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法法醫
第76章 不法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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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右手,右手邊——快——”
剛剛穿越而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韓糖,聽見南希幾乎破音的叫喊,身體比理智更快。睜眼的同時,右手向旁邊一伸,觸及到一片質感詭異的滑膩之後,下意識的抓了一把。
‘啊——啊啊啊啊啊——’
看清楚手裏散發着惡臭,紅白腐肉見蠕動的蛆,韓糖甩着手,用力将手裏的東西狠狠的扔出去,猛地向後滾爬了幾步,下意識的狠狠咬住牙,才堪堪将湧至喉嚨邊的尖叫忍下。
聽着腦子裏南希不要臉的尖銳利叫,直震的她腦仁疼。
“閉嘴!”韓糖用力咳出喉嚨處的堵塞的血液
忍着想要嘔吐的生理反應,韓糖節制着想要剁手的沖動,用力在地上搓了幾下,磨掉那種惡心的濡濕滑膩感,一邊緊張小心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昏暗的樹林,離他不遠處有輛翻倒的車子。依稀能夠看到遠處公路上的偶爾晃過的車燈。周圍寂靜的有些恐怖。韓糖全身心進入備戰狀态,筋肉緊繃,戒備的聆聽着周圍的風吹草動。然而除了公路上隐隐傳來的汽車碾過地面的聲音,周圍只有她沉重的粗喘。
韓糖捂着悶疼的肋骨,盡量輕的起身,控制着身體,向不遠處的樹林深處移動。好一會兒才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躲藏。身體乏力的倚靠着粗壯的樹幹,滿頭大汗,每一次呼吸都疼的發抖。
“糖糖”南希不敢再搗亂,察覺到她的身體狀況,只能幹着急。
“沒事兒。”韓糖說着咬牙摸了摸胸口,很好肋骨斷了三根。幸好沒有插進內髒,要不然她剛來就該随着原主一起見上帝了。
“希希,我先接受記憶。”韓糖粗喘着,因為忍着因為肋骨折斷而刺痛的胸腔,因為疼痛,喉嚨裏的肌肉緊縮,不自覺發出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呻、吟。
好一會兒韓糖接受完記憶,才身體一松,險些癱軟在地。
我滴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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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自己這是被人追殺之類的犯罪現場呢
韓糖噓了口氣,抖抖索索的掏出手機,撥通了同事的電話,然後又撐着身體回到了剛才她醒來的地方
看着那就已經腐爛的屍體
韓糖都不知道是應該惡心,還是惡心了。
“南希,你特麽下次再這樣,我們就可以分手了。”想到剛才一手抓進對方的身體裏,那種讓她抑制不住生理性嘔吐的觸感,她特麽最少半個月這只手都不想要碰食物了!
“可是,能量就在眼前啊”
南希無辜的小聲辯解
韓糖翻了翻白眼,懶得理會她,借着車燈的光線,看着眼前凄慘的死者。
我不怕,我不怕,老子無所畏懼!想當年老子蛇鼠蟲子什麽沒吃過,個把死人怕個鳥!
這麽想着,韓糖就湧出了無限膽氣,眼神犀利的在屍體上一寸寸游弋,像是在看什麽珍貴的文物。
看了好一會兒,确定自己将屍體現場的情況都記在了腦中,韓糖手伸進兜裏,拿出一雙未使用過的塑膠手套。。。
“根據盆骨顯示,死者男性,牙齒磨損程度來看,30歲出頭,除了胸口處明顯的刺傷以外,還有大面積利器劃傷,傷口較為平整,初步鑒定為35cm左右的砍刀類型利器。
肋骨、腿骨4處創傷性骨折”
韓糖一面說着,一面艱難的半撐着身體,跪趴在身體旁邊,帶着塑膠手套的手每說道一處,都用手再次翻查确認。
“我說瘋子,你行不行,要不歇會兒?”餘少橋站在程峰身邊,看他勒着繃帶,跟六月懷胎的孕婦似的艱難動作,看着就覺得害怕。
“你再一不小心把折了的肋骨插肺裏。”餘少橋憂心忡忡的說道。
“滾!”韓糖眼一厲,冷冷的看了眼好友,氣的肋骨生疼。
“要不你歇會兒,你要翻什麽,我幫你?”餘少橋很幹脆的忽略他的話,憂心的站在他身後。
“不需要。”韓糖抿着唇,小心的翻看着屍體胸口投胸而出的鋼管。“從傷口看,兇手顯然攜帶有利器,那麽為什麽最後會選擇用鋼管刺入死者的胸腔呢?僅僅只是從順手的角度來講,用利器不是更方便省力麽?周圍有沒有什麽線索?”
餘少橋看着他艱難的動作,只能無奈的将手電筒幫他對準,“沒有,也可能因為時間就所以被掩藏了。”
“恩,看起來這裏也不像是第一案發現場。”韓糖托着死者的手,借着餘少橋的手電筒仔細觀察着。
好一會兒,确定沒有什麽遺漏的程峰收回手,用類似後體位跪趴的姿勢,前後滑動着身體,想要在不扯痛肋骨的情況下起身。
“我幫你。”餘少橋兩步上前,彎下腰想去幫忙。
“不用,我只要借住沖力,找對角度和路線就能自己起來。”韓糖冷着臉,堅強的說道。
“別別別,你再傷着自己,還是我來幫你吧。”因為是個斜坡,餘少橋為了固定,一腿半跪一腿曲起的在他身後。
“不用,我能行。”韓糖覺得這點小傷算個p,男子漢的尊嚴,絕對不容有污,固執着晃動身體,想要靠自己起來。
“你行了啊,你不行的,我幫你!”餘少橋心驚膽戰的随着他的動作,板着他的肩膀和胳膊想要将人鏟起來。
“我能行!”
“別鬧了,你不行的!”
“你放開我!我自己來!”
“不行,我”
一個跪趴前後滑動,一個半伏在身後
于是兩個人沒注意的時候,就這麽糾纏成一個羞恥無比又及其破廉恥的姿勢
聽到動靜本來正在周圍取證和偵查的同事們紛紛看了過來,led高遠光的手電筒一束束的聚攏過來。看到這幅畫面的所有人,皆都一臉懵逼,不可避免的随着他們的話産生了聯想。
?!!
卧槽,到底餘隊長和程教授是什麽關系!
雖然知道這是案發現場,再怎麽都不可能,可還是忍不住随着他倆這銷魂蝕骨的姿勢展開不可說的聯想呢。。。。。。
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兒的韓糖,臉一黑,咬着後槽牙,聲音冷到零下,“看什麽看!我臉上有證物麽?!”
最終,半跪着的韓糖才在餘少橋的攙扶下,咬牙忍痛和羞辱站了起來。
好一會兒,偵查完現場,半跪着的韓糖才在餘少橋的攙扶下,咬牙忍痛站了起來。
之後的工作顯然不可能在野外完成了。
他的車子被拖走,顯然不可能自己回家了,餘少橋識相的提出送他回家。
路上韓糖也就是程峰,臉色蒼白的閉着眼,餘少橋難得安靜的開着車,沒有打攪。
程峰今年32歲,法醫學博士,目前是市刑偵大隊鑒定科的法醫,同時也是醫科大法醫學的顧問。
只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32歲的老光棍程峰有個4歲的兒子!
我的天!
程峰猛地睜開眼,“彎子,現在幾點了!”
“10點20,怎麽了?”
“卧槽,開快點!”程峰一向有些少表情的臉上,難得的表現出激動,看的餘少橋莫名其妙。
不等他開口詢問,程峰就主動解釋了,“七七被我忘在幼兒園了。”是的,他今天從z市開會回來,算着時間充足,拒絕了姐姐的幫忙,說好了他要去幼兒園接自己的小七七的,結果誰知道車子突然爆胎,而車速又太快,直接沖下公路
“我去,你特麽還是人麽?!”
餘少橋一聽,比他還激動,手上換擋,油門一踩就沖出去了,一邊在駕駛座中央上方臨近天窗的地方按了個按鈕,車頭和車位隐藏的警示燈亮起。
程峰難得的沒有怼回去,心裏也着急的不行,這都十點多了,要是孩子還在幼兒園
想象那個畫面,他還沒調整過來,多愁善感的母愛之心就有點承受不住。
程峰回過神來,趕緊忍着痛,從後座拿過自己已經髒污的不成樣子,已經快要淪為證物的外套,摸出自己的手機,碎裂的屏幕上果然有十幾通來自幼兒園和他姐姐的電話。
猜想是幼兒園聯系不到自己,打給了姐姐,程峰二話沒說把電話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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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程柒科從沙發上跳下來,看着進門的老爸,小火箭似的沖了過去。,看着自家前來接人,被大姨一頓怼的老爹。
“七七——”程峰半蹲着想要一把抱起兒子,奈何扯動了肋骨,疼的差點繃不住臉上高冷的表情。
“你還知道來啊?!來幹什麽!”程峰的姐姐程頤沒好氣的看着自家弟弟,這得是多大的心,才能屢次因為工作把兒子忘了!“走走走,這兒沒你兒子,回去找你的工作去把!”
程峰摸摸鼻子,不敢頂嘴。
程頤氣勢洶洶的将程峰吵了一頓,扭頭又把無辜受累的同犯餘少橋一頓怼,“行了,你們回去吧,七七這幾天還是住我這兒,跟你走我不放心!”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兒耽誤了,但是看自己弟弟不太好的臉色,程頤說了幾句也就停下來了,只是七七是絕對不能讓他帶走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又一忙就忘了兒子。
“姐,七七還是我帶走吧,我最近不忙,能照顧的過來。”程峰勉強的陪着笑,明顯的睜眼說瞎話。
“不行,你該走走你的,七七不能走。誰知道你明天一上班會不會就把兒子忘的一幹二淨。我不放心,等你忙完了再說吧。”
程頤拿出自己大總監的樣子,大手一揮,駁回了他的建議。
程峰看了眼,眼巴巴看着自己,滿眼都是依戀的兒子,默默使了個眼色。
“七七那你在跟大姨和大姨夫住幾天,好不好?爸爸過兩天再來接你。”程峰說着,咬牙忍痛蹲下,平時着兒子眨了眨眼。
“爸爸”七七接收到眼色,一秒鐘入戲,聲音顫抖的喊道。
“那爸爸走了。”程峰說着用力撐着身體站起來,“姐,那我和彎子就走了,七七最近就麻煩你了。”
“不——爸爸,爸爸,你別走——”七七仰着頭,一手捂着胸口,小胖手顫巍巍的伸着,抖啊抖的向程峰的方向伸着。
“七七。”程峰滿含感情的回應。
“不——爸爸,我親愛的爸爸——你別丢下我”七七收到程峰肯定的眼神,更加來勁兒了,聲情并茂的繼續演繹。
程峰心疼的看着兒子,語氣沉痛哀傷:“七七,你乖乖聽大姨的話,爸爸,爸爸會想你的。七七。”
“爸爸不要走——我不能離開你啊——”程柒科淚眼汪汪的看着程峰,向後退了兩步,一把跪坐在地毯上,伸着手,固執的看着程峰的方向。
“七七——”
泥煤啊!程頤看着這對兒跟被惡霸壓迫不得不生離死別的父子,額角的青筋突突的往上冒,“走走走,趕緊走!”合着她還是個惡人了。
“好了,七七。”程峰本來哀傷的聲音一肅,瞬間恢複了平常正經八百的假面癱樣兒。
“哎!好的!”程柒科反應極快的從地方一咕嚕爬起來,清脆的應了一聲,突突突的跑回自己房間拿自己的小書包。
随後一大一小兩張極為相似的臉,就被狀似惱羞成怒的程頤掃地家門,凄凄慘慘戚戚的站在門外,苦逼的表情都如出一轍。只是門合上的下一秒,兩個人相視一笑,程峰優雅的拉着程柒科的小胖手,對旁邊傻站着被戰火波及,面壁思過狀的好友挑了挑眉。
“還不走,演戲呢!”
到底誰演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