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這一次,也該輪着李婉華失态……
第29章 029 這一次,也該輪着李婉華失态……
黎皎皎此刻卻墜入了一個夢中。
她沒有看過何昭嬈的那幅畫, 可夢裏浮起的景色卻是何昭嬈那畫中景色。
是神山上上神明的宮殿。
不過黎皎皎雖未看過那副畫,大抵也猜測出了幾分。
因為這樣的異景,是玄天境別處沒有景色。黎皎皎讀過本境地理志, 也未見如此景色。而神山就是一處旁人難以接近, 難以窺探的秘境。
然後她也看到了“神”的身影。
目光觸及, 她便知曉那是整座山唯一的主宰, 是此處所有生靈圍繞的中心。
神無需任何言語,無需施展力量展露威嚴, 只靜靜在那處,也已是令人心馳神搖, 不可抵禦。
神是美麗的, 可卻無法道出神明美麗。
對方處于一片輕霧之後, 整個人都神秘且模糊, 朦朦胧胧, 虛無缥缈。
黎皎皎不自禁的靠近,那薄霧之後驀然有一雙眼睜開, 與黎皎皎對視。
黎皎皎忽而生出了一種極玄妙的感覺,她內心浮起了很多情緒,繁雜而磅礴,不知如何形容。
她既覺親切,又覺畏懼。
只要她再向前一步, 就能窺破迷霧, 得見神明真容。
不知為何,黎皎皎卻遲疑不肯向前。仿佛自己若真能看到神明真容,就戳破了一個難以言喻的禁忌。到時候,自己必然是會萬劫不複。
然後黎皎皎便醒了過來,她全身發顫, 忽而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在黎皎皎看不見處,她後頸的紅蓮殷紅若血,十分燦爛。
修士的夢也沒那麽簡單,很多時候都是有一種預兆性。更不必說黎皎皎不過是盤膝打坐,卻驟然墜入了這幻夢之中了。
她仿佛是被神山召喚,故生出了此夢。
暗暗的迷霧之中,似有一雙極深邃的神明之眼在窺探自己,将她一絲一毫都極貪婪的盡收眼底,仿佛要将她吃拆入腹。
黎皎皎暗暗咬了一下後槽牙,卻想不明白這其中詭異之處。
無論如何,這神山之試,便是黎皎皎能攏到的最好機會。
每次神山之試內容皆不同,千變萬化,考驗修士的方式以及難度亦各不相同。
但若能獲勝,便能獲得優渥資源。
只是過程中,是真會死人的。
黎皎皎當然知曉這其中自有兇險,因為每次試煉開啓,便有一面坤元境将整個試煉場景投放到玄天境所有修士之前。
因試煉內容不同,并非每一場試煉都十分兇險,但有些危險的神山之試,其中血腥之處,自是難描難敘。
當然報酬也是極豐富的。
會持續幾十到上百載的神明之試,最後勝利者小則可獲得一個中型門派的資源以及功法,往大說,當初雪川宗就是靠一次試煉勝利成為本境第一大宗門。
這其中的機緣,自也惹人心動。
傳聞試煉中一場場血腥殺伐皆為神山神明所見,用以消遣。而這些資源,則是神山神明被取悅之後的恩賞。
神明以此為樂,大約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如今神山之試開啓在即。
要參加的宗門需掌門親自前往,将一縷神息注入坤元鏡中。
這坤元境偏偏放在雪川宗,每五年一次雪川宗收徒之際,雪川宗才允外人出入。這一來是觀禮,再來則是想要參加神山之試的宗門順便注入神息報名。
否則其他時刻,雪川宗有護山大陣加持,出入也并不容易。
黎皎皎掐着指頭算過了,也就這幾日的事。
她要回去雪川宗一遭,不過這一次,是昭示自己以靈葉府府主的身份參加神明之試。
至于雪川宗,也再和她沒什麽幹系。
黎皎皎當然也想到了這樁事的兇險之處,不過她這個人性子就是那樣,覺得有幾分把握的事就一定會冒險去試一試。否則當初也不會跟裴雲峥一拍即合,撈了個丹主當一當。
有五分把握的事,黎皎皎都會去做一做。更不必說她是要從燕不屈的羽翼之下斬殺何昭嬈,讨回公道。
這時卻有人傳訊,懇求一見。
靈葉府外那個人,亦正是李婉華。
黎皎皎略略皺眉,也想不透李婉華的來意。她想了想,還是擡手放李婉華進來,令方惜月相迎。
李婉華人在靈葉府外,心思也不由得十分複雜,清秀面頰也不覺透出了幾分幽潤之意。
她已傳訊入府,也不多時,方惜月踏出府外陣霧,恭聲說道:“李仙子裏面請。”
瞧着方惜月,李婉華也不覺微微一怔。
這幾日魏晚晚風頭正盛,因她展露鳳凰之力,一夕之間便炙手可熱,連同雪川宗高層也對魏晚晚頗為留意。
這樣灼目耀眼聲勢,自然無人再議論方惜月那檔子事。
哪怕不喜魏晚晚之人,也不會覺得這麽一個天之驕女能奪方惜月機緣。到了現在,哪怕偶有人議論方惜月的那場鬧劇,也無非是說她含嫉污蔑,因為太過于嫉妒旁人而失了心智。
亦難怪方惜月會離了雪川宗,拜黎皎皎為師。
其實李婉華亦早把方惜月抛諸腦後了,心裏也覺方惜月愚不可及。
若方惜月收斂心神,忍辱負重,未必不能跟魏晚晚争一争。可她出身不高,脾氣倒是不小,絲毫不懂隐忍之道。
這麽一顆無用廢子,自然也應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婉華都不大記得這個人了,這時才想起方惜月應該也在黎皎皎這處。
不過方惜月也跟李婉華所想的不一樣。
她聽聞方惜月離開雪川宗時因心性不定,走火入魔,散了大半修為,身軀與廢人無異。
可眼前的方惜月眸中神光湛湛,并不似李婉華以為的頹廢衰敗。
李婉華略略試探,發覺方惜月已有沖境之像,竟要突破淬身境。
其實突破淬身境也沒什麽了不起,雪川宗天才頗多,李婉華也瞧得厭了。
最令李婉華驚訝是,方惜月神色倒是平靜安定,不似在雪川宗時的狂躁憤恨。
就呆在這麽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宗門裏,方惜月竟也能安下心來,倒是委實令人驚訝。
李婉華很快回過神來,說了一聲有勞。
她本來長袖善舞,極會籠絡人心。方惜月帶帶路,李婉華也趁隙跟方惜月說幾句話,言語裏隐隐有相信方惜月所言是真意思,又問方惜月過得t可好,可惦記家裏人。
方惜月也是個機靈的,跟李婉華打太極,又只說自己如今倒也好,師尊對她也很照拂。
靈葉府面積也不大,人員簡單,裴雲峥已開墾了兩片藥田。方惜月又是勤勞的,日常将靈葉府收拾得幹幹淨淨。
李婉華拿眼觀察,這靈葉府也似有些樣子。
她心裏還生出了幾分震撼,裴雲峥在丹峰是極倨傲天才,性情也很古怪。卻不知黎皎皎究竟有什麽樣魅力,竟讓裴雲峥做這些粗活。
這裴雲峥也是古怪,新任丹主千萬嬌寵的小嬌夫不肯做,卻跑來靈葉府冷臉做粗活。
裴雲峥面上神色也不怎麽好看,也不理睬李婉華這個外客。但饒是他冷着一張臉,他也取了靈泉,澆灌在剛剛種好的靈草上。
方惜月也留意到李婉華目光,臉頰亦禁不住紅了紅。
其實黎皎皎不斷投喂方惜月這上品靈丹,方惜月也很不自在。
她怕黎皎皎對自己有太多期許,譬如非要自己快些突破淬身境,快快進步,以此證明一番。
方惜月最怕就是期許,期許越多,給得越多,她壓力便愈大。就如方家曾經千方百計,就供出她這麽一個,她便不能一絲一毫有錯。
方惜月期期艾艾,也終于将心思跟黎皎皎提了提。
黎皎皎卻告訴方惜月是她想岔了,只要方惜月替她耗費了這些靈藥,已經是幫了黎皎皎一個大忙。
這自然是因為裴雲峥緣故。
黎皎皎自也知曉裴雲峥的品行,最是涼薄自私,只為自己的一個人。而黎皎皎如今又是創業初期,一窮二白,兜比臉幹淨。加之黎皎皎還要修行,哪裏有心思為裴雲峥尋覓上等藥材靈寶?
她若實話實話,裴雲峥這厮自然不會久留。
所以一開始黎皎皎就讨了裴雲峥那一爐上品玄靈丹,并且飛快跟方惜月将一爐丹藥磕了個幹淨。
便算裴雲峥想要走,這當初給的丹也是讨不回來。這自然不是黎皎皎強勢霸道不講理,而是已經消耗幹淨,給了給不了。
于是這便涉及一個沉沒成本問題。
要是裴雲峥沒在黎皎皎身上花什麽,自然是走得毫無負擔,可如今浪費一爐上品靈丹,裴雲峥自然絕不甘心。
裴雲峥若舍不得走,既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閑着也是閑着,那便不如自給自足,種些靈草煉丹。
若被套到這一步,裴雲峥還肯點頭,黎皎皎估摸着種幾年地,裴雲峥也是徹底對自己死心塌地了。
方惜月心生贊嘆,師尊總歸是師尊,師尊總是對的。
不過這些事自然不足為外人道,方惜月也只将李婉華領入小廳之中。
也不多時,黎皎皎到來,李婉華不自禁起身,卻忽而隐隐生出壓迫之意。
她自也知曉黎皎皎已經突破了玉液境,修為愈深,已是一派之長。
但親身感知這其中不同,李婉華也不由得不是滋味。
她擡頭往向了黎皎皎,忽而想,如若仙長看見,必然是會心動的。
黎皎皎一身紅衣,膚光勝雪,比之從前多了幾分豔意,眉宇間卻隐隐有幾分凜色,也壓住了通身豔麗,使之不會顯俗。
她容光凜凜,令人不敢逼視,卻又嬌豔非常,與從前大不一樣。
燕不屈雖素喜清雅,可再見黎皎皎,卻一定會喜歡。
李婉華素來喜愛測度燕不屈的喜好,此刻也禁不住這樣想,心內更不是滋味。她想黎皎皎雖是雪川宗棄徒,卻也并不是自己所想那種歇斯底裏滿腔怨憤樣子。
李婉華雖不願意承認,可也覺得黎皎皎頗有幾分一派之長氣派。
從前燕不屈給黎皎皎那些恩賞都留在了雪川宗,黎皎皎如今通身也無法寶裝飾,幹幹淨淨,腰間連塊玉也沒有,更散着頭發。
可這麽寒酸的打扮,卻被黎皎皎理直氣壯的氣勢撐出來的府主的氣度。
李婉華只覺若讓燕不屈窺見,燕不屈必極想讓黎皎皎服軟。
她素來對燕不屈言聽計從,從無半分忤逆,此刻卻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黎皎皎絕不能出現在燕不屈跟前。
李婉華血氣上湧,只覺得哪怕是因此遭受些責罰,也是在所不惜。
她心思起伏,嗓音卻很柔婉:“今日前來,也是仙長關心黎仙子,特意令我來問一問,只恐黎仙子不知曉雪川宗又要招收弟子。”
黎皎皎倒是微微一愕,想起些事。
那時李婉華也是這麽的柔聲細氣,勸自己認一認錯,否則就會被逐出雪川宗,那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時黎皎皎也随口說離開雪川宗又何妨,她大可以再當個新弟子考進來。
那不過是一時氣話,可李婉華倒眼巴巴當什麽的,将私底下的話給燕不屈說一說。
黎皎皎本有些煩她,卻又發現此時此刻李婉華正在打量自己。對方眼神閃動,也不知曉在思量什麽。
燕不屈篤定黎皎皎會迫不及待回轉雪川宗,可李婉華倒并不這樣想。
李婉華覺得黎皎皎有着幾分傲氣,近日裏又開辟洞府,收了徒弟,人前也算露臉。雖不過是一時風光,可這黎師妹自認有些底氣,未必肯受這委屈。
黎皎皎本就負氣離開,若将黎皎皎那口氣激起來,黎皎皎自然不大願意這麽快回雪川宗。
她斟酌詞語,然後說道:“黎府主也收了惜月為徒,大約也從惜月口中聽說一二。自你走了後,仙長也收了魏晚晚。那魏晚晚天賦遠不及你,卻學你打扮,什麽雪衣緋劍,扮得和你一模一樣。如此種種,不過借你親近仙長。”
她自然只字不提是自己一番建議,使得魏晚晚刻意模仿黎皎皎。
李婉華又嘆息一聲:“可如今不知怎的,又聽說她居然化出鳳凰之影,乃是承了鳳凰之力。皎皎,你從前所住雪棠府,如今也已被賞給了魏晚晚。”
黎皎皎聞言,多少也有些不快。
雪棠府是黎皎皎住久了地方,自然也有些感情。她本就喜愛流朱丹棠,哪怕那株流朱丹棠不是燕不屈所種,她也是喜歡的。裏面一器一物,種種擺設,都是按照黎皎皎自己女兒家的心思擺設,可現在裏面卻住進去別人。
住了別人,自己擺設就會被改動,也許魏晚晚不喜歡流朱丹棠,就會挖走改種別的。那屬于黎皎皎的家,便由別人打扮。
這雖是預料之中的事,黎皎皎還是有些不高興。
李婉華雙眼眨也不眨看着黎皎皎,瞧着黎皎皎皺了一下眉頭,暗暗揣測黎皎皎的心思。
黎皎皎此刻心裏不痛快,她想自己果然不喜歡魏晚晚。
沒有人喜歡別人模仿自己,而且魏晚晚小手也不幹淨,而今自己曾經的洞府也讓魏晚晚住了去。
不過想着李婉華說魏晚晚化出了鳳凰之羽,得了鳳凰之力,黎皎皎仿佛也沒那麽不快了。
她本來還擔心惜月會跟不上魏晚晚。
魏晚晚天賦不錯,實力也不差,哪怕她将方惜月的劍花據為己有,也絕不是一無是處。
可一旦魏晚晚用鳳凰之羽弄虛作假,那麽她的修為便會裹足不前。她其實并不适合火屬性的功法,可雪川宗卻定然會向這方面培養。加之弄虛作假對心性上的影響,魏晚晚也是自毀根基。
可能魏晚晚對鳳凰之羽這把劍有許多不切實際幻想,可若修為低微,鳳凰之羽帶來的加持也并沒有多少。彼時黎皎皎在小葉村,生死相搏,催動了鳳凰之羽,也不過勉力傷了那個跟随何昭嬈的妖修。
想到了這處,黎皎皎的手指慢慢的撫過了非墨,她內心之中忽而升起了一縷慶幸。
從前她萬千寵愛集一身,自是不願意以鳳凰之羽弄虛作假。後來自己墜入泥水之中,那時候滿腦子想着讓常師兄劍再顯光華,也沒分心思給鳳凰之羽,更沒想到以此作假,再得關注。
若那時她腦子裏想到了這個法子呢?彼時自己名聲盡毀,又拿何昭嬈無可奈何,靠展露鳳凰之羽弄虛作假自證有鳳凰之力,便可以此使得雪川宗高層殷切相待。
若那時候她想到了這個“好辦法”呢?她當真能比魏晚晚強多少?
想到了這樣的可能,黎皎皎竟有些後怕,情不自禁的将非墨握得更緊些。
靠着對死去之人的思念之情,她終究趟過了那些污濁的暗湧。
魏晚晚已注定被鳳凰之羽所誤,一個注定被誤的人,也不值得跟她生氣的。
李婉華瞧着黎皎皎皺起了眉頭,又看着黎皎皎眉頭這樣子的松開。
她吃不準黎皎皎的心思,話鋒一轉,又煽風點火:“所以你也應該承仙長之情,快快回去,低聲下氣說幾句好話。黎師妹,你走了之後,仙長身邊亦不缺愛惜寵愛之人。你若不快快回去讨好,豈非讓t別人占盡了好風光?”
李婉華這樣說話,她自也是在賭,賭黎皎皎傲氣,聽不得這些言語。
黎皎皎瞧着她,卻猜中了李婉華心思。
她想李師姐可不願意自己回去。
黎皎皎本不會參加雪川宗弟子擢選,她的選擇正是李婉華想要聽到的。
李師姐這麽樣旁敲側擊,不就是為了如此。
她見不得黎皎皎好,黎皎皎也見不得她開心,更不欲讓李婉華覺得她搬弄這些無謂口舌能心願順遂目的達成。
黎皎皎性子裏當然也有不好之處,她任性,又争強好勝。
故黎皎皎刻意說道:“雪川宗收徒當日,我自會到場。”
她故意說得含糊其辭,自己到場不過是為了參加神山之試,而并非為了雪川宗弟子擢選。
說罷,她還朝李婉華微微一笑,看着李婉華臉色也變了。
李婉華果然心底一沉,之前掩下得心思也露出來。
黎皎皎忽而覺得這件事顯得有意思起來。若旁人皆誤會自己去雪川宗參加弟子擢選,到時候自己再義正言辭表示并不是,那有些人臉色豈不是很好看?
黎皎皎從來就是個愛出風頭的人,旁人守拙藏鋒扮豬吃虎時,她卻喜愛給自己加戲。低調素來跟她毫不相幹,哪怕是經歷變故,她有些脾氣也一如從前。
和李婉華計較是毫無意義之事,可她偏要如此言語,她就是瞧不慣李婉華。
她又故意繼續言語:“不過我那日縱然是去雪川宗,也未必是去做雪川宗弟子,說不定會辜負師姐這番關懷。”
黎皎皎自然不屑說謊話,可她縱然句句是真,李婉華聽着卻是句句反話。
李婉華慢慢捏緊手掌,也被黎皎皎幾句話勾起了心頭舊恨。
黎皎皎性情倒是一向如此,張揚跋扈。不過落在仙長眼裏,自是另外一番風光。燕不屈只會覺得她活潑明媚,可愛單純,不似自己這麽,這麽的心機重。
其實黎皎皎也不過如此,未見得真有什麽傲氣,無非是在燕不屈跟前裝模做樣。
李婉華深深呼吸一口氣,腔調也變得有幾分古怪:“是了,這次師妹再回雪川宗,雖多了個府主身份,卻也不要似從前那般不懂事了。仙長寬宏大量,可總不能一直縱着你。”
“見着何仙子,自然是要跟她賠禮道歉,說一聲對不起。對了何仙子如今亦是要考入雪川宗,她如今名聲大噪,雖是廢靈根,卻有一手種植奇花異草的本事。以後相見,都是同門,總不能一直針鋒相對。”
她每一句話都踩在了黎皎皎在意之事上,黎皎皎容色亦微微發白,似失了幾分血色。
黎皎皎當然知曉李婉華不過是故技重施。當初李婉華便是溫言軟語勸說黎皎皎認錯,惹得黎皎皎十分忿怒,乃至于李婉華趁機賣慘脫身。靈藥谷上下亦對黎皎皎十分不滿,覺得李婉華言語溫柔,黎皎皎卻不知好歹。
不過有些說辭說一次也罷了,黎皎皎也不會因為同樣的言語失态兩次。
這一次,也該輪着李婉華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