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黛安小姐, 麻煩你為溫斯頓少爺帶路。”李察德轉過身對黛安說道。
皇家學院的這四位名人，李察德當然有事先調查過。除開被他揍暈的希拉裏是子爵的四男外，還有兩位伯爵家的四男和五男。
康迪·福爾斯則是他們的帶頭大哥, 是福爾斯大公的九男。在這種家庭所誕生的他, 本身就是多餘的。
作為貴族的傳統，能繼承家業的只有長子和輔佐長子的次子。從三男開始便會不受待見，除非你能展現出令人震驚的才能或天賦。
但三男和四男還擁有上位的機會。假如長子或次子不幸離世，他們可以填補空缺。
而九男完全沒這個可能，反倒是在家族犯下大錯被株連親族時，會有他的一份。
由于這些原因，康迪直接選擇放飛自我，在學院裏有分寸的肆意妄為。
不過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他清楚哪些底線不能觸碰, 哪些可以随意越界。
康迪憑着這些小手段，和追随的小弟們在學院裏闖下了“四大惡少”的名號。
——雖然這并非是值得驕傲的事。
但康迪依舊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在看到別人對自己敬畏的眼神時，高人一頭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而現在他也因為“名人”效應得到了教訓。
*
為迎接即将到來的新生, 學院特意召集全體師生開會。
其中對溫斯頓·賽維裏克, 愛密爾·帕林，桑尼亞·溫非頓等重點學生進行重點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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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讓師生們在遇到這幾位時，不要和他們産生任何沖突。
一旦有人與他們發生沖突，導致任何後果的發生，皇家學院都概不負責。
這幾位和學院大部分的“棄子”不同，他們在自己家族內部都擁有很高的地位。
其中，溫斯頓·賽維裏克最為特殊。
其他貴族子弟在家族內部或多或少都會有競争或攀比。但賽維裏克家族不同, 無論是奧斯汀或是班傑明都對這位幼弟十分疼愛。
皇家魔法學院院長克裏斯汀為此舉了個通俗易懂的例子：假如你招惹到其他少爺或小姐，輕則斷條胳膊, 重則卧床半年。
但是要你惹到溫斯頓·賽維裏克頭上，就算被對方碎屍萬段，又被好心人埋進墓地，那也會被拖出來繼續鞭屍。
很不幸的是，康迪和他的三個小弟為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沒有參與這次大會。介于他們平時敗人緣的行為舉止，導致沒人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否則，他們也不會傻乎乎趕來挨揍。
周遭圍觀的學生們也将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有幸災樂禍的人直接拍手叫好。
他的行為沒有引起周圍人的不滿，反倒像是帶動了這場風氣，拍手叫好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熱烈。
*
看到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黛安也意識到不能在這裏過多逗留。她立刻帶上溫斯頓和李察德離開了這裏。
在前往報名地點的路上，溫斯頓湊到了李察德身邊。而溫斯頓的這番舉動卻讓李察德感到不安。
別看他對付希拉裏時很幹脆果斷，那是因為對方失禮在先，他只是采用了适當的防衛手段而已。
但這種行為在溫斯頓少爺的眼裏究竟會是怎樣的？是認為本來是件很小的口角紛争，卻由于他的蠻橫将事态擴大？
還是認為他是恪守準則的合格騎士呢？
這對溫斯頓或許無關緊要，但李察德很看重這件事。他很想要知道自己在溫斯頓少爺心裏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又給溫斯頓少爺留下什麽樣的印象。
“李察德。”溫斯頓仰着頭對李察德說，“你好厲害啊！竟然可以一拳打飛人！”
溫斯頓的語氣充滿敬佩，不像是作假。
李察德有點不知所措，他沒想過溫斯頓會為這種事而誇贊自己。
以他對溫斯頓的了解，溫斯頓應該會反感這種事不是嗎？因為溫斯頓少爺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李察德的想法其實是沒錯，但他忽略很重要的一件事，溫斯頓性格雖然善良，但還不至于分不清善意和惡意。
這也得力于奧斯汀的親身教誨，為了避免溫斯頓被欺負，奧斯汀傳授給溫斯頓不少損招。
班傑明對這件事也十分清楚，但他罕見地默認了對方的做法。他也擔心以溫斯頓的性格會被那些家夥啃的骨頭都不剩。
反正，多留點個心眼沒壞處。
“謝謝您的誇獎。”李察德能怎麽辦，只能微笑地回應。
在經過将近十分鐘的路程後，溫斯頓到達了報名地點。這裏有個紅白撞色像表演大馬戲使用的帳篷。帳篷規模很大，一次能容納數千人。
在帳篷外設有配套的售票亭，不過此時售票亭的上方挂着塊老舊的木牌，木牌上用紅色顏料歪歪斜斜畫出“報名點”三個字。
“這裏就是今年新生的報名點了。”一路上沒有說話的黛安在這時向兩人解釋道，“今年負責招收新生的老師很棘手，希望兩位少爺能平安歸來。”
“什麽意思？”李察德微皺起眉頭，感覺這件事并不簡單，其中似乎還藏有隐情。
但是黛安卻不敢再透露更多的情報，她雙手合十朝李察德和溫斯頓拜了拜，“兩位少爺，真的很抱歉。但我能透露的消息只有這些，請兩位好好加油吧！”
黛安說完話，便逃也似地離開了，沒有給李察德再次問話的機會。
李察德轉過頭，臉色凝重地看向充滿戲劇化的馬戲團帳篷。
溫斯頓卻沒在意這種事，他對周圍的事物都感到新奇。為避免溫斯頓跑丢，李察德只好牽住他的手。
雖然溫斯頓的個頭一直在往上竄，但依舊比李察德矮上不少。于是，兩人被誤認是兄弟也是理所當然的，前提是沒看見溫斯頓那頭銀發。
在報完名後，李察德帶上溫斯頓走進帳篷。帳篷裏的陳設和馬戲團很相似，一個寬闊平整的場地被階梯式排椅包圍成半圓形。
溫斯頓在最前排找了個位置坐下，李察德也坐在他的身旁。不多時，新生們三五成群陸陸續續的走進帳篷，各自尋找位置坐下。
但大多數人都選擇坐在中後排，而前排仿佛中了女巫的魔咒般，坐着的都是曾在高年級學生大會上所提及過的少爺小姐們。
這裏巧合嗎？
不，這是一個很美麗的誤會。
而且起頭的是溫斯頓和李察德，因為看到他們坐在最前排，其他貴族子弟們也下意識地拉開距離，營造出如此戲劇化的場面。
但有些人不在意這點，像溫非頓的明珠桑尼亞小姐，有副院長爺爺撐腰的愛密爾小姐，出身伯爵家族的米裏克少爺，與其死對頭達拉少爺等等。
此外，還有其他家族的天才們，也在這次的新生名單中，且他們的家世并不輸于上面的那幾位。
在等待将近半小時的時間後，今年的新生就已經全部到齊，粗略估計将近三千人左右。
“各位同學們，歡迎來到皇家魔法學院。”不知何時，原本空蕩的場地上多出一個小醜打扮的人。
他頭戴着誇張的七彩爆炸假發，腳下踩着紅白相間的大皮球，塗抹着紅白油彩的臉上咧出大大的笑容。
他将背在身後的雙手伸到身前，然後攤開手掌，兩只彩色的球出現在他的掌心裏。
他開始抛起兩個彩球，但漸漸的彩球的數量不知何時開始變多。
從兩個增加到三個，再到六個……
很快，他便表演完抛球雜技，對觀衆席上的貴族子弟們深深鞠了一躬。
啪啪啪——
一道掌聲在宛如死寂的帳篷裏不斷回蕩。
他們下意識地将目光移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在最前排的位置，是溫斯頓·賽維裏克。
小醜直起腰，朝溫斯頓所在的方向看去；“謝謝您慷慨的贊賞，您的鼓勵是我最珍貴的寶物。”
緊接着，李察德也跟着鼓起掌。
他雖然看不懂對方在搞什麽名堂，但者不妨礙溫斯頓少爺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的想法。
原本保持觀望态度的米裏克不知想到什麽，也開始拍手鼓掌。緊接着，周圍也開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直至最後掌聲充斥了整片觀衆席。
啪——
小醜擡手打了個響指。
坐在中後排的某位貴族少爺的頭頂出現一個紅色氣球。
嘭的一聲，氣球一分為二，各種亮片彩帶灑落在那位貴族少爺的身上。
“這位同學，你是為什麽而鼓掌的呢？”小醜笑眯眯地盯着對方，等待着對方的答案。
“我、我——”那位貴族少爺下意識地站起身，他緊張地看向周圍投來的視線，低聲道，“我、我不知道……”
“有誰知道答案的嗎？”小醜環顧周圍，“答對了，或許有意想不到的獎勵喲~”
觀衆席上，一片寂靜。
小醜并沒多說什麽，他再次将視線落在溫斯頓身上，“那麽，這位少爺，您是為什麽而鼓掌的呢？”
“當然是您的表演很精彩。”溫斯頓遲疑地道，“難道還有其他理由嗎？”
小醜微怔片刻，臉上再次挂上笑容：“是的，您說的沒錯。在這些掌聲中，只有您的掌聲被賦予了意義，而其他人則都是在跟随大衆，這顯然是一種愚昧無知的表現。
所以，親愛的同學們。
你們的第一堂課的任務便是：要在荒野生存七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