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竅 開竅但沒完全開竅!
第9章 開竅 開竅但沒完全開竅!
餘時書果然是個嬌生慣養的。
鶴芳川看着餘時書腰上泛紅的傷口,原本只是擦破皮,這兩天陰雨天過後,竟是有些化膿了。
“你不疼?”鶴芳川皺着眉頭将他腰上的紗布慢慢取下來,上面已經沾了些顏色偏深的血水,都快幹了,“怎麽不和我說?”
餘時書不好意思地自己抓着捋上來的衣服,低頭看着鶴芳川的動作:“我沒什麽感覺,還以為是藥粉的作用。”
“現在也不疼?”鶴芳川擡頭看他一眼,餘時書搖搖頭:“有點麻,不疼。”
看來還有些嚴重——鶴芳川想着,若是疼還好說,不疼的話,可能這幾塊肉都要壞死。
“是不是要把這些肉剔掉?”餘時書小聲問道,“小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爺爺差一點就要用刀了……我可能不太适合受傷。”
“受傷哪有什麽适不适合的?”鶴芳川嘆了口氣,“可能是你睡的那間屋不見什麽太陽,這兩天你搬來和我睡吧,也方便我給你換藥。”
餘時書點點頭:“哦,我睡相應該還好。”
鶴芳川起身去準備要給他用的藥,正用身子擋住他的視線,用小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往藥膏裏混了一滴指尖血——鳳凰血包治百病,延年益壽,聽說還有些別的用途,這也是鶴芳川一直避世的原因。
萬一被人盯上,就有點煩人了。
小鳳凰淡定将藥膏混勻,也就沒有聽清餘時書說的話:“你方才說什麽?”
“我從小就是一個人睡的,沒和別人睡過一張床。”餘時書猶豫道,“我在回想我的睡相怎麽樣,萬一影響到你就不好了。”
“不用擔心這個,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你的傷養好。”鶴芳川重新坐回他面前,再次讓他撩起衣服,将藥膏抹在了傷口上,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人類用鳳凰血,以前只有在救奄奄一息的蒼鷹時才用過一滴,不知道會不會對餘時書有什麽不好的作用,“感覺疼嗎?”
“不疼,有點涼……我是不是也沒有那麽嬌生慣養?”餘時書還有精力開玩笑,“我哥才是真的嬌貴呢,他蓋的被子都是上好的錦緞,只不過我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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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鶴芳川已經對他時不時的絮絮叨叨習慣了,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還能抽空回兩句。
“我的被子就是普通的棉被啦,不過我不怎麽睡在自己的房間裏,爺爺有一間地窖,裏面不放寶貝也不放金銀珠寶,都是他年輕時候做過的最滿意的各種木工作品。”餘時書笑道,“我喜歡睡在那裏,我自己做了一張床,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給你看看……”
他的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好半天才嘆了口氣:“罷了,我恐怕是沒有這個理會給你看了,餘家我已經回不去了。”
鶴芳川收起還沒用完的膏藥,裝作不經意道:“你可以重新再做一張。”
餘時書愣了一下,猛地拍了拍手:“對啊,我可以再做一張……哎疼疼疼!衣服碰到傷口了!”
兩人又是手忙腳亂地把沾上了膏藥的衣服和傷口分開,鶴芳川看衣服已經不能再穿,幹脆讓他脫了下來,自己則擡手将外衣脫下來披在了他身上,這才讓餘時書擡起雙手,他好給餘時書纏上新的紗布。
只是這個姿勢不太好用力,鶴芳川必須将雙手環過他的腰,才能順利地完成這一套動作,每當鶴芳川貼近餘時書的胸膛時,他所呼出的熱死噴灑在青年不算強壯的胸口——小鳳凰甚至能看清楚他身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是不适應還是被冷到了。
“好……好了嗎?”餘時書結巴道,“我有點冷。”
“嗯。”鶴芳川手上的紗布長度不夠,只能試着将完成的結打在他的背後,可這樣就要更加貼近餘時書,“再撐一下,馬上就好。”
餘時書垂眸看向鶴芳川側頭時露出的半邊頸子,簡直欲哭無淚——鶴芳川再不快點離開他,自己的異常就要被發現了!
從小到大和青梅竹馬的梁樂在一起時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因着兩人的娃娃親,餘時書也以為自己是喜歡雙兒的,再不濟,也得是喜歡女人的正常人。
可他現在某處卻偏偏對着好兄弟鶴芳川起了可恥的反//應!!
餘時書幾乎快要抓狂了,但鶴芳川還在耐心仔細地包紮傷口,他又不能逃跑,不然就暴露了!
他只好繼續忍受着鶴芳川身上傳遞過來的暖意,以及隐隐約約聞嗅到的,總是能從鶴芳川身上聞到的竹葉清香——餘時書覺得自己一定是已經傻掉了,這個時候難道不該好奇附近沒有竹葉,這股竹香是從哪裏來的嗎!
為什麽會想要更靠近!
餘時書咬住下唇,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尿遁時,鶴芳川總算把那個結打好了,緩緩離開了他身邊,解釋道:“我怕你晚上睡着會硌着後背,所以打了一個比較平整的結,這樣你就不怕……你怎麽了?臉好紅,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
“沒,沒有。”餘時書趕緊用身上的衣服裹緊自己,支支吾吾道:“我先去個茅房!”
看着餘時書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鶴芳川簡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去給他找一身自己的衣服,等會兒讓他換上,否則就算沒染病,也真的要被凍着了。
小鳳凰擡頭看了一眼天幕之上逐漸聚集的烏雲,看來晚上要下大雨啊。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邊的餘時書并沒有去茅房,而是在院子後頭繞了個路,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餘時書以為這一路跑回來,小時書也該冷靜下來了,沒想到低頭一看,那處還是精神奕奕。
餘時書:“……”
真的要瘋了。
他在鑽進被窩裏之前悲催想道,自己難不成真的是“大器晚成”?
不喜歡雙兒,也沒見自己對女子有過興趣,竟然喜歡和自己同為男子的鶴芳川嗎?
不對不對,一定是意外,是他靠的太近了!
餘時書拉過被子将自己蒙上,即便心裏再怎麽尋找理由,手到底是往下伸了過去……
他閉上眼睛,自暴自棄想着,真是沒救了。
……
“算下來有半兩銀子。”
晚上果然下了大雨,幸好鶴芳川早有先見之明,将鳥籠子該蓋上的都蓋了油篷布,有些小籠子受不住風吹雨打,便被他拿到了廊下,以免半夜被風雨吹跑了。
此時他正和餘時書一起坐在床邊數錢,餘時書很好奇小小的朱頂雀是怎麽做生意的,但他看着站在窗臺上和哥哥一起分吃兩顆花生的小紅鳥,還是沒問——這一院子的鳥兒,就和鶴芳川一樣神秘。
他最好還是保留這種神秘感比較好。
不然他的“神秘感”要是被鶴芳川發現就慘了——晌午時候,他偷偷摸摸抱着換下來的衣服去清洗時,撞上了來洗手的鶴芳川,餘時書一想起這事兒就無比尴尬。
餘時書手上拿着紅繩将銅板串起來,挂在手指上晃了晃:“明天我再做一些吧,應該還能再賣一些。”
“不。”鶴芳川将他指尖上的錢串子取下來,裝進了自己的紫色錢袋裏,“接下來我們暫停兩天。”
“為什麽?”餘時書下意識問道,“能賺錢的生意為什麽不繼續做下去?”
鶴芳川勾起唇角:“打個比方,比如有家賣包子的,每天都有包子,你會去搶嗎?”
餘時書搖搖頭:“每天都有的東西,為什麽要去搶?反正什麽時候都能買到。”
“那若是每天只供應三十個,來晚就沒了呢?”
餘時書反應過來:“你是說,要讓他們等着我的木雕?”
“是,也不是。”鶴芳川故作神秘道,笑着看向餘時書,“我們做定制。”
餘時書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麽,只是盯着鶴芳川的眼睛看,那雙眼睛尾部仿佛帶着鈎子,一笑起來就勾走了他的魂兒——雖然知道這樣盯着好兄弟看不禮貌,可餘時書就是控制不住。
“……小書?”鶴芳川伸手在他面前晃晃,“你還好嗎?”
“啊!”餘時書吓了一跳,終于回了神,猛猛點頭:“我沒事,我沒事,你繼續說,剛才說到哪裏了?”
“定做。”鶴芳川疑惑地看着他,“我方才是在說,等着客人們來定做,這樣的話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也能夠賺更多的錢了……你真的沒事嗎?”
餘時書不敢對上他的目光,偏過臉嗯了一聲:“我就是有點困了。”
“下雨天的确會讓人犯困,早些休息吧。”鶴芳川本就只穿着裏衣,轉個身就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順便還對着餘時書的方向拍拍床鋪,“過來。”
“啊?”餘時書呆住了,“叫我?”
“白日裏不是說過了嗎?這兩天晚上..你和我一起睡,你那間屋不适合養傷。”
餘時書還想再找個理由,鶴芳川又催道:“快些,我有點冷。”
于是等到反應過來時,餘時書已經出溜一下鑽進了鶴芳川的被窩裏,感受着身邊人身上傳來的熱意,他終于察覺到鶴芳川方才是在唬他了。
“你這不是挺暖和的嗎?”此時已經熄了燈,門外是滴滴答答落雨聲,餘時書小聲問道,“我回房睡?”
“我冷。”鶴芳川再次重複。
餘時書:“……”
行。
睡。
在哪裏不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