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午兩節課很快過去，中間有一個課間操，一下課大家就自發地往樓下走去。
應若桐跟着向晴一起下樓。
一路上她簡直是要吹爆向晴，據她半個上午的觀察，光是向晴做題的姿态就可以看出她是名副其實的大學霸。
向晴開始還應着，後面應若桐吹過頭了，她連連擺手。
“我不是，班上多的是厲害的人。”
“比你還厲害？”
“比我還厲害。”
“誰啊？”
應若桐跟着向晴拐了一個彎，走出教學樓。
外面的空氣比起樓梯處清新多了，向晴的臉色卻不見得有多好。
“咱們班上有兩個變态，每次考試都是他們倆争一二名，我就在後面撈個第三。”
“第三也很棒了。”應若桐又道，“那兩個變态是誰？”
恰在此時，有個三人組合出現在他們面前。
三人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走在一起十分的顯眼。
向晴朝他們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就是那對雙胞胎，哥哥叫陳斐然，弟弟叫陳斐章。那兩人每天都穿一樣，我也分不清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應若桐早就注意到了：“我就說麽，昨天看的時候覺得這兩個人特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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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也分不清他們，考試的時候都不知道他們坐対位置了沒有。”
應若桐失笑：“還有這種操作？”
“更騷的操作都有呢。”向晴給她科普，“是我們高一的事情，當時陳斐然他女朋友來找他，他正忙着解題，喊他弟弟出去了。”
“……”
“他女朋友都沒認出來，還是陳斐章進來委屈巴巴跟他哥說，嫂子剛剛要強吻他，我們才知道的。”
“……”
真是難以想象。
向晴也跟着露出笑意：“你不知道他們當時的表情啊，足夠我笑三年了。”
“那現在呢，分手了？”
“早分了。”
她們走下幾個臺階，總算到達操場。
某個男生的背影一直在應若桐的眼中晃蕩着，她想了一下，試探問道。
“我們班的學霸都喜歡坐在後面嗎？”
至少前三名都是選在後面坐。
“嗳，我還沒注意過。”向晴想了一下，“陸予修就不是啊。”
她解釋道：“你知道的，我們學校就在教育局旁邊，那邊不讓開設重點班，所以學校就把重點班調到中間來了，而且每個班也不全是好學生，會抽一些普通班的學生進來。”
應若桐點點頭，表示知道。
向晴就像打開了話匣子，根本收不住：“你別看陸予修現在跟着男生說說笑笑，他這人其實特別高冷，特別不喜歡女生接近他。”
“真的假的？”
“騙你幹什麽，他那性格呂哥也知道，當初就是他自己主動要求一個人坐在後面的。你別看他長得招人喜歡，其實呂哥特別放心他，每次講到早戀問題的時候都會拿他當正面例子。”
“在呂哥心裏，誰都可能早戀，陸予修都不可能早戀。”
向晴講起高一的一件事。
那個時候特別多女生喜歡陸予修，給他送情書的，送禮物的，還有攔下他當面表白的多得數不過來。陸予修通通不看不要，直接扔垃圾桶。當時六班後面的垃圾桶往往一早上就是滿的，給值日生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後來呂志達知道了這件事，直接罰陸予修倒了一個月的垃圾。
從這以後，面對女生，陸予修不再是溫柔拒絕的小可愛了，他開始變得人畜不分，跟他告白的人再也得不到他溫柔紳士的對待。
但是真正讓他對女生敬而遠之地是某次晚上。
當時的級花在學校的草坪上擺了個巨大的心形蠟燭，聯合了很多人一起圍觀助威，六班的幾個男生把陸予修騙了過去，就在衆人起哄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教導處徐主任來了。
大家鳥獸狀逃跑，徐主任從地上的應援板上看到了陸予修的名字。
于是最無辜的人成了這次事故的承擔者。
那個晚上陸予修一個人咬牙切齒地在徐主任嚴厲的目光下，把蠟燭熄滅，再慢慢收拾垃圾打掃草坪。
這次的無妄之災也讓陸予修有了心理陰影，一個笑起來特別可愛的男孩子把自己溫柔紳士的一面埋在這個夜晚，從此操起了高冷人設。
應若桐聽了之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腦海裏倒是不知不覺想起昨天晚上他的笑容，半眯着眼，露出尖尖的小虎牙，陽光又可愛。
真的特別招人喜歡。
想着想着，思維就有點飄。
對女生敬而遠之的陸予修為什麽特地問她身體情況，還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難道喜歡她？不至于吧，這才第一次見面，總不能就……一見鐘情！！
應若桐拍了拍自己的臉，有點手足無措。
幾天之後應若桐就恨不得拍死這個時候的自己。
去他媽的一見鐘情。
去他媽的小虎牙笑容。
假的！
一連幾天，他們的關系再次成了陌生人，不會打招呼，路上遇見不會對視，更沒有什麽微笑，比普通同學還要生疏。
最重要的是，這個貫徹女生勿接近原則的家夥可能還是個有娃娃親的人。
還是某個課間她不經意聽到的。
陳氏兄弟正和陸予修聊天，不知道說起什麽，陸予修笑罵了一句，眉眼間是輕松的笑意。
應若桐剛好經過，聽到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的人調侃地說了一句。
“也不怕你那個小未婚妻生氣啊！”
“神他媽的未婚妻。”陸予修倒還解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就是爸媽那輩的口頭約定，算不得真的，我都沒見過人家。”
“喲，修哥你還想見人家啊！”
“……”
後面陸予修說了什麽，應若桐沒有聽到，她想起自己幾天前的心理活動，替自己感到臉熱。
自作多情。
真是太尴尬了。
很快她就無暇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周四周五學校進行入學第一次考試。
考試比她想象中要正式，前五百名同學按成績排考場，後五百名學生打亂随即排座位，分別位于兩棟樓進行考試。
應若桐是剛轉校的學生，自然算在後五百名中。
她跟李文馨分到一個考場，只不過座位分布在考場的兩邊，遙遙相望。
将近一周的時間應若桐都沒跟李文馨說上幾句話。李文馨她不是在教室做題就是在教室背書，屁股仿佛粘在椅子上起不來一樣，應若桐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起來上廁所。
這架勢看着就像是學霸。
唉。
應若桐郁悶地趴在桌子上。
是金子還是石頭，考完就見真章。
考試很快開始，應若桐摒除雜念，沉下心來考試。
兩天時間一閃而過，她除了考到懷疑人生，還發現許多同病相憐的朋友。
每每考試後半程，做不出題目的應若桐無聊地在教室四處亂瞟，總能與不少人對視，雙方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可奈何。
題目難得讓人懷疑人生。
不知道是不是應若桐四處亂瞟的時間太長，等到她又一次轉頭的時候，一個小紙條從旁邊丢到她的桌子上。
監考老師正好轉身，并沒有看到這樣的動作。
應若桐轉頭朝旁邊看去，男生已經低頭在算題目了。
打開紙條，上面果然是選擇題的答案。
應若桐目瞪口呆地看着，心想，一中的同學對陌生人也是這麽友好充滿善意的嗎？
她嘆了一口氣，沒記答案，順手塞到口袋裏。
本來就沒什麽實力，再作弊就更沒有意思了。
唯一讓她覺得心塞的就是，她身上學渣的氣息已經這麽明顯了麽！
所有考試科目結束，應若桐回到教室收拾東西。
很多同學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對答案。
應若桐心裏一動，對向晴說道：“你覺得這次題目難嗎？”
“有一點，物理有一題我不太确定。”
她弱弱問了一句：“只有一題不确定啊？”
“對啊。”
“……”唔，那好吧。
消停了一會兒，應若桐沒死心：“借我看一下你的卷子吧。”
“桌上呢，自己拿。”
應若桐拿過向晴的卷子，重點看了一下選擇題。
考試連蒙帶猜地做完了選擇題，此時一看，似乎也沒對太多。
她心裏有點沮喪，突然想起考試時收到的紙條。
她拿出來對了一下。
一模一樣。
這就是一中後五百名的普通實力嗎？
她是不是走錯學校了啊……
與此同時，教室另一頭。
陳氏兄弟腦袋湊在一起在讨論題目，兩人思維缜密，語速飛快，不用筆就已經順着思路快速解題，思維的碰撞簡直要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突然就有敲桌子的聲音打斷他們的讨論。
陸予修：“走不走？”
“修哥等一下，這題快算出來了。”
“答案有毛好對的。”陸予修快被教室裏的各種喪氣聲音弄崩潰了，“你不覺得你倆激情澎湃的聲音在教室特別突兀嗎？”
“……”
他深吸一口氣：“我先走了。”
“別啊。”陳斐然挽留，“你要去哪？”
“去找份營生的活計。”
他幽幽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