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談
第五十五章夜談
當日回到楊宅就被狠狠地呵斥一番,鳳蓮百般無奈,好聲保證自已絕不出去以後才歇了呵斥的聲音。晚膳過後,鳳蓮就坐在院子裏的藤搖椅上,悠哉悠哉地晃着。
寂靜的楊宅後門迎來了一輛馬車,看起來非富即貴的模樣,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從馬車裏下來,伸出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有節奏的在門扣了左二右三響。
一個下人拉開了門,恭敬地對黑色鬥篷人道:“請進,少主就在裏面等候。”
黑色鬥篷人點了點頭,跟随者下人的步伐走近楊宅。随後,又出來了一個下人,将馬車牽引進了楊宅。這僅僅不過半柱香時間,無人得知。
鳳蓮聽着輕盈的腳步傳來,勾抹一縷惑心的笑容,氣若幽蘭地吐絲:“你來了?”
“少主有令,我豈能不來?”黑色鬥篷下,傳來了少女如同黃鹂鳴歌般的聲音,輕靈曼妙。只見伸手拿下了黑色鬥篷,露出了少女嬌粉的容顏,竟是白日裏的淩籮。
鳳蓮淺笑,拍了拍凳子示意她坐下,道:“最近過的可好?”
“能多好啊,成天被逼婚的。都說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都到了舞象之年還是閨閣待字,老了沒人要!”淩籮不同于白日裏的嬌蠻任性,此時不客氣地坐下牛飲一杯茶,冷笑出聲。
“這事我也有所耳聞,這不才傳信給你來個今日碰面演段戲?”鳳蓮輕笑,一手提袖一手倒茶給淩籮續杯。
“這話倒也不差,與其嫁給那些不熟識的貴門公子,我倒寧願嫁給你。再者,我倆也只不過各有所謀,你是為了自已的婚姻不受父母控制,而我也是為了自已的婚姻不受皇帝控制,各得其所。”淩籮撐着颚,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只是你今日真的有些吓到我了,說話那般直白,你在京城都是這個形象?”舉了杯子,鳳蓮丹鳳如媚,麻入人骨。
“你也吓到我了啊!”淩籮嫌棄地瞪眼,“你這妖孽,在這京城居然是一副翩翩公子哥兒模樣,剛見面我還險些認不出你來了呢!”
“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嗎?”鳳蓮笑出聲,飲了一口茶。
“怎麽沒有,你把我的心髒都快吓出來了!”淩籮故作西子捧心狀,連連後退,面露恐慌,随即搖身一變,又回複她那精煉的模樣,“不說你是不是我的少主,就論我們有相同的目地,我就一定會同意。只要和你的婚事定下,我們還怕這婚事被人拿捏在手嗎?”
“婚事是要定下,但婚姻的規矩也要定下。若你以後要是有了愛人,我也可以放你離開絕不阻攔。且婚後我們二人除了在公衆場合外,不打擾雙方的生活。”鳳蓮知曉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多加勉強,只是雙方的私人生活,他還是希望不打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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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雙方除了一些場合之下,要分房而住。就算住在一起,也不能睡在一起。”淩籮也是有要求的,認真地道。
“你還擔心我會強暴你不成?我這人做事一向不喜歡勉強人,就算真的喜歡你,也絕不會有那種事情出現。”鳳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兩人同為利益關系,他怎麽可能存有感情呢?
古代不如現代,即使鳳陽人再壞,都當以孝字為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一生要娶誰,他并不想按着鳳陽給他安排的路去走,所以只能事先安排了。淩籮亦是如此,不想自已的命運被別人掌控,可她已經拖了兩年,上面的人早已不耐煩了。
在這種情況下,兩人一拍即合,謀着同一件事談了一會兒,淩籮才起身,披上黑色鬥篷,道:“時間也不早了,我不能多留,不然會有人懷疑我的。”
“也好,你萬事多加小心。”鳳蓮也起了身,随着淩籮一同走:“我送你。”
“不用了,我們的少主,不僅僅是個妖孽,還是個懶人,除了令他興奮的事其他事情都是懶懶的。”淩籮咯咯地笑着,輕推了他一把,自已一個人走了。
鳳蓮目送她離開,抹抹紅唇,笑得妖媚。有了淩籮這個人,他倒不用擔心自已的婚姻,就是這朝堂,不知何時才能入朝為官呢?玩玩一把朝堂,他興致可大了!
正如來的時候,淩籮去的時候也悄無聲息,鳳蓮聽到下人的禀報,點了點頭。脫去了外衣,只剩下一件極薄的紅亵衣,人若無骨癱倒在美人塌上,手裏持杯與酒壇,倒了一杯葡萄美酒,醉飲一杯最為暢快。
鳳蓮好酒,若平日裏無聊時定會與酒相伴,哪怕是體質容易醉倒,他也樂之不倦。
似乎是覺得不過瘾,直接抄起酒壇猛喝,餘下的葡萄美酒沿着他脖頸往下流,彙聚成了一個美人醉酒圖。
一卷風來,刮得屋中的紙飛舞,鳳蓮擡了眼,玄色衣衫漆黑,玉冠擱起發絲,絲綢般的黑發直瀉而下,五官如同刀削一般立體俊朗,目若點漆鷹眼如刀,唇抿一線手作鷹爪抓去。
瞬息之間,酒壇沒了影,只聽院子一聲“叮當”,酒壇子摔裂,葡萄美酒如血般撒了一地。鳳蓮因喝了酒的關系,一時之間回不過神,愣愣地看着自已空蕩蕩的手,許久才擡頭看向來人。
随即,袖子一掃杯子突飛,往來人的臉上砸去。來人不慌不忙接下了杯子,就着杯子倒了一杯清水,走到鳳蓮身前,杯子一傾……從頭淋了下去!
鳳蓮被清水澆了一身,醉酒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抓住來人的手腕,咯咯笑着:“葉蒼涯,你這人怎麽就盡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大半夜的不睡覺,又跑來我這兒做甚?”
來人正是葉蒼涯,只見他眉頭蹙起,收回了手,卻不想鳳蓮酒勁上來,身若無骨的倒向葉蒼涯,葉蒼涯一驚只得抱住他,鳳蓮的指甲在他懷裏勾勒着,打着圈兒。
葉蒼涯倒吸一口氣,忍住心中的念頭,将鳳蓮扶正,道:“你醒醒!”
鳳蓮拍開他的手,笑靥如花:“我醒着呢!”說完,身體又沒了支架一般的倒了下去,還是葉蒼涯眼疾手快,再次扶住他,才沒摔了。
淺淺的呼吸聲從底下傳來,葉蒼涯将人放在美人榻上,哭笑不得地發現,人已經睡了。
無奈地搖頭,把人抱了起來,走向床笫,輕輕地把人放下,蓋上被子。坐在床前,嘆了口氣:“你這人真不知該讓人如何說你好,居然和淩籮扯上關系。難道不知道淩籮是父皇的人嗎?”
話得不到回應,他起了身,搖頭離開。深夜寂靜無聲,除了路上打更人吆喝,再無其他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