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丁凱複不說話。
餘遠洲擡眼看他,發現這變态居然臉紅了。
丁凱複把雪茄撂下,有點無措地搓了搓手指。視線在桌面上逡巡了一圈。
“啧,怎麽做事的。花都沒放。”他低聲嘟囔了一句。
餘遠洲不明所以:“什麽花?”
丁凱複不答,把餐巾布從盤子下抽出來,斜邊對折成三角。而後從底邊向上,卷成筒。又把筒滾成卷。最後往高腳杯裏一塞,任由酒液緩緩将餐巾染成绛紅色。
“告白,得有玫瑰。”
餘遠洲眼瞅着丁凱複把那杯「玫瑰」推過來,有點傻眼,微張着嘴呆愣。
丁凱複盯着餘遠洲被酒液潤澤的嘴唇,說道:“你跟我,這事兒我替你擺平。另外我也給你名分。往後在D城,沒人能動得了你。我手底下的人,也都叫你一聲大嫂。”
餘遠洲淩亂了。他沒想到這個變态,居然會說出這麽...純情霸總的臺詞。
但大嫂還是免了。謝謝。
話在心裏轉了兩個圈,餘遠洲斟酌着抛出一個小勾子:“我這人比較慢熱。我想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
丁凱複傾身過來湊到餘遠洲的面前:“你真心的?”
餘遠洲中指推了一下眼鏡。燭光從鏡框上一晃,流光溢彩。
“嗯。真心的。”
丁凱複咧嘴一笑:“早知道你對我也有意思,就不給你下藥了。”
餘遠洲端着酒杯的手一僵,直瞪瞪地看向丁凱複。
丁凱複仍舊噙着笑,曲指在餘遠洲的高腳杯上敲了敲。
餘遠洲剛站起來,就覺得一股麻意從脊椎竄上來。緊接着頭腦發昏,周遭的一切都迅速遠去,就像是墜入了夢裏。
他搖搖晃晃地拄着桌子,胡亂在西服口袋裏摸索。
“找這個?”丁凱複捏着黑色報警器,遞到餘遠洲臉跟前。
餘遠洲伸手要去搶,丁凱複手指一松,報警器掉進紅酒杯,叮咚一聲脆響。
餘遠洲去夠,但視野搖晃得厲害,叮鈴咣當碰倒了不少東西。
好不容易抓到報警器,卻已經被酒給泡短路了。
他氣得把報警器往丁凱複身上狠狠一擲:“下三濫...你他媽的...下賤!”
丁凱複眼神瞬間變了。他沖上來一把箍住餘遠洲,撕扯他的西服外套。
餘遠洲劇烈掙紮,抄起桌上的紅酒瓶就要往丁凱複腦袋上掄。
丁凱複那什麽身手。打手出身,死人堆裏劃拉飯。壓制斯文的餘遠洲,簡直就像蟒蛇纏雞仔。
他一把捏住餘遠洲的手腕,奪下了酒瓶。随後揪住餘遠洲的脖領,把他攮到地上。
餘遠洲倒在地上沉重地喘。皮膚開始染紅,眼皮越來越重。額頭繃起青筋,太陽穴一跳一跳。藥效像潮水一樣沖蕩着他的神經。
他想要爬起來,但四肢都是軟的,一點勁兒也使不上。
丁凱複脫掉西服夾克,松了兩顆襯衫紐。回頭給自己重新拿了個杯子,從酒櫃裏挑了瓶威士忌。
他靠在酒櫃邊,抿了一口酒。饒有興致地看獵物在地上翻滾。餘遠洲身材緊實修長,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長頸寬肩,削背蜂腰。
丁凱複走到餘遠洲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半晌。而後傾倒酒杯,淡黃色的酒液淅淅瀝瀝地,淋了餘遠洲一背。
襯衫濕成了半透明,透着發紅的皮肉,在燭光下搖曳。
“我不反感傲慢的人。”丁凱複蹲下身,揪起餘遠洲的頭發。
“但傲慢是強者的權利。而你,遠洲,你還沒有這種權利。”
餘遠洲視線裏是锃亮的黑皮鞋,他順着皮鞋向上看,丁凱複正居高臨下地看他。嘴唇笑着,眼睛卻怒。
餘遠洲咬着牙道:“我沒有···”
“你今天是來幹什麽的?想吊着我拖延時間?你是不是找了別的靠山?嗯?一點犧牲都不做,就想白撈個便宜,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情。”
餘遠洲心下驚懼萬分,腳都麻了。他沒想到丁凱複敏銳至此。而方才對小馬的那番話,想必也是故意說給自己聽。
他沒聽出來。如果他聽出來了,絕對不會耍這般小聰明。
可怕。這丁凱複,當真可怕!
餘遠洲抓着襯衫,蹬着腳往後撤。衣衫不整,眼神氤氲。
丁凱複瞬間就被勾引了。把手伸進餘遠洲的胸口,抓了一把。手下的皮膚滾燙滑膩,讓他心神一蕩。
他一把抱起餘遠洲。三兩步跨進了卧房,把人摔到床上。
“不要···丁凱複···艹你媽···不要···”
丁凱複的頭發蹭着他脖頸處的皮膚,就像是一頭兇猛的獸在啃噬他的皮肉,讓他毛骨悚然。
他的恐懼堆疊到了極點。
“不行···你放過我···”
“放過?我丁凱複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放過的習慣。”
餘遠洲紅着眼睛掙紮:“丁凱複我他媽殺了你···”
丁凱複任由他叫罵推抵,一寸一寸,不斷搶掠。
“我給過你機會。可你不中用,就別怪我心急。”
劇烈的掙紮十分消耗體力,餘遠洲不大會兒就沒了力氣。像是掉進了水裏,周圍的一切都隔着東西,看不清,抓不住,想不明白,甚至連話都聽不懂了。
丁凱複看着他,勾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獰笑。
從看到餘遠洲的第一眼,他就生出了髒念。他就喜歡戴眼鏡的,裝模作樣的斯文男人。而餘遠洲簡直是這一型裏的極品。聰明,傲慢,漂亮。高高在上那樣兒,好似沒有七情六欲,也不食五谷雜糧。
想撕開他的僞裝,想讓他顏面掃地。想征服他,淩駕他,聽他求饒,看他破碎。
過瘾。太他媽的過瘾了。
丁凱複拇指滑着他的喉結:“叫兩聲聽聽。”
餘遠洲咬着牙關,捍衛自己僅剩的,那麽一點點可憐的尊嚴。
“畜生...你不得...好死...”
丁凱複立起眼睛,加大虎口的力道。
餘遠洲看着丁凱複的暴虐神情,心理防線徹底坍塌了。
屈辱,疼痛,恐懼。
身體和靈魂像是分開了。身體被魔鬼占領,靈魂被天使絞殺。
世界被別人主宰,他在黑暗裏拼命抓扯。像溺水,像墜樓,像被鞭打。
餘遠洲為自己羞恥難堪。瑟縮着肩膀,閉上眼睛哭了出來。淚水順着眼角,噼裏啪啦地往枕頭上砸。
丁凱複見到餘遠洲哭,心髒猛縮。他沒弄明白這瞬間的心疼是什麽,只是憑本能捧上餘遠洲的臉,用拇指擦抹他眼角。
“你乖一些,別惹我生氣。聽話。再叫我一聲丁哥。”
餘遠洲擡起手臂蓋住眼睛,抖得像片被風卷起來的樹葉。
丁凱複的臉一秒一變,他真得害怕極了。這種恐懼,在恍惚中侵蝕他的神經,讓他連最後一點尊嚴也沒能留住。
聲音輕飄飄的,輕得簡直像一陣小風。
“···丁···哥···”
丁凱複望着他,頭皮一陣陣發麻。
作者有話說:
咳咳。被鎖了。晚來的寶看個删減版吧,剩下的在腦子裏演演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