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套6% “你別這樣說他
第29章 上套6% “你別這樣說他。”
唐茜發現最近自己的同事有點奇怪。
起因就是那天去新開的餐吧吃飯, 文時悠說有工作先走一步，離開得很匆忙，留她一個人吃得很寂寞。
接着結賬的時候服務生友好地告訴她已經買過單了，唐茜震驚地問是誰, 服務生笑着指向角落的包間：“一位姓沈的先生。”
最後是上班後, 向來細致認真、謹慎嚴肅的文經理竟然在工作中犯了低級錯誤，被胡企鵝按着頭罵了十分鐘。
“……你最近……”更衣室內, 唐茜猶豫地看着旁邊的人, 實在忍不住問, “是不是失戀了啊？”
沒有什麽比這個解釋更合理了。
吃飯那天遇到“急事”離開, 其實是偶然遭遇了感情上的重創, 對方于心不忍通過“買單”給予補償, 女主角從此魂牽夢繞魂不守舍。
這邏輯簡直神了！
唐茜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目光盯着文時悠：“哎呀男人都不是個東西，沒事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我懂！”
文時悠：……我覺得你不是很懂。
“姓沈的都比較渣, ”唐茜為了好同事心情好, 狠起來連自但都罵, “電視裏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
文時悠腦袋一麻：“你怎麽知道姓沈？！”
果然。
看這狗急跳牆的樣子，唐茜就知道自己沒猜錯，安慰地拍了拍文時悠的肩膀, 說：“你那天不是走了嗎，是他結了賬，也算是補償了，不吃白不吃。”
文時悠腿都軟了：“你看到買單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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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茜：“沒啊，服務生告訴我的。”
也對, 智障了。文時悠鄙視了一番自己，如果知道是沈言次，唐茜怎麽可能是這樣反應。
沈言次還幫她給錢了？
文時悠別扭地抿了抿唇，原本就沒順下去的寒毛又立了起來。
晚上，她回到家，将黑膠唱片、唱片機、跨年演唱會門票、唇膏一一放進一個盒子裏，
誰要他給錢啊，她不是滋味地想，這不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嗎，讓原本欠債的人生雪上加霜。
不行。
文時悠調出微信界面，在“同桌”的界面停了起碼半個小時，一句話删删減減了很多話，就是發不出去。
“啊！”她崩潰，“該死的沈言次，畢業十年了還在折磨我！”
裏裏外外将他罵了一遍後，眼一閉心一橫一鼓作氣将想說的內容發了出去。
時也悠也：【轉賬400元。】
時也悠也：【我朋友說是你給的錢，謝謝了，以後不用這樣。】
發完她将手機一丢，眼不見為淨。
一直逃避到零點，她才重新點開微信，發現一個小時前沈言次就回了，幹脆利落地收了錢，幹脆利落地回了一個字。
同桌：【好。】
文時悠動作一頓。
此時的感覺就像她這邊做了充分的準備去應敵，而對方只平淡地放出一個軟箭，不痛不癢。
一口氣堵在喉嚨裏。
……
三月初，天氣開始漸漸回暖。
文時悠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的雲徹個人電影，終于要上映了。各個平臺宣傳力度很強，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FT作為電影出品公司，組織了很多場活動。其中VSC參與了片尾曲演唱，FT結合最近的熱點，營銷腦子一轉，又開了一場VSC的三人直播。
這下，更多的粉絲進場，不曉得流量會破多少。
直播這天是個周五，韓菁特意買了很多零食來文時悠家裏，兩人吃完外賣後癱在沙發上，就等着直播開始。
“聽說這次還有個特邀嘉賓，”韓菁說，“可神秘了，不知道是誰。”
文時悠點點頭，咬了口薯片。
“還有五分鐘，在線人數已經快破800萬了！”
文時悠又點點頭。
“哎我說——”韓菁奇怪地看過去，“你好像沒有想象中高興？我記得去年你就期待這部電影了，聲稱雲徹的處女座起碼得去看十次，不敢相信坐在電影院會多麽快樂，怎麽的？現在移情別戀了？”
“說什麽呢！”文時悠回過神，“我在算我的存款還有多少，能不能夠我看十場。”
韓菁：“別開玩笑了文經理，你每個月的工資這麽高，更別說還有副業。說起來你副業現在怎麽樣了，那個網聊對象現在——”
“開始了！”文時悠打斷，坐直了身體，聚精會神看向屏幕。韓菁很快被帶跑，聚精會神地開始尖叫。
畫面先出現的是一雙手，晃動的背景，然後是偏黃的燈光，淺淺灑在沈言次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
“這次大家聚在一起，就開一個號就得了。”沈言次說。
他好像瘦了一點，在鏡頭下更顯清俊，今天穿了一身條紋的衛衣，像上學時期驚豔的校草級人物。
文時悠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薯片口袋被她捏了又捏。
彈幕跳動得很快，旁邊的韓菁瘋狂刷屏——
【這手一看就是我的老公。】
【好偉大的一張臉。】
【啊啊啊啊啊我瘋了好久沒見活人了啊啊啊啊啊】
很快，雲徹和程歲泊也入了鏡。
文時悠覺得這背景有點熟悉，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地方她去過——是沈言次邀請她放煙花的別墅。
兩人曾一起坐在沙發上打過游戲，現在坐的是特邀嘉賓——遲到被黑後，那位為他說過話，一起上過熱搜的女明星嚴影。
嚴影穿了一身絕美的白色長裙，一絲不茍的大波浪長發籠在嬌小的臉頰旁，紅唇高雅又美豔。
鏡頭掃向她，她揚唇一笑，給大家打招呼：“晚上好~之前在微博也說過吧，會有新的合作敬請期待。”
“我在電影裏也飾演了一個很有個性的小角色，很高興在VSC的直播間做客。”
彈幕一片歡呼。
【我天她坐在沈言次旁邊，兩人也太登對了吧。】
【去了沈言次家裏！說明兩人關系很好，謠言不攻自破！】
【營銷號我看你現在還怎麽黑。】
【我家次次真是和誰都能成cp啊。】
【cp粉狂喜！！】
“卧槽美女。”韓菁感嘆，“真別說，确實和誰都有cp感。”
“……”文時悠轉頭過，裝模作樣地問了句，“有多美？她美還是我美？”
韓菁看了眼好友嘴角的薯片碎屑，素顏的小臉，卡通睡衣和随意的丸子頭，沉默半晌，違心道：“……你美，你天下第一美。”
文時悠當然沒信。
韓菁：“別發瘋，聽不見老公說話了。”
今天的主角是雲徹，但顯眼包是程歲泊，這四個裏面，只有程歲泊和嚴影算是e人，主持大局的重擔自然就落在他倆身上。
全程圍繞電影相關的事情聊天，做宣傳，清唱了片尾曲，又回答了粉絲的問題。
“你的手怎麽了？”嚴影忽然問，目光下挪，放在沈言次右手背上。
所有人順着看去，發現了那條長長的劃痕，沒有最開始整猙獰，還沒好全。
“沒什麽，被劃傷了。”沈言次說着，偏了偏視線，“現在快好了。”
“你這手得着重保養吧，”程歲泊說，“之前擦藥了嗎？”
沈言次：“當然擦了，我又不是傻。”
“這也沒好全啊。”嚴影不認同，從包裏掏出碘伏創口貼藥膏：“吶，給你。”
【小姐姐好溫柔哦。】
【小姐姐對我們哥哥好好，路轉粉了。】
【人美心善！】
【給他擦給他擦，幫他擦啊！】
沈言次看着這些東西明顯沉默了一下，然後目光轉向了鏡頭。
隔了好一會兒，接過這三樣，當着面兒拆開創口貼，說了聲謝了。
文時悠的心髒頓時發酸，韓菁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手中的口袋：“你還吃不吃，快被你捏壞了。”
“不吃了。”她将薯片丢過去，“這個味道不好吃。”
韓菁：“？不好吃你之前吃這麽多呢。”
文時悠沒說話，又看向屏幕。彈幕全都是磕到了。只有韓菁在擔憂：“這應該不會耽誤彈琴吧，應該不會，否則公司比他還着急。哎也不知道是怎麽受傷的，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還能怎麽受傷的，”文時悠說，“是他自己呗。”
“你怎麽知道？”韓菁疑惑轉過頭，微微擰眉。
文時悠：……總不能說我當時在場甚至目睹了血腥的全過程吧。
她現在渾身堵得慌，随便扯了個理由說：“好像在哪刷到過，忘了。”
“哦。”
直播進行到最後，開啓了送福利和禮物的環節。
先是給在場直播間的粉絲們抽首映禮的電影票，一共有十個名額。從小到大連五塊錢都沒中過的文時悠，自然與獎品無緣，只得面無表情地看直播的主角們互送禮物。
這四個人在直播前分別準備了一份禮物。現場抽小紙條，抽到誰的名字就收誰的禮物。
沈言次抽到程歲泊的。
程歲泊抽到嚴影的。
嚴影抽到沈言次的。
雲徹抽到自己的。
文時悠笑了起來：“在中獎絕緣體上，我和我家寶貝倒是挺像。”
沈言次将程歲泊的禮物打開，當看見一個結構模樣不可描述的疑似按摩器的禮物時，直播間頓時鴉雀無聲。
【？？？】
【你小子送的是什麽？】
【卧槽？讓我刷刷直播間還在不在。】
“別搞，”程歲泊大笑起來，“審核大人別搞，這是頸部按摩器，蒼天可證非常舒服，大家也知道我們做音樂的比較辛苦，肩頸經常有問題——這兩個球球呢，剛好可以按摩到這兩個位置的筋，這個棒棒呢，剛好握住我們的手，還能沿着脖子這條線動來動去——”
沈言次：……操。
他真是恨不得将□□丢在程歲泊腦袋上，錘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東西。
彈幕哈哈大笑，好多人說有意思想下單麻煩帶貨一波。
【買了我媽會不會打死我啊。】
【刺激！！！】
文時悠也跟着笑，看見屏幕中的嚴影打開了沈言次的禮盒，從裏面取出一根乳白色的唇膏。
嚴影一愣，誠心對沈言次說：“謝謝，很實用。”
“這是你代言的吧？”程歲泊說，“真是逮着機會就打廣告啊你。”
沈言次看見禮物也一怔，然後沒說話。
而屏幕外的文時悠，看着那支熟悉的唇膏，撐了一晚上的弧度終于平了下來。
她靜靜地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感受到韓菁靠過來在耳邊說：“這唇膏我買過！好用！哥哥代言的就是有眼光。”
嗯，對。
确實挺好用的。
也許送給嚴影的，會比送給她的還要好用。
文時悠坐着沒動，指尖不由自主掐在睡衣外套上。嘴巴淡出一種酸酸的味道，她覺得有點不爽，于是又翻出一包零食塞進嘴裏。
當掐斷了網線和聯系，沈言次與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嚴影直播後會幹嘛呢，會不會和VSC聚餐，會不會留在他家，聚會，或者是……
“對了剛才你還沒回答我，”吃完最後一口薯片的韓菁忽然想到，打斷了她的聯想，“你現在和你那網聊對象怎麽樣了，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啊？還有後續嗎。”
文時悠輕輕抿了下嘴角，聽見自己的聲音格外清晰：“沒有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會再有聯系了。”她說，“他會有其他選擇。”
他的身邊從不缺優秀又漂亮的女人。
又怎麽會為她駐足。
“啊？這麽快就找到下家了？”韓菁憤憤然，“有錢人果然都渣。”
“……”
電視褪成黑色，鮮活的人物不再，喧鬧的家陷入片刻的寂靜。
文時悠偏了下腦袋，嗓音帶着零食咀嚼的沙啞，叫着好友的名字。
“他人品沒有問題，是我先拒絕他的。”
她說，
“你別這樣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