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吧你還真有啊?……
第25章 第 25 章 不是吧你還真有啊?……
面前天然而巨大的紅珊瑚屏障向兩邊分開, 露出後面穹頂高闊的宮殿,滿地堆積的寶物猶如光耀的晨曦一般璀璨奪目。
在寶物之上,由珍珠和紫水晶纏繞的王座, 坐着黑發黑眼,皮膚也如小麥一般富有旺盛生命力的少女。
而在少女的寶座旁邊, 三只有着金子般閃耀顏色的羽毛的仙鶴,正溫順的繞着她散步。
少女明顯并非人類, 但幻化出來的人形卻完美無瑕,沒有絲毫妖氣外溢,光是憑借這點也能确信對方修為極高。
她高踞寶座, 聲音是與外表截然不符合的空靈威嚴。
【你們擾亂吾的小憩時間, 本該全部葬身海底, 方能平息吾的怒火。不過——】
她那雙黑寶石一般幽深的眼眸往下望, 目光落到底下那手持利劍, 短發淩亂的薛庭笙身上。
薛庭笙坦然與她對望, 并不因為自己所處的位置較低就流露出恐懼之類的情緒。
少女:【告訴我, 小醜八怪,你從哪裏來?那個人類是你挑選的伴侶嗎?】
她的聲音雖然充滿了威嚴,但卻并沒有殺氣, 甚至還帶着一絲好奇。
沈南皎緊張的和薛庭笙站在一起, 驟然聽見這句話, 只覺得一頭霧水。
小醜八怪是誰?什麽叫做‘這個人類是你挑選的伴侶嗎’?他和薛庭笙不都是人?
他往薛庭笙胳膊上寫字:她在說什麽?
薛庭笙回手往沈南皎掌心寫字:不之刀
沈南皎:知!道!
薛庭笙沒理沈南皎給她糾正的錯別字,而是抓分奪秒快速的在沈南皎手臂上寫下了一句話。她寫的句子有點長, 還全都是錯別字, 指尖從沈南皎手腕寫寫畫畫到他小臂。
沈南皎有些不自在的蜷縮了一下手指,面上微微泛紅。
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把薛庭笙當小姑娘看!
但——但無論如何,不管他怎麽看, 薛庭笙本身就是個小姑娘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一個姑娘拉着他的手臂摸了這麽久,就算這個姑娘是薛庭笙,他也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我來取金羽仙鶴。”
薛庭笙跳過了對方的問題,目光落到對方王座附近盤旋的金羽仙鶴身上。
金羽仙鶴雖然是靈鳥,但畢竟不是活物,被誰所掌握,就會繞着誰轉圈。
所以她如果找準空隙沖上去搶的話,倒不用擔心被仙鶴尖尖的嘴巴叨到手。唯一麻煩的只有王座上那條玄龍。
薛庭笙從被海底旋渦卷進來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了玄龍的存在。
她天生就對這些東西的氣息很敏感,無論玄龍幻化出來的人形有多麽完美無缺,薛庭笙也能一眼看出它的本來面目。
玄龍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眼瞳驟然豎成纖細一線——那是玄龍情緒波動的前兆。
【放肆!】
平底起風席卷着龐大的靈力撞向薛庭笙,她反應極快的閃身避開,握緊長鯨劍的同時繃緊了全身肌肉。
玄龍從寶座上躍下,她外形纖細嬌小,落地時卻發出了巨大的動靜,仿佛是千百噸的悍然巨物砸落地面;事實上,玄龍真身遠不止這點重量。
薛庭笙一手劍指,一手背長鯨劍于身後——長鯨劍霎時分出六道劍影,随着她劍指向玄龍,六道劍影先後而去。
玄龍不閃不避直迎而上,劍影打在她肩膀和頭頂,擦出一連串電光火花,卻無法傷玄龍分毫。
人形只是玄龍幻化出來的表象,而她的真身擁有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堅硬鱗甲,絕非幾道劍影就能輕易劃開。
眨眼間玄龍就已經沖撞到薛庭笙面前,薛庭笙面色平靜到不起半分波瀾,靈力轉瞬之間就已經在她和玄龍中間築起一道屏障。
經過之前的海浪與旋渦,還有玄龍落地動靜,薛庭笙早已大致推斷出玄龍單純以蠻力沖撞的威力。
那道屏障連同薛庭笙一起被撞飛出去,旋即碎裂。而屏障後面的薛庭笙卻什麽事也沒有,帶着些許困倦的眼皮半垂,那把長鯨劍仍舊背在身後。
玄龍擡手捋起自己劉海,黑色短發下的額頭被撞破皮了一塊。
她饒有興趣望着薛庭笙:【小醜八怪,你的靈力很強啊——為什麽要拿着那把劍?是人類教你握劍的嗎?】
【那你學錯了,我們龍是不用那些無用的東西的。】
她用手掌粗暴擦去自己額頭上破皮流出的血跡,擡起手臂——剛剛被玄龍擦在掌心的血跡飄飄搖搖自己升了起來,旋即目标準确砸向了薛庭笙!
【記好了小醜八怪,我們玄龍是用身體打架的!】
幾滴血液凝結後滾燙的能将空氣也燙到扭曲,劃過半空中時發出極其可怖的破空聲;薛庭笙依舊以靈力築起屏障。
血液‘铛’的一聲砸入靈力屏障,玄龍嗤笑:【人類的防禦是擋不住龍血的,馬上就會被燙穿……】
她臉上笑容凝固,連諷刺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被激射出去的龍血撞上薛庭笙的靈力屏障之後,确實将靈力屏障燒起淡藍色煙霧。
但随着那層靈力屏障被消耗完全碎裂,龍血也在屏障破口消耗殆盡。
玄龍眉頭一皺,心底不爽起來。
雖然她和薛庭笙只交了兩手,但始終有種難以言喻的不痛快感。
盡管薛庭笙一開始有驅使劍影對她進行攻擊,但薛庭笙的攻擊也只有那不痛不癢的一次,後面便都是防禦。
偏偏她的防禦每次都恰到好處的能化解玄龍的攻擊,連一點多餘的靈力都沒有浪費。
這給了玄龍一拳打進棉花裏的無力感——相當煩悶不爽。
若非察覺到這小醜八怪身上有自己同族的氣息,她也不會将這兩人都卷入海底龍宮來,更不會手下留情。
忽然,玄龍發覺薛庭笙擡眼看了一眼自己身後。
她驟然反應過來,扭頭往身後看;薛庭笙連續兩次被動挨打,玄龍追着她,兩人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和寶座與寶座上的金羽仙鶴拉開了距離!
而此時,另外一名膽大妄為的人類,不知何時爬上了玄龍的寶山,已經用芥子囊把她的金羽仙鶴全部裝了進去!
玄龍勃然大怒,扭身沖向沈南皎:“居然敢偷我的東西!找死!”
她生氣到都直接用嘴巴吼了。
龍的速度何其之快,兩次移動拉開的距離,在眨眼間就被玄龍填平。
直至此時,薛庭笙一直背在身後的長鯨劍,終于被她抽出!
出劍同時,劍氣環繞而散,以薛庭笙為中心,如無數憑空生出的鐵鏈,橫攔在玄龍身前!
這些劍氣和之前打在玄龍身上的劍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玄龍撞上去的瞬間,身上被劍氣分割出條縷分明的劍痕,霎時鮮血自劍痕中飛濺而出。
她怒而發出一聲龍嘯,嘯聲攪動海潮,引得整個龍宮地動山搖!
好不容易爬上寶山堆的沈南皎直接被這一番動靜掀翻,滾下寶石。
一路上無數寶石珊瑚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珠子,硌得沈南皎龇牙咧嘴。
他滾到平地上,就地一翻爬起來,将芥子囊貼身放好,扭頭就往遠離玄龍的地方跑。
重重劍影交疊間,人類少女的身形已經徹底消失,一條巨大的青龍猙獰掙破劍影,滿身鱗片熠熠生輝,猶如這世間最純淨的翡翠。
薛庭笙掌心一托劍柄,靈氣将她短發吹得淩亂,罡風狂舞間,她握劍前指。
“言不茍造,論不虛生。”
“推類結字,校度神明。”
淩空一劍虛化開日月幻象,劍意之龐大瞬息間壓過了青龍的體型,狠狠刺入青龍身體之中!
青龍倒飛砸入她那座寶山裏,無數世人狂熱追求的珠寶在青龍巨大的重量下直接被壓成了粉末!
薛庭笙握劍落地,一口氣消耗了過量劍意與靈力,她面色變得比平時更加蒼白;她從芥子囊出取出回靈丹塞入口中,邊吃邊使出縮地成寸跑到沈南皎身邊。
沈南皎回頭看了一眼:“死了?”
薛庭笙抓住沈南皎手腕,飛快回答:“我的劍破不開玄龍的鱗片,她就是被打懵了,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快跑!”
縮地成寸轉瞬間帶着二人跑到了龍宮邊緣——寶山之中,玄龍掙紮着爬起來,碧盈盈的鱗片縫隙間,不斷有鮮血流淌而下。
凡間珠寶無法承受龍血的威壓,一觸碰到從玄龍身上流下來的血,就全部化作飛灰。
她漂亮的宮殿也因為剛才自己任性使用真身,而被撞得破破爛爛。
辛苦收集的,會閃閃發光的仙鶴,更是被那個卑賤的人類給裝在袋子裏偷走了!
低頭看着自己鱗片上那些灰白色的劃痕——盡管這道劃痕對玄龍來說根本不痛,但其中飽含的屈辱,遠比身上的傷口更讓玄龍憤怒。
她黝黑眼眸已經完全變成兩條纖細豎直的線,擡頭望着跑遠的薛庭笙與沈南皎,玄龍咬牙切齒:“跑?你們兩個都別想跑,給我進貝海幻境裏好好反省吧!”
玄龍怒喝一聲,張嘴吐出一枚紫光燦燦的貝殼。
紫貝內壁光華流轉,輕易照出薛庭笙和沈南皎的影子;随着紫光大盛,二人被攝入貝中。
‘吃’了兩人的貝殼慢悠悠落下來,重新落入幻化成人形的玄龍手掌。
玄龍的手掌上還遍布着纖細的劍痕,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劍痕,因為劍氣作祟,即使是用靈力,也無法立刻将那些劍痕複原。
她咬着後槽牙,狠狠盯着紫貝,自言自語:“真是個心思狠毒的小醜八怪,自己那麽醜,就要害得別人也不好看,肯定是因為她身體裏那一半的人族血統所致!”
*
薛庭笙眼前有炫目到近乎發白的紫光閃過,她一陣恍惚,眼前視線再變得清明時,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海底龍宮之中了。
雖然還在宮殿裏就是了——但這座宮殿的奢華程度,遠遠無法與玄龍的那座宮殿相媲美。
唯一的優點就是人比玄龍的宮殿人更多,檐廊下,殿宇裏,處處站着身穿綢緞的侍女。
沈南皎左顧右盼,做出定論:“這似乎是凡間帝王的宮殿。”
薛庭笙:“我看出來了,但我們為什麽會在這?”
她伸手去摸旁邊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侍女,但是手卻從那個侍女的身體裏穿過去了。
不只是手觸碰不到對方,就連自己說話的聲音,對方也聽不見,就好像她和沈南皎是不存在的人一樣。
沈南皎思索片刻,道:“是幻境——我記得我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曾經看見一個散發着強烈紫光的貝殼。”
“或許是貝海幻境。”
薛庭笙:“貝海幻境?”
沈南皎:“一個法器的名字,我也沒見過實物,只在萬寶書上看過關于它的描述,是萬年蚌妖兵解後留下的妖身自然形成的寶物。”
“妖身的內壁會根據照見的第一個人的記憶,去制造出逼真的幻境,将人留在幻境之中。”
“不過,我印象裏沒有見過這樣的宮殿啊——這是你的記憶嗎?”
沈南皎左看右看,頗為新奇。
他離開望棠山外出游歷,主要去的也是各種秘境或者妖邪肆虐的地方,人間帝王的宮殿沈南皎還真沒有去過。
但他又覺得奇怪,因為薛庭笙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和人間帝王搭上關系的人。
這時宮殿內傳來一聲尖叫,周圍的侍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慌忙沖了進去。
薛庭笙沒理會沈南皎的話,慢慢走入宮殿——宮殿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穿着明黃龍袍的俊美少年将一樣東西擲在地上,失聲大喊:“這是什麽?誰拿進來放在寡人床上的?!”
那東西圓潤,被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幹脆利落的響聲,卻也沒壞,在地上滾來滾去。
沈南皎俯身細看,發現是一枚碩大的,墨綠色的蛋。他覺得奇怪,繞着那枚蛋走來走去——但是看不出來是什麽品種。
會下蛋的妖怪太多了,有些妖怪沒有撫育子女的概念,随便把蛋下在人類的房子裏面,也是時常會發生的事情。
只不過那位年輕的帝王卻反應很大,先是驚慌失措了一會,随即又暴怒開始斥罵身邊的侍女。
宮女們跪在地上,因為天子之威而瑟瑟發抖。
薛庭笙沒什麽可怕的,也不像沈南皎那樣因為好奇心而左顧右盼。她只是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看着龍床上已經站起來,正在暴怒中的年輕帝王。
年輕帝王的臉很模糊,令人看不清楚。
很快就有兩個嬷嬷走進來,将那枚蛋抱出去。
周圍場景變化,華麗明亮的宮殿潰散,變成了昏暗狹窄的一處房間。
這裏太窄,以至于沈南皎不得不蹲下去。
他沒辦法站直,一旦站直,腦袋就會撞到屋頂。
沈南皎蹲下來,目光往前,看見離自己很近的一個黑色鐵籠;是那種關小貓小狗的籠子,裏面有不太好聞的味道,在籠子的角落裏,有個縮成一團的影子。
房間門從外面打開,一束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
借着那束光,沈南皎終于看清楚了角落蜷縮的影子——是個衣不蔽體的小孩兒。
非常小,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外露的皮膚上歪歪扭扭生長着暗綠色鱗片。
四周環境惡臭糟糕,那孩子身上的鱗片卻很漂亮,只需要一點光源,就能像寶石一樣熠熠生輝。只是小孩整個人蜷縮了起來,沈南皎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沈南皎還想仔細看,忽然間眼前一黑;他的眼睛被薛庭笙從後面捂住。
薛庭笙捂得很用力,沈南皎被帶得蹲不穩,往後一仰,後腦勺靠上薛庭笙肩膀。
在這片虛幻的髒污的臭味中,沈南皎清楚聞到薛庭笙身上的氣味,很幹淨的草木香,像某種曬幹的花葉。
她聲音冷冽,帶着警告意味:“把眼睛閉上,敢看的話就挖掉你的眼睛。”
薛庭笙說話時并沒有在看沈南皎,而是在看蜷縮在籠子一角的幼年期自己。
她難以克制的流露出厭惡情緒,尤其厭惡弱小無用的自己。
感覺到被自己捂住眼睛的沈南皎點了點頭——薛庭笙也沒有要松開手的意思。
她對沈南皎的信任還沒有到沈南皎點頭了,她就會松手的地步。
薛庭笙絕不願意讓其他人窺見自己狼狽弱小的醜态,與其被他人憐憫的表情惡心,不如殺了那些憐憫自己的人。
她的手心很冷,指尖用力到陷入沈南皎的皮膚。
沈南皎的臉被薛庭笙捂得有點痛,但他沒敢吱聲——這種時候他終于記起來,自己記憶中沒有這些東西,所以第一個被紫貝內壁照到身影的是薛庭笙。
那麽自己現在所處的,應當是薛庭笙最不堪的記憶幻影。
剛剛讓他閉眼時薛庭笙身上明顯的殺意幾乎要滿溢出來,所以沈南皎自發的把眼睛給閉上了。
不過即使如此薛庭笙也沒有松開手。
由此可見薛庭笙對他确實沒有幾分可信度。雖然不信任他卻可以把偷金羽仙鶴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薛庭笙別是個多魂症吧——沈南皎在心底暗暗吐槽着。
雖然眼睛被捂住了,但是沈南皎的耳朵卻還能聽見聲音。
他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剛才房門打開應該就是有人走進來了。
這時沈南皎腦海中又想起剛才随意一眼所瞥見的,被關在籠子裏的孩子。那孩子是薛庭笙小時候?不過她身上的鱗片是怎麽回事?被喂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妖血妖丹嗎?
據說如果從小給小孩子喂這些的話,就可以改變小孩子的體質。
仙門裏面,也有拿妖丹來給小孩子洗髓的,雖然效果好,不過後遺症也大,而且洗髓的過程非常危險,不僅有洗髓失敗的風險,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被洗成半妖。
但薛庭笙顯然不是半妖,怎麽看都是堂堂正正的人的模樣。
沈南皎正胡亂推測着,又聽見了一陣對話。
“最近上面抓得嚴,鬥獸場只怕要關閉一段時間了,這小畜生暫時沒法上場。”
“關閉一段時間?關閉多久?”
“那些海外仙人不準圈養半妖鬥獸取樂,你沒看見六皇子的小舅因為卷入此事,都被仙人當街斬殺了嗎?我們還是別觸這個黴頭……”
“放他娘的屁!”随着一聲髒話怒罵,旋即便有鐵籠子被踹動的動靜。
沈南皎眼皮跳了跳,長而濃的眼睫刮了下薛庭笙的掌心。
她的掌心還是很冷,并且因為情緒起伏而出了汗,變得潮濕起來,緊密無隙的貼着沈南皎的臉皮。
那種潮濕的潤澤浸得沈南皎眼眶有些發酸,不自覺一直的眨眼睛,試圖舒緩那種難受。他不停的眨眼,眼睫毛上上下下刮過薛庭笙掌心。
薛庭笙本來就有點煩,掌心不斷傳來羽毛輕觸的莫名癢意,令她有點煩上加煩。
不過也确實令她的注意力從那些幻覺上面移開,轉而垂眼看向被自己用力捂住眼睛的沈南皎。
沈南皎半跌坐的姿勢,終于在高度上要比薛庭笙矮了幾分;他仰面朝上,一副被薛庭笙捂得很難受的樣子。
但居然一直沒有掙紮——這讓薛庭笙在覺得很煩的同時,又感到些許意外。
“什麽狗屁仙人!斷人財路,我看是妖人還差不多!”
“行了行了,知道你生氣,少說幾句吧。那些人哪裏是我們能抗衡的——小心隔牆有耳。”
“那眼下怎麽辦?說不定鬥獸場的路子直接就黃了,媽的,總不能老子一直養着這些畜生白吃白喝吧?”
“也不是沒有別的賺錢法子,”有人輕笑了一聲:“你養的這頭小畜生不是說有蛟龍血脈嗎?蛟龍褪下來的鱗片不值錢,但剛從活蛟身上拔下來的新鮮鱗片,可是十分昂貴的藥材,千金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