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的到處都有Mafia……
第4章 真的到處都有Mafia……
“開什麽玩笑!我給你錢可不是讓你去找別的女人的!一條繩上的螞蚱還給老娘裝什麽情聖,也不嫌惡心!”
“放手!!那筆錢根本就不是你給的,老子自己翻出來的錢!老子愛怎麽用怎麽用!還有!你個破東西沒必要總拿這事威脅老子!”
“翻出來的?!你從哪翻出來的!是不是有十萬!!”
……
“嗯——聽上去像是感情糾紛加上資金糾紛再加上別的灰色部分,能不能搞快點別擋着我的路啊?”蘆澤茉無語地盯着那邊,從一方開始動手推搡後,兩人就你一拳我一腳打起來了。
幾分鐘後趕來的兩三個墨鏡西裝男也沒有拉架成功,火氣上頭的兩個手腳功夫竟然意外得利落,不幸讓拉架的人臉上挂了彩,唯一慶幸的事反倒是還沒有真到動用武器的程度。
勸架的人顯然是某個組織的黑手黨,但又不完全像……看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黑手黨要處理這種事情啊?
蘆澤茉臉上寫滿了嫌棄,莫名覺得這樣的組織好拉胯。
聽八卦太過入迷不是好事,蘆澤茉只注意着前方的動靜,完全沒有感覺到身後環境的變化,直到徑直被人揪住衣領提了起來。
她瞪大雙眼,驚慌失措地扭頭看向把自己提起的黑西裝男人,目光看見了對方手裏握着的槍,便反應過來對方是跟那勸架的人一起過來的——或許是勸架之前複雜清場的人,他就差沒把“黑手黨”這個身份寫在臉上了。
倒也不至于那麽快就讓自己見識到橫濱的本土特色。
蘆澤茉縮着腦袋,一言不發地低頭裝死。
但哪怕只是一個孩子,對方也沒想就這麽簡單地放過她,拎在手裏揚聲問不遠處的幾個人:“這個小鬼怎麽處理?今天後勤負責這塊的人怎麽回事啊!”
蘆澤茉聽到從另一條路對方方向傳來幾串不同的腳步聲,悄悄掀起眼皮掃了一眼,剛才自己猶豫着打算換的那條小路上也走來了好幾個人。
從另一個方面上來說,系統指引的這條路确實是最安全的路線,最起碼正在勸架和吵架的幾個人都沒工夫在意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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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邊的通道入口附近都有人把手吧,從哪出現的小姑娘?這種偷溜進來的小鬼別管不就好了。”其中一人說着,滿不在乎地別過頭去打哈欠。
“所以我才想找後勤那群吃幹飯啊!他們不是負責這塊的嗎!?總不能讓這個家夥在這礙事,行動中途妨礙工作怎麽辦?”
蘆澤茉繼續裝死,雖然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們,自己很識相,馬上就會離開,但是他們會不會信然後放了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猶豫就會敗北,宿主。】
“現在這麽說已經晚了啊……”蘆澤茉嘆息一聲。
慶幸他們是拎着自己的腰帶而不是衣領,不然按這些人墨跡的對話,現在她人都估計走了有一會了。
勸架的還在勸架,打架的還是難舍難分,找後勤打算問責的黑手黨還在争執,一時間沒人在意這個小孩嘀咕了什麽。
“這些人到底是哪個組織的黑手黨啊……辦事效率那麽差沒問題嗎?工作?感覺像是開工摸魚的那半個小時的狀态。”她饑腸辘辘的胃部已經餓得麻木,加上勒緊的腰帶,此時此刻竟然還有閑心揣測這群人的所屬組織。
【是——】
“讓我自己猜一猜,實在太無聊了,抓人的那個手不累嗎?雖然是小孩子,好歹也有幾十斤重啊。”蘆澤茉擡頭掃視一圈亂糟糟的情況,然後重新低頭閉上眼睛,嘴巴裏繼續滴滴叭叭。
“總不會是港口黑手黨吧,這個辦事效率……森鷗外估計每天都要為自己的發際線哭泣了。”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的出現就推翻了這個猜測,來人淡定又熟悉的嗓音在不遠處響起,在蘆澤茉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走到了抓住自己的黑手黨身旁。
“不好意思,我是剛加入後勤管理部門的員工織田作之助,這個孩子就交給我處理吧。麻煩了。”他雖然用着詢問的口吻,動作卻格外迅速地從對方手裏接手了毫無動靜的小孩。
蘆澤茉愣了一下,感覺到自己被人像玩具熊一樣卡着腋下舉了起來,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沉靜的眼眸。
看起來沒事,還以為已經死掉了。
織田作之助在心裏松了口氣,微不可查地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于是對面前這個明顯對他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的黑手黨道了歉,帶着這個莫名闖入的女孩從另一邊離開。
蘆澤茉等他帶着自己走遠,直到聽不見那邊的聲音後,才揮了揮自己被卡得難受的手臂,說:“放我下來吧,我之後自己會走的。謝謝。”
織田作之助聞言,沒有一點猶豫地把人放了下來,“好吧。下次記得不要往這種危險的地方跑了。”
說完,他看着只到自己腰際高度的小孩,眼睛裏滑過一抹疑惑。
今天第一天上班,熟悉後勤工作之後這種輕松的排查他一直很仔細,負責勸說工作的不是他,也沒有臨時發現什麽炸彈——畢竟最近剛發生過很危險的事,傍晚的時間應該早就沒什麽人往小路鑽了。
所以,這附近別說小孩,連個大人都沒有,她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還有,小孩的家長呢?
蘆澤茉落地後踮腳敲了敲自己有些脫落的鞋子,擡頭就看見面前這個紅發青年頭上的呆毛自主晃動了兩下,仍舊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便朝他揮了揮手。
“那麽我就先走了,再見了織田作先生。”
說完,迅速轉身快步從路口跑了出去,留下後知後覺的織田作之助在原地。
他指着自己,頭頂仿佛飄出了一個具象化的問號。
織田作……先生?但是自己是姓織田才對。
*
蘆澤茉沒跑多遠就慢下了腳步,肚子終于在這一系列的行動下宣布能量告罄,她感到四肢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再走不遠就會直接昏厥過去了。
【宿主,其實您剛才可以向織田作之助尋求幫助,成功的概率非常高,最起碼按照您小孩的模樣,确實能名正言順地受到他的照顧。】
“然後呢?認他做養父嗎?才不要,我沒有随便把喜歡的角色當做庇護所的趣味。”蘆澤茉搖搖頭,有些脫力地靠在牆邊慢慢坐下,“而且,對方怎麽說也是個曾經當過殺手的黑手黨,別真的把人理想化了啊。”
性格怎麽也稱不上經過濾鏡後的那般像個保父老好人。
【您說的确實有道理。】510思索道。
蘆澤茉蜷身坐在了地上,這次她已經沒有嫌地面髒不髒的力氣了。
她一邊休息一邊繼續對系統說:“雖說人在江湖身不得已,但是為什麽要選織田作之助?不就如你所說,因為知道按他的性格設定,比起其他人,有更高的概率會答應,從而使我獲益嘛。”
【……對,這樣不好嗎?為了活下去,加上您也沒有害他的想法,甚至能夠用自己知曉的劇情在多年後還他一次救命之恩,這樣不好嗎?這跟您之前打算加入死屋之鼠的做法是一樣的。】
“不一樣。”
本就目的不純的人的歡迎與毫不知情地接納是完全不同的重量。
蘆澤茉慢慢蜷縮起自己的身體,有些困倦,卻繼續說道:“這樣一點也不好……我是別有用心的卑鄙小人——這種感覺只會在日後的相處中,産生更多的自我厭棄感,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帶着心理壓力……以及,理想化的濾鏡破碎後,對很多事都會先保持負面看法的心情——你懂個屁。”
她會變成被自己的世界浸泡過後令自己惡心的模樣——将良善者的天真單純視作愚蠢,利用和剝削着那份感情,最後認為自己做的任何都是恩賜。
為什麽要是“織田作之助”呢?為什麽不是“費奧多爾”或者“太宰治”,或是其他別的什麽人……為什麽不能是“自己”?
只是從“大人”變成了“孩子”,就能毫無顧忌地享受小孩的權利嗎?
她沒辦法做到,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最後每一晚的不眠夜都是對自己的譴責和折磨。
【您這樣會在這裏活得很艱難的,宿主。】
随便吧,反正怎麽都是活,怎麽活都行,大不了就是死……人固有一死,輕于鴻毛是常态。
蘆澤茉閉上眼睛,默默在心裏回答510的話,無力和困倦席卷而來。
510無形的眼睛看着縮在角落可憐兮兮的身影,十分無奈地提醒道:【宿主,別急着擺爛,您目前已經獲得了一點從路人身上獲得的情緒值,這一點可以兌換成金錢,或者,由我幫你兌換最簡單的一天的食物。】
蘆澤茉這才睜開眼睛,在心裏問具體兌換到的東西。
一點……就算是百分百轉換率,自己也只有一元,根本買不起任何東西,還不如聽聽“一天的食物”都有什麽。
【一袋臨期面包(6片裝),一瓶水(200毫升)。您确定要兌換嗎?】
确定……畢竟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蘆澤茉剛回應了系統的話,手邊就憑空出現了所說的那兩樣物品,像是直接從異次元空間裏掉落出來的物品。
她拿過面包看了一眼保質期确實是臨期——未拆冷藏的話能保存一個月,計算了生産日期到現在的時間後,剛好是最後一天。
“這樣的話,我想起來一件事,”蘆澤茉因為休息恢複了一點力氣,拿起兩樣東西起身走到路邊的花壇邊坐下,果斷拆開了面包包裝,“橫濱……這裏應該有一些店鋪是可以免費給一些孩子發過期面包的吧?”
似乎這條街道并不處于商業區,一天走下來她幾乎沒看見相關的領取點——倒不如說,啊沒有流浪的孩子,自然看不到能從哪家店領走什麽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