文星,“可能我哥為了得到葉寧,就是會不擇手段的。”
所有人:“……”
倪桐一下子急了:“那你還等什麽,快給陸總打電話啊,趁現在人還沒到。”
翟文星:“對對對,我打電話。”
翟文星說着,立刻從口袋拿出手機,可當他看到屏幕消息的瞬間,整個人徹底僵了。
“你幹嘛,打啊。”仲俊豪見他不動,立刻催他。
“晚、晚了。”翟文星結巴道。
“完了還是晚了?”倪桐沒聽清,“你說什麽?”
翟文星閉上眼睛:“…完了也晚了,安保那邊給我發消息,說陸總的車已經開上來了。”
時間就在十分鐘前。
因為當時翟文星一心撲在秦樂舟的話上,匆忙間挂斷了電話,沒有接到。
按時間算,陸總現在應該…已經進別墅了。
靠!
“來不及了,擋不住陸總那就先去把葉寧喊醒,”倪桐第一個回過神來,指揮道,“總之先別讓葉寧見到陸總先。”
“你說得對。”
于是一群人烏泱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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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又陷入重複的夢境。
從熹山的走廊開始,到那條蜿蜒的山路結束。
夢裏的陸司淮依舊不聽人說話。
葉寧氣醒了。
頭腦混沌着,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到陸司淮站在他面前。
亮如白晝的庭院,恒溫泳池在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有如夢境中的大海。
粼光燈光齊齊晃着,眩暈又朦胧,帶出一種怪異的視覺效果,像是半夢半醒的迷離狀态。
葉寧看着眼前的人。
是陸司淮。
不對。
陸司淮現在在建京,不在雲江。
…好像還在夢裏。
葉寧對這奇怪的場景有些陌生,但之前殘存的“怒意”仍有餘威,此時看着陸司淮朝着自己走過來,夢裏那種怎麽喊他也不聽的切責感卷土重來。
葉寧還當是在夢裏。
“站那。”
“不要過來。”
等翟文星他們一幫人烏泱泱跑過來,聽到的就是這樣兩句明顯飽含怒意的“站那”,以及“不要過來”。
所有人:“…………”
空氣好像都被抽幹了,偌大的庭院只剩下木炭被火燒灼出的噼裏啪啦的爆裂聲。
陸司淮擡起腳朝着葉寧走了一步。
就一步,卻像是平地一聲雷,放在翟文星他們眼中,好像被放慢了無數倍,化成一幀一幀的長鏡頭。
在這幾秒中,秦樂舟腦海裏迅速放起“葉寧以為他和他哥暗中勾結背叛了他一怒之下帶着飯碗回到饒水并在饒水山下設下電網立上秦樂舟和陸司淮不得進內的警示牌恩斷義絕”的走馬燈。
秦樂舟一下子清醒了。
“哥!”秦樂舟大喊一聲。
葉寧被吓的心口猛烈一跳。
秦樂舟的聲音?
秦樂舟這喊聲就像一塊巨石,“撲通”一聲,砸破這奇怪的夢境。
恒溫泳池的熱汽從風口撲面而來,爐火燃着,葉寧循着聲音扭過頭去,看到不遠處站着一群人。
葉寧:“……?”
葉寧醒了。
他揉了揉額頭,在數十道目光注視中,慢步走到一旁的洗手池。
可能是之前喝過酒,頭很沉,葉寧腳步略微有些不穩。
葉寧打開龍頭,掬了一捧水洗臉。
冷水洗完臉,風一吹,葉寧手頓在龍頭開關上,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怎麽這麽多人?
還有陸司淮怎麽在這裏?
葉寧都有些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他轉過身,看着不遠處烏泱泱的人群,陷入沉默。
而這一幕落在翟文星他們眼中,就是葉寧看到陸司淮朝着他走過去,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他不斷往後退,一路踉跄着退到洗手臺旁,在這種隆冬的天氣,用冷水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直到這刻,所有人終于相信了秦樂舟的話,這兩人分手了,而且分得極其慘烈。
葉寧站的那個位置是風口,人又剛睡醒,陸司淮怕他感冒,擡腳上前。
“不好!”翟文星喊了一聲,“陸總要過去了!”
又是平地一聲雷。
所有人登時回神,就像是讀書時期運動會的時候,在跑道上聽到指令槍一樣,轟轟烈烈跑過來。
以翟文星為首的幾人立刻去攔陸司淮。
以秦樂舟和倪桐為首的幾人則是把葉寧圍住。
“陸總,我知道你想過去,但現在真的不是合适的時間。”
“陸總陸總,你先等等!”
“葉寧你還好吧!”
“葉寧……”
“陸總……”
“葉寧……”
被圍在人群中的葉寧耳邊全是“葉寧”、“陸總”、“冷靜”幾個字,一道疊着一道,聽也不聽不清。
場面一度混亂。
葉寧精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