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只有你能幫我
第53章 053 “只有你能幫我。”
傅雲澤無比想念那個不管落入什麽境地都不服輸的青年, 那是他親手挽救回來的生命,他的存在告訴傅雲澤自己穿越後并不是沒有絲毫改變。
[好的小主人,已經為您破解了時空錨點, 定位為平行時空您最親密的未來伴侶,時空門訊號解析完畢, 是否進行傳送?]
巨大的時空門再次被點亮,傅雲澤坐上升降梯, 重新進入那顆如水般柔軟也能變得鋼鐵般堅硬的球體:“傳送。”
[好的小主人,傳送開始,請做好準備。10, 9, 8……3, 2,1, 傳送開始。]
這是傅雲澤第一次主動選擇去見沈忘,一陣眩暈後,傅雲澤站在了另一個時空熟悉的土地上,這也預示着這一次的傳送成功, 傅雲澤一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赤着上身擦洗血跡的青年。
等看清眼前的景象,傅雲澤瞳孔顫抖, 一絲痛色浮現。
他親手治愈的青年肌理流暢的背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後頸一直貫穿到腰下, 撕裂深深的腰窩沒入腰帶以下, 甚至能看到外翻的皮肉下一小截外露的脊椎骨,血液從蒼白的皮膚上蜿蜒而下,染紅了青年腰腹下方的湖水。
除了最明顯的一道傷痕, 還有大大小小無數傷痕密布着那副越發瘦削蒼白的身軀。
這裏是地下城三層的那處湖泊,自上次傳送到這裏将整座地下城拔高出地面,處于颠倒狀态的三層就成了地下城唯一沒有外人打擾的寧靜之地。
本就瘦弱的青年變得更加虛弱,肩胛骨像是蛻變失敗的蝴蝶翅膀隐藏在越發枯槁的身軀下,随着擡手擦拭的動作起伏,讓這具蒼白的軀殼上橫亘的傷口和滲出血液越發刺目。
正在清洗傷口的人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撩起清水快速擦洗了一下傷口就拎起一旁的軍服套在身上,對着驟然出現的傅雲澤笑道:“你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傷口太深,他的笑容蒼白又勉強,傅雲澤沉着臉走過去剝落沈忘的衣服,将手按在他的肩胛處快速釋放精神力為他療傷:“又被欺負了!我才離開多久,你怎麽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多久?”陸慎頓了一下,臉上的難過變得尖銳而清晰,“你離開了整整一年,我一直在等你,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回來等你。我等了你365天10小時25分鐘,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你居然說才多久?”
青年眼圈發紅,恨意在心頭翻滾,忍不住擡手扼住傅雲澤的脖子,卻沒用力,只咬牙切齒威脅道:“你說過給我機會的,如果打算抛棄我再也不回來,我會找到你親手殺了你,我的心不是你得到了又能随意丢掉的垃圾。”
這一刻,眼前的沈忘和另一個是空的沈忘徹底重合,傅雲澤一愣,受了重傷還不忘放狠話威脅他的青年卻氣勢一滞,松開手圈住他的脖子,貼着他的耳朵顫抖道:“我等了你好久,我真的好想你,你不在的日子我真的好疼啊,你都不來看我,我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
Advertisement
一滴淚落在了傅雲澤側頸,頂着滿身傷痕面無表情的青年此時伏在肩膀上無聲無息的流着淚,傅雲澤感受到了難言的刺痛,将人小心的攬在懷裏,盡量小心的治療他的傷口:“01,傳送時間相差這麽大,怎麽回事?”
“小主人,01受到了未知幹擾,傳送錨點定位錯誤,雖然及時調整,但還是傳送到了錯誤的時間……時空門信號丢失,能量不足……正在充能中,無法重新定位錨點。”
也就是說現在回不去也不能到其他時間段進行補救,傅雲澤的心神有些亂,但這種煩擾更多的是因為沈忘,不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沈忘又遭遇了什麽殘酷的對待把自己弄得滿身傷,他抱着懷裏的人,像是捧着摔碎後精心修補但又出現裂痕的寶石,語調輕緩:“再咬你一口好不好,不能讓你不疼,但是會好一點。”
陸慎擡頭看向他。
那雙流過淚的眼睛還有些發紅,但陸慎努力眨眼不想讓傅雲澤看出他會因為被抛棄而哭泣,陸慎應該是強大的,無畏的,而不是會将一切依托在一個如浮雲般的男人身上只會哭泣的弱者。
可事實上,他已經離不開這個人,對方卻對此一無所知。
“我沒事。你能清除那些孵化的機械族蟲卵對不對,我要請你幫我清除一些人身上的蟲卵,在你決定離開前幫幫我,求你。”陸慎焦急道。
“你呢,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也不想求救,你就這麽不在乎你自己?”傅雲澤實在不明白,他的傷這麽重,為什麽見到自己的第一面,卻在用這種悲哀的神情懇求自己去幫別人。
陸慎愣了一下:“我習慣了,這些小傷不礙事。我只是有些想你,忍不住來這裏看看,沒想到你真的會回來。”
那些激烈的,覺得沒有這個人會死掉的日子,在看到他回來的一瞬就那麽變得平平淡淡。
無論是痛苦但得不到撫慰的易感期還是厮殺瀕死之後恢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分開這麽久,這個人會不會想念自己,他的易感期是否也會需要自己的信息素?大概是不會的,不然他不會如此平靜的說出咬一口的話來。
從靈魂痛楚到肉,體的易感期,怎麽可能靠咬一口就了結?
當還是願意為國捐軀心無旁骛的帝國軍人時,易感期并不難熬,即使是身為整個星際最頂級需求也最強烈的alpha,陸慎一直不理解身邊的alpha們在易感期為什麽會那麽渴求omega,像是野獸一樣失去神志只知道标記和成結,直到這個人離開後他迎來了一次又一次易感期。
失控的信息素,得不到撫慰的靈魂,好不容易入睡夢中都不得安寧,偏偏成為罪人後專用的強效抑制劑也沒有渠道獲取,他只能靠意志力熬過一個又一個易感期。
第一個易感期還好,畢竟有臨時标記在,陸慎擔心家人和同伴們,得知陸家遭到清算但父母和親随安然無恙,忙忙碌碌間第一個易感期稀裏糊塗就過去了。
但第二個第三個易感期随之到來,說好給自己機會的人一去不回,帝國各方勢力步步緊逼,前線怪物肆虐成災,他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身後站着的支持者必須和皇室掰手腕較高下,他希望得到民衆的支持,但皇室為了轉移視線故意散播出假消息,說地下城出現在地面和怪物肆虐是他的手筆,無數不明真相的普通民衆開始動手襲擊陸慎和支持他的軍人。
陸慎還是太稚嫩了,他玩不過沒有底線的皇室,短短一年一次次跌倒又爬起來,遭遇了不知多少次刺殺和背叛,最嚴重的一次幾乎要了他的命,等他掙紮着回到地下城,卻發現易感期洶湧而來,而那個人卻将他留在原地再沒回眸。
一次又一次,他都挺了過去,活着清算了傅家和皇室,除了周瀾依被波及自殺身亡,一切都在朝陸慎預期的方向發展,直到星球外圍的機械蟲潮席卷而來,陸慎在組織抵抗的時候受到了卑鄙的要挾。
皇室支持的五大軍團聯合起來綁架了在前線作戰的軍士們的家屬,逼迫所有人離開陸慎讓他粉身碎骨死在蟲潮中,雖然陸慎帶着精銳軍殺出重圍解決了那群叛徒,可被綁架的人質卻已經遭遇了毒手。
皇室殘忍的将蟲卵植入了所有人的腺體中,陸慎的父母也在其中,只是短短數日,幾乎所有受害者都陷入昏迷生命危在旦夕。
如此草菅人命的行為徹底激怒了陸慎,他以談判的名義和皇室衆人會面,而後帶領親衛擊斃了皇帝墨白在內的大部分皇室成員,身上的傷痕不過是混亂的交戰中無法避免的,是他除掉敵人後留下的勳章。
可惜,皇室還有兩位繼承人在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擁趸的接應下逃走,他們像是老鼠一樣躲在暗處調動皇室殘餘的勢力想和陸慎魚死網破,這個變數讓陸慎憤怒,明明在上次計劃中這些屍位素餐的蛀蟲就該徹底被抹除。
身上最新最要命的傷痕也是兩個皇室的擁護者們用同歸于盡的方式來襲擊他造成的。
就算殺了所有皇室也來不及了,被殘害的人還在昏迷中,包括自己的父母,過不久他們就會虛弱而死。陸慎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可械造師的能力恰恰是他無法擁有的,而能救助他們的人遲遲未歸……
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械造師出現了。
陸慎那些本以為已經平息的感情再次洶湧而來,怨恨這個人對自己的放逐,怨恨他若無其事說出“離開才多久”,恨到恨不得哭出來,但是一瞬的情緒失控後,他就只餘慶幸。
太好了,他回來,他沒有丢下自己。
被皇室用蟲卵折磨即将衰弱而死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了,他不用背負着最信任的自己的軍士們親人的性命孤獨的留在這個憎恨他的世界贖罪般的活着。
他還有他。
陸慎抱住了傅雲澤,聲音顫抖的祈求:“這一次也請你幫幫我,只有你能幫我……我只有你了,求你,幫我。”
“好。”他聽到懷抱着他的男人沒有絲毫遲疑的答應下來,溫暖的唇瓣落在他的額頭上,臉頰上,最後落在他的嘴唇,短暫的停頓後,落在他的後頸。
“只要你能好起來,不要再這副模樣出現在我面前,你想要的我都會去做。”終于回到他身邊的alpha嗓音是克制不住的顫抖,他憐惜的親吻着懷裏人微微突起散發着信息素味道的後頸,像他親身教導的那樣輕輕觸碰,舔舐,親吻,而後輕聲道:“現在可以咬了嗎?我也很想你。”
這種思念來自沈忘毫無根據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戀,還有乍然迸現顯出冰山一角的占有欲,觸角一樣纏住傅雲澤,讓他的心接駁到對方的情感,在第一時間解析明了,而後一次次的為之顫動。
陸慎被這麽親吻也有些受不了,痛楚和對信息素的渴求在靈魂深處拉鋸,他渴望這個人信息素的注入,可只有信息素哪裏夠呢,被撫慰後是更深的依戀,越來越無法割舍,直到貪求成瘾。
而他在給出承諾後又毫不留情的消失,留下自己孤單的等待。
拒絕他,拒絕他吧,不要這麽依戀一個沒有心的怪物,他的标記只是憐憫……
陸慎在心底告訴自己,可念頭升起的一瞬,他已經撩起頭發,聲音沙啞的懇求:“咬我,拜托你給我吧,讓我離不開你,讓我只能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