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兄弟情篇番外
第21章 兄弟情篇番外
接到于信的消息時,已經是半年後,那時候謝思明剛剛從護送專家成功從南蘇丹回到國內,順便進行為期45天的休假。
時隔10年,209寝室的一夥兒人終于全員聚在了一起,只是本來的6個人,卻成了5個。
于信做東,在自己家整了一大桌子,幾個人圍坐在一張圓桌上,聊着彼此的近況,越過那些不能言出口的機密,5個人交換着各自的生活,10年的分離并沒有拉開他們的距離,除了謝思明因為經常出入國外,難得一敘,其他人這幾年零零散散的也見過幾面。
似乎男人的話題,都是這樣,聊着當初上學的趣事,取笑着對方多年前的慫樣,酒桌上的氣氛熱烈的像是回到了他們還未分別的大學時期。
“你們還記得不,當年咱們新生第一次外出,一起在房間裏看片子。”于信率先拉出了話頭,“才看了幾分鐘,小六就頂不住,一個人偷跑回房撸了。”
“哈哈哈!好意思說,就數你最損!”大家都笑。
那時候于信暗戳戳的鼓動他們去鬧小六,幾個人幼稚的不行,真的跑到隔壁房間悄默聲的圍在小六床前,憋着笑,看着小六蒙頭在被子裏忙活。
“現在想想,小六要是承受能力差點,估計得被吓出障礙來。”謝思明灌了口酒,接過話茬。
“嘿嘿,那不是年少輕狂麽。”于信摸了摸鼻子,當時他玩心大,收不住性子,混不吝的天不怕地不怕,就喜歡瞎胡鬧。
“他最後走的走的”謝思明放下酒杯,眨了眨翻紅的眼,有點問不下去,他是最後一個收到消息的,前幾天回國開機看着于信發到他手機上的短信,他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走的挺,挺痛快的。”于信斂起臉上的笑,垂下眼。
他是見到了小六最後一面的人,其實他到現在偶爾還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有時候訓練,總感覺他好像就站在旁邊,等着一解散就會軟骨頭似的蹭過來。
王宇澤沉默的喝着酒,一杯接一杯。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責,有時候會覺得怨憤,有時候想怪小六太拼,更多的時候卻只能怪自己不夠強。
他的兄弟跟在他身後,聽着他的指揮,結果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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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看氣氛有點沉悶,老2又一次只顧着悶頭喝酒,看了眼同樣沉默的陳晨,“行了,你們這樣,老六走的也不踏實。小五,你跟你三哥說說,小六最後的遺言。”
于信使勁搓了把臉,勾着嘴角沉沉的笑了笑,“他就沖着我咧嘴,完球,我還沒破處呢。”他沒說的是,那時候小六嘴裏的血流的臉上那都是,咳嗽的時候甚至會噴濺出來,看着他的方向好像卻好像看不到他的人。
“像小六的風格。”謝思明眼眶紅紅,閃着水光,“小六這小子,嘴上永遠每個準兒,剛見面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文氣的有點娘氣兒的小子,誰知道這小子跟小五一樣混不吝,嘴炮一個。”
“行了,咱們走這條路,幹這一行的,誰還沒有這一天。”于信擤了擤鼻涕,咧着嘴笑侃道,“怎麽說也是沐浴在黨的陽光下,小六覺悟那麽高,咱們當哥哥的可不能拖後腿。”
衆人默契的揭過這個話題,轉而談起別的。
一頓酒喝到半夜,五個人都是站都站不穩了,索性直接各自占據一塊兒,橫七豎八的席地而眠,有光他睡不着,于信強撐着去關了燈,然後就在沙發旁邊縮着了。
“我,我心裏難受啊。”
王宇澤縮着身子,嚎啕的哭着,沉默的面具褪下,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兄弟們面前。
鐵铮铮的漢子,腿折的時候他沒哭過,受槍的時候他沒哭過,此刻卻哭的像個孩子。
“老2”謝思明平躺着,梗着脖子睜着眼看着天花板,不敢扭頭看,眼淚順着眼角流進寸頭。
泣不成聲。
偌大的漢子縮的像個蝦米,嗚咽着說不出個囫囵話來。
于信眼睛又濕了,自從小六走了,他和2哥就有點避着對方,不是不知道對方苦,可是每每對視,就會想到本來應該和他們湊在一堆兒的那個人。
都說鐵三角是最堅固的,可是誰也沒說鐵三角缺了個角,剩下的兩個該咋辦。
他老是夢見小六死的那時候,每次夢裏,他都催着自己跑快點,再跑快點,可是每次都追不上。、
“別這樣,你們別這樣。”老大抽着氣,嘴裏喃喃的說着。
“2哥,我,我也難受。”陳晨也哭了,兄弟幾個裏,只有他在安逸的機關單位,他以前想着,兄弟們都出息了,他也不能太堕落,他得在後方努力爬,這樣以後他出息了,說不定還能把兄弟們都招在一起。可是到頭來他覺得他自己就是個懦夫。
“我想好了,我以後生個兒子,就叫于紀凡。嗚勞資,勞資要記他個龜孫子一輩子!”于信扯着脖子喊。
五只失去了同伴的野狼,在這個夜裏,團在一起,哀嚎痛哭思念着他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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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煤礦番外
警察和扛着攝像頭的大部隊到來的張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比之前低了一截的山頭。
直到被人圍住,披上了毯子,又被扶着坐上車,張明都還覺得有些愣神
他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
逃出來了啊
張明轉頭看向車外,想去找那個人的身影,卻只看到來來往往似乎忙碌不停的人
洞口被拉了警戒帶,到處都是扛着攝像機的人,周圍還有不斷增加的車輛。
“齊鳴呢?!”老劉猛的拉開張明所在的車廂門。
“什麽”張明愣愣的看着回頭土臉,狼狽不堪的老劉。
“老子問你,齊鳴呢?!!”老劉看起來很激動,像是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撕咬。
“我,我不知道。”張明呆愣愣的回答,他現在整個人還是蒙的,根本無法正常的思考。
老劉砰的關上車門,像下一輛車走去。
坐在張明身邊的錢語,哆哆嗦嗦的發着抖,牙齒發出嘚嘚的聲音。
張明向他看去。
錢語像是看到了能夠救命的人,帶着哭腔,聲音尖利的幾乎破音,“齊鳴,齊鳴他,他在後面他,他在裏面,在裏面——”
說着他好像回過神來,身體撲向車門,慌亂的打開車門,整個人幾乎是摔下車的,連滾帶爬的胡亂嚎叫着向着礦洞的方向跑去。
張明愣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腦子裏反反複複的回響着一句話,他在裏面。
每一個字拆開來,他都認得,和在一起,他卻好像無法理解。
聽到他們的動靜,老劉追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張明的胳膊,惡狠狠的瞪着他,“他人呢?!”
“洞裏,在,在洞裏。”
“他還在洞裏。”
老劉一把甩開他,拔腿就向着那邊跑,張明恍恍惚惚的跟上,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跟上。
他們一到,就被攔住了,錢語發了狠的推開攔他的警察,直直的向前,驚恐的目光看着洞口,聲音尖銳刺耳,“他在裏面,他在裏面——”
“怎麽回事!你們幹什麽!”更多的警察圍了上來。
只是錢語掙紮着,翻來覆去的說着一句話,他在那裏面,他在裏面。
老劉咬着牙,手腳利落的甩開攔着他的人,張明從來不知道他身手竟然這麽好
老劉接連打退幾個人,險些突破重圍,卻還是被趕來的武警鎮壓,他們三個被強行壓了下來
被押着帶到一邊單獨審問,張明此時神魂歸為,終于反應了過來。
急忙忙的向着他們解釋,還有人被壓在洞裏,那個卧底的人還在裏面
“齊鳴,齊鳴還在裏面?!”女記者聽到他的話,臉色刷白,礦洞塌方,這個時候人還在裏面,意味着什麽,她完全不敢想。
“救他,他可能還活着!現在去,說不定還能把人找回來。”老劉看着全副武裝的武警,“你他媽的快點啊!救人啊——”
“我是電子專業的,對他當時帶的攝像機幾乎很快就發現了。我不知道什麽是好人,也不知道什麽叫英雄。”張明推了推眼鏡對着女主持人笑了笑,“只知道,那個人在我絕望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把我帶出了礦洞,帶出了深淵。如果有好人,有英雄,就是說他那樣的人吧。”
“有時候我想,如果沒有他,我或許早就死在那個偏僻的黑窯裏了吧。”張明說完,看了眼身邊的錢語。
錢語收起恍然的心神,抿了抿唇,“很多人都可以說如果沒有他,或許就死在了那裏。其實,沒有他,我一定會死在那裏。”是那個人最後推了他一把,怒吼着喚醒了他也是那個人把生的希望留給了他。
從那一天開始,他的命就不再屬于自己了。
“所以兩位才會一起建立齊鳴基金會,無償資助那些需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