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案重
第二十八章案重
日逐漸落下,鳳蓮送走了賀征幾人,回到蓮居,雲添已經将物品放置庫房裏,在屋子裏等着他。
“公子回來了!”迎了上來,笑盈盈地為鳳蓮撣去一身風塵,喬問一句:“公子今日心情如何?”
“不好。”鳳蓮倒了一杯茶,坐下。
“為何?”站在鳳蓮背後,捏肩捶背,輕揉幾分,舒緩神經。
“這回了鳳府,哪有心情?雖說鳳念幾人不為所懼,但這時刻被人盯着的感覺真叫人不舒服。”鳳蓮在雲添的揉按下,舒開了眉頭,合上眼靜靜地享受這一刻。
雲添勾着一雙大眼,抿了抿唇,一副不高興的模樣:“既然公子覺得不好,不如讓我們搗毀了這裏,不是更好嗎?”
鳳蓮紅唇勾抹,一股邪魅妖嬈縱生,眼微睜,惑人魅目,似笑非笑地道:“你認為這一家狼心之人最重視什麽?”
雲添聞言,蹙了眉撓撓腦袋,試探地道:“權勢?”
鳳蓮笑靥漸深,食指扣在紅唇抹抹,“鳳心最在意的是這世界上女人最尊貴的位置,而鳳念是葉蒼梧,鳳老太太是這個家,是名譽,則鳳陽最在意的就是權勢。從他造假把鳳心扶上鳳星位置,又輔佐六皇子,就能看出他這人的野心勃勃。”
雲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那公子的意思是?”
“我要折斷他們最在意的東西,這一輩子窮其一生無法得到,這才是他們應有的懲罰。”這也是給前身一個交代。
鳳蓮知曉,前身那般努力刻苦,為的是有朝一日得以入朝為官,而得父親刮目相待。既是前身所願,他會去做,只是這其目地……是為了能打壓鳳府,将鳳陽的氣數滅盡。
“還是公子想的辦法好!”雲添想了想,也覺得這樣做才解氣,欣然地接受,眼笑得彎彎,如同月牙,靈活動人。
鳳蓮搖了搖頭,拉下他的手,柔道:“你去忙吧,我有些乏了。”
“那公子有什麽事,傳喚一聲,雲添即可就來。”雲添看他側顏,略顯疲憊,眉頭輕蹙,倒像是有心事,知曉鳳蓮可能有事不想為人所知,識趣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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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蓮看着他退下,順帶着把門關上,這才從袖裏拿出藥方,展開來看,忽的又是笑又是愁,最後拿來了一個火折子,敲開來,将藥方放在火焰上,看着一點點化為灰燼,最後落在紙簍裏。
雖然惋惜,但留着也無用。他對葉蒼涯的興致雖有,但害了他的東西必定不會留。
另一邊,賀征幾人騎馬回家。路途上,于暮色頭也不轉,淡淡地問:“方尋,你早時看到了什麽?”
“是一個藥方,治玄氣內傷的藥方。”方尋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鳳蓮沒有修煉,怎麽會有一張治玄氣內傷的藥方呢?”
周沐支颚,沉道:“他不是說了是朋友的嗎?”
“你真的信了?”方尋眼睜大,“鳳蓮那樣子分明是說謊,那張藥方肯定有問題!”
“他有兩個屬下是青境高手,可能是他們受了傷,鳳蓮那裏有藥方也理所當然。他在鳳府裏人事都要小心,不想讓人知道屬下受傷也不為過。”周沐不以為然,他覺得這事不大,在鳳蓮身上,他感覺不到半點玄氣,除非他到了歸元合一的境界,不然他綠境的修為怎麽會感覺不到呢!
于暮色斂了斂眼,道:“我倒是第一次見他那般神色,好像是刻意避開。”
周沐撇嘴,又道:“無人敢說自已沒有不想讓他人知道的秘密,他有秘密不想讓人知道,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于暮色閉了口,他确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望着周沐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複雜纏上眼,痛苦愁思,只能相望而不能相知相愛,這對他來說有多痛苦!
賀征沒察覺兩人的神情,只覺得這事與鳳蓮有關,又剛從鳳府出來心情煩躁,神色極差,叫道:“說說說,說什麽說!鳳蓮有事情,那也是他的事,不會傷害我們的,就放心吧!”
方尋這下也閉嘴了,眼一瞥,就看見另一邊吊兒郎當的周沐與沉默不語的于暮色,眉頭緊了緊。正當他要開口時,一陣冷風吹來驚得他縮了縮腦袋。回過頭來,他驚詫着,這是八月天,哪來的一股冷風?
“啊!”倏忽之間一聲尖叫響亮,險些令馬上的周沐栽倒,堪堪穩住自已的身子,不由怒吼:“誰啊,青天白日裏鬼叫什麽啊!”
賀征與于暮色對視一眼,深感不對,跳下馬,奔向尖叫來源處:“不對勁,去看看!”
“诶,等等我!”周沐看着方尋也下了馬,急忙道,慌慌張張地下馬奔去。
來源是一個客棧,名為福來客棧,就見衆人都往樓上去,便知曉尖叫聲是從樓上傳來,邁着步伐,來到樓上。
一個少女從房裏倒在長廊,驚坐在地,瑟瑟發抖,瞳孔放大捂着嘴,淚水順延而下,我見猶憐的模樣,惹人心生憐愛。
“姑娘,怎麽了?”有一客人問道。
“他……他……”少女驚恐的眼珠移向客人,袖裏伸出手,發抖地指向屋中。
“讓一讓!”賀征幾人來到跟前,往屋中看到,猛然倒吸一口氣。
就如同上次在酒樓一樣,人身首異處,人頭高挂房門,猙獰恐怖,身體依舊是麻繩捆一團,手腳打折。
這重複了的情景讓幾人心生詭異,這就猶如當日情形,絲毫不差,若偏說要差,就是這個房間與柴房大不相同,一派富貴之氣。
賀征留了幾分意識,連忙招呼人去報京兆,封鎖現場,眉頭皺起,這兩次事情都能讓他們遇到,是巧合還是人為?
看着在一旁低低哭泣的少女,他深思着,似乎兇手每一次作案後都會有人發出一聲大叫,引來衆人的注目,這是為何?
上次的慘叫,據查實是死者劉甘所發出;而這次确是由一個少女發出,這是否有什麽關系?
周沐湊過身來,低聲道:“我聽我爹說,上次的案件還沒結案,京兆那邊為了壓下這件事不讓皇上知道廢了不少心,我看這回又出兇案,十有八九他這個京兆是做到頭了!”
官家的腌攢事兒也不少,京兆為保自已位置而瞞下此事,終究是瞞不過了。這第二次天子腳下出現大案,朝中豈會沒人參上一本?
賀征心中明白,但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兇手到底是誰,為何要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