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王爺被捉了
“許大娘娘家姓錢,祖籍在餘杭郡治下富陽縣城,本也是富戶,她未出閣前也是位嫡出小姐,因家中在開元中期沒落了,這才被迫嫁至桃花村裏。她與娘家關系向來親厚,這件事,應當是她看着眼紅,卻又不肯落下面子來問,這才求了娘家人來幫忙的。哼!她倒是會耍小心思,平日裏又叫又嚷的,當誰不曉得呢?那錢家就是她娘家……”
“真有意思。”楊宇冷笑道:“怎麽,她還打算來偷師?”
“這必定不會。”黃大郎篤定道:“我已吩咐過了,若是有誰敢吃裏扒外,族規伺候。”
高寶兒好奇道:“錢家不是住在縣城裏麽?哪來的地,學去了又能如何?”
黃大郎夫人又說道:“怕就怕在不是要學,而是要暗中使絆子呢。那許小郎是個不成氣候的,許小娘遠嫁又不幫襯娘家,許大娘自覺失了顏面,又被楊小郎比下一頭去,肚子裏自然沒憋着甚好屁。先前便有婦人們嚼舌根,說甚麽‘自打村裏來了楊小郎君,那許家便算不得數了,第一富戶的位置恐怕也要讓出去了’,這番話不巧被許大娘聽見,當場就變了顏色。”
楊宇有些無奈,這些人也真是的,沒事做聊什麽閑話?自己憑白躺槍,招人嫉妒。
黃大郎問自家夫人道:“聽聞許大娘還去尋她兒子、女兒去了?可有此事。”
“怎麽沒有!前些時日許小娘剛出了月子,許大娘便去探望,讓女兒多多拉拔兄弟。”
楊宇樂道:“許小娘怎麽說?”
黃大郎夫人捂着嘴巴偷笑了兩聲,眨眨眼睛,狡黠道。
“許小娘那脾性,又怎會管呢?她只一味冷笑,說自己是出嫁的女兒,算不得許家人,甚麽兄弟姐妹的,關她何事?還讓娘別一口一個娘家的,以免遭丈夫白眼;還讓母親自重,莫要再受兄長挑撥,還嘲諷哥哥偷奸耍滑,成不了事憑白丢了家族顏面。許大娘憑白遭了女兒一通搶白,險些被氣得背過去,又破口大罵女兒沒良心,如今穿金戴銀,卻忘了娘家的教養,又讓女婿出錢,給兒子捐個好官,以免被餘杭郡那一脈給壓下一頭去雲雲……”
楊宇見黃大郎夫人說得繪聲繪色,好像本人親眼所見一般,也只是笑笑,又問道。
“後來呢?”
“後來,許大娘又哭又鬧,大罵女兒不孝,聯合女婿欺負兄弟,許小娘見母親如潑婦一般,只覺顏面無光,派人将她給攆了出去,自己也以調養身子為借口,避着再不去相見了,真真是大快人心。許大娘又去尋兒子,許小郎在衙門裏做些抄寫之類的小事,成天被人吆五喝六,過得不大舒心。我還聽說,正因許小郎過得不好,鬧着要回來呢。會不會是許大娘動了歪腦筋,想要将這種果子的法子奪過來,好自家去做?”
“那邊的許家人,沒有照顧他?”
“陶太守要被調任去嶺南道上了,那位新夫人許氏自然也要跟着走,餘杭郡許家失去靠山,自顧不暇,哪裏還顧得上管一個同族的、扶不上牆的後輩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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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楊宇點了點頭,輕笑道:“一幫不入流的人白日做夢罷了,別管他了。”
黃大郎提醒道:“小人難防,還是要謹慎着些。許小娘分辨黑白,許小郎卻不是個好的。”
“多謝大郎提點。”
又過去幾日,楊宇身體漸好,只是還有些精神不濟,容易昏昏欲睡。高寶兒不放心道。
“阿郎,總是這般可如何是好?還是去臨安縣城裏尋個好郎中瞧瞧罷。”
楊宇不想去,說道:“沒什麽大事,如果我們去了,十八郎回來進不了門怎麽辦?他走了也有六天了吧,怎麽還不回來?不是說騎馬很快,幾日來回就足夠了?沒出事吧。”
“阿郎多慮了,哪能這麽快呢?且不說來去各需兩天,就是辦事也得需些時日呢。阿郎,還是随我進縣城一趟罷,若是身子不調理好,落下病根,冬天可是要遭罪的。”
楊宇扭頭看看窗外,似乎要下雨了,天色陰沉沉的,天邊那鉛灰色的陰雲,仿佛讓人喘不過氣來,屋內也格外悶熱潮濕,令人氣悶。他想了想,說道。
“出去散散心也好,我們現在就去,早去早回。”
楊宇和高寶兒一起往臨安縣城而去,半路上就降下暴雨,等他們抵達縣城時,街道上人跡稀少,偶爾有幾個冒雨前行的路人,也都是以手遮頂,步履匆忙。這種天氣不方便去找醫館,兩人只好先去食肆中躲避。見到他們冒雨前來,黃小郎急忙将他們請進屋,說道。
“好大的雨,怎得這時辰來了?”
“來辦些事,剛好遇上大雨,來你這裏躲一躲。沒打擾到你吧?”
“說的甚麽話?”黃小郎笑道:“這食肆你也入夥了,也算你的産業,想來便來。”
黃小郎已經成婚了,和林小姐就住在這間食肆後面的院子裏。成家立業的男人,言談舉止越發成熟穩重了不少,但率真耿直的性子倒是沒變。楊宇又問道。
“你夫人不在?”
“岳母近日身子不爽,夫人回娘家探望去了,要過幾日才回來,若是這雨一直不停,你們今晚便在此住下罷?”
楊宇沒應承,反而問道:“這幾日食肆生意怎麽樣?五郎家裏也還好麽?”
“好,我們都好。五郎家的分號就要開了,他正在教我學記賬,有意将食肆托付于我。”
“他這是在拉拔你,讓你歷練一下,将來也能有一番作為。好好幹,別辜負兄弟心意。”
“這是自然。”黃小郎笑道:“你要看賬簿不?最近生意不錯,肉餅方子也賣出不少。我岳父也應承下了,若是那蜜煎和果醬做得出來,他也有門路幫着推銷。”
“我又看不懂,就不看了,食肆有你管着,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今日暴雨,食肆客人不多,三人圍坐于榻上,談天說地一下午。臨近傍晚,雨勢減小,楊宇便提出要回去了。黃小郎勸道。
“雨還下着,回去路上也滿是泥水,不妨在我這裏歇一晚再走。”
“還是不了。”楊宇說道:“我怕李瑁回去進不了家門。”
聞言,黃小郎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雇了一輛車将他們送回去。下過雨的鄉間小路十分難走,一路颠簸,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楊宇卻在家門口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陳三郎。
“陳三郎?你怎麽……”
陳三郎牽着一匹馬,渾身濕漉漉的,靴上滿是泥漿,顯然已經等了很久。看見楊宇後,他一個箭步沖上前來,一把握住楊宇的手,顧不上寒暄,緊張道。
“楊小郎君!大事不好,出事了!你那位族兄在餘杭郡被人給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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