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刑部
第三十一章刑部
“鳳蓮……你你怎麽來了?”賀征被抓了包,頓時口打了結,說不出話來。
“我若是不來,怎麽能聽見你竟為我放下大言,令我難做呢?”鳳蓮美目中笑意榮榮,折扇輕拍,挑眉道。
周沐回過神來,笑着道:“他這是說大話不細想幫你許下話來,你如今也只能幫我咯!”
雲添在後面跟來,聽了此話撇撇嘴:“賀世子這是什麽話,我家少爺又不是什麽斷案神人,哪能輕諾他人!”
話剛說完,就被鳳蓮一扇子敲了頭,責道:“雲添,不得無禮!”
雲添痛呼一聲,眼巴巴地看着鳳蓮,他說的可是實話啊!
“表哥,侍童無禮請表哥諒解,待蓮回去定會好好地管教他一番。”做輯請罪,落落大方,貴門公子之風盡顯。
“無事,你這侍童教的好,哪像我那侍童,膽小怕事,平時與我說話都畏畏縮縮,看了也不喜。”賀征擺擺手,他早在忠良候府就見識了雲添的活潑好動和鳳蓮的百般縱容,此時也不會太在意。
鳳蓮謝過,這才擡起頭看向周沐身後案上的筆錄,漠然地道:“那是什麽?”
“那是案發時在場所有人的筆錄,所有人的說法都一致,都是聽見叫聲才起身過去的。途中大部分人都在大廳,這些人都沒有時間作案。”周沐把筆錄遞到鳳蓮跟前,也不介意是否會使案情外漏,平靜地道。
鳳蓮折扇一疊,拿過筆錄翻了翻,眉皺了皺,沉思不語。
“你是不是想到什麽?”周沐見他皺眉,急忙一問。
鳳蓮聞言,輕笑搖頭,無奈道:“只是筆錄,我沒見過人,不能随意判定。只是覺得與其看着這筆錄,不如去看看屍體,說不定能找到什麽線索。”
“屍體我們都檢查了,兇手太過殘忍,身首分離也就罷了,還把身體四肢打斷,用麻繩捆起,不堪入目。你只是個讀書人,還是別看了!”周沐想起停屍間的一幕,一股惡嘔感從喉嚨裏上湧。那一幕莫說沒見過血腥的鳳蓮,連他這從小跟随在父親身邊的人都難以入目。
鳳蓮看了看刑部的牌匾,他是官家子弟,免不了以後入朝為官。六部之中,歷戶禮工四部都不為他所喜,只剩下刑兵二部。然而,他此次回京,并沒有暴露自已修為,兵部是暫且去不了,那就只有這刑部是他以後入朝為官的最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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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有案件在手,他若不把握機會,以後的官路也難走許多。
“無事,我也正巧今日閑情,聽聞此事頗感興趣,過來看看。”鳳蓮垂眼,擺了擺手。
賀征見此,剛要說話,就被門外一聲嚴肅的低呵打斷:“沐兒,你的筆錄整理好了嗎?”
這是鳳蓮第一次見到周鶴,一身赤色雲鳳花錦朝服加身,冠七梁玉革帶,飛鶴于上立在青松樹上,高飛清潔之氣顯露,只是面上神情嚴肅陰沉,讓人不由畏懼幾分。
“爹?”周沐每每見到這位刑部尚書,都忍不住縮縮腦袋,小心地問,聲如蚊音:“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了?”周鶴看他那沒膽色的模樣,不由來的皺了眉,卻沒說話看向兩個不速之客:“實在抱歉,今日不巧我家的沐兒還有事,不能款待二位,待他忙完定會讓他去找二位的。”
言外之意驅客令很明顯,并不希望兩人在這兒打擾周沐。
二人面面相觑,鳳蓮只能放下手中的筆錄,輕撣衣袖塵灰,做輯拜禮。
只是周鶴見鳳蓮手中拿的竟是筆錄,臉色忽的沉了下來,冷聲厲叱:“沐兒!你怎能把筆錄借給外人查看呢!”
這話一落,就看周沐身子一抖,可見他到底有多害怕自已的父親。賀征不經想起家中與父親相處的情形,也是戰戰兢兢,唯恐做錯一步,
看着周沐的眼神也帶上了同病相憐。鳳蓮則是皺了眉,不喜周沐因他而受罰。
當即,他掬了一禮,正色道:“周尚書,蓮有一事疑惑不解,還望周尚書指教一番。”
周鶴聞言,轉過身看向鳳蓮,打量一身問:“你是鳳尚書的嫡長子?”
“正是。”
許是鳳蓮的行為舉止落落大方,溫文爾雅,令周鶴欣賞,點了點頭,又問:“有什麽事不解,我盡所其能幫你解惑。”
鳳蓮擡了頭,眼眸裏溫情之中又疏離人世,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道:“蓮對此次案件十分感興趣,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周尚書。”說完,裝作不知周鶴那不悅的神情,繼續道:“兇案發生在酒樓柴房與客棧客房,兩者之間相差甚遠,但死者的死狀卻完全相同,那麽蓮有一個不解,兇手為何要用此繁複的殺人手法去害人,連殺兩個從身份上看天差地別的人呢?”
周鶴不願一個外人知曉太多,卻已經許下解惑之言,他遲疑片刻,終是道:“此事已經在徹查了,相信不久後就會有結果,你到時再來,定能解惑。”
這話滴水不漏,到底是在朝堂多年的人,說話圓潤無棱角,也沒有一點口風可探。鳳蓮斂眼簾,沉聲道:“我仔細地想了又想,終于想到了,這兩個人是極有可能是血緣關系的親人。”
“你怎麽會認為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不由來的,賀征插嘴一句。
鳳蓮就等他這句話,擡了眼:“他們都姓劉,這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姓劉?”周鶴父子的目光微亮,但比起周沐的驚喜,周鶴的目光略帶驚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開口,就等他接下來的話。
“文刀,我嘗試着把這兩個字并列寫到紙上去。”鳳蓮拾了紙,從筆架斟酌選筆,再是蘸墨順筆,提筆寫字,文人學土的模樣盡顯。
“這是?”看他落筆的字,賀征心神一動,直呼:“這是劉字?!”
“劉甘姓劉,毋庸置疑;那這個文刀信,不應該說是劉信,他為何要隐瞞姓名?為何會與劉甘都慘遭毒手?”周沐看着,不解地問,再擡頭看向周鶴,似乎父親早已知道這事?
“我目前得到的只有兩個猜測,”鳳蓮把筆擱下,“用這樣的手段殺人,一有可能是是報複行為,二有可能是兇手不為人所知的愛好。”
“你沒看過屍體沒看過兇發現場,只憑猜測?”周鶴問。
“是。”鳳蓮的目地達到,眼睛正視周鶴,不卑不亢,高雅大氣。
周鶴心中驚起一波,光憑話上幾句,他就能推斷出這些,這怕是他也難以做到!聰慧是一事,細心入微更令人吃驚,這人的洞穿力與膽色非常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