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刀工神乎其神
第35章 刀工神乎其神
劉大川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好的刀工。
那把刀在她手裏就像是孩子玩玩具,左右上下東西南北全在手心中自由掌握,眼神不好的還以為她的手腕是大風車。
天……
劉大川悄無聲息的挪開腳步站在一側,眼睛從始至終眨都沒眨過。
辣椒去籽兒用的是滾刀手法,切絲細如毛發用的是颠刀,刀背剁蒜泥,這……還能這麽用?比用刀刃剁出來的快多了,而且更加的細膩。
正想着,羅優優開始切皮蛋:“你這個得用線割,不然蛋黃容易沾刀……”
話音還沒落,羅優優手起刀落,速度之快簡直是看不清她是如何下的刀,但是刀刃上卻絲毫沒沾上皮蛋的溏心黃。
是速度夠快,還是蛋黃沒反應過來……
沒整明白,羅優優手抓過一把蒜苗,咔咔內旋刀往上炫,這蒜苗段切出來後直接扔在水裏,肉眼可見的綻開,就像是一只只可愛的小燕子,還帶了剪刀形狀的尾巴。
“你……你這是在哪兒學的刀工?”劉大川徹底被震住了。
別說羅優優了,就說自己今年四十五歲,幹了二三十年的廚子也練不出這等刀工。
“別說話。”羅優優言語平靜帶着些許冷淡。
她認真做飯的時候就這一個毛病,不喜歡人吵吵,不管是誰。
她曾參加國際廚藝大賽時候,被頒發了兩個獎項,除了冠軍之外還有個神刀的獎杯。
她也曾被譽為人刀合一的不二人選,不知羨慕死了多少廚子,只是,他們不知道羅優優背後苦練刀工的艱辛,如果人是肉人,那麽刀就是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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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川卻被這話怼的不是滋味:“刀工好有啥用?”
說完轉身就走,臨着出門忍不住回頭又多看了一眼,發現這胖丫頭正切地瓜呢,這是做地瓜拔絲用的。
一定要滾刀塊,可她單手持刀,左手連按都不按一下就背在身後,那紅薯就跟聽了她的話一樣,在砧板上聽話的滾動着,一個個大小均勻的滾刀紅薯塊就出來了。
劉大川的眼珠瞪得老大,這丫頭簡直就是個當廚子的天才。
等劉大川一走,羅優優才發現問題,把刀往砧板上一豎,揉了揉發酸的手腕。
不行,這體質着實太糟糕,骨骼的靈活度還是不夠,就切了這點東西就開始發酸,真是愁死人了。
羅優優不得不換左手,終于把晚上這寒酸的八桌菜全部改刀完畢。
這時候,羅優優已經發現自己不光手腕酸疼,連腰也酸疼。
劉大川見菜全部配齊,多看了一眼羅優優:“累了吧,你先歇歇。”言語客氣了不少。
“我不累,還有什麽能搭把手的?”
劉大川趕忙拒絕:“不用了,這些我下鍋就行。”
心裏想着,要是女兒能有這一半,不,三分之一的功底現在就能掌勺了。
羅優優被拒絕後一屁股坐在裝滿土豆的麻袋上,此刻她已經汗流浃背,額頭上的發絲黏在臉上,她擰着眉頭來回翻看自己的手,虎口處已經被磨出血泡了,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動。
這身體什麽時候才能适應,這就好像用二十斤容量的塑料袋,硬是塞進去一百斤的靈魂,根本承載不起。
不多時,外頭熱鬧起來,放了兩條鞭炮,這代表開席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羅優優深吸一口氣,她得堅持,身體生來就是注定要被靈魂掌控的,她不能放棄,不能被這身體拖後腿。
“歇的差不多了吧,準備明天的鹵菜,今兒連鹵加泡得一整夜。”劉大川進來後眼裏多了一層溫柔,一邊洗手一邊整理那些豬肘和五花肉,嘴裏嘀咕着——這五花肉得腌制倆小時才能下油鍋,明天上午才能蒸。
“豬肘不用鹵一夜,明早也來得及,不耽誤中午的正席。”
羅優優實在是累壞了,其實刀工耗費的并不是體力,而是身體內部的柔韌勁兒,需要的是借力發力順勢而為的氣力。
只可惜,這身子骨,內外都拉後腿。
“那哪行,入不了味兒。”劉大川有種扳回一局的感覺,這丫頭雖然刀工不錯,但是畢竟年輕沒經驗。
“紮孔提前腌制泡上,明天早上過兩道油,然後加大料炖一個小時足夠了,裏頭得加……”羅優優看了看這十幾個豬肘,掰開手指頭算了算:“得三兩的山楂片,白芷至少得用一兩。”
劉大川愣了一下,這丫頭是行家:“這樣真行?”
羅優優疲倦的點點頭,“真行。”
羅優優說完這話吭哧吭哧半晌扶着麻袋站起來,“劉大叔我先回家一趟,有事的話你讓劉瑩瑩去喊我一聲,她知道我家住哪兒。”
說完,羅優優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家走。
還沒到家門口,王月梅火急火燎的老遠就喊話了。
“我不是說不要亂跑嗎?這都開席了,快點,跟媽去吃……”
王月梅明顯跑回家找閨女了,這回撲了個空,幸好在路上遇到這孩子。
說着小跑上來拉着女兒就走:“明天得上一百塊錢的禮呢,你好歹多吃點,不吃白不吃。”
羅優優見母親高興的合不攏嘴,頓時打起精神:“好啊,媽,今兒的菜不如明天的好。”
“那是,明天是正席,但是咱該吃的還是得吃。”王月梅拉着羅優優到了陳家。
那八桌都擺在院子裏,沒辦法,陳家的條件就是好,院子有這麽大,而且說句良心話,一般家庭擺喜宴,正席都未必有這麽多大葷的。
“謝謝嫂子了,快,優優,我讓你張大娘給咱占着位置呢。”王月梅一把将閨女摁在長條凳子上。
此刻,已經賓客滿堂毫無虛席,幾個孩子在院子裏追逐玩耍,家長嗷嗷的喊着——再跑,狗腿給你打斷。
——過來好好的給我吃完飯,不然不準回家。
羅優優剛坐下就發現有一道閃電從腦子裏呼嘯而過。
她媽可真是個人才,選哪一桌坐不好,非得和李傑坐一桌,李傑身邊坐着的正是陳玲玲。
“優優,你咋才來啊,快吃點。”陳玲玲認真的說道,在她心裏,優優每次吃席的時候,不管是誰家總是會頭一個先到。
雖然鄉親們都說她吃飯沒家教,像豬頭鑽進了豬槽裏,陳玲玲倒是覺得看她吃飯很香,自己也會受到感染。
可李傑的臉色卻很難看,他覺得上午擺攤時他和劉瑩瑩拉拉扯扯的事情被她看見了。
如果想哄好羅優優其實不是沒辦法的,可偏偏玲玲在,他也不好獻殷勤,此刻只能順勢而為了。
“是啊,優優你咋來這麽晚?”平時不是會跟一頭豬一樣直接往酒席坐上拱嗎?沒開席呢就準備好了盆子和筷子。
還一邊吃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塑料袋,那麽一抖,然後把大肉大葷的全都倒進袋子裏,接着便是連湯帶水的撒了一路往家跑。
想想那樣子,李傑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活脫脫就是個二百五,至少他李傑家裏再吃不起肉,也不會幹這丢人現眼的事情。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這不才開席嗎?”羅優優淡淡的說道。
瞬間,二人尴尬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誰知就在這時,劉瑩瑩不知道打哪冒出來。
“李傑,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我去你家找你,你媽說你不在家,你怎麽在這呢?你妹妹出嫁,你們家不也一樣要擺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