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氣塵塵
憤路 死氣塵塵
小學生上課時間比幼兒園還要早許多,所以同塵再次掙紮着睜眼,與趴在他床邊的路千裏對視。
路千裏嘿嘿一笑,呈上今天同塵要穿的衣服。今天也是活力滿滿的一天呢!
死氣塵塵憤怒起床。
路千裏拉着同塵進教室時,文赫已經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鼓搗什麽。他妹妹今天早上又在哭,把他吵醒了,于是他早早就來學校了。
文赫看見路千裏進來,擡手和他們兩個打招呼,
“早上好。”
同塵板着個臉,文赫早知道了他有起床氣,再過半個小時,塵塵就會恢複成為聰明塵。
他注意到路千裏的手腕,疑惑,
“路千裏,你咬你的表帶幹嘛?”
路千裏伸手把人湊近的腦袋推開,坐會座位上,有點嫌棄地甩甩手。
“管好你自己,你腦袋上怎麽這麽多粉筆灰?”
文赫一聽粉筆,神秘一笑,朝着路千裏招招手,路千裏皺着眉湊上去,“什麽玩意兒神神秘秘的?”
文赫低聲對他們說:“你看,我把這些白色的粉筆用彩色粉筆蓋上一層,是不是根本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彩筆?”
同塵:“你……确實看不出誰才是真正的彩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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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赫撓撓頭。感覺自己被罵了。
同塵趴下補覺,不再理睬他們。路千裏卻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他很有一點藝術細菌,從他昨天所作所為就看得出來,于是路千裏接過粉筆,興致勃勃。
“讓我來試試。”他挑釁文赫,“你這個做的一般,看我給你搞個彩虹色的,真正的彩筆。”
中午就是體育課,他們和隔壁班一起上體育課。五個人聚在一起,趙葉桐蹲在同塵旁邊,兩個小孩平時話都很少,湊在一起居然能嘀咕出不少另外三只聽不懂的東西。什麽x、y,他們三個聽得頭暈,哈哈一笑,趕緊跑遠了。
書呆子味兒太重,別把他們愚蠢的腦袋熏好了。
路千裏肚子咕嚕兩聲,說:“我們什麽時候去吃校門口新開那家烤苕皮吧。”
文赫立刻贊成,“好哇好哇,不過我沒錢了诶。”
文赫沒錢了,但他還有胃,不僅有胃,還很會吃,可怕的很。
“我借你五塊,記得還給我六塊。”路千裏說,他還是很大方的。
文赫擦擦口水,“那我要十塊,我買兩個,我妹妹也要吃。”
趙梧樹:“?”
路千裏:“畜牲,你在說甚麽?”
文赫小妹,文三三,降生這個世界已經有足足60天高齡。
文赫嘿嘿笑,他打得一手好算盤,
“對喔我妹妹不能吃,那就給我吃吧。”
苕皮,可香,可美。
但在吃苕皮之前,他們下午還有三節課要上。
他們正是背九九乘法表的好年紀,但同塵沒有,他只是抱着書在看,路千裏也聽了兩耳朵,好像是一個叫做x的防塵式,為什麽要防塵,路千裏也看不懂。
數學老師拿起紅色粉筆開始寫板書。
她寫出一串白色的數字。
“咦?”
路千裏和文赫偷感十足地噗噗笑。
數學老師不信邪,又拿起一只藍色的粉筆,還是白色的。她:“嘿?!”
再來一只,是彩虹色的白色粉筆。
數學老師:“。”
華麗的外表,無趣的內在。
講臺下有兩個人笑得噗噗作響,同塵前面旁邊各敲了一下,屁笑忽然消音了。
最後數學老師認命拿起一只白色粉筆,寫出了藍色的板書。
“?”
得虧數學老師性格佛系,有一種活着死了都行的美感,路千裏和文赫順利茍活到放學。
董小靜在他放學時給他發消息,讓他兩坐文赫家的車一起回家,她有事來不了,這正和路千裏心意。
他們五個站在校門口烤苕皮攤前,望眼欲穿。
同塵不吃苕皮,但喜歡吃裏面的折耳根。
于是路千裏快樂的吃了兩個折耳根減大半的苕皮。
吃完之後,趙梧樹與趙葉桐與他們分開。
三人找到文赫家的車,文赫打開車門,忽然心虛地捂住嘴。路千裏探頭一看,一個小孩子眨巴着大眼看着他,正是年滿60天的文三三女士。
路千裏拉着同塵坐上車,他和塵塵乖乖向阿姨問好。路千裏坐在那裏,與文三三對視一眼。
他友好一笑,嘴比腦子更迅速,脫口而出:“嘬嘬嘬。”
不對,語音切換錯誤。路千裏猛然捂嘴。
文赫:“???”
直到到了路千裏家門口,文赫和路千裏才停止鬥毆,路千裏牽着同塵跳下車。下車後沖着文赫扮鬼臉。
他拉着同塵跳回家了,家裏居然沒人,董小靜再次展開消失術,路千裏早已習慣。
二樓路千裏卧室。
路千裏趴在地板上看漫畫,同塵在無情地填充答案。
兩個人早已養成默契,夏天最燥熱地陽光曬在地板上,路千裏順着陽光滾動,光線前進一步,他滾動一點,像只畏光地貓貓蟲。
一聲不算小地嬉笑打破這份安靜。
路千裏耳朵一跳,從地板上爬起來,揉揉耳朵,他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讨厭的聲音。
路千裏眉頭一皺,事情并不簡單。
這是姑母頗具穿透力的笑聲,路千裏絕不會記錯。
他走到門口,對同塵說:“塵塵,你在此地不要走動。”
塵塵:“……”
他輕輕關上門,飛快地往樓下跑。
小路變身憤路。
他果然沒有聽錯,客廳了做了好幾號人,都是他家的親戚們,跳級哥和姑母也在其中。
董小靜正忙着張羅他們,路千裏咚咚咚就跳到了她身邊。
姑母看見路千裏,笑:“好久沒看見千裏了,又長高了。”
路千裏一個一個挨着喊人。
除了姑母和堂哥,還有他二爺一家子,二爺的老婆,兒子兒媳以及小孫女都來了,一共七個人,這裏面水很深,他怕小靜把握不住。
“千裏是不是該讀小學了呀?”姑媽問。
董小靜點點頭,微笑道:“是,這才讀一年級。”
路千裏幫董小靜拿茶杯,他抿着嘴,看着是穩重不少。
“诶喲一年級是小學最關鍵的時候,可要抓緊,成績怎麽樣?”
路千裏冷笑,終于按捺不住要圖窮匕見了嗎?
他暗自倒數,三,二,一——“我們家這個都在學初中的知識了。”
憤路點頭,說:“喔喔,難怪堂哥眼鏡片也越來越厚了。”
董小靜拍拍他的後腦勺,路千裏不爽閉麥。
閑聊一會兒,路千裏牽着董小靜往廚房走,
“媽媽你來幫我接一下水。”
走到廚房,路千裏氣成河豚,鼓着嘴把手表塞董小靜手裏,氣悶。
“快給你老公打電話。”
董小靜哭笑不得,蹲下身子,攬過路千裏,小霸王十分不爽,避開與她眼神對視,眉壓眼的長相本就有些顯兇,小嘴一撇,如同一只憤怒炸毛的貓。
“你爸爸工作很忙呀,乖,待會兒倒完水就上樓寫作業,寫完作業可以去塵塵家玩。”
路千裏恨鐵不成鋼,在董小靜懷裏蹙着眉。
“那是你老公,你真傻,真的。你也有工作呀!”
董小靜此刻急需胰島素。
她把不情願的酷哥緊緊抱懷裏,重重親了一下路千裏額頭,路千裏很嫌棄地往後仰倒,最終沒能逃脫。
“乖,你媽媽我玩他們輕輕松松,小孩子不用管。”
路千裏端着水一路尾随在他媽媽身後,眼看董小靜四兩撥千斤,談笑間誇贊暗諷全部照收。
路千裏送上招待客人的小吃飲品後,跑上樓牽走同塵。
客廳裏媽媽和他們談笑風生,沒人注意到兩個半人高的小孩。
“家裏還是要有一個男孩的,真羨慕你,一胎就是兒子,我們家準備拼三胎了。”他二爺的老婆對董小靜說。
同塵和路千裏腳步一頓,藏在大號玩具沙發後面偷聽。
“有兒有女,像你姊妹那樣,湊一個好字才吉利。” 二爺想抽煙,又想起上次被煙霧報警器狠狠澆灌的滋味,癟癟嘴,最終還是沒把煙拿出來。
路千裏悄悄對同塵解釋,“他說我那姑母呢,我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堂姐。哼,我堂姐才不理他們。”
跳級哥其實家裏還有一個親姐姐,現在正在讀高中,在學校寄宿,一個學期才回家一次,和路千裏一年也就見一次。
路千裏還挺唬她,堂姐嘴巴比他還辣,在全國前三的高中裏的全理清北班,每次路千裏和她對視都感覺自己有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這麽厲害的姐姐,他姑母卻很少吹噓。
路千裏不想聽下去了,牽着同塵悄悄跑出門。
大門終于隔絕了他們的話語聲。
路千裏故作深沉,“現在的大人真是的。我媽媽肚皮上現在都還有好幾條紋呢,媽媽說她已經是恢複得很好的了。”
“我媽媽肚子上也有。” 同塵附和。
經歷一個下午暴曬的草地恹恹兒的,下午餘溫蒸騰水汽,除去燥熱,濕悶也纏上了他們。
“我才不要弟弟妹妹,媽媽愛我一個人就夠了。小二跟我說,文三三出生之後,他睡眠質量直線下降,都長黑眼圈了。”
同塵歪歪頭,他從沒有這樣的煩惱。
媽媽的家庭裏只有他一個,爸爸這個身份一直是缺位的。他知道沈脈叔叔不會成為爸爸。
沒有爸爸,就一定不會有弟弟妹妹。同塵想,那看來沒有爸爸也挺好的。
同塵想,雖然沒有父親,但他有很好的媽媽,還有很好的朋友。
路千裏雖然又傻又聰明的,但好在傻路從來不會傷害他。
次日上課,老師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他們周五一起去動物園。這可把文赫激動慘了,他回頭問兩個後桌,
“我們終于可以去燒烤了嗎?”
路千裏:“?我們聊一點合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