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截教大師兄那些年

第32章

靈龜連正眼都不屑給通天, 嘴巴一張, 直接咬上道童的手腕, 疼得道童大叫，随之松手。靈龜在地上滾了幾圈, 腹面朝天晃了好久, 千辛萬苦翻過身來, 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外爬。

一寸, 兩寸, 三寸。

好不容易爬到門檻, 想要跨過最艱難的一段, 誰知腳下一滑，整個龜又翻了過去。殿裏頭幾人發出一陣爆笑聲, 連元始眼裏也多了幾分笑意。

靈龜似通人言, 綠豆大小的眼珠子瞪通天，仿佛在責怪通天。通天笑夠了把靈龜撈起來，不理會元始的表情，只問秦風，"叫你去送禮, 怎麽帶了人回來？"

秦風也很無語, "女娲娘娘送的。"

通天對新生的人族很是好奇，打量許久也得不出門道, 只道, "怪哉，瞧着弱不禁風, 偏生大有可為。"

他一時參不透人族的玄機，只覺隐隐與自己有緣，倒也不強求，扯着元始往外頭走，邊走邊說，"大哥來了消息，要我們去紫霄宮。"

後面的話秦風沒聽清，只是聽說去紫霄宮，大約明白這兩位又幾百年不回來。底下道童紛紛松氣，元始二老爺獨守空房太可怕了。

打發了這些沒大沒小的道童，秦風對被留下的燕雲發愁，通天沒安排燕雲，意味着交由他處理，三清宮的道童最差的也已經辟谷，燕雲是人，還要吃喝拉撒，麻煩可想而知。

他沉思片刻，"你先住我這。"

秦風本想說等三清回來再安排，轉而意識到人族壽命短暫，或許等不到三清歸來。下面的話便不再講了，只把人領到住處好生照顧。

短時間內頻繁換地方對心理不好，秦風怕燕雲多想，特意留下來陪燕雲，燕雲也極為乖巧，秦風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叫秦風心裏越發慚愧。

人是群居動物，被迫和他族同居，身邊一個同族都沒有，心中的孤獨感可想而知，他對燕雲道，"如果你想回部落，我可以送你回去。"

燕雲搖頭，大約是女娲造人時心中念着伏羲，燕雲的模樣和伏羲有幾分像，一樣的眉目如畫，溫潤如玉，這樣的人誰見了都有好感，秦風亦是如此，見燕雲不肯回去，便道，"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

燕雲點頭，沒過多久哈欠連連，秦風看他犯困，送燕雲去卧室休息，他做了幾千年的修士，早就忘了睡覺這事，打算蹲書房抽本書打發時間。沒翻幾頁，本該在卧室睡覺的燕雲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門口，怯生生道，"上仙，我一個人怕。"

秦風心道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怕的，轉而想到燕雲經歷，又心生憐憫，領着燕雲回卧室，讓他安心睡覺。

沒過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燕雲說，"上仙能給我講故事嗎？"

秦風在人族沒事幹就講故事，也沒多想，拉了張椅子坐到燕雲身邊給他講故事，講完燕雲又道，"上仙能陪我一起睡嗎？"

秦風挺想說睡個屁，可對上燕雲那雙無辜的眼睛，熄了火氣，念叨就當自己養了個孩子，別和小孩子比較。

等躺下被燕雲纏住胳膊，秦風後知後覺，他這是被當成媽了嗎？

轉而一想還好燕雲是男的，不然有嘴都難說清。他和燕雲一連睡了幾個月，某天早上睜眼，見通天一臉嚴肅站在床邊。

他被通天吓了一跳，下意識按住被窩裏的燕雲，做完又覺得哪裏不對，只能和通天大眼瞪小眼。

"師尊。"

通天很生氣，"修煉這麽差，還睡覺偷懶，你給我過來。"

在通天心裏，秦風雖然資質差，但是态度好，從不摸魚偷懶，結果出門一趟就跟別人睡到一張床去了，修煉不練，宮裏大小事務也不處理，一問居然睡了好幾個月。簡直豈有此理。

他說完似乎覺得不解氣，直接把秦風變為原形，也不理會被窩裏的燕雲，抄起被窩上的毛絨絨，揣在手裏帶走了。

秦風住處和主殿有段距離，通天走了多久，秦風就被摸了多久，等人到了主殿，秦風忍無可忍，吱地一聲從通天袖袍鑽出，正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前幾日被通天帶回來的靈龜虎視眈眈已久，出其不意一腳踩住秦風腦袋，緩緩張開大口。

大約是那聲慘叫太過凄厲，通天不給面子笑出聲，他示意靈龜松開嘴，捧起秦風道，"可是知錯了。"

秦風挺想看看自個尾巴什麽樣的，偏偏原形胖成了球，再拼命也摸不到腳，最後氣得背對通天，通天叫他好幾次也不轉頭。

更過分的是通天看他不轉頭，拿手指一直戳秦風屁股，邊戳邊問，"你怎麽這麽胖，跟個球一樣。"

秦風最讨厭別人說他原形胖，能化形起他就沒再變過原形，很大原因就是原形太胖，和人形完全不符，半點威嚴都沒有。通天戳他他就往前挪，然後被通天拎回來，反複幾次秦風沒了脾氣，老實趴在通天手上不動，圓鼓鼓的身子攤在通天手裏，渾似一張圓餅。

通天在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想繼續逗秦風玩，元始和老子從外面進來，通天怕兩位哥哥說教，順手把秦風塞進茶杯，靈龜沒地方藏，直接拿衣袖蓋住，等他做好，元始和老子進了房間，見通天安分守己坐在位置上，也沒多想，直接坐下來談事。

老子和鴻鈞談的最久，"師尊的意思是我等成聖機緣在人族。"

元始對于女娲先成聖這件事很不滿，現在又聽自己要依仗女娲的人族，冷哼一聲，"笑話，他人族弱小可欺，有什麽資格助我等成聖。"

通天挪了挪位置，試圖讓靈龜安分點，"女娲送了一個人給秦風，我看過，人族确實與我等有緣。"

元始也見過燕雲，對通天的話不置可否，拿起茶杯等老子的意思，通天突然大叫一聲，"二哥！"

元始吓了一跳，沒好氣道，"幹嗎！"

通天嘿嘿一笑，"要不要喝可樂？"

元始一向不愛喝對這種有礙皮膚的飲料，看通天坐立難安，暗道這家夥不知道又在想什麽鬼點子，任憑通天說什麽他都不答應。

"外頭這麽冷，喝杯奶茶暖暖身子吧。"

"不喝。"

"這盅茶冷了，我讓道童重新沏一壺。"

"不用。"

通天越說元始就越懷疑通天有貓膩，他低頭看着手裏這杯香茗，幹脆揭了茶蓋。

元始：……

秦風：……

通天一臉無辜，"秦風不好喝，真的。"

元始氣得連鼠帶杯一起摔在地上，"簡直胡鬧！我等收你為徒，不是讓你跟着通天胡來，修仙數載，居然做出此等蠢事。"

正罵着，靈龜緩緩從通天衣袖下爬出，以銳不可當的氣勢沖向秦風。

元始，"……通天！"

通天被元始罵的狗血淋頭，老子沒站在通天這邊，這事他也看不下去，秦風好歹是你徒弟了，有誰把自個徒弟塞到茶杯裏的，太過分了。

通天格外委屈，"又不能怪我，秦風不好好修煉，跟那個人族厮混，我氣不過就略施法術，懲戒一番。"

原本想替通天求情的秦風又不想了。

倒是老子對燕雲起了興趣，"帶過來給我看看。"

秦風領命稱是，打算回住處療傷，通天的聲音從上頭傳來，"還好嗎？"

秦風深吸一口氣，忍住屁股上的劇痛，看着朝自己爬來的靈龜，扯出一個從容的微笑，"我沒事。"

臭鼈孫，早晚把你炖了！

他回了住處燕雲，說了老子要見他的事，燕雲拿着秦風塞給他的衣服，不安道，"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秦風的仇恨值全在靈龜身上，對燕雲還沒那麽大火，語氣緩和，"不要多想，這事不怪你。"

等見到老子，燕雲也不慌張，老子問的問題皆是對答如流，尤其是關于道法的理解，很是合老子胃口。老子動了心思，"你可願入我門下？"

燕雲喜出望外，留在三清宮意味着他就能留在秦風身邊，當即叩首喊師尊，老子點點頭，心中最後一點疑惑消去，上告天地，"我老子今日立人教，教化人族，人教立。"

話音一落，天道降下大功德，直接落在老子身上，元始和通天驚訝不已，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禀告上天，又立兩教，搖身一變成為聖人。

金光中，已經成聖的老子對燕雲道，"今你入我人教，我便贈你道號玄都，望你自勉。"

說罷不等秦風反應，搶在通天前頭回答，"秦風的道號師尊已經給了，就叫多寶。"

秦風：……

**

三清宮連出三位聖人，在西方修煉的接引和準提就有點坐不住了，準提提議，"師兄，要不要我們也立教？"

立教就能成聖，還斬什麽三屍。

接引覺得可行，舉手發誓，"天道在上，我接引今日立西方教，教化生靈。"

天道卡頓了幾秒，稀稀拉拉降下一點功德，意思意思就算了。

接引和準提傻眼了，可誓言是全洪荒都知道的，他們要是沒成聖，指不定要被三清笑死，于是準提也咬牙發誓，"天道在上，我準提今日立西方教，教化生靈。"

同一個臺詞同一個結果。

接引和準提不甘心，眼下要他們放棄繼續修煉定不可能，既然向天道發誓就能有功德，他們又說了諸多宏願，直到發到四十八道宏願，天道似乎意識到再讓他們發下去，自己老底都要虧了。急忙讓兩人成聖，示意兩人閉嘴。

成了聖的接引和準提很高興，想到從前諸多苦難，自覺今日揚眉吐氣，妖族不敢欺負他們了，不怕紅雲的報複了，可以在洪荒橫着走了。準提一時興起，"師兄，我等雖然成聖，但不能忘師尊含辛茹苦的教導，我想去紫霄宮一趟，向師尊表達謝意。"

親傳弟子很了不起嗎，他們外門弟子也做到了。

接引點頭，"理應如此。"

他二人大搖大擺前往紫霄宮，一路暢通。昊天和瑤池見接引和準提到來，不敢怠慢，急忙引入殿內。

鴻鈞聽聞準提和接引到來，面上無喜無悲，接引和準提對視一眼，下跪磕頭，"師尊教導徒兒感激不盡，今日特來叩謝師尊。"

鴻鈞點頭，繼續在紙上畫蘑菇，不予理會。

接引和準提對視一眼，準提高聲道，"師尊，徒兒成聖了！"

鴻鈞筆下一頓，眼中的淡漠之情如潮水般退去，他似笑非笑看着準提，"是又如何？"

準提被鴻鈞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搞得發毛，咽了咽口水，給自己壯膽，聲如蚊吶，"您，可以誇一下嗎？"

鴻鈞恍然大悟，當下宣告洪荒生靈，"我乃鴻鈞，我門下外門弟子準提和接引今日得道，有意者皆可來紫霄宮拜見，瞻仰聖人英姿，入西方教。"

一連說了三遍，鴻鈞笑眯眯問準提，"還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