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外婆: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不是我沒……
外婆: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不是我沒……
外婆雖然年老, 皮膚長了皺紋頭發也白了,但一個人的氣質是很難遮掩的。到這個年齡,外婆的背随時都挺直着, 提前一晚就會找好自己明天要穿戴的首飾衣服。
從外婆慈祥的笑紋裏, 就能窺見她年輕是必然是個溫婉的大美人。
路千裏第一次悔恨自己長得太像大路同志。
論長相,自己就是個白臉黃毛, 要是經久不出門曬太陽,就跟吸血鬼似的。
論氣質……
“小二……” 路千裏有氣無力地說,“你看我溫婉嗎?”
“?”
文赫還真爬起來端詳半刻, “好像有點瘟。”
路千裏爬起來, 擡起日漸健碩的手臂,手脫了拖鞋朝着文赫精準一擲,十分暴力。
因為小路丢的是一雙鞋子, 文赫只接到了一只,還有一只正打在他胸口上。小二新換的皮膚, 還是白色的。被路千裏的髒拖鞋一碰, 就有點沾灰了,文赫勃然,抓起鞋子就要扔他——
卻瞥見路千裏神色抑郁地擦了擦眼, 哭了鼻子似的。
文赫舉着拖鞋,愣在半空。
不過他還沒開始獰笑, 門先被擰開了。
“今晚吃筍香醉白鵝。”同塵抱着紙張打開門,看見裏面的場景, 一愣。
只見路千裏背對着他, 微微露出半個側臉,看不清神色,鼻尖有些紅, 文赫拿着拖鞋,姿勢高調誇張,感覺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壓死路千裏。
同塵不知道,他就出去了一會兒,怎麽還鬧事兒了。路千裏周身圍繞一股‘我很不開心’的氣場,同塵只好先看向文赫,
“在做什麽?”
文赫,“……”
他還什麽都沒做。
文小二暗暗磨牙,那路千裏趴在地上,手扶着沙發,我見不憐。
同塵走到路千裏身邊,順勢坐到沙發上。路千裏擡頭,從他的視角仰望同塵塵。
同塵看見路千裏只是鼻尖有點紅,神色不太開心的樣子,問:
“你怎麽了?我還以為你在哭。”
兩顆植物也投來八卦的目光。
路千裏吸鼻涕,腦袋擱在沙發邊緣,靜靜看着同塵。
同塵神色微動。
小路提起嘴角,沖着同塵笑,說,“…只是覺得這個季節的筍,做筍香醉白鵝會不會太老。”
“……”
還以為路千裏受到了什麽打擊,結果居然是擔憂這個。
同塵丢開小路,走到桌前攤開紙張。
路千裏一看他攤開,就看出這是外公才會用的竹紙,估計紙上寫的又是關于華羅庚、曹雪芹的東西,路千裏是在同塵努力拖拽下才擺脫九漏魚稱號,對這些真的不懂。
塵塵果然和外公很對付。
路千裏嘆了好大一聲氣,引得同塵都側目。
路千裏打開門往門外走,門外灌冷風,路千裏迅速地側身出去再關上門,不讓冷氣透進去了。
路千裏罩上帽子,他身高腿長,老人坐的木凳子他坐的不舒服,于是徑直坐到飛檐下的走廊階梯上,兩條長腿抻得老遠,偶爾有雨滴沿着飛檐落下。
風吹過的時候,不僅冷,而且還吹來枯黃無根的竹葉,路千裏越看越不是滋味。
“千裏,坐這裏做什麽?”
外婆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裏,路千裏笑着回頭,外婆穿着素色雅致,脖間繞了一條珍珠項鏈。
因為今天是外孫和朋友來,她特意打扮過的。
外婆順勢坐到路千裏嫌棄太短的木椅上,瞧見路千裏被雨水打濕的褲子,叫他坐進來一點。
“不然老了會得風濕,冬天腿酸,別想出去玩。”
路千裏被吓得立刻老實縮回腿,退到外婆身邊。
外婆就摸摸他的腦袋。
路千裏乖順地蹭外婆手掌心。
“外婆,你是怎麽和外公在一起的?”
外婆一笑,“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路千裏眼巴巴望着,外婆便告訴他,
“你外公追的我,他實在好看,而且性格也好,我就答應了。”
小路沒說話。
性格也好?
他嘴上不置可否,心裏卻默默想,外公性格好嗎?有點存疑。
“你有喜歡的人了?”
路千裏臉一紅,“沒有!…沒…”
瞧見路千裏神情,現在輪到外婆驚訝了。
“是我朋友,他喜歡的人好像不喜歡他那種類型。”
路千裏撓了撓頭,金毛一焦慮,就要開始掉毛。
外婆微微一笑,她不是封建的長輩,別說高中生,就是小路小學告訴她有心儀的女孩,外婆也覺得沒什麽。
小學什麽都不懂,覺得對方漂亮、優秀,自然會被吸引。而高中的喜歡,處于青澀和成熟之間,有許多夫妻都是高中就互相喜歡的。
外婆摸摸狗頭,微微一笑,開導路千裏:“我曾經也以為自己不喜歡你外公那種冷冰冰、不會說甜話的類型……”
……
同塵擱下筆,他望向窗外,還是霧蒙蒙一片。
剛剛路千裏的模樣還停留在他心裏。
路千裏是愛生悶氣,但也很會哄自己。經常是同塵還沒意識到路千裏不爽了,小路已經笑嘻嘻又湊上來。
但是剛剛,男高中生的第六感告訴他,不對勁,很不對勁。
同塵是主動去安慰,路千裏不捏着嗓子裝兩下委屈,反而還轉移話題。
題是沒耐心做下去了,明明和外公打賭自己能吃完飯前做出來,看來只好食言。同塵站起來往門外走。
同塵抿着唇,拿起鬥笠往院子走。
但一轉彎就看見路千裏肆意倒在走廊邊,在和外婆聊天。察覺到視線,路千裏轉頭,與他對視瞬間,目光明亮。
他倆隔着院子對視。
只看見小路轉頭對外婆說了什麽,外婆被他逗笑,揮揮手趕人。
雨又有點落大,飛檐外丢下的雨珠子很大一顆,砸在頭上,天靈蓋都發涼。密密細雨中,路千裏站起來,隔着雨簾盯着同塵,同塵手指縮到掌心裏。
下一秒,路千裏大跨步走進院子,破開雨幕,沖到同塵身前。
他目光炯炯。
同塵張口,路千裏傾耳以聽——
“你是什麽單細胞生物,只會走直線?”
小路,“……”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他不想繞院子內廊,只想立刻走到同塵面前。
路千裏只好摘下衣服帽子,頭發都還是幹燥的。他讨好地笑,“沖鋒衣防水的。”
同塵傲居,“要吃飯了,去換一件厚一點的。”
路千裏疑惑,“吃飯會熱的。”
還是醉鵝,吃了會更熱。
同塵一笑,眼神看得路千裏一抖,
“厚點抗揍。”
外公還在廚房,到了吃飯時間,路千裏躲不過,還是醉鵝,要是外公做菜時貪杯把白酒喝了,打起孝子賢孫拳,路千裏也只能挨着。
路千裏仿佛十分害怕的樣子,認同地點頭,牽住同塵,
“那你陪我找一件最厚的。”
開飯。
外公端着大菜出來,看見路千裏,一愣,随機哼笑諷刺,
“這麽快就嚴冬了?”
路千裏哈哈笑,十分自信,“這是潮流,我十分時尚。”
老頭,“你是該穿厚點,潮得風濕了。”
小路,“……”
他的自信力逐漸消失,暗暗幽怨盯向同塵。
同塵低頭抿水喝。
路千裏轉頭給朋友介紹這道菜,鵝肉,同塵因恨生愛的玩意兒。
路千裏給出差的小靜拍了張晚飯照,
路千裏:炒雞好吃。
董小靜:沒看到雞啊。
“……”
小路把手機蓋在桌邊,專心吃飯。
家裏很少聚起五個小輩,外公性格再古板嚴肅,也難掩開心,他喝了一小杯酒,還想再倒酒。
外婆攔住他,“每晚只有一口,不許多喝。”
外公說:“我這是心情好嘛。”
外婆只是盯着他手裏的酒,外公只有僥幸放下。
同塵看着老夫妻倆,他嘴角翹起,拿起杯子要喝水,路千裏卻忽然抓住他手腕,同塵迷茫地看他,
“不許多喝。”
路千裏學着外婆說。
“……?”
同塵拍開他手掌。
同塵塵不領他的好意,小路只好一人獨飲。
大植物和小植物湊在一起,趙葉桐悄悄問,
“天都快黑了,路千裏還往嘴裏灌茶啊?”
“他精神不正常,別管。”
趙梧樹拍拍小植物,讓他認真吃飯,不然待會兒文赫一個人要吃完了,
吃飯的時候,窗外的雨漸漸停了。
于是在收拾完碗筷後,五人一起出去散步。
天上好多鳥在撲扇翅膀,應該也吃飽了。
路千裏胸前挂着一個,腦袋上還蓋着一個衛衣帽子。
文小二瞧了眼天空,陰雲都飄走了,小二手裏攥了片好大的葉子,鮮豔欲滴亮着翠色。
“你帶兩頂帽子幹嘛?”
路千裏挨着同塵走,同塵的衣服沒有帽子。
路千裏說,“防範于未淋。”
文赫,“。”
“啊!”
五個人原本安靜地散步,氛圍還算不錯,倏忽,文赫慘叫了一聲。
四個人立即看向他。
只見文赫頭發上赫然落着一攤小小的雜白色排洩物。
直腸的攻擊。
愛來自天空。
趙梧樹和路千裏齊聲:“woc!”
“啊啊啊!”
文赫再糙,也沒有到能忍受頭上落了一坨鳥屎的程度。
剛好他手裏還攥着大綠葉子,他痛苦地閉着眼,伸手去擦。
“啊啊路千裏你幫我看看擦掉沒有?”
路千裏抻脖去看,崩潰了,
“你把它抹到頭發上幹什麽?!”
小二也崩潰,他手裏動作更急,很想把髒東西捋下來,但是反而越搞越亂。
路千裏沒法上手,眼見上天饋贈越抹越均勻,路千裏抓狂地制衡住文小二手臂,喊他不要再擦拭。
“屎到臨頭還要攪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