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

第13章 chapter 13

第013章 chapter 13

除了羊湯冷面和煎蛋，一同上桌的還有羊肉串、烤雞翅和烤雞胗。

沈清羨極少在外面吃烤串，加上剛才看菜單的時候，她也沒要這些東西，就以為是鹿盞然自己想吃。

結果就瞧見鹿盞然把餐盤往她這裏推了推，還小聲解釋道：“這家羊肉館的衛生絕對達标，老板是個很愛幹淨的人，另外我特意打聽過了，他們家是這條街口碑最好的店，食材和用料也是最新鮮最講究的。”她想着既然是請客，就得大方點，總不能只請沈清羨喝碗加煎蛋的冷面吧，所以擅自做主點了這些烤串。

沈清羨聽後也沒說什麽，伸手拿了串羊肉，沒聞到孜然味，只看到了零星的辣椒面和白芝麻。

沈清羨不由愣了下，她問鹿盞然：“你怎麽知道我不吃孜然？”

鹿盞然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你之前和朋友打電話，我不小心聽到了。”

沈清羨啧聲道：“你什麽毛病啊，偷聽人講電話。”

顏菀卻覺得鹿盞然是個很體貼細心的女孩子，忍不住開口替她說話：“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聽到了。”

沈清羨擡眸看了看顏菀，沒再吱聲了，只低頭默默咬了口羊肉。

吃完自己那串，沈清羨又給顏菀拿了串羊肉：“味道蠻不錯的，你嘗嘗。”

顏菀倒是沒拒絕，大方接了過來。

鹿盞然瞄着顏菀手裏的串，不自覺地咽了咽唾液。

沈清羨餘光瞟見鹿盞然的小動作，扯唇一笑：“你想吃就吃啊，不夠再點，幹嘛忍着？”

鹿盞然略略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我不是已經吃過晚飯了嘛。”

沈清羨：“當是宵夜好了，你別吃撐就行。”

鹿盞然立馬來了精神，開始吭吭地撸羊肉串。

後來沈清羨沒碰的雞翅和雞胗也全被鹿盞然掃進了肚子裏。

顏菀看鹿盞然吃得嘴角都沾了油漬，便抽了紙巾給她遞了過去。

已經擦幹淨嘴的沈清羨下意識朝顏菀伸手。

顏菀疑惑地眨眨眼。

沈清羨別扭着道：“我也需要紙。”

顏菀抽了兩張紙給她。

沈清羨接過來，裝模作樣地把紙巾摁在自己鼻子上，輕輕擤了擤，自然是什麽都沒有的，她怕被看出端倪，随手團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趁着鹿盞然去前臺結賬的間隙，沈清羨小聲問顏菀：“你打算明天去配眼鏡嗎？”

顏菀：“嗯？”

沈清羨：“明個不是周六嗎？你應該有空吧，我正好也沒什麽事，你要去我就陪你。”

顏菀想了想，明天去的話也是可以的。

“那就明天吧，十點鐘碰面怎麽樣？”

沈清羨：“沒問題。”

三人并排往學校走的時候，鹿盞然不知哪根筋不對了，突然提起了沈清羨練字的事。

“她練字時，表情可痛苦了，但還是堅持着練，真是既矛盾又好笑……”

沈清羨肉眼可見地緊張，生怕鹿盞然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緊忙将話題岔開了。

也是巧，話題剛被岔開，鹿盞然的媽媽就打來了電話，沈清羨趁機打發鹿盞然回宿舍，自己送顏菀去公寓。

走到公寓門口，顏菀主動提了沈清羨練字的事。

“沒想到你會這麽乖，真的有好好練字，”空了兩秒，顏菀又繼續說，“不過，練字讓你這麽不開心的話，我也不希望你繼續下去了，我很不想你強逼着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

沈清羨目不轉睛地瞧着顏菀，此時此刻，她的心她的腦都被顏菀的溫柔深深打動。

“小孩，”見她不吭聲，顏菀擡手，笑着輕輕拍了一下沈清羨的肩膀，“明天見。”

沈清羨點了點頭，然後目視着顏菀揮手離開。

回宿舍的路上，她不止一遍地回憶着顏菀對她說的話，心裏暖意充盈，就連頭頂的路燈都覺得比平時要柔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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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進去的時候，沈清羨正巧撞見鹿盞然在換衣服。

她下意識地避了下，但還是看到了鹿盞然手肘處的紅腫。

應該是被任铎帶倒時磕傷的。

沈清羨扭開身，從櫃子裏摸出一瓶藥膏，随手放在了鹿盞然的桌子上。

鹿盞然呆了一下：“這是給我的嗎？”

沈清羨表情不耐：“這宿舍裏除了你就是我，不是給你的難道是給鬼的？”

鹿盞然有些受寵若驚。

沈* 清羨不想去看鹿盞然的傻樣，準備找身睡衣去浴室裏沖個澡。

鹿盞然朝她喂了一聲。

沈清羨：“幹嘛？如果是感謝的話就不用講了，我這人怕肉麻。”

鹿盞然卡殼了一下，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那個……你覺不覺得顏教授這人特好相處？她一點老師架子都沒有，非常平易近人。”

沈清羨肯定道：“她當然好相處了。”

鹿盞然嘿嘿了兩聲，覺得自己很機智，話題轉移得很成功。

沈清羨的唇角也輕微地彎了彎，她又開始想顏菀了，明明才剛剛分開。

洗完澡吹幹頭發，沈清羨照常拿出字帖練字。

鹿盞然竟難得沒打游戲，她從一堆名著裏挑挑揀揀，最後選了本不那麽枯燥的文學作品。

她其實不愛看書，這些書都是她媽送她報到那天硬塞給她的。她想着沈清羨那麽排斥練字，都能把自己按在書桌前，她應該也能做得到。

結果翻了不到十分鐘就開始哈欠連天，她強忍着困意，努力睜圓眼睛，盯着那一行行的文字，但效果不佳，很快上下眼皮就打起了架。

她搓了搓臉，又趁機偷偷瞄了瞄沈清羨，發現這人雖然依舊繃着臉不太愉悅，但精神還是不錯的，至少沒表現出困倦。

鹿盞然感覺自己比不了沈清羨，默默收了書，起身去洗漱，順便給自己上了藥。

鹿盞然進浴室沒多會，沈清羨就接到了溫斐然的電話。

“羨羨，在幹嘛呢？”

沈清羨神色凝了下，随即扯謊道：“沒幹嘛，發呆呢。”她沒告訴溫斐然自己在練字，不然溫斐然肯定會大吃一驚，還會好奇地刨根問底。

畢竟溫斐然一直很嫌棄她的小狗字，多次要給她報書法班都被拒絕了，家裏大大小小的字帖更是吃灰多年。

溫斐然見她正空閑，便直奔主題：“羨羨，媽媽有個事想要和你說一下。”

“什麽？”沈清羨拿着水杯去了走廊的飲水機。

溫斐然：“集團領導想讓我去京華的分公司擔任一把手。”

沈清羨：“可你要是來了京華，妮兒怎麽辦？”

溫斐然：“給她辦轉學，讓她讀京華的國際私立幼兒園，這事不難，媽那邊有認識的熟人。”

沈清羨聽得出溫斐然已經拿定了主意，只是通知一下自己，便沒再說什麽。

“羨羨，”溫斐然斟酌着道，“是這樣的，你外婆年紀大了不願意離開淩北，但媽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那……你能不能給你外婆打個電話，幫忙勸勸她？”

沈清羨沉默了兩秒，才低聲答應了。

溫斐然似乎松了一口氣，又說了兩句關心的話就将電話挂了。

睡前，沈清羨給外婆打了一通電話，聽着外婆啰哩啰嗦地表達着不情願。

沈清羨也不是那耐心好的人，她出聲打斷道：“外婆，以後我和妮兒都在京華，您也來吧。”

電話那頭的外婆突然安靜了片刻，随着一聲嘆息，緊接着沈清羨就聽到了外婆的妥協，還夾帶着無奈的感慨。

“你媽一直有野心，一直想要飛得更高，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沈清羨擡腿蹬了蹬被，沒有發表意見。

外婆又兀自說起了過去的事，絮絮叨叨起來沒完沒了。

見鹿盞然上了床，沈清羨便來了句結束語：“外婆，我困了，您也早點睡吧。”

之後，沈清羨摁了手機，下床拉窗簾熄燈。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鹿盞然似乎詢問了句什麽，但她意識很不清醒，胡亂翻身嗯了兩下就繼續睡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半。

鹿盞然不在宿舍，就她自己一個人。

簡單快速地洗漱完，沈清羨就去找顏菀了。

“吃早餐了嗎？”顏菀給她開門，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

沈清羨：“沒吃，睡過頭了。”

顏菀：“你沒定鬧鐘嗎？”

沈清羨：“定了個九點的，又讓我摁上了，後來又賴了半小時。”

顏菀輕輕哼了她一嗓。

沈清羨笑着問：“你哼什麽？”

顏菀：“哼你是個小懶蟲。”

沈清羨：“做小懶蟲多幸福啊能睡懶覺，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想起以往不管寒冬酷暑都要被沈勳山逼着做高強度的訓練，她突然眼神一暗。

顏菀聽懂了沈清羨的未完之語，她伸出手很輕很輕地揉了揉沈清羨的腦袋。

“你是不是真把我當成小孩了？我今年可是十八歲了。”沈清羨心裏明明喜歡顏菀對她這樣親昵，但面上還是傲嬌得不行。

顏菀似乎也覺得這個動作有些不妥，想要收回手。

沈清羨卻倏地按住了她的手背。

顏菀懵懵然地看着她。

沈清羨忍着怦怦怦的心跳，別扭着嘟哝：“既然都打算安慰我了，就多安慰我一會呗。”

“誰要安慰你這個小懶蟲呀。”顏菀眸裏盈了笑。

沈清羨覺得顏菀最後說的那個呀真好聽啊，一下子就可愛到了她的心上。

顏菀：“小懶蟲，快松手吧，我去給你做三明治，用美食安慰你。”

沈清羨心裏舍不得，但也不能總這麽按着她，最後還是移開了。

顏菀轉身往裏走，沈清羨默默跟上，還分神瞧了眼自己的右掌心：竟然都緊張得出汗了。

顏菀突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麽要和沈清羨說。

沈清羨跟得緊，腦袋又在開小差，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顏菀。

出于下意識的保護反應，她右手扶在了顏菀的腰上。

顏菀肉眼可見地僵住了身，她的腰很敏感，即便是自小就與她親近的宋席甯抱她，她也會有生理上的緊繃。

“沈清羨。”顏菀咬着唇，小小聲地喚了她一嗓。

沈清羨不受控地咽了咽唾液，她無法忽視指尖傳來的酥麻感，那細細密密滲入骨髓的癢，像是鴉羽輕撓着神經，讓她心動又貪戀……