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嫉妒發狂
第59章 嫉妒發狂
确實是一個能抓住人心的小東西,只不過……
羅亦珂意味深長地睇了一眼謝凜,“他成年了嗎?”
“成年了。”
說成年了,卻不說他多大,似乎不願意透露關于男孩的任何信息似的。
“哦?”羅亦珂不是太相信,“那你為什麽不跟他在一起呢?為了傳宗接代?為了世俗教條?”
“那些我并不在乎。”
“那為什麽?”
“很簡單,”謝凜淡淡地說,“因為他不喜歡我。”
“啊?”
之前,謝凜說他沒有伴侶但有喜歡的人時,羅亦珂就有所猜測,但此時,她卻有了不一樣的判斷,對于謝凜的這句“因為他不喜歡我”深感懷疑——剛剛男孩露臉的那一瞬,直覺告訴她,那兩人之間有着她插不進入的濃稠的氛圍。
——謝凜的目光全程沒有從男孩身上離開過,而相應的,男孩瞟向她的目光也透露着“所有物被觊觎”的那種攻擊性。
如果不喜歡謝凜,又何必對她有這樣的敵意呢?
“謝凜,”羅亦珂故意大聲叫了謝凜的名字,拽着他的胳膊讓他俯下身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謝凜莫名奇妙,他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但羅亦珂已然湊到他身上來了,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要拒絕我嗎?”她說。
謝凜蹙眉,但還是俯身貼近了她。
羅亦珂笑嘻嘻地攀住謝凜寬闊的肩膀,側過臉湊到他的耳邊,“你猜猜,他會不會偷看?”
謝凜蹙着眉,沒說話,但也沒有退開。
從遠處看,他們倆像埋頸相擁一樣。
是的,方弈柏又下了兩個臺階,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甚至顧不得羅亦珂會看到他,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前邁了兩步。
看到那兩個人擁抱在一起,他的身形晃了晃,幾欲暈厥。
“如果他忍不住偷看我們倆了……”
羅亦珂故意撲在謝凜身上,像是在親吻他的耳朵,“說明是有點在乎你的,對吧?”
她說完,目光一瞥,便看到方弈柏直愣愣地杵在樓梯口,男孩眼睛都紅了,明明是一臉的嫉妒。
如果這還不是愛,那是什麽?
她突然好笑起來,走了一步,擋住謝凜的視線,又親昵地撈起對方的胳膊撒嬌似地晃了晃。
“謝凜,他好像真的沒有在偷看欵,我們走吧。”
謝凜帶羅亦珂參觀了一圈,最後将她帶到了書房稍坐。
原本書房他也是不想讓對方進的,但大小姐固執地想要去他的卧室參觀,謝凜斷然拒絕,退而求其次,來了書房。
羅亦珂意識到謝凜有點潔癖、強迫症,不過沒怎麽影響到她,她也不介意。
只是參觀的話,四周的布置确實井井有條,感覺比自己家裏還要更整潔一點——雖然也說不上來具體在哪些方面。
她覺得大約這種自己說不上來的更整潔的方面,是額外花了巨大的力氣才呈現出來的,随後她恍然大悟地意識到謝凜家有點像她在實驗高中讀書那會兒,垃圾桶裏不能有垃圾、被子必須折成豆腐塊兒……有那種精髓在了。
羅亦珂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再看謝凜,覺得他有那種班主任的嚴肅較真了。
謝凜,“你笑什麽?”
羅亦珂,“我覺得你這裏特別好,所以想笑~笑是一種自發的情緒表達,怎麽,你還要我哭喪着臉才開心嗎?”
謝凜,“你開心就好。”
廚房的王媽送來了水果甜點和茶水,謝凜在單人椅落座,示意羅亦珂随意。
羅亦珂晃蕩着手臂,仍好奇地左看右看,她覺得這書房用的香很好聞,清清淡淡的,卻又隽永綿長。
王媽從書房退出來,卻猛地看到蹲守在門口的方弈柏。
他眼睛直愣愣地,像要把書房門給盯穿。
王媽駭了一跳,本能地想說方弈柏一句,幹什麽在這裏擋路呀,怪吓人的。但礙于謝凜就在一牆之隔,她不敢呱噪。嘟囔了一聲,也就走了。
等走到了樓梯口,她發現方弈柏還站在門口。
她啧啧兩聲,有點同情方弈柏了……
這觀湖別墅裏,雖沒有人敢明着談論,但大家都知道方弈柏就是謝大少養在高牆深院裏的金絲雀,東家心情好的時候自然對他好,方弈柏最受寵的時候謝凜貼身的伺候就沒有再假手于其他人,她就見過謝凜在方弈柏的房裏呆了半宿……但再寵又怎麽樣呢,方弈柏說到底是個男孩,又不能生養,最多算個玩物。
果不其然吧,這一開年,方弈柏就失寵了。
現在謝大少又把名門千金帶進了家門,擺明了是未來的女主人,方弈柏就是再不甘再不願又能怎麽樣呢?
認命吧。
王媽搖搖頭,嘆息着走開了。
方弈柏沒走。他怔忡地隔着門,聽謝凜和羅亦珂在房間裏聊天,說笑。
書房的隔音并不差,他無法聽到兩人具體說了些什麽,但卻清晰地耳聞了羅亦珂的笑聲。
暢快的直白的笑聲。
他們談論了什麽如此投機,如此喜悅。
謝凜呢,也在笑着嗎?
他甚至都沒有見過謝凜的笑。
他渴望謝凜此時推開門來,看看自己這樣肆無忌憚地聽牆角,然後勃然大怒。
不管謝凜兇他罵他也好,都沖着他來吧!
他不要謝凜的眼神看向別人、情緒為別人而流淌!
書房裏,羅亦珂終于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她品了品覺得還不錯。
不過她更感興趣的卻是那個小東西。
“欵,謝凜,你說他不喜歡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有點壞壞地瞟了謝凜一眼,“你這種人,不一向自大狂妄麽,哪裏還會覺得有人不喜歡自己。”
“他有喜歡的人。”
“啊,哦……”
羅亦珂張了張嘴,“誰啊?”
謝凜,“……”
你禮貌嗎?
羅亦珂讪讪的,“不說算了。”
“你因為他有喜歡的人,所以不敢去追?”
謝凜默默喝了一口茶,“有的時候喜歡并不需要占有。”
“是嗎?你是真的這麽想,還是因為顧慮和膽怯,而催眠自已,包裝了你的意志,讓自已認為‘你喜歡他但不需要占有’?”
“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啰,前一種是聖人,後一種是懦夫。”
“是什麽都無所謂。”謝凜垂下眼簾,看着茶杯裏澄黃的液體,不是方弈柏泡的,一喝就能喝出來,現在或許不習慣,但習慣總能改,“他開心比較重要。”
羅亦珂瞠目結舌。
……你,難道認真的?
她在謝凜眼裏看到一種很深的痛苦。
聽不到聲音了。
一點也沒有。
不聊天了,他們會幹什麽?
方弈柏在門口嫉妒得發瘋。
他忍不住幻想書房裏現在的畫面,他們做什麽——
是在怎麽樣地親昵?!
方弈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回到房間,他狠狠甩上門,撲到床上,把腦袋悶在枕頭裏悶着聲音吶喊,最後也只能空茫地瞪着天花板,無能為力。
他失去謝凜了……
他的高貴的娃娃,被人搶走了。
永遠的。
方弈柏看到後來羅亦珂又上門了幾次,她是一個喜歡笑的女生,每次見時總是透着蜜罐子裏長大的那種嬌俏,和謝凜相處得很融洽的樣子。
謝凜給她放她喜歡的唱片,甚至教她彈鋼琴。
羅亦珂顯然比他要有天賦,她學得很快,還和謝凜一起四手聯彈。
不光是在觀湖別墅相約,他們也在外面私會。
每一個謝凜沒有回到家的夜晚或是周末,方弈柏就抑制不住地想象他們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謝凜又在約會?
他們會牽手,接吻,然後呢……
方弈柏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實在是抑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胡思亂想,可怕的窒息感和尖銳的孤獨擊潰了他。
半夜紅着眼睛打開燈,發現時間已是淩晨兩點,但謝凜還是沒有回來。
方弈柏幾乎是機械地走出自己的房間,打開了謝凜的房門。
他甚至沒有想過監控的事情,或者如果謝凜會看到這段監控才好。
屋子裏都是謝凜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家具陳設一切都沒有變,只是物是人非。
明明之前和謝凜最親近的是自己。
不光是親他,吻他,還對他做過那樣的事……
曾經,他也讓謝凜失控,見過謝凜宛如兇獸粗暴的一面。
他徑直走到謝凜的衣帽間。
這裏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在這裏,他為謝凜着裝,将他打扮得衣冠楚楚;在這裏,他也撕開過他的衣衫,染上他的氣息……
他摟着謝凜的衣服哭。
很可惜謝凜當天換下的睡衣被收走了,衣架上最多只有他穿了一次的衣服。
方弈柏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抑。
哭得累了,他抹幹眼淚,看到被自己抓皺的謝凜的衣服,便偷偷拿走了。
隔天,他又偷了兩件謝凜的衣服,藏在自己的被子裏。用謝凜的味道包裹着自己。
精神格外痛苦的時候,人便企圖尋求身體的安慰。
方弈柏深深地嗅着謝凜的氣息,顫巍巍地伸出手。
……
發洩出來的時候,他的淚水也決堤了。
他在黑暗裏睜大眼睛,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喜歡謝凜。
他愛他。
不僅僅只是兒時那種較勁地,想要擁有他、搓磨他、想要占有玩具的那種渴望;也不僅僅只是想要看到謝凜失控、想要再看到他被弄亂的那種肉欲——
而是全部的身心的念想全部都是“謝凜”。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失去了對“方弈柏”這個靈魂的自我掌控的能力了呢?
而成為了只被謝凜牽動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