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求 好大的鳥!
第23章 要求 好大的鳥!
假的手指?
不光是鶴芳川,就連孔朔聽了都有些犯迷糊,先不提這個要求有多麽地離譜,光是前幾天梁川還在和衆人互看不順眼,試圖幹掉對方,今天就主動上門來“下訂單”,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見面前兩人看起來不打算相信自己,梁川往後退了一步,示意他們可以在周圍巡視一圈:“我沒有帶任何人來,只有我自己——我知道這話從我嘴裏說出來你們不信,放在幾天前,我自己也不信……但我是誠心前來的。”
鶴芳川根本不用去看,周圍的鳥兒已經告訴他事實的确如梁川說的一樣,他從梁家出來就是獨自一個人,可這依然不能保證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孔朔早前和他有過節,眼前這個人知道他的秘密,用來要挾他,實在是個小人,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告訴別人,孔朔不知道他到底抱的什麽心思。
梁川嘆了口氣,将之前一直藏在袖子的右手露了出來,孔朔對之前發生了什麽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過,乍一看見那切口平滑,卻因為正在愈合中無比猙獰的傷口,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不好看,對吧?”梁川自嘲地翻看着自己的手,雖說少了的是無名指和小指,可另外三根手指動起來依然是鑽心剜骨的疼,他咬牙道,“哪怕是假的,我也想要自欺欺人一把……我知道他能做。”
鶴芳川蹙眉道:“可他為什麽要幫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梁川低聲笑了起來,不那麽二世祖的時候,他的确是一位富家公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謙謙有禮,只是鶴芳川幾人見慣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當然沒法對他放下警戒心。
梁川又道:“我現在和你們一樣痛恨餘家,痛恨餘時彥,只要你們需要,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怎麽樣?”
孔朔對鶴芳川搖搖頭,後者卻是沉思後道:“這事兒不能由我做決定,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問問小書願不願意和你談。”
他說着毫不客氣地将梁川關在了門外,孔朔追着他的腳步上前道:“鶴公子,你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不能貿然讓餘公子和他見面……”
“孔老板,小書他現如今孑然一身,無處可歸,我能給他提供的不過一個居身之所,一切定奪還要交給他自己。”鶴芳川停下了腳步,認真道,“我和你一樣想要把他保護在自己的身後,可你我終究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不是嗎?”
孔朔愣了愣,他沒想到這麽遠,只是覺着現在的餘時書不太适合和梁川見面。
看來鶴芳川比餘時書想象得要更在意兩人之間的關系,欣慰的同時孔朔又提起了一口氣,他并不清楚鶴芳川到底對餘時書是朋友之情還是包含了其他的心思,萬一到時候餘時書一廂情願,換得個傷心無處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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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板?”鶴芳川看孔朔突然開始發呆,只好擡手拍拍他的肩膀,“孔老板,你這是怎麽了?”
孔朔猛地回過神來,趕忙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兒,看着鶴芳川上前敲門,裏面的餘時書抱着青鳥露出了個腦袋來,突然有些想笑——是啊,他和餘時書非親非故,若是替他想太多就不好了。
要和餘時書做朋友,就要先學會尊重。
“……就是這樣,你怎麽想?”鶴芳川将梁川的話轉告給餘時書,“要出去見見他嗎?”
餘時書糾結地皺起了鼻子,磨着牙想了半天,最後還是點了頭:“那就見一面吧,那天他不是說了不是他想殺我嗎?總之先确定小命能保住……”
“放心,如果他想對你怎麽樣,你只要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鶴芳川皺着眉頭伸..出兩指輕輕掐住他的下颌,提醒道:“不要磨牙。”
“唔唔。”餘時書含糊不清地應了兩聲,終于被鶴芳川松開,他将懷裏的青鳥放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跟在鶴芳川身後往院門走去。
青雀也抖擻一身羽毛,氣勢洶洶準備去打架,沒想到被孔朔一把撈到了懷裏,登時氣得直扇翅膀——放我下來!
“別去搗亂,當心給青雀公子惹麻煩。”孔朔拍拍青鳥,将他抱去了一邊。
青雀看着前一陣子還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孔朔竟然已經能夠輕松抱着自己來回走動,心中備受挫折。
蒼鷹打了個哈欠,發出譏笑聲,只不過聽在旁人耳中只有尖銳的鳥叫聲。
時隔多日,再一次和梁川見面,餘時書才發覺他已經和前幾天,不,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梁大哥。”
“……小書。”梁川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到底是用兒時的稱呼叫了他的名字,聽得鶴芳川眉頭一抽——怎麽你也叫他小書?
餘時書沒有在意這麽多,只是低頭讓梁川把手伸..出來給他看看,看着梁川顫顫巍巍的右手,以及根本伸不直的手指,小木匠深深嘆了口氣:“長歪了。”
“我記得你以前給別人做過一副假手,甚至還能活動自如,你能為我也做一個嗎?”梁川語氣中難掩期待,“如果可以,不論你提什麽要求,我都可以……”
“梁大哥,我可能做不到。”餘時書艱澀道,擡起頭對上梁川驚愕又失望的目光,他擺手道:“不是我做不出,只是那一次是爺爺……是別人帶來了特殊的木材,我才能有用武之地,這裏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那種木材,我才說可能做不到。”
梁川眼中又亮起了光:“也就是說,只要有那種木材,你就能做,對不對?”
餘時書猶豫地點點頭,卻是擡眼瞄了一眼鶴芳川,後者還在迷惑為什麽梁川也叫小書,見他看過來不解道:“怎麽了?”
“你能讓我出來見他,是不是就代表你是相信他的?”餘時書對梁川比了一個等等我的手勢,拉着鶴芳川來到了一邊,輕聲問道,“你想讓我幫他嗎?”
他看向鶴芳川的目光中有信任,也有尋求選擇的迷茫,更多的卻是依賴,鶴芳川有那麽一瞬間想讓眼前這一幕永久地存留下來,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對餘時書不是禁锢,不是切斷他和外界的一切聯系……
他想要看見餘時書平安又快樂地在他身邊。
“你自己做選擇。”鶴芳川垂眸笑道,“我不過是你的東家而已。”
“可我不想你單純只做我的東家。”餘時書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完他就後悔了,趕忙轉過頭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畢竟我現在還住在這裏,如果幫他,就代表他會經常來這裏……所以你覺得呢?”
“我随意。”鶴芳川強忍住想要問他第一句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沖..動,“我是你這邊的。”
餘時書松了口氣,勾了勾唇角又努力壓住,轉身重新回到梁川面前:“我能做,但我需要南海邊的梧桐木。”
梁川急切道:“沒問題,我這就讓人……”
“不,我要的梧桐木很特殊。”餘時書撓撓頭,“現場砍下來的不要,整棵的也不要,我要的是砍下來之後存放在陰涼處十年以上的梧桐木,不能枯,不能蛀蟲。”
梁川愣住了。
把梧桐樹砍下來完整保存十年以上?
“只有那種木材堅韌又适合人活動。”餘時書無奈道,“只要你帶來,我立刻就能開工。”
“這……這有誰會這樣做?”梁川用左手抹了把臉,哭喪着臉道,“我甚至不知道該去哪裏找……”
“我有。”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兩人齊刷刷看向抱着手臂站在一邊的鶴芳川,後者淡然道:“我曾經在南海邊住過一段時間,你們要的這種木材,我剛好有。”
“在哪裏?”梁川上前兩步問道,就連餘時書的眼中也染上了光亮,卻聽鶴芳川道:“南海邊,搬家的時候我并沒有帶在身上。”
梁川握緊了左手:“從鈞州城到南海,來回的話怎麽也需要三個月時間……”
“我不需要那麽久,一個多月就能來回。”鶴芳川道,梁川非常上道:“車馬我來安排。”
“不用車馬。”鶴芳川看了一眼餘時書,後者反應過來他大概是要用自己的方法,比如說——飛過去。
可餘時書在腦海中想象了一番小肥啾在天上拼命扇着翅膀迎風往南海飛的畫面,總覺得不太可能成為事實,一把抓住鶴芳川的手:“不行,太危險了。”
鶴芳川突然被他握住手,吓了一跳,而梁川看着他們倆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會有危險?”
餘時書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怕他被風吹翻掉下去吧?
“總之,不許去。”餘時書硬着頭皮道,“你和我過來。”
梁川還想說什麽,卻被餘時書伸手一指:“你先回去,明天再過來——我已經答應下來了,這件事我就一定會幫你幫到底。”
梁川這才放心下來,可看着餘時書和鶴芳川拉着手往回走,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也說不上來,只好帶着滿心的疑問轉身離開了燕子灣。
而回到了屋裏的餘時書把自己的擔憂和顧慮和鶴芳川說了一遍之後,鶴芳川陷入了沉默,許久以後才道:“你覺得我只有小毛球那樣的模樣?”
餘時書不解道:“不然呢?”
你不是還沒長大嗎?怎麽能一只鳥飛這麽……遠……
他的想法在看見眼前落下的巨大..陰影後猛地止住,呆若木雞地看着鶴芳川突然變成兩三人高的大鳥,那流光溢彩的羽毛險些閃瞎了他的狗眼。
鳳凰垂下腦袋,用鳥喙輕輕碰了碰他的側臉,然後就眼睜睜看着小木匠一仰頭吓暈了過去。
鶴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