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粗點心才不只是人物設定！

第44章 大象

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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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偵探社裏把新鮮的蛋糕吃完，就準備偷偷溜下班。

要偷偷的……

“我剛才拿大福給福澤先生的時候，順便和他說過了。”枝垂栗收拾着桌上的東西，“福澤先生同意了哦，提早下班、吃飯、過夜。”

“連過夜都說了？！”江戶川亂步微微瞪大眼睛，震撼的說，“亂步大人還在想怎麽說比較好耶！”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來，“就這麽說呀。”

江戶川亂步默默看了看他。

小栗子當然覺得只要直接說就好了，可是社長知道他喜歡小栗子，聽到過夜的心情應該會有點微妙吧？

要不要再去找社長保證一下不會做壞事？

他猶豫一秒，又猶豫一秒。

枝垂栗已經收拾好東西，站起身準備出發。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他，也猛地站起身。

……還是不要好了，社長一定知道他不會做壞事，太強調才更奇怪。

然而。

原本還在醫務室的與謝野晶子不知何時跑到辦公室裏來了，耳朵一直豎起來，看江戶川亂步走到附近，就帶着點八卦的語氣問，“今天要過夜呀？”

江戶川亂步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枝垂栗倒是點點頭，“是的，今天亂步要來我家玩，明天早上訓練的時候再回去。”

與謝野晶子看了眼滿臉無辜的江戶川亂步，笑眯眯的玩笑着道，“亂步先生可別做壞事了。”

江戶川亂步一點都不心虛的大聲說，“亂步大人才不會！”

與謝野晶子壞笑着擺擺手，“玩得愉快。”

枝垂栗稍微茫然的看了看她，還是朝她點點頭，跟着迅速走出辦公室的江戶川亂步一起離開。

等到走到電梯前，枝垂栗才有點好奇的問，“亂步會做什麽壞事？與謝野小姐剛才的表情有點微妙呢。”

“不要理她。”江戶川亂步嫌棄的說，“就想看戲的壞蛋。”

枝垂栗有點小茫然，不知道過夜有什麽好看戲的，“看戲……？”

江戶川亂步拉住枝垂栗的手腕，把他拉進開啓的電梯門裏，“反正就是不要理她。我們去吃冰！”

枝垂栗眨眨眼，也很快把這件不重要的事抛到腦後。

電梯很快發出叮的一聲，來到一樓。

從這裏走出去，一直往前直走，走下一個極緩的坡道，就能抵達橫濱港附近。

偵探社與港邊的距離很近，離象鼻公園自然也非常近，不需要十分鐘的路程就能抵達。剛才枝垂栗會花半個小時才到偵探社，是因為又跑去買了點心的關系。

和枝垂栗說的一樣，今天天氣真的非常好。

藍天白雲，陽光不算非常強烈，空氣裏帶着淺淺的潮濕氣味。

江戶川亂步伸了個懶腰，目光在附近牽着狗散步的人身上飄過，随口問，“巧克力呢？”

“讓織田作帶回去了。”枝垂栗眉眼彎彎的說，“剛才和織田作、巧克力一起跑步，順便在紅磚倉庫附近稍微逛逛。”

現在巧克力被織田作之助先帶回去了，晚點枝垂栗回家的時候才會再把它從織田家帶回去。

幾個孩子們都喜歡和巧克力一起玩，巧克力也喜歡和他們一起玩，讓它在那裏待一會兒，它的心情會變得更好。

“保姆先生家都快變巧克力托兒所了。”江戶川亂步說着，又改口道，“不對，那裏就是托兒所，都是保姆先生了。”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織田作确實有類似的夢想——等到以後賺的錢多一點，想蓋一間孤兒院。”

孤兒院的規模不用多大，剛剛好在他能照顧好每個人的程度就行，每個人都是彼此的家人，互相扶持守望。

不過即使是小型孤兒院，也需要一定的啓動資金，他又不想連這種事都麻煩枝垂栗，就要自力更生繼續努力賺錢。

現在暫時就養着五個孩子，等到未來有能力，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江戶川亂步沉默片刻，“保姆先生很努力啊。”

“是呀。”枝垂栗微微笑着說，“織田作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他大概也想改變。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讓橫濱有一點點改變。即使只是微小的、微不足道的變化，對某些人來說，就已經足以改變一生。

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可是孩子們還在放暑假，遠遠地就能看見幾個造型不同的風筝參差錯落的在藍天上停留。

空曠的公園裏，幾個小學生拉着風筝在玩，幾個中學生聚在一起玩樂器，還有三三兩兩來散步的人。

“我們也在這裏散散步再去吃冰吧。”枝垂栗提議道。

江戶川亂步沒有拒絕。

象鼻公園面積不大，有點像是紅磚倉庫的延伸，可以在這裏遙望倉庫倒影在海面上的特別景色。而且因為這裏不是舉辦活動的主要地點，又只有一個商家，人潮相對比較少，散步起來很舒服。

江戶川亂步側頭看了看枝垂栗。

枝垂栗剛才一定也和織田作之助、巧克力一起在這裏散過步。明明走着同樣的路、看着相同的風景，心情看起來還是非常好。

江戶川亂步在枝垂栗察覺他的視線之前，先若無其事的挪開目光，忽然想到，“山和海，你比較喜歡哪個？”

枝垂栗被他突然的問題弄得微微愣了一下，認真思考幾秒，“唔、可能是山吧？雖然海也很不錯，可是有規劃的山路跑起來比海邊舒服。”

竟然是用跑起來舒不舒服來判斷的……

好像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江戶川亂步想了想，又問，“如果不以跑起來舒不舒服作為判斷依據的話，比較喜歡哪個？”

“也是山。”枝垂栗站在寬闊的海邊，笑着說，“山上的空氣很好，風景也很好，比較不會看見人造的建築。在東京待久了，對純粹的大自然就會有種奇妙的向往呢。”

“所以你才去讀橫濱大啊。”江戶川亂步理解的點點頭，“每天爬山上課。”

“這個……當時倒是沒有考慮地理位置。”枝垂栗很誠實的說，“只是因為那邊的長跑部名聲很好，學校師資和其他資源也不錯才過去的，在山上只能算是加分項。”

江戶川亂步雙手叉腰，“所以如果橫濱大在海邊，你也會在海邊讀書？”

“是呀。”枝垂栗笑起來，“雖然我比較喜歡山，不過海也很好，我也很喜歡。即使在橫濱沒辦法看見完全空曠的海面，可是進港的船只、港邊的景色也都很不錯。”

江戶川亂步咂咂嘴，大聲說，“小栗子，花心！”

“在這種事情上，花心點也沒什麽呢。”枝垂栗很配合的滿臉深沉着說，“這是每個人類的通病啊……見一個愛一個。”

江戶川亂步哼哼一聲，“亂步大人就不會這樣，亂步大人就是平等的愛着山和海，給予的是一樣多的愛！”

枝垂栗還是裝模作樣的、滿臉崇拜的說，“真好呢，這就是成熟的大人啊……能雨露均沾、讓每個景色都有溫暖的家。”

他們對視一眼，沒忍住同時笑出來。

江戶川亂步笑夠了，終于認真道，“我也比較喜歡山。海邊會有讨厭的海鷗，海風還濕濕粘粘的、天氣悶熱，一點都不适合住人。”

也可能因為他的故鄉就在山間，他對山、森林、流淌在田野間的河流，其實有種難以言喻的親近感。

不過偵探社離海邊比較近，他的活動範圍大概都在海邊，比較少朝着森林公園和山上的方向走。

就像現在，他們也站在海邊。

兩個比起海都更喜歡山的人對視一眼，又忍不住笑起來。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但就是想笑。

旁邊就是深藍色的海洋，随着風泛起一陣陣波濤，拍打在公園邊的堤岸上。

老實說，在海邊散步其實也挺舒服的，不會讓人讨厭。

在不算大的公園繞了一圈，就一路走向位在公園入口處的咖啡廳。

枝垂栗站在咖啡廳附近的藍色大象雕塑前，眼睛亮亮的招招手，“來拍照！”

枝垂栗已經和織田作之助先來過一趟，也已經拍過不少大象的照片了，他說的當然是讓江戶川亂步和大象合作。

江戶川亂步幾步走過去，站在矮矮的、只有大概小腿高的大象旁邊，雙手叉腰，滿臉得意的說，“亂步大人長得比大象還高！”

枝垂栗笑得手抖，一不小心聚焦失敗，“……再一張。”

江戶川亂步換了個雙手舉高的姿勢讓他拍。

“真好看。”枝垂栗忍不住多拍了幾張，“亂步怎麽拍都好看！”

江戶川亂步得意洋洋的，也招招手道，“來合照！”

他們沒帶自拍杆，附近也沒可以幫忙拍照的路人，想合照依舊只能擠在小小的屏幕裏自拍。

枝垂栗走到他旁邊，和他頭碰着頭，伸長右手，左右調整位置，“好像看不太到大象呢。”

江戶川亂步嗅着枝垂栗身上輕輕淺淺的皂角香味，有點心不在焉的說，“沒關系啦。”

枝垂栗想想也是，咔嚓一聲按下快門。

又是一張合照。

他們兩個的合照不知不覺也越來越多了。

江戶川亂步看了眼枝垂栗手機裏的照片，滿意的點點頭，“等一下再傳給我。”

現在要先去吃冰。

冰淇淋不只是外面有大象雕塑，就連咖啡廳裏都有個長毛象造型的雕塑。這就不是外頭那種縮小版的大象了，而是比人還高的雕塑，兩根長長的象牙非常有存在感的橫亘着。

江戶川亂步還是第一次走到這裏面來，站在大象雕塑旁邊觀察，“原來咖啡廳裏也有大象。”

他觀察完大象，就簡單環顧四周。

咖啡廳的面積雖然還不小，可是裏頭的座位有些陽春的只擺了圓桌和圓凳，椅子連椅背都沒有。

不過由于只要将圓桌圓凳移開就是個非常良好的開闊空間，所以偶爾也會在這裏辦點特殊活動，比如義賣市集之類的。

枝垂栗熟門熟路的走到櫃臺前點單，點了兩個大象冰淇淋，一個是普通的香草牛奶口味，一個是巧克力和牛奶混合的口味。

“混合的口味就是雙色大象哦。”枝垂栗興致勃勃的說，“很有趣！”

大象冰淇淋的造型就是不把冰淇淋弄成螺旋狀，而是弄成只有一根旋轉、做成象鼻的模樣，底下點上兩個圓圓的巧克力片當眼睛，旁邊再弄兩個圓形的華夫餅當耳朵。

只是花了點巧思将冰淇淋變成不同的造型，就有了特殊的賣點。

至少枝垂栗挺喜歡的。

江戶川亂步原本還覺得沒什麽，真的拿到手之後多看幾眼，就覺得也挺可愛的。

“雙色大象！”枝垂栗展示了一下他手中的混合冰淇淋，指着巧克力的那邊，“這邊沒有塗防曬，曬黑了。”

江戶川亂步看看他的雙色大象，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純白色大象，忍不住嗚哇一聲，“那半邊曬得太黑了吧，太陽真毒辣啊！”

他們拿着冰淇淋，随意的說着話，找了個位置坐下。

咖啡廳裏不只有販售食物的櫃臺，還有販賣大象相關造型的商品，看起來已經理直氣壯的把大象變成象鼻公園的賣點了。

江戶川亂步殘忍的拿起其中一個圓形的華夫餅大象耳朵，用餅幹把大象的鼻子挖起來，連着冰淇淋一起咬了一口，有點小驚訝的說，“好吃！”

“是吧？”枝垂栗也學着他的動作，把一個大象耳朵當成勺子，挖了點巧克力冰淇淋過去給他，“巧克力也很濃，吃吃看吧？”

江戶川亂步接過他的大象耳朵，一口吃掉，“這個也好吃。”

他吃了一個枝垂栗的耳朵餅幹，就把自己的另一個耳朵餅幹也附上冰淇淋，遞過去給他。

分享着慢慢吃冰。

現在咖啡廳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彈鋼琴，特別設置了一個給鋼琴的位置，用低矮的栅欄圍着。

不過現在不是會有人來彈鋼琴的時間，琴蓋嚴絲合縫的蓋着，安靜的矗立在原地。

江戶川亂步看了眼鋼琴，有點好奇地問，“你會彈嗎？”

“會一點，不過只是學着玩玩的。”枝垂栗咔嚓咬了一口冰淇淋底下的餅幹，“我學的是和琴，不過只是會彈而已，沒學得很專精。”

和琴是比較古老的樂器之一，通常用在宮廷祭祀一類的樂曲中，現在已經沒有那麽泾渭分明，但在古老的年代不是庶民的樂器。

江戶川亂步之前為了破案，對和樂器大概有點了解，“你的會彈，就是別人的專精吧？”

枝垂栗趕緊擺擺手，“沒有的，和前輩們比起來真的差太多了，他們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在和琴上，非常厲害！”

他比起花時間在樂器上，更喜歡耗費時間跑步。

不過偶爾還是會拿起樂器練練。

偶爾。

江戶川亂步想像了一下枝垂栗彈琴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家都是學西洋的東西比較多耶。”

他說的是枝垂栗這一脈，不是整個枝垂家族。

雖然沒有特地問過，但枝垂家族的本家應該比較傳統，枝垂栗家則是偏西洋風一點。

“想學什麽都可以呀。”枝垂栗笑着說，“我那個時候覺得和琴很帥氣，就專門去學了和琴。”

但是他的哥哥姐姐學的鋼琴和小提琴，他當初也因為好奇而有所涉獵，要他當場演奏也沒有問題。

“一天要花多少時間在學習上啊……”江戶川亂步光是想想就頭疼，“世家子弟真辛苦。”

“還好，已經習慣了呢。”枝垂栗眉眼彎彎的說，“我們家族還能自由選擇想學的東西，有些世家裏被逼着學習的人更辛苦。”

江戶川亂步自己就不喜歡被逼着學不感興趣的東西……體術和射擊一類生死攸關的知識除外，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多麽讓人煩悶的事。

他們把冰淇淋吃完，就起身離開咖啡廳。

外頭的氣溫比咖啡廳裏高了不少，散步時還覺得挺涼爽的，但是一出冷氣房，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

江戶川亂步用手扇了扇風，左右環顧，“去買粗點心！”

這附近沒有專門販售粗點心的店，要買粗點心只能去普通的商店裏購買，能買到的也是比較大衆一點的粗點心。但是滿足嘴饞的話，已經足夠了。

枝垂栗還是熟門熟路的挑了幾樣要給孩子們的粗點心，又拿了幾個美味棒和兩袋同樣屬于粗點心範疇的爆米花，眉眼彎彎的說，“爆米花就是今天的飯後小零食。”

江戶川亂步看了看他手中的爆米花，也拿了幾個美味棒和果凍，“美味棒和果凍也是。”

這些都是不會被福澤谕吉發現的額外小零食，反正分量小小的，多吃幾個也沒關系。

枝垂栗玩笑着說，“如果不小心在回家路上遇到福澤先生怎麽辦？”

江戶川亂步毫不猶豫的說，“就說都是要給孩子們的！”

理由非常充分恰當，完全不會讓人懷疑……當然不可能不懷疑。

如果真的遇到福澤谕吉，絕對會一下子就被看出來。

不過枝垂栗只是開開玩笑而已，他們已經在外面逗留一陣子了，應該不至于會遇見福澤谕吉才對。

應該吧？

江戶川亂步越想越覺得擔心，盯着枝垂栗看了一秒，“你應該不是烏鴉嘴吧？”

“當然不是。”枝垂栗信誓旦旦的說，“我很幸運的哦。”

江戶川亂步自然信任他的幸運度，不過走出商店的時候依然下意識看了看周遭。

很好，沒有社長的身影。

枝垂栗撲哧一笑，“只是吃一點點，沒關系的吧？”

“是偷吃一點點沒關系。”江戶川亂步小聲的說，“亂步大人這周快不能吃粗點心了。”

他前幾天在社裏無聊啃了太多粗點心，快把這周的份量吃完了，要吃只能偷偷吃一點。

他深深嘆了口氣，“為什麽不能放肆的大快朵頤呢？”

枝垂栗平時也需要進行飲食控管，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真的會這麽想呢，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偶爾稍微放縱一下下，也是沒關系的。

而且其實也不能說放縱，他們準備當飯後小零食的粗點心說實話不算多，即使是江戶川亂步也會自主進行飲食控管，不會真的随便亂吃。

枝垂栗提着要給孩子們的粗點心、江戶川亂步提着他們要吃的粗點心，一路走到織田作之助的公寓前。

花火大會的時候孩子們已經見過江戶川亂步了，他就沒待在底下等，直接跟着枝垂栗上樓。

“不可以說哦，我要在你家過夜的事。”江戶川亂步在電梯裏對枝垂栗說，“孩子們搞不好會效仿，以後也要去你家過夜。”

“好呀，我不說。”枝垂栗答應下來，又說，“其實孩子們偶爾也會來過夜。”

就在前兩天，孩子們才剛到他家住過一個晚上。

江戶川亂步瞪大眼睛，“你家有這麽多人去過了？”

“也不算多吧。”枝垂栗眉眼彎彎的說，“學校的部員都還沒去過呢。”

江戶川亂步不知怎麽立刻聽出重點，“連太宰那家夥也去過了？！難道亂步大人是最後一個去的？！”

枝垂栗點點頭，毫不隐瞞的說，“是呀。他偶爾也會來住，家裏有間客房現在是他的。”

江戶川亂步撅起嘴，哼哼一聲，沒過腦的脫口而出，“亂步大人今天不睡客房哦！”

他說完又有點小後悔，剛想說什麽，枝垂栗就先笑着說，“當然啦，我也沒打算讓你睡客房。我的床很大，我們可以一起睡。”

一、一起睡……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的耳朵有點燙起來，目光可疑的飄開，望向前方開啓的電梯門，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總、總之，先把巧克力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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