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汽油在一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伴随着時田麗莎慘叫的, 還有滔滔的火勢,火苗一度竄到了雪白的天花板上,不多時就将它燒得漆黑。
“快救人!!!”
原本待在戶外的人們連忙沖進了屋內。
諸伏高明和時田大介直接朝地下室跑去, 別墅裏的幾只滅火器都在那裏。
其餘人雖然想要過去,但火勢太大, 大家都被吓傻了,一時間居然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金田一三僵立在門口, 隔着火勢, 她已經聞到了那股焦味, 身體直挺挺地定在那裏,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一些她不願意去回想的細節, 又一次占據了她的腦海。
“麗莎!別怕!我來了!”
在這種時候,雨山蓮猛地沖進來, 手裏還拎了一桶水。
不好!
金田一三下意識想攔住,但女生的力氣本來就比不過男生, 更別提她現在的狀況不好, 連0.001秒都沒擋住就被雨山蓮甩開了。
水桶裏的水化作一道弧線朝時田麗莎飛了過去。
滋啦——
沒等雨山蓮臉上露出笑容, 下一秒, 火焰以更加兇猛的姿态席卷了一切,時田麗莎的慘叫聲也就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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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癡嗎?”
等諸伏高明他們拿來滅火器,也來不及了, 房間是保住了, 牆壁被熏得焦黑, 而時田麗莎躺在那裏,焦屍已辨不出原本樣貌。
時田大介氣到直接發脾氣, “汽油怎麽能用水潑!你根本不是在救她!你是直接想殺了她!!!”
如果說其他人的死亡現場只是讓人感到害怕的話,時田麗莎的當場死亡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戰戰兢兢, 唇亡齒寒。
特別眼下時田奏仍處于失蹤狀态,時田大介就像一個填滿了火藥的火藥桶,誰主動撞上去都沒個好結果。
妖妖嬈嬈的牛郎先生顯得格外委屈,“我怎麽知道?我也是好意啊。”
看見有人着火,大家的第一反應難道不都是找水嗎?
他覺得冤枉又委屈,“你以為我想來這種破地方嗎?是時田麗莎自己和我說能賺很大一筆錢我才跟着來的。”
“現在倒好了,錢沒賺到,我随時可能被人殺死,還要受你這種破氣!”
他嚷嚷着誰愛幹誰幹就噌噌噌地跑上樓了。地上時田麗莎的屍體仍舊躺着,自始至終,這個一路上一直和她甜甜蜜蜜的牛郎沒有往她的屍體上看一眼。
“我……我去看一下雨山先生吧。”時田琥珀緊張地咬唇,“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這時候,也不能再有落單的人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小山健一趕緊說。
“……謝謝你。”她朝他笑了笑,悄悄看向諸伏高明,後者正在嚴肅地檢查整個現場的狀态,并沒有回頭。
女人神色變得有些黯淡,跟着小山健一上樓了。
金田一三捂着胃,臉色有些蒼白,但她整張臉都埋在眼鏡和口罩後面,倒也沒人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她沒有進現場,而是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直到視線中突然冒出一只修長有力的手,遞給她一只冰過的礦泉水。
“喝點水吧。”結束了勘察工作的警察先生不知何時換了另一套西裝,淺淺沉木香遮蓋了命案現場可能的異味。那雙漂亮的鳳眼裏沒有探究,只有純粹的關心,“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每個人都會有不适應。”
“……多謝。”
現在的她,的确吃不下除了礦泉水以外的其他東西。
幾口水下肚,冰冷的液體帶走了一直蔓延至胃部的苦澀惡心,金田一三紛亂的頭腦也跟着開始冷卻。
“有什麽發現嗎?”
“東西都被燒光了,能有什麽發現。”回答她這個問題的,不是諸伏高明,而是端着一杯熱咖啡走過來的時田大介。
因為養父是前警察的緣故,時田大介當仁不讓地開始協助諸伏高明整理現場,動作雖然生疏,但第一次也算是可圈可點。
不過一脫離現場,他就忍不住跑去衛生間嘔吐了。
此時,一臉菜色的時田大介皺着眉頭抿了口咖啡,被燙得龇牙咧嘴,但馬上又喝了一口。
諸伏高明一共拿了兩瓶礦泉水,還有一瓶就放在金田一三面前。金田一三想遞給他,但是被謝絕了:“我從小都是喝熱水長大的,冰過的水可是一點都喝不慣,特別是在這種時候。”
剛經歷完現場,人總會下意識找到熟悉的東西做安慰劑。
“麗莎小姐因為雨山先生的緣故,似乎也格外青睐熱飲。”
“這樣嗎?”時田大介龇牙咧嘴幹完了整杯咖啡,“我是因為我養父的緣故,他一年四季都端着熱飲,冷的東西半點都不吃,所以我和姐姐頂多喝點常溫飲料。起先還不習慣,後來就好了。”
他說起自己的姐姐,情緒馬上變得很低落。
“奏不是那種會随便玩失蹤的人,而且養父也曾經教過我們一些防身技巧,路邊的小混混她都能教訓得他們滿地找牙,為什麽……”
他不願意把那個最可能的推測說出來。
“只能說對方可能早有準備。”金田一三說道。
“要麽就是有人有多的房卡,進入了她的房間;要麽就是她面對的是一個讓她非常信任或者會下意識放松警惕的人。”
“我想不出會是誰……”他現在看誰都有嫌疑。
“兇手殺人的速度也變快了。”
“還剩4天,無論他出于什麽目的,他必須要想辦法把我們全部殺掉。”不然,等可以聯系的村民出現,警方趕到現場,兇手的陰謀就會徹底敗露。
“4天……”時田大介喃喃念着這個數字,面上不由地露出了一絲絕望。
才3天,這裏已經不再是世外桃源,僅僅是兇手的屠宰場,各類機關,各種殺戮,防不勝防。
不管是誰待在這裏都會感到絕望。
“即使看不見時田錯,我都會覺得他化成的惡靈仍然徘徊在別墅上空,正獰笑着看着我們一個個被殺死。”
“我們果然還是應該聽養父的話。”時田大介雖然笑着,臉上的笑容卻比被子裏的黑咖更加苦澀,“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時田錯的人了。他們鬥智鬥勇了那麽多年,他從來不覺得那個人進了墳墓就會悔改。”
“他一直告誡我們,時田錯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反社會,對人絕無任何親情,更不會悔改……我們果然還是要聽他的話,因為那個人即使死了,也只會是個混蛋。”
“這樣的人,怎麽會把一絲一毫的財産留給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