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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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都做得挺好吃的,但是除了周上和伍恩賢,大家吃得都不是很多。
倒進下水道和被裝進垃圾袋裏的剩菜,看起來有點浪費。
江故這個主廚也吃得很少,每道菜幾乎就是嘗了一口,然後就沒怎麽動筷子了。
楊枝注意到這件事,飯後問江故:“沒胃口嗎?”
“還好。”江故對做飯的興趣或許比吃飯的興趣稍微高些,天氣一熱,暴曬、再吹空調,再在廚房裏一悶,确實有些沒胃口,而且也不覺得餓。
其他人也差不多,經過舟車勞頓、到達小屋,打起精神和大家說話,心緒緊着,緩沒緩下去也不一定,好半天也沒什麽胃口。
穆子平和蔣琰還算吃了不少,楊枝也就只是吃了半碗玉米湯和幾片葉子,主食基本就沒碰。
“我倆做的不少,吃得很少。”楊枝笑得有點兒無奈。
這菜大多數是他倆做的,廚子總不至于做自己不愛吃的,吃得少總得有點兒別的原因。
楊枝自己也吃得少,因為是自己,所以知道是怎麽回事,見江故吃得少,所以好奇、關心。
“累了嗎?”楊枝問江故。
“還沒有,才第一天,”江故平日裏比較忙,來上節目幾乎存着給自己放假的心思,不強硬希望找到另一半,對前任沒什麽愧疚也沒什麽複合的想法,于是也沒多少緊張,過來的路上看着風景,還補了覺,不過将心比心,也問,“你感覺還好嗎?”
“有點兒累。”楊枝沒逞強。
“坐了很久的車?”江故見外面天色已經全黑了,漆黑的夜色沉靜,屋子裏空間寬大,更靜。
“嗯,”楊枝點頭,蜷縮上沙發,拎了個抱枕枕着,頭側向江故那邊,“有點兒累,也有點兒緊張,所以吃不下什麽,不過我平時吃得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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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有不舒服嗎?”江故觀察着楊枝的臉色,倒沒看出什麽生病的跡象,“我有帶藥。”
“我也有帶,”楊枝屈着手指數,“暈車藥,腸胃藥,褪黑素,消化不良的,還有跌打損傷的。”
“你帶了那麽多?”江故笑。
“我行李箱裏一直都備着一個小藥箱。”楊枝解釋說。
“挺好的。”江故說。
“我拿了好多行李。”楊枝抱緊了抱枕,“這裏應該我拿的行李最多了。”
“放的都是藥嗎?”江故也是不笑的調侃。
“怎麽可能?”楊枝擡起身,擡頭窺見江故的神色,知道他是開玩笑後心裏暗暗松一口氣,同時因為這小小的笑話而感覺到和江故更加親近了一點兒。
楊枝怕生,可今天和這些人見面相處也還算舒服。
他努力活躍一點兒,得到的反饋也很積極。
“要幫忙嗎?”伍恩賢還在飯廳那,不太坐得住,還在幫着整理桌面。
“雖然很歡迎你幹活,”周上把伍恩賢手上的活計接過來,“但是還是我來吧。”
蔣琰把碗放在水槽,周上用挂在牆壁上的抹布開始擦桌子。
周上一擡頭,看得到江故和楊枝離得很近在說話。
穆子平去了洗手間。
蔣琰只是很認真、也很沉默地在那兒洗碗。
[伍恩賢:“有想過蔣琰是不是受前任影響最深的人,他話很少,看起來情緒不太高……是因為前任?”]
“要喝點兒什麽嗎?”伍恩賢問。
吃飯時大家用的水杯已經都放進了水槽,伍恩賢又找出別的杯子。
“喝酒嗎?”伍恩賢在冰箱裏拿出啤酒和葡萄汁。
“現在嗎?”周上幹活的動作幹脆利落,令人賞心悅目。
周上的反問把伍恩賢問懵了。
“等會兒喝?”伍恩賢懵懵地回問。
“行。”周上答應得很幹脆。
伍恩賢後知後覺地慢慢意識到自己和周上約了個夜晚的酒約,後知後覺地有點兒高興。
伍恩賢雖然也想借着這個機會多和目前最感興趣的人單獨相處,可是蔣琰就在這裏,他感覺如果就這樣順着自己的私心是不道德的。
“蔣琰哥一起嗎?”伍恩賢問。
“好。”蔣琰倒是答應得也很快。
“這麽快就叫上哥了嗎?”周上走到蔣琰身邊,沒有笑,但是确實是在開玩笑。
蔣琰黑些、瘦些,穿衣風格偏戶外運動風,身材看着也結實,有點兒風敲雨打過的成熟穩重氣質。
節目還沒讓公布年齡等個人身份信息,伍恩賢驚訝着笑了笑,很快反應過來說:“是表示尊重,比我年紀小,我也可以叫哥……不是,我看起來也沒那麽……”
伍恩賢說着說着又笑,不好意思說下去,倒拿冰的啤酒去凍周上。
周上也笑了,視線收回來的時候往江故那邊看了一眼,但是江故沒看他。
周上主動和蔣琰商量着分工合作,完成了飯後的收拾工作。
穆子平坐到楊枝和江故身邊,伍恩賢等着周上和蔣琰收拾完才一起走過去。
“要喝酒嗎?”周上拿來啤酒和杯子。
剛才不喝的人還是不喝。
伍恩賢把葡萄汁也拿過來了,還切了好幾種水果裝盤——差點兒叫人幻視服務員,熱情和積極的态度仿佛不會消退。
周上就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發,伸長手去清開桌子上的東西,讓伍恩賢把東西放下來。
他一條腿伸在桌外,也顯得老長老長的。
伍恩賢挑了離他近的位置,心裏可惜明天不能和周上去約會。
[伍恩賢是可惜,卻也還理智:“周上在兩個人之間選擇的人不是我,說明他對別人的好奇比我更大。我不傷心,今天才是第一天,我們還有很多了解彼此的機會。”]
“你要不要在啤酒裏加點兒葡萄汁?”伍恩賢把葡萄汁拿在手上,問周上。
“嗯?”周上收回視線,偏過頭有些疑惑地看向伍恩賢。
“葡萄酒,”伍恩賢笑起來确實可愛且陽光,清爽的少年感撲面而來,“或者說是什麽葡萄起泡酒?”
“那是這麽做的嗎?”周上把手蓋上自己杯子。
“或者丢兩顆葡萄進去試試?”伍恩賢又提出新的建議。
“不用了,”周上拒絕,拿起啤酒直接喝,“我就這樣喝就行了。”
伍恩賢被拒絕也笑。
江故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撇過頭,不再看。
[江故:“沒有嫉妒。也不在乎。”]
[節目組再次出現:現在該選房間了。]
節目組将六張卡片放在桌面,告訴他們說抽到相同符號會在同一個房間。
“幾個人一個房間呢?”楊枝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卡片,目光難掩好奇。
六個人,六個卡片,卡片背面都一個樣,不透光,分到和誰住在一起全憑運氣。
[楊枝:“希望有單人間,我想住單人間。”]
[江故:“希望是單人間。”]
[周上:“抽到單人間比較好吧。”]
[伍恩賢:“想和周上共用一個房間!”]
伍恩賢看着卡片的背面,視線快把卡片灼焦化,然而再怎麽盯着也沒法從背面看出答案。
周上先伸手,抽出一張,捂着卡片自己看了一眼,把卡片按在地上。
伍恩賢也伸手抽了一張,也悄悄摸摸地自己看了——卡片正面畫着菱形。
可是伍恩賢也不知道周上抽到的是什麽卡片。
蔣琰抽了卡,沒看。
穆子平抽完看了一眼,看着大家。
江故最後才拿卡片,沒拿走,抽起來就直接翻開放在桌面——卡片正面只有一個愛心。
楊枝和周上都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卡片。
楊枝把自己那張也翻開:“我也是愛心。”
楊枝下意識看向其他人,其實知道不是單人間之後就有點兒失落了,但是沒辦法,也還好。
“還有抽到愛心卡片的嗎?”楊枝扯了扯嘴角。
[楊枝:“拜托,就停在雙人間吧。”]
“我的是圓形。”穆子平攤開自己的卡片。
“圓形。”周上長了一副英俊招搖的樣子,稍微圓潤了些的輪廓把青澀的少年感褪去了,他話少的樣子顯得讓人難以招架。
雖然是在約會選擇時被周上選擇了的人,穆子平也幾乎也在這幾刻意識到周上對于和他分在同一個房間這件事情沒有那麽高興。
蔣琰和伍恩賢的卡片都是菱形。
“那就是我和你在一個房間。”楊枝擡眼看向江故,對于這個結果倒是感覺不壞。
三間雙人房。
時間也已經不早。
各人站起身去收拾行李。
“我們的房間在一樓,”楊枝把小件的行李先帶進了房間,和江故一起找到了挂着愛心标志的房間,“真好,剛好我們行李多,不用搬那麽遠了。”
江故也帶了兩個行李箱,一大一小,看着沒什麽,拿起來是真重。
周上幫他倆搬了行李,但是沒在房間裏多待。
楊枝只以為他人好,他一晚上和周上的接觸不多,也沒聽到看到周上話多的時刻。他看周上一個人坐在地上,像看還沒成熟的弟弟沉迷在自己的世界。
可是周上卻幫他們搬了行李,楊枝以為周上性子不夠親和,但是心腸軟。
房間裏是兩張單人床,一張靠窗,在外側,窗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外邊是別墅連通門廊那邊的露臺。
遠處的山隐在夜裏,月色明亮,群星隔了玻璃窗都在閃耀。
“這裏的風景太美了。”楊枝停下收拾行李的舉動感慨,“你快過來看看,坐床上就能看見星星了。”
江故過來看,也被窗外的繁星弄得有些悸動。
“你要睡這裏嗎?”江故問。
“不不不,你睡這裏吧。”楊枝想把好的位置留給江故,“我晚上有時候會起夜,我睡門口這邊吧。”
“好。”江故也是随意。
兩個行李最多的人,共享了一樓的這個房間。
蔣琰和伍恩賢的房間在二樓,朝向不一樣,同樣也是落地玻璃窗,看到的風景不一樣。
他們窗外是蜿蜒的長路,路燈像河,上面是星漢燦爛。
蔣琰話少,和誰待一起話都少。
蔣琰沒帶行李箱,帶的是一個戶外包,包裏塞得滿滿的,每一寸空間都利用得當。
伍恩賢佩服得很:“你就這樣背過來的嗎?”
“基本都在車上,要走的路不是很多。”蔣琰和別人說起話來,倒不是不好相處的樣子,他就是不愛說話。
“這是登山包嗎?”伍恩賢走到蔣琰那邊,好奇得很,“我能拿一下看看你的包有多重嗎?”
“你随意。”蔣琰讓開位置。
伍恩賢單手試着拎起這個包,發現居然有點兒難度,暗暗使勁拎起來:“好重,有三十斤嗎?”
“二十多斤。”蔣琰扶好伍恩賢放下的包,把東西拿出來,放到房間裏。
“你平時是不是喜歡戶外運動?”伍恩賢還是驚奇。
“會去登山、徒步。”蔣琰回答。
“我之前在西歐走過朝聖之路。”伍恩賢又來了興趣。
他提起,蔣琰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伍恩賢于是興致更高,開了口就停不下來。
“雖然只去過一次,但是我對那次印象很深刻。”伍恩賢坐到門口那張床上,于是他們兩個人也就這麽自然而然分好了床,“風景絕美,在路上碰到的人也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