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死
第八章身死
接下來的幾日裏,鳳蓮倒是過得安心,喝上幾壇屠蘇酒,醉得一塌糊塗。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的事了。鳳蓮不勝酒力,這點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不勝酒力的人愛酒如癡,時不時的要飲上幾壇。
雲添已經習慣了,負責在鳳蓮醉酒之後将他送回房中休息,打掃鳳蓮喝酒的地方。
從房裏出來,鳳蓮一卷紅袖妖媚豔麗,扶額晃腦:“這什麽時候了?”
“已經是午時了,公子你這醉酒真誤事!”雲添笑意滿滿,端來了飯食。
“午時了?也難怪這一覺睡得這麽舒适。”鳳蓮笑呵呵地坐下,飲了一杯醒酒湯,這才動筷用膳。
“公子,你醉酒的這一天裏,京城裏發生了大事!”雲添揚着手,興奮地比劃着。
“出了什麽事?”鳳蓮看他那般興奮,單手支颚,似笑非笑。
“那六皇子回京了,帶了一個勁爆消息!”
“什麽消息讓你這麽興奮?六皇子……嗯,就是那位半年前與臨安王一同前往邊境征戰的皇子?”
“是,就是他!他回了京,卻不見臨安王的蹤跡。你猜是怎麽回事?”故意賣了個關子,雲添眨眨眼看着他。
鳳蓮挑眉:“死了?”
雲添怔了怔,乍然道:“公子,你怎麽知道?!”
“就你這性格,能讓你興奮的又有幾件事呢?”鳳蓮笑道,雲添跟了他許久,性子染了血也就改不回了,能讓他這麽興奮的無一就是死亡了。
只是,他也不得不嘆息,他本聽聞北原臨安王如何骁勇善戰,以一已之力催城壓敵,不到幾年時間震懾四方的大将軍。如此人物,他自當是以對手居之,一心想尋他一戰,可惜了終究是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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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此次班師回朝臨安王自身已經受創,更在途中經歹人毒手,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六皇子只收得他的随身玉佩,軍隊雖然大勝,卻無半點喜氣。”雲添在一旁又道。
“屍骨無存?”鳳蓮頓下,思索着。古人科技不發達,不像現代那般多玩意,這臨安王再怎麽被害,也不可能屍骨無存。抹抹瑰紅的唇瓣,笑意高深,看來又是一場勾心鬥角了。
“你說,臨安王出事,誰最得利?”遙問雲添,白衣紅袖仙氣妖媚皆在其中,好不自得。
“當然是太子啊,太子這些年與臨安王奪嫡之争是拼得你死我活的,如今最大的敵人死了,他自然是最得勢的!”雲添睜大了眼,說起此事他神采飛揚,他自問這次的答案一定是對的。
“答對一半,”鳳蓮倒了一杯茶輕抿,“太子固然高興,但聖上卻不會高興。聖上這些年苦心經營的黨争随着臨安王的死一起崩塌了,你說聖上會怎麽辦?”
“黨争?這與聖上有何關系?”雲添糊塗了。
“自然有關系,固然太子和臨安王的娘家再有勢力,這天下終究是天子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聖上想滅劉家與邵家随意找個理由即可,又何必鬧個黨争呢?”放下茶杯,鳳蓮慢慢展開折扇,撫着上面用鮮血染紅的紅梅,笑意溢出眼。
雲添卻是大驚:“難道說,這些都是聖上故意為之的?”
“聖上的子嗣有柒,大皇子封王為容德王,庸腐沉迷女色,已錯失皇位;二皇子立為太子,野心勃勃不可不防;三皇子封王為湘南王,人無大志一心為商是扶不起牆的阿鬥;四皇子封王為臨安王,戰功無數威震八方,确實不錯;五皇子嘛……”說着,垂眼低笑:“自兩年前宮變之事已被處死。剩下的六皇子尚未弱冠,不可封王;七皇子早夭,不值一說。”
說完,對着門外的仆人道:“沏一壺茶來。”
“是。”
應聲退下。
“太子野心,聖上微恐,為防太子他大肆加封臨安王,将他視線移開以護自已的皇位。”鳳蓮繼續道,面上笑意不止,指點雲添。
雲添懂了,舉一反三地道:“所以,此次聖上必定會再擇一人上來與太子争一争,以固定自已的位置。而太子的目光會再次被黨争吸引,無心再想皇位。”
“聰明!”用折扇拍了他腦袋,笑道:“老皇帝想多坐幾年皇位,這就看新上位的皇子手段硬不硬了。”
“公子看的真透。”雲添恍然。
鳳蓮微微一笑,不語。
江平星苑,啞衛再次給阿蒼檢查傷口,确認之後,在盲衛手裏寫字,盲衛道:“蒼公子,你的傷已無大礙,毒也解了,如今可以運功發力也無事了。”
阿蒼整理了衣衫,對着院子嘗試運功發力,一股磅礴大氣掌中發,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院子景觀,掃起一地塵灰,震得啞衛與盲衛齊齊後退,心中大驚。
阿蒼仰天大笑,精練的胸膛外露,長發飄零,再次震懾啞盲二人。
盲衛聽覺靈敏,被震得欲聾,跟了鳳蓮許久,染了鳳蓮一絲壞毛病兒,惡聲道:“蒼公子,診費該當何處尋?”
阿蒼轉頭,看盲衛那分惡狠狠,好笑不已,這倒像是那個風卿的樣兒。言道:“我身無分銀,自是無法還清,但他日可來京城永安巷七號尋我,金銀必會奉上!”
“永安巷七號……”盲衛念了幾聲,點頭道:“好,我記住了。只是,今日蒼公子毀我星苑景觀,這賬不可不算,我會連同地址向卿公子禀報,由他做奪這賬怎麽算。”說着,露出一個鳳蓮笑容,看得阿蒼抖了抖,想起那幾日受風卿摧殘,最常見的莫過于這笑容了。
“知道了。”阿蒼甩袖,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
物以類聚,這風卿身旁個個都不是什麽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