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能用拳頭交流的都不叫事兒

第3章 1.01

拉開教室門的時候，室內的喧鬧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同班同學們混合着敬畏和驚恐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你看什麽？”

我擰着眉毛瞪着離我最近的班長。意料之中的，身着學生制服的少年咽了咽口水，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讓開了供一人通行的狹窄空間。

老實說我對找這種看起來就很慫的家夥的麻煩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于是我快速繞過對方，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那個……結城！”身後響起班長畏畏縮縮的聲音，“……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辦公室？我在心裏思考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舉動，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讓老師注意到的事情。

不過既然班長就在旁邊，自己慢慢想反而是多此一舉，“為什麽？”

“好像是因為你和別的班學生打架了……”對方發出了小小的回應聲。

和別的班的學生打架？

沒有吧。

如果說挑釁那天在走廊上遇到的爆炸頭少年也算打架的話，我倒是确實做了。不過最後那件事因為雄英那該死的“禁止校內私鬥”的校規而不了了之。

除此之外我并沒有做任何與打架有關的事情。

話又說回來……那個臭小子，從造型到表情都給人一種十分不爽的感覺。倘若不是家裏人三番五次警告我在讀期間不要惹事的話，我一定要尾随他到離開學校然後跟他打一架。

在全班同學說不上是同情還是幸災樂禍的眼神洗禮中，我走出了甚至沒有待到五分鐘的教室。

雄英的教師辦公室離英雄科教室比較近，相對的，離普通科教室就有些遠了。

大概是考慮到英雄科學生的個性危險程度更高一些，老師們幾乎一致認為辦公室安置在英雄科附近會更容易控制事态。然而實際上他們似乎都忘了，普通科的學生中有接近八成的人是因為沒有考入英雄科才退而求其次就讀普通科的。

換句話說，普通科學生也不是什麽安分的主。

我以為站在辦公室裏迎接我的應該是我們班的班主任。可真正到了教師辦公室，我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除了本班老師外還有隔壁班的班主任。

而站在兩位老師身後的，則是前兩天試圖搶劫我的那個男生。

事到如今再反應不過來是怎麽回事我大概就白活這麽十多年了。雖然确實想到了來者不善，不過我長這麽大，被小人反咬一口還是頭一遭。

最重要的是，比起我臉上幾乎快要淡到看不見的傷疤，站在二位老師身後的男生看起來要更慘一點——他的胳膊還打着石膏，誰都能看出來這是骨折的跡象。

率先開口的是隔壁C班的班主任，“結城，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解釋？

好像沒什麽需要解釋的。

我看了眼那個男生。對方臉上是一副虛假的懦弱表情，仔細觀察卻能從他的眼眸深處看出一絲對我即将遭遇的事情的幸災樂禍和報複成功的小人得志。

等等，我為什麽要用報複成功這個詞？

骨折的事情明明是他自找的才對。

班主任老師并沒有給我太多梳理思路的時間，我幾乎是單方面地得到了處分通知。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件事會上報給校長，如果男生家裏人不能接受的話，我可能會面臨被退學的境地。

這大概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笑的事情了，搶劫不成功還能把搶劫對象弄退學。倘若真的被退學了，也許我可以考慮一下在新學校這麽幹。

C班班主任領着骨折的男生走了。

我被自己班裏的班主任留下來進行毫無意義的對話。

老師的眉頭擰得很緊，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有些為難：“……結城，你真的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我能解釋什麽呢？就算我說是對方先動手的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吧。

于是我依舊選擇了沉默。

對方又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家裏條件不錯，又是獨女，在家裏被人寵着，出來上學跟人發生摩擦難免會有脾氣……你下這麽重的手，就算我幫你圓過去了這次，再有下一次，我也兜不住。”

我從喉嚨裏擠出一個短促的單音。

這種談話實在是太蠢了。明明我才是被搶劫還要被退學的那個，可這話裏話外都給人一種發生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太肆意妄為的感覺。

如果從這間辦公室出去後還能讓我遇見那個男生的話，我不介意再讓他的另一只胳膊骨折，反正給他留了健全的胳膊也只會令更多的人遇到我遇到的這種事。

和老師解釋有些太費口舌了。

比起在辦公室和他理論，我更傾向于等會兒去C班把那個男生揪出來，打到他改口為止。

班主任老師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些沒頭沒尾的話，大意就是這次他會盡量幫我兜下來，但是還有下次的話他就直接讓我退學了。

順帶一提，雄英的班主任有不經過校長就讓學生退學的權力。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不耐煩，老師再次強調了一下發言中的重點，然後就在一句“你先回去準備上課吧”之中結束了這場滑稽無比的面對面交談。

穿過英雄科教室所在的位置時我居然又看見了那天的爆炸頭男生。

對方坐在A班的教室裏，似乎在和什麽人争吵。響亮的“噼啪”聲順着少年擡起的胳膊回蕩在不算狹小的空間裏。相對少年那誇張的、準确來說應該是兇狠的表情，坐在他後面的人則是一副略微慌張的陪着笑臉的樣子。

仿佛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爆炸頭少年猛地将視線從同學臉上移開，在我收回目光之前便看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挺尴尬的把，偷看還被抓了個現行什麽的。

A班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眯着眼睛對上了少年略帶探究的目光。隔着窗戶，A班其他學生模模糊糊的議論傳進耳際，卻又有些不太真實。

“……打架……她……”

“普通科……”

“……處分……”

“……骨折？”

勉強分辨出來的關鍵字仿佛腥臭水溝周遭飛舞着的蒼蠅，嗡嗡嗡地萦繞在四周。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變得更差了，我面無表情地撤開目光，将雙手放進校服口袋，繼續向D班走去。

路過正對着少年所在方位的窗口時，我小幅度地轉了轉腦袋。

玻璃破裂的聲音在樓道中回蕩。

世界突然就清淨了。

于是我再次目不斜視地往前，離開了英雄科一年級A班教室所在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人稱好像會顯得女主性格比較平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