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第05章 Chapter05
Chapter05
他都這麽讓步了，江臯反而得寸進尺起來：“兼職的事也記得。”
魏疏雲道：“兼職的事情不急，你先在這裏休息幾天。”
江臯道：“我讨厭吃白飯。”
魏疏雲失笑：“也好，你現在這樣，一個人待着反而更容易鑽牛角尖，出去消耗一下體力說不定更舒服。你想找什麽樣的兼職？”
江臯歪了歪頭：“你們學校或者設計院有嗎？”
她這個提議倒是讓魏疏雲有點心動。
江臯這個狀态，他不想讓她離開自己太遠，但她自己想找兼職，也不能非把她在屋子裏關着。能在自己附近找個兼職是最好的了。
更何況她現在沒有身份證明，肯定得找打零工按時薪結的兼職，最好還是不太辛苦比較好，學生多的地方這種機會也會更多一點。
唯一的缺點是時薪比較低。但要是能滿足其他條件，魏疏雲覺得花錢讓江臯去做都行，哪裏會在意這種事情。
想到這裏，魏疏雲胃口也好了不少，就着豬肝吃了兩口飯壓了壓胃裏的饑餓才道：“應該有的，設計院一般只招實習生，學校應該會有勤工儉學的崗位，我明天去幫你問一下管後勤的老師。”
他迅速吃完了飯開始收拾屋子。為了打掃方便，他将身上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換成了更加居家的灰色T恤跟同款休閑褲。
江臯這會兒倒想起自己是個客人了，插着兜懶洋洋地靠在門框旁，拿着一瓶純牛奶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把魏疏雲收拾屋子的畫面，當作了無聊時的消遣。
“你這個房子哪一年買的？”
魏疏雲擦着窗臺上的灰，回答道：“确定入職S大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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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差不多……三年前？”
“不是，四年前。”
這樣的閑聊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時他們一起散步或者一起回家又或者深夜睡不着的時候，就會這樣漫無目的地閑聊。
“你不是考得學碩嗎？後面改專碩了？”
“沒，還是學碩。S大這邊知道我想當老師，所以學碩最後一年給了我一個實習的機會，提前簽合同了。”
江臯道：“魏老師一如既往地優秀呢。”
魏疏雲的大腦因為這個稱呼，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他聽過很多江臯對自己的不同稱呼，有“小班長”，有“和我搶年級第一那個小子”，有“魏冷淡”，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但他第一次聽見江臯叫他“魏老師”。
因為他是在和江臯再無聯系後，才成為的老師。
這個稱呼就像某種提醒，讓他一瞬間從曾經的熟悉感中抽出身來，想起他和江臯，已經分別了整整六年。
他突然就不想聊這個話題了，轉移了方向道：“枕頭還是給你拿矮的？”
“不用了，我現在不睡枕頭。”江臯道。
“為什麽？”
江臯聳聳肩：“我前段時間頸椎出了點問題，康複醫生建議我可以嘗試不睡枕頭。”
魏疏雲正準備拿枕套的手停住了。
分別六年，江臯的每一句話在陌生到讓他忍不住探究外，也讓他忍不住難受。
“你又不是像我們一樣天天畫圖，怎麽會有頸椎病？”他強迫自己別想太多，像普通老朋友一樣随口閑聊道：“做什麽去了，這麽辛苦？”
但江臯并沒有回應他對于自己工作的試探，她只是一如既往随口道：“就是說啊，得虧沒學建築，不然病得更厲害。”
說話間，魏疏雲将四件套裏的床單拿了出來，對江臯道：“來搭把手。”
江臯這才慢悠悠走到床的另一側，跟魏疏雲一起鋪好床單，順便套了個被子。
軟和的被子和床鋪在天氣逐漸變冷的時候，對人類的吸引更大了。所以床剛一鋪好，江臯就迫不及待地倒了上去，發出滿足的聲音。
而她這個動作卻讓魏疏雲忍不住想得更多。想她是不是已經好幾天沒有再睡過安穩覺，想她剛剛在門口等自己時，是不是被凍得很難受……
“魏疏雲。”
清亮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魏疏雲擡頭，看見江臯不知何時坐起了身，正盤着腿，雙臂支撐着身體，微微向後仰去。
這個姿勢讓原本就有些明顯的某個部位更為明顯，以至于魏疏雲的目光剛觸及到微微敞開的衣領處，便迅速彈開了。
“怎、怎麽了？”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緊張，但些微的結巴還是出賣了他。
可江臯沒有說話，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這突如其來的打量讓魏疏雲緊繃起了身體，有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他比剛才更緊張了。
他擔心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汗臭味，擔心T恤是不是卷到了褲子裏，擔心褲腳是不是一高一矮，擔心頭發太亂，擔心自己現在是不是有些彎腰駝背形體不夠好看……
“沒事哦。”她懶洋洋道：“只是想說，謝謝你。”
警報結束，魏疏雲松了口氣：“應該的。”
他想客套着說一句“畢竟是……”，但他沒想到“畢竟是”三個字後面該接什麽。
畢竟是老朋友？畢竟我們以前關系不一般？畢竟是舊鄰居？
都很奇怪。
算了，本來江臯也不是什麽愛客套的人。
見江臯有了幾分困意，魏疏雲不再打擾，回到了自己房間。
洗過澡後，他坐到了書桌前開始畫圖，但原本按部就班就能完成的事情，今天卻怎麽也做不好，心煩意亂。
一擡頭，線沒畫兩根，時間已經到了快十一點。
隔壁的燈早就已經熄了。
魏疏雲躺到了床上，在一片安靜中，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已經過了他的睡覺點，但他現在毫無睡意。
魏疏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努力壓下身體裏傳來的焦躁。又翻了個身，試圖将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翻開。
江臯的出現似乎從昨晚就開始預告：那個分明是回憶的夢境、和年少的江臯用同樣手段追求他的女生，還有傅家和那個亂七八糟的關于他功能是否正常的腦洞……
他的功能當然正常，因為讓他确認這一點的女人就躺在隔壁。即便隔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清晰記得她呼吸的灼熱、記得她肌膚的觸感，以至于他黃昏時分只是推開外間的門給她放了件衣服，但聽着嘩啦啦的水聲，臉就不自覺滾燙了起來。
快三十的人了，還搞得跟個純情高中生一樣。
要是讓傅家和知道，大概率會這麽嘲笑自己。
怎麽也睡不着，魏疏雲幹脆坐起身，将6年沒用的親密付重新找了出來，支付寶裏找到江臯的好友，送了她一張最大額度的親情卡。
想了想，又在微信裏給江臯轉了三萬；接着又拿出信用卡和一千的現金，接着，把信用卡和庭院及入戶門的密碼發給了江臯。
一個是江臯身份證後六位，一個是他父母的忌日，一個是江臯的生日。
明天把卡和現金放一樓餐桌，她應該能看到。
做完這些魏疏雲才終于覺得安心一點。他不知道江臯說的身無分文是真是假，但他習慣于做最壞打算。
隔壁房間內，睡了一覺醒來的江臯半睜着眼睛打開了手機。
她最近确實是很辛苦，剛剛結束了一個大項目，累到她這個老板都忍不住給自己放了一個假。
而這棟房子裏處處都是魏疏雲的味道，所以她一躺到床上，就感覺到久違的安全感滿滿襲來，讓她幾乎瞬間就陷入了深眠。
手機被蓋在床頭櫃上，因為一直是靜音狀态，所以自始至終沒有響過。
等江臯解鎖屏幕後，上面未讀的微信消息和未接來電幾乎逼死任何一個強迫症。
她先點開了魏疏雲的消息。
六年未曾有過任何對話的聊天框裏，只有幾個幹幹淨淨的轉賬，以及三個密碼。
同時支付寶提醒，魏疏雲為她開通了親密付。
還是以前的魏疏雲呢。
這個發現讓江臯心情很好。
她想起了她對魏疏雲說謝謝前的那個打量。
江臯并不知道那時的魏疏雲正在擔心自己是不是有汗臭、是不是形象不太雅觀，若是知道，恐怕也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因為那時，她的目光正從他束腳褲褲腿下微微裸-露出的腳踝，挪到筆直修長的雙腿；再順着T恤下露出的幹淨利落的手臂線條往上，在他的略顯淩亂的黑色短發上轉了一圈，而後停在了他淡粉色的唇上。
那些在魏疏雲看來會擔心是否美觀的全部因素，對于江臯來說，都充滿着致命的吸引。
天知道她看着他忍不住繃直的背脊，是花了多大力氣，才強壓下伸手觸碰的欲-望。
以至于她需要眯起眼睛，用這個動作強行掩蓋住了她眼底幾乎藏不住的占有/欲。
江臯關上了和魏疏雲的聊天框，打開了其他幾條消息。
【微信】
母上：？？
母上：江臯？
母上：你有病吧江臯，上一秒點菜說吃魚，下一秒人就不見了，去哪了？
母上：給你打電話也不接，餓死你算了，我們先吃了
【微信】
父王：你是不是翻衣櫃了，我剛收拾屋子的時候看見你把好多舊衣服翻了出來
父王：那些衣服都是你媽要扔的，陳姨好不容易才打包好，你這不是給人找事嗎
父王：快點回來吃飯，你媽生氣了，她好不容易才做一次飯，雖然很難吃，但是該給的面子還得給啊
對面隐約傳來翻身的動靜，江臯看着屏幕輕笑一聲，笑容輕松又自得，哪裏還有傍晚時頹廢迷茫的樣子。
她沒有回複父母的私聊，而是在群名為【小魏何時嫁進江家】的三人微信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微信】
一股姜味兒：找你們女婿去了，別打擾我。我和他們說跟你們吵架被你們扣了身份證身無分文無處可去，要是他偷摸找你們打探消息了，你們兜着點兒
母上：？
父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