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各方現狀
各方現狀
深秋的早上,天邊慢慢泛白,草葉上覆蓋了一層霜。
天元宗內的衆人熬了一宿,凡是功力在上乘的弟子們都出現在書房內。
九宮門的弟子和皇城內的死士們蹲守在天元宗的門外,一旦宗門內有人出來,那便是發起進攻的信號。
淩宇的命令是,格殺勿論。
在天元宗不遠處的一坐客棧內。
“門主,還是沒有許少俠的蹤跡。”一位黑衣遮面男子半跪在地上,不敢擡頭看淩宇,但還是說出了這殘酷的現實。
坐在上方淩宇微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手背暴出的青筋足以了解到他的心情。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淩宇揉了揉額角,嘆出一口氣。
房間氣氛跌破到冰點,特別是淩宇嘆氣的一瞬間,黑衣男子甚至覺得那口氣裹挾着冷風吹到了他的後背。
黑衣男子冒着冷汗連忙道:“是。”
淩宇此人的陰險是所有下屬都知道的,他不信任何人,所以忠心的人往往都有把柄留在他的手上。
太陽慢慢升上天空,鎮上的人們開始勞作采買。
淩宇靠着窗,看着外面的景象發呆,他突然開口:“許飛還活着嗎?”
空蕩的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的回答沒有人回應。
但片刻後,他突然輕聲笑了起來,仿佛剛才的問題有人回答了。
Advertisement
他表情放松,輕啜一口茶水,“活着就好。”
天元宗的書房內,氣氛凝重。
葉玄光率先開口道:“師父,若是開戰,有幾成把握贏?”
衆人豎起了耳朵,目光也全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天元宗是名門正派裏最大的門派,弟子衆多。若是只與九宮門白刃相接,勝算在八成左右。
可江湖之事皇族也要摻和一下,饒是天元宗弟子多有什麽用,多是只在江湖上插科打诨的毛頭小子罷了。
跟皇家內部豢養的死士相比,定是能力不夠的。
若只是江湖和皇家的矛盾,天元宗宗主還能請求各派的援助和支持,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次是天元宗誰知下次是誰。
但現實卻是更加殘酷的,皇族和九宮門全部矛頭都對準了天元宗。
多是一些看熱鬧和想坐享漁翁之利的門派。
這些道理其實葉玄光都知道,他就是想找一個心理慰藉。
宗主坐在書桌旁,誠實道:“四成。”
連一半的成功率都沒有。
童年年坐在白空山身旁,她耷拉着腦袋,小聲道:“我們要不先去找王鑫和蘇姑娘吧。”
那日蘇晚秋墜崖後,白空山三人便回到了天元宗,卻驚訝的發現王鑫根本就沒有回來。
他身上背負着兩把鑰匙,無論是被誰抓走了都會生死難料。
來不及思考太多,九宮門的宣戰帖就送上了天元宗,還連帶着皇族冠冕堂皇的威脅信。
聽見童年年有氣無力的提議,白空山道:“不可,外面都是淩宇的人。”
風起香的味道日漸明顯,說明蹲守的人數在增加。
有血氣方剛的弟子直接道:“大師兄,直接開打吧,我們不怕,明明是他們不仁不義!”
一人出聲,點燃了一衆人的熱血。
“對啊,我們為什麽要縮着頭。”
“他們都打到宗門門口了,根本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眼看越說越激動,弟子們全站起身,一雙雙迫切、燃着熱火的眼睛望着宗主。
而宗主則是樂觀的笑道:“有這份不怕事的心是好的。”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敗了會怎麽樣?”
問題一出,衆人便說不出話了。
對啊,要是敗了,那兩把下落不明的鑰匙不說,就現在天元宗內的裝寶物的匣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這樣的話,淩宇和皇族就只差那兩把鑰匙了。
而他們甚至不知道鑰匙到底在何處,若是早被淩宇他們拿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剛燃燒起來的熱血被澆了個滿頭冷水,弟子們垂頭喪氣道:“師父,那可怎麽辦啊?”
“對啊,他們人多勢衆,太可惡了!”
宗主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話安慰衆人,他道:“先喝杯熱茶冷靜冷靜吧。”
衆人:“……”
怎麽冷靜啊!!!
本來一直望着窗外發呆的白空山,突然有了動作,她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只小巧的白鳥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小鳥的腿上捆綁着信,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只跟上次落在蘇晚秋肩膀上的那一只是同一只鳥。
白空山自然是認出來了,她展開信件,信上言簡意赅,落款人是景陽。
不多時又是一聲鳥啼,白空山擡眼望去,這次是一只較大的黑鳥。
與粗犷的外表不同,它異常乖巧地落在白空山左肩膀上。
白空山将黑鳥腿上的信拿出來。
這次信很長,落款人有兩個,分別是林文和蕭墨。
童年年看着白空山肩膀上突然多出了兩只鳥,她道:“空山,哪飛來的鳥呀?而且這只白鳥好眼熟哎。”
白空山道:“是上次落在晚秋肩膀上的那一只。”
提起蘇晚秋,白空山表情有一絲不自在,眼裏微光暗淡了下去。
童年年還欲開口說些話安慰白空山,只見後者将兩封信拿到宗主面前,然後對着衆人道:“王鑫還活着,在魔教。”
“魔教?!!”
“這是怎麽回事?王師兄在魔教不會有事吧?”
弟子們面面相觑,根本不敢相信王鑫跟魔教能有什麽交集。
宗主先看完兩封信,然後再傳給葉玄光和童年年。
不到片刻一個個黑乎乎的腦袋都堵在信的上方。
但畢竟地方有限,有的人只能趴着同伴的肩膀,伸着脖子往裏面瞅。
實在看不見的,只能去找宗主,希望後者能解釋一番。
景陽的信上寫到,王鑫和鑰匙現在暫時在魔教,都很安全。
林文和蕭墨的信上可是寫了一大堆解釋。
不過多是蕭墨寫的,她先是安慰白空山,保證蘇晚秋一定還活着,而且已經派出百曉閣最頂尖的消息員。
最後才解釋王鑫在魔教的前因後果。
當時王鑫跟蘇晚秋道別以後,本是朝着天元宗方向前進的,可快到天元宗腳下鎮子時被人給截胡了。
來者武功了得,面帶黑面具,使人看不清長相,身高中等。
使出的招式千奇百怪,王鑫根本看不出是什麽路數。
兩人過了幾招後,王鑫就招架不住,倒地不起了。
男子乘勝追擊道:“交出來,我就不殺你。”
沙啞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來是誰。
王鑫抱着包袱往後退,大口喘氣,說不出一個字。
男子見王鑫半天不說話,也沒有要交出東西的意思,他狠厲道:“那你就去死吧!”
王鑫睜大眼睛,卻是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難道就這樣被殺了嗎?
好不甘!!!
“啪!”
預料的疼痛感并沒有出現在身上,王鑫眼前一片紅衣飛過。
一條鞭子狠狠地抽在男子的胳膊上。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來殺他了。”鞭子的主人收回鞭子,又霸氣側漏地甩在地上,形成刺耳的聲音。
王鑫很确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位少俠,但是穿紅衣甩鞭子,很像蘇晚秋曾經提到過的魔教教主風原。
王鑫捶了捶發軟的腿,不會吧!魔教教主救人,感覺沒安好心啊!
“王小胖,快起來吧!一會我們要趕緊跑路了。”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王鑫扭頭望去,只見旁邊蹲了三個人,其中就有兩位熟人。
他簡直要潸然淚下了,“林兄!蕭兄!你們怎麽在這?!”
林文沒有回答,而是順勢抛給他一個藥丸,道:“吃。”
王鑫不疑有他,連忙塞進嘴裏,然後拍拍身上的灰蹲在他們兩個旁邊。
蕭墨看着前方跟陌生男子打鬥的風原,她向林文道:“看出對方哪門哪派了嗎?”
林文破天荒地搖了搖頭,天下之事,他不能說全部知曉,但是像看人武功門路這件小事,他可沒有出錯過,也沒有不懂過。
景陽擔心道:“風原能贏嗎?”
林文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好說。”
蕭墨安慰道:“大不了我們全都撤呗。”
景陽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王鑫此時緩過來不少,他道:“你們是特意來救我的嗎?”
蕭墨惡趣味道:“那肯定不是啊,路過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死了。”
王鑫揉了揉胖臉,心有餘辜道:“肯定知道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蕭墨早就想見一見景陽了,這一次出門游歷,恰巧就碰見了同樣出門辦公的風原和景陽。
是為了抓捕叛逃的許飛。
四人一路同行,直到看見了王鑫被黑衣男子打飛的那一幕。
風原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他可不是和善的人。
只是四人當中武力值最高的就是他,蕭墨知道求他沒用,扭頭求起了景陽。
于是風原不情不願地甩着鞭子去了。
蕭墨道:“怎麽就你一個人?你師兄師姐呢?”
林文雖然沒問出口,但眼裏也帶着疑惑。
王鑫這才有空把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最後擔憂道:“不知道大師兄她們怎麽樣了。”
蕭墨和景陽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見了那幾個字。
蘇晚秋你牛逼啊!
為愛獻身第一人,現在生死難料。
兩人各自分神向自己系統問了問蘇晚秋的情況,在得知對方還活着以後,兩人對視才結束。
活着就好。
蕭墨道:“蘇晚秋肯定還活着,你師兄師姐就不用擔心了。”
明明王鑫自己也不知道蘇晚秋她們到底怎麽樣了,可看着蕭墨篤定的眼神,他終于将提起來的心穩穩地放了回去。
幾人還未再說什麽,一聲鞭子外加天雷滾滾的聲音響起。
一直在看風原和男子交戰的林文突然大喊道:“撤!”
說完後,蕭墨便從袖中丢出幾顆白色的球,骨碌碌地滾在地上,不一會周圍就起了白蒙蒙的煙。
景陽也着急道:“風原,我們快走!”
煙霧之中,一抹紅衣慢慢顯現,只是與紅衣形成反差的是風原的臉。
他的臉色極黑。
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麽憋屈過!
打不過對方只能灰溜溜地逃跑!
蕭墨他們可不管這些,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景陽和蕭墨拽着風原就跑了,只留下空中的煙霧和原地的男子。
王鑫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在煙霧中的男子,男子仰頭望着天空奇異的驚雷,卻是一絲要追的他們的欲望也沒有。
幾人踏着輕功穿過樹林,後方沒有傳來男子追過來的蹤跡。
只是天上的雷越打越大,像是追着王鑫幾人一樣,幾人只能躲在附近的風雲客棧內稍作休息。
等再想走時就得到了九宮門、皇城圍堵天元宗的消息。
不能自投羅網,但百曉閣內弟子武力中等,幾經商讨幾人便先待在人才濟濟的魔教內。
而在距離這個地方隔着兩個大山頭的某個山村裏,坐在好心收留他們的大娘家院子裏的蘇晚秋,正在心情複雜的啃蘋果。
而站在她對面的則是正在幫大娘劈柴的許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